赫德逊河东岸有许多宽阔的小港;内中有一个港口环抱着一个小镇,也可以说是一个乡间的小码头。河道在这里突然放宽了,被古代荷兰航海家称为「大板湖」,他们航行到这里,总是谨慎地把船帆收短些,渡河的时候总祈求圣尼可拉保佑他们。这小镇,有人称它为格林斯堡,但是它比较通行比较正式的名字是「流连城」。听说这还是从前那时候,近乡的好主妇们给它取了的名字,因为她们的丈夫在赶集的日子总是在镇上的酒店里流连忘返。虽然有这一说,我并不敢保证确定如此,我不过白提这么一声,为了要这篇记载绝对精确可靠。离这座村子不远,也许有二哩之遥,有一个小山谷,其实也就是高山之间的一块盆地,这是全世界最幽静的境地之一。一条小河平滑地穿过这块盆地,流水的喃喃细语正够催人入睡;还有就除非偶尔听见一声鹌鹑叫,像吹哨子似的,或是一只啄木鸟喳喳作声啄着树干,此外几乎从来没有别的什么声响打破那一致性的平静。
我记得我小时候第一次猎松鼠,是在那山谷的一边的一个核桃树林里,高树参天,浓荫匝地。我在正午信步走入林中,那时候整个的自然界都特别安静,我吓了一跳。听见我自己的猎槍轰然吼了一声,打破了四周的安息日的寂静,愤怒的迥声震荡不已,把那槍声延续下去。万一有一天我想退隐,想溜到哪里去躲开这世界的烦恼,静静地在梦中渡过残生,我不知道有比这小谷更好的地方了。
这地方是那样安闲得近于无精打彩,此地的居民是最初的荷兰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