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们失踪的原因了?”夷羊玄羿露出惊诧的神情。“怎么知道的?”
“本来不知道,”骆德尔落寞地笑道:“但是看了胡镌这只手留下的讯息,就知道了。”
“那他们是怎样失踪的?”东关旅好奇地问道:“难道是遇上了什么可怕的强敌吗?”
“应该算是吧!”骆德尔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看着东关旅。“这三批生化警察的确全被消灭了,而消灭他们的,应该便是你们这样的星箭之族!”
“星箭之族?”东关旅大吃一惊。“只是星箭之族,就有这样的能耐消灭这么多生化警察?”
“如果只是星箭之族,当然没有办法,但是如果加上了星箭机械人,只要运用得法,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骆德尔叹道:“大致上来说,真相应该是这样的。
当年在上古的乐园时代,史赫可星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造出了大约三四十具星箭机械人,只是这数十具机械人,便已经足够将整个地球改换面貌。
因此你们就可以想像,这些星箭机械人如果运用得当,会是多么强大可怖的力量。
后来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这些星箭机械全数失去了功能,像是没有用的神像似地散失在大地之上,即使它们不停地以感应的方式让许多星箭族类出生,但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因为他们没有人有机会遇上这些星箭机械人,所以这批巨大机械便安然地在大地上过了几千年的岁月,再也不曾有机会出现在人间。
这样的平静,便一直到了二十四世纪。
但是注意,这段平静的历史,实际上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到了二十四世纪,发生了谷蜀诚的采矿场事件,让部份星箭机械人再次重现人间,又在那场古怪的磁爆中,回溯到古代去,形成了第二次的重覆历史。
而这第二次的重覆历史,才是我们印象中记得的历史,因此,那第一段历史中,星箭机械人不曾出现人间的过去,便已经不具任何意义……”
他说到此处,东关旅和夷羊玄羿已经全数无法听懂,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情。
事实上,打从骆德尔叙述第三批生化警察消失开始,两人便已经完全听不懂骆德尔在说些什么,只是先前夷羊玄羿已经交待东关旅不要多问无谓的疑问,因此两人便只是目瞪口呆地望着骆德尔。
这位来自二十四世纪的老生化警察对于这样的神情早已习以为常,事实上,即使是二十四世纪研究时光学最精辟的学者,遇上了这种混乱无比的时间回溯现象,也同样是瞠目结舌,一不小心就会全然失去方向。
“我现在说的话,你们大概已经听不太懂了吧?不过你们放心,不只你们不懂,连我也不是太了解,”骆德尔开朗地笑笑。“总而言之,你们只要知道当日在谷蜀诚的住处发生的异变,把整个过去的历史再次改变,只要知道这件事便已经足够。
当日在谷蜀诚那儿惹出大祸来的,是一批神秘的星际浪人,这批浪人在整个宇宙星际之中声名极差,而且是每个星区除之后快的不受欢迎人物。
当初谷蜀诚在采矿场中挖到星箭机械人时,只是从机件的排列中得到灵感,便用它的机件组成方式造了自己的亲人来抚慰自己的哀伤。
只是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星际浪人却得知了这批远古机械拥有极为强大的秘密,如果让他们解破了其中的奥妙,便可以让这些浪人的战力提升不少。
因为有了这样的野心,星际浪人们便潜入地球,打算将这批机件掳走,在争吵间,也不晓得触动了星箭机械的什么机关,也可能是这些机械有灵,不愿成为星际浪人的帮凶,于是便启动了一场威力惊天动地的磁暴,将谷蜀诚、星际浪人,以及所有星箭机械的遗骇全数卷回上古时代。
