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保罗·德雷克走到梅森私人办公室用暗号敲门,德拉·斯特里特打开弹簧锁让这位侦探进来。
保罗·德雷克,身材挺拔,动作轻快,总是用一副玩世不恭老于世故的面纱遮住那副菩萨心肠。他坐到那垫得又软又厚的皮椅上说道:“嗯,我想,你愿意听到关于那个跟踪案的信息吧?”
梅森问道:“有什么情况?”
“我认为我们已经完成任务了。”
“保罗,你要向你的委托人报告,然后让她向我转述,是吗?”
“佩里,我已经向她报告了。她让我把我查清的事情告诉你。我感到你的当事人隐瞒了什么事。”
梅森说道:“保罗,对于90%左右来到律师事务所的当事人,你可以那么说。不晓得病人会不会瞒着医生。她们去向一位专业人员求助时,几乎总是渲染事实。塞尔玛·安森又是怎么样呢?确实有一个跟踪者吗?”
“不错,是有个跟踪音。她不是想入非非。”
“保罗,他是个什么人?是武侦探,还是武侦探行当的变种?”
德雷克摇摇头说道:“佩里,再猜猜。”
梅森说:“他根本不可能是专业的、有能力的私人侦探。”
“他不是。”
“他是个什么人?”
“一个糟透的业余的家伙。”
“你的人认出他了?”
德雷克说:“最初没有。显然你那位安森太太吓坏了这个家伙。她说过下次见着他就打他耳光,很明显她是说到做到了。这个跟踪者在那以后就避开她,但是我的人着手这项工作之后,他还在力图跟踪她,不过这个家伙已经吓得隐蔽行事了,我的人费了大半天时间才找见他。”
“后来怎么样?”
德雷克说:“然后我们开始尾随这个跟踪者。一经我们认准他并记入脑中,就没多少困难了。他的姓名是拉尔夫·贝尔·贝尔德,他跟踪时不是租车,而是用自己的小汽车。”
“噢,当然,我的人搞到了他的执照号码就打电话回来报告,我们很快核对了执照号码,查明这个家伙是谁,住在什么地方,这一线索大有帮助。”
“我的人不必老是跟踪他,只有当他跟踪你的当事人时,才盯住他;当他起程回家时,我的人也有密藏的法宝以防他抄近路,不过他从未抄过近路。显然贝尔德从来没想到别人也能玩他的把戏。”
“总的说来,查明贝尔德为谁工作并没遇到太大的困难,这个人的姓名是乔治·罗斯特·芬德利,住在蒙特罗斯高地1035号,那是一座公寓大楼。贝尔德每天活动结束后去那里向芬德利汇报。”
“芬德利是谁?”梅森问道。
德雷克说:“瞧,你在这点上也有问题。我得到这个情报就向安森太太汇报了。我刚一说贝尔德是向乔治·芬德利报告,她立刻就当我面说不出话了。”
“于是我把所查明的有关拉尔夫·贝尔德的全部情况都对她说了。他是个房地产经纪人,他的工作是按百分比收取佣金制,可以在他选定的时间工作,在他自己愿意的时候放下工作。很明显他已承担起跟踪安森太太并汇报的任务。”
“芬德利现年28岁,是‘供您挑选’旧车行的汽车推销员,未婚,恋爱不专一,花钱特快——赚多少花多少,或许花的比赚的快点。”
“我没找到时间去查清贝尔德与芬德利之间的往来关系:有可能是芬德利卖给了贝尔德一辆小汽车,也可能是贝尔德卖给了芬德利某种不动产。”
“要害是他们之间有着某种友谊的纽带,而且是建立在某种商业交易的基础上。”
“不管怎样,当我向安森太太报告拉尔夫·贝尔德是为乔治·芬德利干事、向他提供情报的时候,她的态度变得生硬呆板起业。佩里,你的当事人害怕了。”
“我对她说,如果她要求我们查清乔治·芬德利的其他情况,我们可以做到,但还需要另外交费。如果没有某种特殊的理由,我看不出她为什么要花那笔钱。”
“她对我表示感谢并付给我此案的最后一张费用清单,说她希望到此为止。”
“我对她说,她若希望我的人阻拦那个跟踪她的人,我们可以做到。”
“怎么做?”梅森问道。
德雷克笑笑说:“做这件事有很多方法,最好的方法之一就是让你的密探紧跟在对象身后到处尾随一个小时左右,然后突然往回跑,一下子抓住那个跟踪者指责他跟踪这个密探。”
“你有一个高大强壮的密探,他经验丰富,还介入了几次粗野混乱的酒馆吵架。他一把抓住另一个人的衬衫摇晃了几下,也许甚至殴打了人家,那个人从那时起就甘心情愿停止跟踪、安分守己了。”
“安森太太说什么了?”
“她什么也不要求,她说她既然知道真相了,她自己能处理这些事情。”
“换句话说,她认识乔治·芬德利?”
“她没那么说,但我觉得她认识。”
梅森犹豫不决地说:“噢,我不愿意为了看来无益于她的服务向她索取费用——我们或许可以给她打个折扣——德拉,你有她的地址吧?”
德拉·斯特里特点点头。
梅森说:“给她打个电话,对她讲保罗·德雷克汇报的事,以及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减少费用的事,只是其中的35美元不能免,这是我们介绍她与保罗·德雷克接触的投入时间的补偿。”
梅森转向德雷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