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进一步的结论就是:这次他带我们上去的行动是一个烟幕!
他的目的是企图通过这个烟幕行动,来消除我们心中的疑虑,使我们不再追究下去。
而事实上,他还是很害怕我们会继续追究,所以才会对白素的话有这样的反应。
由此可知他确然有不可告人之事在进行。
我和白素刹那之间取得了共识,都不动声色──看姚董事长下一步的安排是甚么。
这时候已经进入了大堂,还没有到上班的时候,大堂中人并不多,警卫仿佛也少了很多。姚董事长带看我们走向那部通向顶楼的电梯。
电梯门还没有打开之前,姚董事长道:“请两位先来让电脑进行扫描,以确定两位可以进入的资格──两位既然对系统有认识,当然知道这是必须的手续。”
我和白素点了点头,都装出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来当真是尔虞我诈,至于极点。
他既然如此演技精湛,我自然不妨努力配合,所以我就看来傻乎乎很高兴地道:“好啊!经过电脑确认之后,我们就等于领了通行证,以后可以自由出入了。”
姚董事长老奸巨猾,居然只是呵呵笑看,对我的话不置可否,他心中多半在想:好,欢迎你来,看看你被抓住了关在玻璃笼子里的时候是甚么模样!
说话之间,电梯门打开,姚董事长先让我跨进去,站了一站,然后换白素进电梯,前后不到三秒钟,我非常用心留意,也没有发现电脑确认镜头在甚么地方。
后来戈壁沙漠告诉我,在电梯上下四面,有超过一千个镜头,每个镜头都可以起作用,由于镜头很小,又藏在单面透光设备之后,所以我无法发现。而电脑在确认之后,也可以随时取消,戈壁沙漠对我的“演出”,劣评如潮:“你做戏做得太过份了,像个白痴,姚董事长当然知道你在假装!”
我辩护:“我就是要他知道我并不相信他!”
由于后来事情发展,并不如我预料,所以戈壁沙漠对我的话报以冷笑,神情非常不屑。
这且不去说它,却说当时我和白素在经过电脑确认之后,就和姚太湖父女一起进入电梯,姚董事长在进入电梯之后,将手放在电梯门旁,看来像是很随便的按了一按,电梯门就关上,开始上升。
这时候姚董事长对着我,可是他的身体语言却明显之极地在告诉我:看到了没有!要鉴定掌纹才能启动电梯,刚才电脑对你的确认,只不过是允许你可以进来而已,你根本无法令电梯上升!
由于我早就知道戈壁沙漠的设计是如何精密,所以这时候也并不感到如何意外。
电梯一直向上升──姚氏大厦高七十二层,我们要去顶楼,自然要花不少时间。
等到电梯停下,门一打开,我和白素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惊叹声,原来电梯门打开之后,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很大的空中花园,布置极其精雅,花木扶疏,水池掩映,竹亭秀立,雀鸟和鸣。
园景已经十分动人,更难得的是,放眼望去,视野无际,不但整个城市都在眼下,而且远处山海隐隐,趁看蓝天白云,又是朝阳才升,霞光万道,更是气象万千,还没有跨出电梯,就像是已经进入仙境一般!
我由衷赞叹:“好景致!”
姚董事长走出电梯,带我们在一条碎石道上向前走,边走边道:“为了使大哥生活舒适,我算是尽了力量,可是并不讨好,大哥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布置,说是满园铜臭、俗不可耐、做作之极、幼稚莫名!哈哈!”
白素立刻向我眨了眨眼,我当然知道她在说:“听听,姚董事长借他兄长的话在骂你哩!”