然后,也不晓得这些科技水准极高的星际浪人从星箭机械处得到了什么样的启发,居然让他们成功地复制了一批星箭机械人,因此后来星箭机械人才会成对出现。
比方说东关旅能够驾驭的‘四面皇’,事实上不只一具,而是两具。
至于谷蜀诚和这些星际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已经没有人知道了,他们的踪迹再也不曾出现,只知道在这第二段历史之中,星箭机械人大举重回人间,也在人间发动过无数次的惨烈争战。
更糟的是,这一次重回历史的星箭机械人,有些被加上了敌视二十四世纪生化警察能量的机件,只要是遇上了能量特异的生化警察,便会发出更强大的力量前来偷袭,而这样的偷袭常常是毫无预警的,因此,前三批的生化警察因为停留在这些上古时代的时间太久,让邻近的星箭机械有所感应,便毫无例外地被它们偷袭消灭。
到头来,那么多个生化警察,最后却被消灭到只剩下一只手掌。
所以得到这个讯息之后,焰诚贞他们才会这样仓促地离开这儿。
只因为事情已经真相大白,再没有必要停留在此,等着那些可怕的星箭机械人前来送掉我们的性命。
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我想也可以和你们说说。
事实上,在第一段历史之中,星箭族人本来是没有像东关旅这样的红色星芒族类的,因此自从上古乐园时代结束后,理论上便再也没有人能够驾驭‘四面皇’。
但是二十四世纪那场异变之后,地球的最高当局曾经接收过一段非常奇怪的讯息,后来证实很可能便是史赫可星人留下的对话。
在对话中,他们便曾经提及已经制造了‘三个’不知道是什么情形的个体,以防整个异变造成无可弥补的巨变。
经过了这么多的消息比对,我现在相信,史赫可星人提及的‘三个’,很可能便是你们这种红色星芒的星箭族人。
但是除了能够驾驭‘四面皇’之外,我实在也想不出你们还有什么样的用处……”
“好了,”骆德尔说到此处,长长地吁了口气。“我想,我说的故事,大约就到此为止了,我回去的时刻已到,也是该道别的时候了。”
东关旅和夷羊玄羿静静地望着这个来自未来时代的老生化警察,虽然和他只有相处了短短一段时间,但是在这段期间却与他共同经历火水大战、深入石窟的奇妙经历,最后还从他的口中得知有史以来最惊人的星箭之族传说,虽然知道人生在世总有分离的时刻,但是知道他已经准备离去,还是有些不舍的感觉。
而且他们也隐隐知道,这位老生化警察的来历之处与此刻的西周时代距离极为遥远,一旦离去,大约也是永远不会再相见了。
骆德尔看了看两人略带感伤的神情,虽然生化人族类的感情内敛,并不太会显现出喜怒哀乐,但是这大半日来的相聚也颇为融洽,因此在他的心中也略有酸楚之感。
“好了,我们能够在距离这样远的时空中相会,也算是难得的缘份,能够有这段时间的相会,已经是很大的福气了,”他淡淡地笑道,一边环视了一下四周,突然间心念一动,便突然住口不再说话。
东关旅有些讶异地看着他,和夷羊玄羿对望一眼,却不晓得这个来自二十四世纪的生化警察又有什么玄机。
只见骆德尔神情肃然,眼睛微闭,身上却开始泛出淡淡的光芒。
那光芒和往常的温润光团有些不同,有点像是游移不定的小枝桠,从骆德尔的身上不住地缓缓流出,渗入地底,也向着四面八方的洞壁蜿延而去。
而且,只要遇上的坚硬的土石表面,这些小小的光波便坚定地钻了进去,消失在土石表面之上。
这样的光波游移了一会,仿佛是柔细的无数小藤钻进了四面八方的土石,只见骆德尔的全身笼罩在淡淡的光团底下,神情庄重。
过了良久,他才缓缓地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吐了出来。
然后,这才仿佛完成了一件极重要的大事似地,慢慢地睁开眼睛。
“好了。”
东关旅和夷羊玄羿面面相觑,过了一会,东关旅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什么‘好了’?”
