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曰:
九华山内住妖鲲,几千春。《天罡总枢》被伊吞,日欣欣。
闯入蛟螭幕,先飞戳目神针。迅雷大电破其身,从此步天津。
话说于冰跟定那妖,走入二层门内,见周围俱是峭壁重崖,地方约有二三十亩阔。中间大大的一池水,水上面一座大石桥。
坐到三鼓以后,猛抬头见一股白光闪闪烁烁,直冲霄汉,相去不过数十步远近。低头下看,光气从大石桥上透出。于冰道:“有了。”也顾不得血肉秽污衣履,急忙从石堂顶上跳下,走到桥头,招呼道:“超尘、逐电快来!”二鬼星飞跳到面前。
于冰走至堂内,见正面石床上坐着一个年老的婆婆,容貌甚是古怪。但见:唇薄口大,眉细眼圆。额匾而阔,也长着白发一撮;鼻宽而塌,时流着青涕两行。头戴鱼尾霞冠,脑后飘扬金缕;身穿团鹤锦袄,腰间缠绕丝绦。紫电裙,罩着红缎鞋,长过一尺四五;黄罗袜,包定白腿骨,粗余六寸七八。手擒玉如意一条,肩挂折铁刀二口。
面若凝脂,红粉中,露些少桃花之色;目同点漆,黑白间,荡几多秋水之神。细柳腰,迎风欲舞;小金莲,落地生香。可惜长在妖魔洞中,真是羊脂玉沉埋山径;若教贮于金屋队里,无异夜光珠辉映兰堂。蹙蹙眉梢,捧心西子难比他风流;恹恹情绪,出塞王嫱怎当伊态度。素裙飘雪,时离倩女之魂;白衣飞霜,日卖观音之俏。
从今参妙义,永做一金仙。
于冰净了手脸,将匣安放在正面石桌上,大拜了八拜,将天狐送他的符箓在匣上一拂,随手铿然有声,其匣自开。内有锦袱,将锦袱解开,见此书一寸余厚,七寸长,四寸宽,外写《正罡总枢》四字,内中俱龙章凤篆,字有蝇头大小,朱笔标题着门类,光辉灿烂,耀目夺睛。大要皆天地之机,造化之源,阴阳之秘,鬼神之隐显,人物之轮回,山川草木之生灭,万法万宝之统会,非紫阳真人之书所能比拟万一也。于冰就从这日,将石堂上下四围俱用符箓封闭,独自一个潜心默读。此书至夜间,奇光炳焕,照映一堂,如同白昼。到三个月后,便知天地终始定数,日月出没根由,真可藏须弥于芥子,等万物如蜉蚁矣。起先也有些神怪野仙,或明夺,或暗来,或调遣龙虎,或播弄风雷,但来的俱被二鬼道破,于冰得从容防备,不致有失。
“复将二针取在手内,两眼看定那圣母心头,从上往下一掷,金光如电,针回手中。那圣母大吼一声,往起一跳,有数丈高下,落下来,即成一奇大无比的鲲鱼,长愈千尺,粗若丘山,头虽触在洞中,鱼尾还在西边山顶上,真是五湖四海少有之物。
于冰笑着,朝上拱手道:“久仰!久仰!”只见那圣母面上陡生不悦之色,向白衣妇人道:“此子骨肉清轻,大有道气;只是举动疏狂,令人可恼。”那白衣妇人笑应道:“这人眉目俊秀,态度风流,与人世俗道士大不相同。但他系草野之士,安知见圣母的礼法?不与他较论也罢。”说罢,低头笑了。只见那圣母将大嘴略动了一动,也有些微笑的意思,又将头儿点了两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