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蛮国中,“洞”意为“城寨”,一洞的元帅,即为该城寨之主。
南蛮国王孟获听手下来报,三洞元帅俱被孔明生擒,各部将士损失大半,愕然间脸都气得变了形,“好啊,且等我亲自来报此仇!”
孟获的势力与地位,在南蛮最为显赫。他所率的军队,均为蛮土黑肤骁勇之人,装备弓马剑枪,身着古怪甲胄,打着赤幡红旌,其战力不在蜀军之下。
正是冤家路窄,这天他在烈日之下,与蜀军先锋王平不期而遇。王平策马出阵叫道:“蛮王孟获何在?”
一将应声冲出阵来,猛如雄狮,此人正是孟获。
只见他骑一匹卷毛赤兔马,头顶嵌宝紫金冠,身披璎珞红锦袍,腰系碾玉狮子带,脚穿鹰嘴抹绿靴,悬两口松纹镶宝剑,昂然观望,回顾左右蛮将说道:“中原之人皆惧怕孔明,殊不知在我孟获眼里,他还比不上一只大象、母豹,其手下乌合之众更是不足挂齿。来呀,忙牙长,给我取他人头来!”
部将忙牙长听得令下,大吼一声,猛抽一鞭胯下怪兽,向王平冲来。近前一看,原来他骑的是一头长着两只大犄角的水牛。
战至五六回合,忙牙刀法不济,被王平击伤,追得逃下阵来。
见到部下负伤败阵,孟获蛮性大发,一声怒吼,便向王平扑去。王平见他冲来,转身诈败而走。
“果然是个花架子,看我把他擒来!”孟获骑着卷毛赤兔马,旋风般追赶上来。
关索眼见时机已到,突然率军截断退路,张嶷、张翼两支人马也从左右杀出,将蛮军牢牢围住。
用兵有无兵法,顷刻之间立见。蛮军被分割围歼,慌不择路,落荒而逃。
孟获自己钻入圈套,狼狈至极。他冲出重围,向锦带山奔逃。刚跑近山谷,却听到谷中传出金鼓螺号铮铮响声,只得改道向山上逃去。谁知又有一支彪悍的蜀兵击着战鼓,从岩石背后密树林中冲了出来,蜀军大将赵云立于其中。
孟获失魂落魄,跃马跳进溪流,涉过水泽,犹如一头猛兽自知死期将至,在做最后的挣扎。他知道四面山上蜀兵围得铁桶一般,似已无路可遁。
孟获喘息着跳下马来走到溪边,弯下腰来正欲喝水,不料四周又传来喊叫与金鼓声。
孟获困兽犹斗,垂死挣扎。他抛掉坐骑,攀住树根、岩石,开始从无路的地方翻越。爬到岭上,还未喘完气,便被赵云手到擒来,成了俘虏。
孟获竭声狂吼,奋力挣扎,绑他的绳索竟也全被挣断,几个强壮的蜀军士兵又用皮绳将他绑得严严实实,簇拥着向孔明营中走去。押进营地时他再次挣扎,竟然踢死了三四个士兵。
一进得营中,只见旌旗森然林立,篝火照得刀枪剑戟发出凛凛寒光,逼人威严之下,堂堂蛮王也不禁满脸惶恐地屈下身来。
营地后面关着黑压压的大批蛮兵,孔明已经戒谕他们:“你们并非禽兽,家中也有父母妻儿,听到你们被俘,家人一定泣血悲哀。你们为何要用生命来作无谓牺牲?现在放你们回去,若再助孟获作乱,必将白白送命。”
孔明令将俘虏松绑,并赐予酒食,令军医对负伤者进行医治、给予药品,然后全部释放。
南蛮士兵比中原人更为单纯质朴,释放回家时步步回首,深感孔明救命之恩。
孔明回到帐中时,孟获正好被武士押到。孟获一见孔明,立刻龇牙咧嘴,像是想扑过去把孔明一口吞掉。
“怎么样?孟获。”
孔明语带揶揄,温和地问道:“我蜀国先帝口口声声称你为蛮王,礼遇有加,你为何忘恩负义,先是勾结魏国,为虎作伥,魏国大败而归,现在又谋反作乱?”
孟获先是不停冷笑,反反复复自言自语,忽又变得像只发狂的猩猩,瞪着孔明叫道:“放屁!胡说八道!两川本来都是他人土地,你主子倚强夺来,自称为帝。益州以南,原为我所有,并非刘玄德之土,亦非刘禅之地。我在这里要干什么,与蜀国何干?什么侵犯蜀境,谋反背叛?我孟获不听你这些废话!啊哈哈哈!”
“看来无法与你讲道理,所以我此次只能用武力教训你。你现在是我孔明的俘虏,切齿叫骂也已无济于事。你为何会被我军抓住?”
“那是因为锦带山小路狭窄,我无法施展武艺。”
“是吗?原来是你未得地利。”
“我虽不慎被俘,但你绑得住我的人,绑不住我的心。”
“说得不错。既然绑不住你的心,那就解开绳子,放你回去吧。”
若是旁人,此时必将为情所动,庆幸保住自己一条性命,而孟获截然相反,嘴上毫不服输:“好啊。你若解开绳子放我回去,我定会重整兵力,与你决一雌雄。”
“说得好。务请再来一战,孔明定要打到你心服为止。”说罢令武士为孟获松绑。
营中诸将闻听要释放孟获,顿时议论纷纷,有人感到可惜,亦有人觉得这是放虎归山。孔明对众将的异议充耳不闻,命取酒来,摆在孟获面前,“且喝了此酒再走吧。”
孟获初时满脸狐疑,见孔明也从同一壶中倒酒自饮,才端起大杯,一饮而尽。刚被放出营门,他便像脱笼的猛虎一般,头也不回,一眨眼便跑得无影无踪。
众将紧握拳头,眼睁睁地看着他远去,无不交口抱怨:“唉,我等凡夫俗子怎能知道丞相之心?”
孔明笑道:“急什么?生擒孟获如同探囊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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