骆德尔沉静地看了他一眼,露出淡淡的笑容。
“方才我做的事,便是用我的力场深入这个石窟,四面八方探知它的状况。
我本身属于‘水’支队,身上的力场以水幕见长。这个洞窟中虽然填塞了许少,但是大自然中的水力无远弗届,无处不在,即使是在这样的堵塞之窟之中,仍然处处有着水的踪迹。
而只要是有水的地方,就是我的耳目,我的眼睛、鼻子、触感都可以随着水无限延伸,刚才,我便是运用我的水力场能力探知了这个石窟的究竟。”
“您……不是就要离去了吗?”东关旅好奇地问道:“怎么又要探知这个石窟的究竟了?”
骆德尔以有趣的神情看他。
“你们……你们到这个石窟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东关旅微微一怔,想了一下,这才笑道。
“当然是前来这石窟看看其中有没有什么惊人的智识,因为据说这石窟从殷商时代便已存立,历年来有不少奇才异能之士都从这儿得到助益,所以我才和夷羊前辈前来一探。”
“那么,现在你们探到什么了吗?”
“当……当然还没有,”东关旅摇摇头。“要不是有你们相助,我们光是进来就比登天还难了,而且至今为止,我们也只到这石室之处,还没能见到洞中的秘奥。”
“说得没错啊!”骆德尔笑道:“但是我现在就要出去了,刚才我们是靠‘遁法’穿透土石进来的,现在我又要离去了,你们是跟着我出去,还是留在这洞内寻找秘奥?”
东关旅愕然,不自禁回头看了看夷羊玄羿,只见老人的脸上也是一派严肃,显是已经想到了这为难之处。
要知道就如同骆德尔所说,两人这次能够深入石窟如此之远,完全靠的是这群生化警强大的能量,单凭两人的力量,是绝然不可能达成的。
更令人不安的是,如果这下子骆德尔舍下两人,迳自化为能量离开了这石窟,到时候东关旅和夷羊玄羿二人不用说探寻石窟的秘奥了,便是要凭自己的能力出洞,只怕也是个绝对没有法子的不可能之事。
想到这洞窟深埋地底,压在自己头顶上的是万千土石,如果困在此处,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光是想像这件事,东关旅的脸色便不自觉地苍白起来。
“所以,你们总算想到了吧?”骆德尔轻松地笑道:“如果我这一走,你们又来不及跟我出去,岂不是就要困在这个洞中永远不得逃生?到时候即使找了再有用的奥秘,只怕也是没有什么用的了。”
东关旅颓然地点点头,正要说话,一旁的夷羊玄羿却轻咳一声,淡淡地说道。
“其实,我们这一次能够深入此处,而且还从你这儿得知了星箭之族的奥秘,其实已经是很难得的机缘。
人世之间,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本就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要,就能够得到的。
这一次要来石窟,是我的意思,因为我从少年时候开始便对这石窟有着莫大的向往,总觉得一生只要能来这儿一次,便是要我死了都会甘心。
我已经是近百岁的老人,一生之中,便是最惊险、最惊人的历练都已经有过,便是要我丧身在此,也觉得是得偿所愿。
但是小旅的年纪尚轻,人生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所以请您无论如何一定要带他离去。
方才我们进来,需要四个人的能量,如今你的同伴已然离去,只剩下您一人,如果不能将我们两人同时带走,我自愿留在此地,但是小旅却是一定要离开的。
至于我,要走要留,我已经不再挂怀,只盼您将小旅安全带出去,我就再没有任何遗憾了。”
听见他这样诚挚的言语,东关旅脸色一变,铁青着脸正要说话,但是眼前这两名老人却像是抢话游戏一般,根本没让他有开口的机会,接下来抢着说话的,当然便是老生化警察骆德尔。