我才说了“好景致”,姚董事良就说了这样一大套,当然是冲我而来,我虽然生气,可是也无可奈何,不能发作,十分窝囊。
白素道:“姚教授是大学问家,胸中自有万水千壑,不是我等俗人所能企及。”
姚董事长像是相当感慨,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姚女士也叹了一口气:“真可惜,随?伯父的去世,他毕生精力所经营的学问,也随之而逝,恐怕再也没有人可以和他相比了。”
姚女士的感叹,听来并没有甚么特别──有大学问的人死了,人们都会有这样的感叹,都会说某某人的去世,是他生前所研究的学问领域中的一大损失。
因为确如姚女士刚才所说,人死了,他的学问、知识也就随之而逝,纵使他有许多阐释他学问的著作留下来,别人也要从头开始学习,又要花上几十年,还不一定能够达到他的水准。
当然也有可能后来的学习者,比前人有更大的发展,然而这种进展,幅度必然很小,等到真有进展的时候,人的生命也往往走到了尽头,一切又要从头开始,而不能够在已经拥有的基础上继续下去。
这种情形等于是要盖一座一百层高的大楼,好不容易盖到了二十层,就要将它夷为平地,又从第一层盖起,侥幸再盖的时候,超过了二十层,还是会变成平地,再从头开始。
这样的情形不断重复,或许总会有一天,会将楼盖到一百层高,可是其进展的过程,是何等缓慢,又是何等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在人必然会死,而且生命非常短促──才积累了知识,就面临死亡,而死亡就是知识的消失。
姚女士的感叹,我也很有同感,所以自然而然,也叹了一口气。这时候却看到走在前面的姚董事长,忽然整个人都震动了一下,像是突然之间遭到了电极一般,甚至于有站立不稳的现象,我动作比姚女士快,抢先一步,扶住了他。
姚董事长用力推开我──这种反应对付一个好心要去帮他的人,实在很过份。
他大声道:“我没有事,没有事!”
他说“没有事”,那是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而且他的脸色也出卖了他,在阳光之下,他脸色之苍白,简直耀眼!
这说明他绝对不是“没有事”,而是大大的有事!
然而他有的是甚么事,我却莫名其妙,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立刻向白素望去,白素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为甚么姚董事长会忽然有这样的表现。
而姚董事长急忙向前走出了几步之后,再转过身来,已经恢复了常态,看他的样子,像是想为刚才的情形解释几句,可是口唇动了一下,显然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所以并没有出声,就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我们继续向前走。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实在不知道姚董事长刚才的失态,是为了甚么。
从刚才的情形来看,姚董事长像是在突然之间,受到了重大的刺激,所以才会有那样的表现。
可是刚才完全没有甚么意外发生,既没有晴天响起了一个霹雳,我也没有在他屁股上重重踢上一脚,完全风平浪静,他为甚么忽然发起神经病来,其是莫名其妙。
我看到白素皱看眉,正在思索,可是显然也没有结果。
这时候已经穿过了园子,来到了建筑物前,是一列玻璃门,姚董事长走在最前面,移开了门,向我们做了一个请进去的手势。
一路上我虽然一直在想刚才为甚么姚董事长会有这样的行为,但是同时也很留意周围的环境,却完全没有发现任何保安系统的装置。
由此可知戈壁沙漠的设计其的非同凡响。
玻璃门打开,姚董事长做手势请我们进去,姚女士却在这时候抢先一步,越过了我和白素,先进了门,然后转过身来,笑嘻嘻地望着我们,又弯腰很夸张的邀请我们进去。
她的这种动作,看起来也突兀之极,而且完全不知道她为甚么要笑得这样有趣。
一时之间我想到的是他们的家庭,可能有间歇性神经病的遗传,会不定期发作──刚才父亲是那样,现在女儿又是那样。
不过我这样的想法,在几秒钟之后就被推翻──几秒钟之后,我就知道了何以姚女士会有这样的动作了。
我和白素在姚女士身边经过,走了进去,才跨进了一步,就陡然站住。
我们一眼就看到一个和人差不多高下的大理石座,在座上放置的是一个头像。
虽然我们绝对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头像,可是对它却并不陌生,那是姚教授的头像,而且可以非常肯定,就是小郭发现,由希腊出色的模型师所作的那一个。
我们曾经仔细研究过那个头像的图片,对头像所表现的姚教授那种闭目安详的神情印象非常深刻,绝对错不了。
而我们之所以感到震惊,是因为发现了有这样的一个头像,成为姚董事长行为古怪的最大疑点。我们非常自然的把这个头像称之为“假人头”。甚至于还联想到用假人头换了真人头,才使姚女士在看到遗体的时候,产生了那种难以形容的怪异之感──一切疑惑,部由此而生。
可是如今这个关键性的“假人头”,却赫然出现在我们的眼前!而且被放置在大理石座之上,显然是为了纪念姚教授而设──这种用头像来纪念去世者,是很普通的事情,一点都不值得其么大惊小怪!