只听见骆德尔笑道:“你照顾这位东关旅小哥的心,我当然是知道的。
只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不想带你们出去,也不是能力不及。
要将你们二人一起带出这石窟,虽然费的劲力要比刚才大上一些,但是抓到了窍门,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会向你们提及出去的事,不是因为没有法子带你们出去,而是我想要找另一个法子,让你们可以在这个石窟中来去自如。”
“来去自如?”东关旅和夷羊玄羿又惊又喜,齐声叫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骆德尔抬起头,望了望石室的四周,悠然地说道。
“我在刚才已经将一些水态能量散发出去,对整个石窟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
这个石窟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应该算是一个拥有三层的地底空间,原先的入口之处就是我们刚刚进来的地方,拥塞填碍,当初就是怎么好走,现在也已经全然没有进出的希望。
但是不晓得为什么,这石窟的前半部虽然崩塌了,但是后半部却仍然畅通自在,”他说着说着,便指向石室的一处幽暗角落。“实际上,在那个方向下挖数步,便可以进入石窟的畅通部分,这个部分似乎曾经有人详加整理过,行走的空间虽然不大,但是却仍然能够让人通行。”
“那大约便是羊城之人前来研究时开挖的通道,”夷羊玄羿露出恍然的神情。“纵使前面的通道已经掩塞,但是后方却仍能畅通……不,说不定当年他们根本就不曾从前方进入,而是从后方进来的。”
“这一点我们就不去管他了,”骆德尔说道:“总而言之,这石窟的后半部会通往一处地下河川,河川附近有小径可以通往洞外,只要循着路走,你们就可以自由进出这儿了。
这才是我要告诉你们的事。”
说完了这些之后,骆德尔点点头,大声说道。
“好了!真的该走了,刚刚就已经说过了这句话,想不到又扯了这么多,咱们还真是依依不舍哪……”他微微一笑,向东关旅和夷羊玄羿微一颌首,整个人身形便淡淡地化为光团。“……再见……”
这来自未来时代的生化奇人离去的速度奇快,石室中仿佛仍然回荡着他的声音,但是等到那淡淡的光团消失,却已经不复见他的踪影。
东关旅和夷羊玄羿静静地望着他的消失之处,过了良久良久,老人这才轻轻叹了口气。
“世外神人,果然变幻莫测啊……”说着说着,他的胸中陡地油然生起年少时期的豪迈之情,“啪”的一声拍了东关旅的肩,大声说道:“好啦!现在我们又有正经事要做了,加把劲吧!”
骆德尔离去之后,石室中已经失去了光源,东关旅打亮了一束火把,走向方才骆德尔指点的角落,一老一少合力将那儿的几堆乱石搬开,搬了一会,果然见到了微微透出来的亮光。
在那儿,果然便是一条斜穿而下的甬道。
两人在甬道之中攀爬了一会,只觉得空间越来越宽,不多久便已经不需要在地上爬行,就连夷羊玄羿这样身材高大之人,也可以自在地在甬道中直立而行。
在甬道的旁边,有时还会出现一个个的石室入口,有点像是长廊旁的房间,有几个房间东关旅大著胆子探头进去,只见石室内都是空荡宽敞,四壁平滑,上头还密密麻麻地镌上许多文字。
看来,这些文字便是两人一心向往的“狄孟魂记载”。
只是因为前路的状况未明,夷羊玄羿并不愿久留,也来不及细看墙上的记载,便拉着东关旅的手,努力想要找到出洞的路径。
那甬道感觉上弯回曲折,但是走起来却并不辛苦,显然是羊城人精心挖出的杰作,从脚下的土地触感,两人只觉得仿佛是朝着更深处的地底走去。
这样的深邃地底,又怎么会和出口有关呢?
但是两人此刻对骆德尔的能力已经绝无怀疑,因此便照着他的指示,仍然毅然决然地向着甬道的深处走去。
又走了一会,拐过一个大弯,只见眼前又是豁然开朗,却是另一间大石室。
石室之中有床有桌,墙上也不晓得涂了什么奇异之物,居然还蒙蒙地发着青幽幽的亮光,东关旅好奇地走过去细看,却发现在墙上长出了一层会发光的绿苔,那蒙蒙的光亮便是从青苔上而来。
夷羊玄羿仔细地环视了一下石室,确定这儿便是甬道的唯一出口,略一沉思,便向着石室的阴暗处望去。
看了一会,老人的脸上现出了满意的笑容。
“在这里了。”
只见在那儿有着一个深幽的洞口,洞口处透现出森冷的风,夷羊玄羿缓缓地蹲下,深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对着东关旅轻轻一招手。
“小旅,你也来听听看。”
东关旅有些好奇地学着他的动作,蹲在洞口,深吸了几口气,果然便在气息中闻到了水气的芳香。
而且,竖耳倾听,还可以听得见远方传来淙淙的悦耳水声。
他是个山林出身的孩子,从水气的味道便可以分辨出许多讯息,此时传入鼻中的水气颇为芬芳,清而不腐,应该是流动的山泉,而且从水气的状况闻起来,这水流应该颇为强大。
“应该便是这里了,”东关旅笑道:“那位骆德尔前辈不是说出口要经过地下河川吗?我想顺着这洞走过去,应该便是那条地下河川。”
两人再不迟疑,便弓着身子走进暗洞,那暗洞中刻有阶梯,走起来极为顺畅,走了大约十数步,只听见水声逐渐轰然回荡,果然便是一条水流丰沛的地下河川。
那地下河川的水清洌冰寒,两人这几日奔波下来,吃得不好也睡得不好,此时知道脱身有望,绷得老紧的神经陡地松了下来,脚步更是飞快。
在地下河川旁走了一会,只见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是明亮,两人久处地底,一时间不能适应这样的强光,居然有些眼花起来。
然后,只见那河川像是神迹一般,却在两人走出洞外时戛然而止,也不晓得是什么样的造化之奇,一条湍急的河川居然在几步之内便突地消声匿迹,连最细微的水声也已经听不见。
“好亮!”东关旅眯着眼睛,携着夷羊玄羿的手跃上一处巨石,忍不住大声说道:“外边的天空好亮!”
静静的山林之中,微风轻轻吹拂,空气中隐隐传来草木的芬芳,远处虫声唧唧,间或传来狐狼的悠长哀鸣。
出来了!
两人终于从深洞之中出来了!
东关旅毕竟是少年心性,此时重新又得见外面的天日,不禁大叫一声,欢欣地一跃而起,纵身一扑,整个人便滚在一处草地之上。
夷羊玄羿微微一笑,看着他在地上不住地欢呼翻滚,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东关旅在草地上翻滚了几回,抬头一看,却在明亮的天空中看见一轮细指甲般的弦月,这一看整个人却有些发怔起来,翻滚的动作也缓缓地停止。
天空既是如此光明,又怎会有月亮?
他有些发怔地仰躺在草地上,楞楞地看着眼前的奇景,过了一会,那明亮之感逐渐褪去,这才发现此刻并不是白天,而是不折不扣的深夜!
原来他和夷羊玄羿陷身在地底的时间并不算短,在地底的晦暗世界中,纵使有着光源,但是那种阴暗和平地之上是绝然不同的,两人在黑暗的环境中待了那么长一段时间,自然对外界的光线无法适应,一出来连黑夜的夜色也觉得明亮耀目,这才会把夜晚看成了白天。
这样的道理,东关旅楞楞地看了一会天空便已经想通,等到眼睛又恢复了一些,这才回头对夷羊玄羿叫道。
“夷羊前辈,原来现在是夜晚,不是白天呢!”
夷羊玄羿淡然一笑,他毕竟年岁已然不小,经过这一段折腾之后,体力也已经有些不支,于是脚下一软,便势坐下来略事喘息。
一老一少此时重见天日,于是便静静地或坐或卧,看着天空中的月色缓缓消化这一天来从骆德尔那儿听得的奇异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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