而就在这时候,姚女士在我们的身后,哈哈大笑:“两位现在明白了吧!”
本来我准备不论姚董事长如何解释,我都要在适当的时候向他提出“假人头”这件事情,看他如何应付。
而现在,也根本不必提出了,姚董事长他也根本不必作任何解释!
因为人头就在我的眼前!
姚董事长用很高的代价,制造这样的一个人头,目的就是为了设置纪念座。
这当然也就是姚女士心中忽然没有了任何疑虑的原因──她看到了这个纪念座,当然就解释了“假人头”的疑惑,从而肯定了她自己的感觉,是由于悲伤过度所产生的幻觉。
她要我们也来看,以为我们看了之后,会和她一样,消除心中所有的疑虑。
确然,在乍一看到纪念座上头像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到:啊,原来如此!
这“假人头”的疑惑,也就在刹那之间消除。
然而我和白素毕竟和姚女士不同,姚女士头脑简单,而且所有的疑虑都和她父亲有关,她在潜意识之中,很想将疑虑消除,所以一看到了“假人头”,就立刻感到所有疑虑都不存在了。
而我们却不同──目前我们都可以接受“假人头”的疑虑得到了解释,可是绝不等于所有的疑虑都不存在。
因为还有很多情形,非常不平常,无法解释。
这时候姚董事长道:“原来这个头像,很引起大湖的不安──我事先没有对她说,也不知道竟然会引起卫先生的查究──”
他说到这里,向我望来,神情似笑非笑,继续道:“听说卫先生以对事情查根究底著名,不过我不明白卫先生现在究竟想查些甚么?”
不能不承认姚董事长是一个厉害的角色,他看来像是随随便便的这一问,就问得我张口结舌,无词以对,因为我自己也根本不明白自己究竟想查些甚么!
有许多许多疑点,可是所有的疑点集合起来,并没有一个焦点。尽管我们在查,可是究竟想查甚么,却完全说不上来。
这时候姚董事长这样问,今我十分发窘,白素替我解围,把话岔了开去,道:“纪念头像采用闭上眼睛的形象,可以说绝无仅有,其是别开生面!”
给白素一提醒,我也立刻想到了这一点十分古怪,所以立刻采取反攻的神态,向姚董事长望去。
姚董事长来到了纪念座前,望定了头像,声音充满了怀念:“我大哥平时最喜欢闭目静思,他常说:在思索学问的时候,闭上眼睛,可以不受外界的干扰。这种神态,正是他经常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情形。”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姚董事长的解说,几乎无懈可击,就算感到不满意,也无法再追问下去。
姚女士在这时候大声道:“两位不是想看看伯父的住所吗,我带两位去。”
看姚董事长时,他却已经在面对纪念座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望看头像,神情哀伤,并不望向我们,只是挥了挥手,道:“请随便看,只是不要弄乱任何东西原来放置的位置,大哥最讨厌这样的事情了。”
我心头憋住了一股气,却发作不出来。
这时候我完全可以肯定,我们到这里来,并不是占了甚么便宜,而是被姚董事长利用了!
不但是我们,连姚女士也同样被利用──姚董事长利用她来带领我们,来到这里,看到头像,以达到使我们消除疑虑,不再追究的目的。
肯定了这一点,等于同时肯定了姚董事长非常不想我们对他继续追查,也就等于说明了他确然有不可告人之事在进行!
然而这样的推论,纯粹是理论上的推测,没有任何事实可以作为支持。
而姚董事长的掩饰工作做得如此密不透风,简直没有任何可以突破的空隙,使我们完全无法看手。
看来他并不准备和我们一起参观住所,我们只好跟看姚女士,花了大约半小时,在姚教授住所走了一遍,当然没有任何发现。也当然不必详细叙述姚教授住所的情形了。
我们此行,只是使我们更没有追查下去的借口,完全没有期待中的任何收获。
在这半小时内,姚女士不断向我们道歉:“其对不起,由于我情绪不好,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感觉,使各位误会有甚么事情发生,白忙了一阵,其对不起。”
我们都不怀疑姚女士道歉的诚意──对她来说,所有疑虑都已经消除,可是对我们来说,疑虑却更甚,却也更抓不住焦点。
明知道有东西在那里,可是伸手去抓,却甚么也没有,这感觉其不好受。
等我们回到纪念座前的时候,看到姚董事长还坐在那里,我吸了一口气,提出了一个问题,作为最后的一击,我并没有寄太大的希望,这时候我就像一个对空气发拳的拳手,甚至于不知道自己发拳要打击的是甚么。
我问道:“姚女士说,在姚教授生病期间,有一个人长伴身边,那人是──”
我话还没有说完,姚董事长就接上去:“那是大哥的学生──卫先生想见他?我可以安排。”
我忽然之间感到非常疲倦,我知道如果我说想见这个人,姚董事长一定可以安排,然而就算我见到了这个人,又怎么样?又有何作用?
还是肯定没有任何作用,所以我挥了挥手,摇头:“不必麻烦了。”
对于我有这样的决定,白素显然并不意外。
因为不论姚董事长和那个人联手做了些甚么勾当,和那个人见面都没有意义──就像和姚董事长见面以及来到姚教授的住所一样,我们都会一无所获!
当时我不但忍住了气,而且还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明知道姚董事长这老狐狸心中一定在开怀大笑,却完全不能将他怎么样,这滋味很不好受。
四个人之中只有姚女士最单纯,她一直维持很高兴的情绪,显然是由于她的心结已经解开的缘故,而我却恰好相反,心中的疑问更甚,形成了一个大结,完全不知道如何去解开它。
还是由姚董事长和姚女士陪我们离开,姚董事长直送我们到大厦门口,这时候大堂来往的人很多,都向我们投以奇怪的眼光,不知道我们是何方神圣,以致劳动董事长父女亲自送出来,却不知道我们此刻心中苦涩之极。
我们拒绝了姚女士要派车送我们回去的好意,自行离去,沿看人潮汹涌的马路,没有目的的向前走了好一会,白素才首先开口,道:“我们究竟在怀疑甚么?”
我很认真地回答:“不知道。”
白素又问:“那么我们为甚么要有怀疑?”
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我想了好一会,才道:“最主要的是,姚董事长的一切作为,都是想我们不要怀疑。这证明他确然有事情不想给人知道!”
白素接下来所说的话,意义深长,我一时之间不能接受,要好好想了很久,才恍然大悟。
白素说的是:“人人都有不想给人知道的事情!”
她这话其实只说了一半,还有没有说出来的是:“难道我们要去怀疑每一个人?”
当时我还很不以为然,后来想通了,才知道确然如此──我,卫斯理的一生,几乎都致力于查究人家不想给人知道的事情,简直是莫名其妙、无聊透顶。
这是后来才觉悟到的,在觉悟之后,深刻地感到自己行事作风必须彻底改变,再也不去理会人家的事情。
那是后来的事情──改变作风是不是成功,自然也不是这个故事范围之内的事情。
当时我既然不以为然,立刻的反应是哼了一声,道:“常古道:事无不可对人言。鬼头鬼脑,拼命隐瞒事实,就非奸即盗,要认真对付。”
白素笑了起来:“你倒很能够秉承‘以天下为己任’的气派!”
我征了一征:知道白素是在讽刺我。
所谓“以天下为己任”:是传统的为人目标,一向被视为十分伟大,若有人以此为人生目标,就会令人肃然起敬。可是只要仔细想想,就会觉得这样的目标,非但十分滑稽,而且非常可怕。
滑稽的是: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你为甚么要一个人将之据为己有,当作是你的责任?
可怕的是,如果有人竟然达到了这个目标,那么天下就变成了他一个人的天下了,天下所有人成了甚么?
我当然绝对没有白素所说的那样“伟大”,而且对这样的“伟大”一向非常反感,可是我确然也太喜欢管人家的事情。
虽然我一向坚持原则:要人家来请我管,我推辞不掉,这才加入。和那种致力“为人民服务”,而人民不能拒绝服务的可怕情形完全不同。
我当然也知道,白素这时候这样说的真正意思是:事情本来是姚女士来求我们的,现在姚女士既然认为全是她的胡思乱想,我们也就应该放手,不必再自动献身去为人服务了。
白素是在劝我就此算数,不必再理会这件事情了。
我心中苦笑:就算想继续理会,也没有可能,因为根本无从看手!
我也知道白素这样委婉地说,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想理而无法理,就会很苦恼;如果主动放弃不理,就不会有烦恼。
世界上绝大多数事情,都是如此。
道理简单之极,可是真要做到,却并不容易,我在那时候,就非常之不甘心,所以我说道:“且看看小郭的全面调查,会有甚么结果再说。”
白素也没有再说甚么,反而倒是我不好意思,道:“你心中在说‘江山易政、本性难移!’”
白素微笑:“我甚么也没有说,那是你自己说的!”
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我一方面和小郭联络,一方面又将整件事情好好想了一遍,觉得姚董事长的安排,虽然密不透风,可是也有不少地方可以怀疑。
例如他给我们看到了那个假人头,来消除我们的疑虑,就可以假设假人头有两个──能够做一个,就可以做两个。
他是在知道我们查到有假人头之后,才设计这样的行动。
再例如,用为了保证姚教授生活不受骚扰的理由,来设置这样严密的保安系统,也显得牵强──我宁愿相信在大厦顶楼有非常重大的秘密行为在进行,所以才需要这样的保安系统。
正如我说过的,就算要放弃,也要看小郭的调查是不是有结果。可恶的是一连好几天,小郭音讯全无,他的职员说他因公外出,我甚至要白素找到了小郭的妻子,可是她也不知道小郭到哪里去了,小郭在离开的时候,只是告诉她有事情要办而已──这种情形郭太太早已习惯,所以并不担心。
找不到小郭,我只好致力于设想如何破解那保安系统。
白素虽然不同意我继续追查,可是却非常合作,我们两人先凭记忆,画出了姚教授住所(大厦顶楼)的平面图。
当时我们在参观姚教授住所的时候,虽然只有半小时左右,可是却全神贯注,留意看到的一切。
到现在要靠记忆把看到过的一切想起来,就十分考验记忆力的好坏了。
在要画出平面图的时候,我和白素的记忆力可以说不分上下,大厦顶楼,一半是空中花园,一半是房屋,大约各一千平方公尺,花园部份可以不理,房屋部份的间隔、大小、方位等等,我们都可以凭记忆画出来。
然而到了要书房屋内部情形的立体图时,记忆力就分了高下。白素甚至于可以记起许多房中的小摆设,我就完全没有印象。
花了三天,完成了许多幅,可以说大致上姚教授住所的情形就是如此。
我带着它们去找戈壁沙漠,给他们看,告诉他们:“这就是姚教授的住所。”
戈壁沙漠瞪大了眼望看我:“那又怎么样?”
我有些生气:“甚么那又怎么样!要你们看一看,保安系统如何设置,如何可以突破!”
戈壁沙漠大摇其头,我道:“这保安系统是你们设计的!”
戈壁沙漠道:“虽然是我们设计,可是并非由我们安装,所以我们只知道保安系统的原则而不知道细节──就算知道细节,也没有用处,这保安系统是不能突破的,绝对不能,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它是我们,戈壁沙漠的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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