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向那幅字,将手随便放在一个字上,回头向我望来。看到他这样的动作,我心中陡然一动,失声道:“啊!这些字是机关,可以拨动什么?”
胡说神情佩服,点了点头。我又问道:“不见得全部字都是机关,怎么办才能知道机关的详细情形?”
我这样问,很有道理,因为就算知道这幅字是找开什么的机关(譬如说暗室之类),也有许多组合,不明究里,实在不容易找出正确的方法来。
胡说回答道:“我也是偶然的灵感──”
他说着,向房间那扇奇形状怪的门指了一指。
我的反应也算是快捷的了,当时也不禁怔了一怔,不知道他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胡说在向门指了一指之后,又指向那幅书法的第一行。
就在那一瞬间,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走过去,指住那一幅书法第一行上的那个“天”字。
前面我曾经形容过这房间的门形状十分怪异像是一条扭曲的肥蛇,上粗下细,不规则之极,无以名之。
而这个莫名其妙的形状,和我现在所指着的那幅书法上的“天”字,却一模一样,也就是说,那扇门,是那个“天”字,放大了大约十倍之后的形状。
各位或许会说我在瞎说──我刚才形容的形状怎么会像一个“天”字呢?
请注意,那幅书法是狂草,而在这种书法体中,“天”字就是被写成这种形状的。
中国书法中的草书,十分神奇,可以和其他字体的形状完全不同,自成一格,可是又不是胡乱写来就可以算是草书,有一定的约定俗成,也就是说,厉害都这样写──至于首创者是谁,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字会变成这样怪形状,也没有人深究。
所以有“草书出了格,神仙不认得”的说法。
而在草书的格中,“天”字就是我形容的那个形状──如果有兴趣,可以找一些草书书法来看创,也可以趁机了解一下中国文字的想象力如果发挥起来,可以到如何匪夷所思的程度。
说了半天关于草书“天”字的形状,无非是说明,当时我能够很快的知道墙上这个“天”字是机关,是由于胡摩拳擦掌指点,不然只怕很难有这样的联想。
这时候虽然我知道了“天”字是机关,可是仍然不知道如何拨动它,也当然不知道拨动机关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我向胡说望去他向我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我将那个“天”字按下去。
我稍为用力,就将“天”字按入墙中,从感觉上,可以揣测机关是采用一种油压的装置作为拨动力量的,越向下按,需要的力量就越大。
没有多久,就将那个“天”字完全按入墙中,看起来字像是写在墙上一样。
胡说的神情在那时候,变得又古怪又紧张,在喉咙里发出了一阵咕噜的声音。我在期待机关拨动之后会发生的变化,开始时并没有注意他的古怪,可是变化却迟迟没有发生,而四周又非常寂静,所以他发出的那种声音,终于引起我的注意。
我向他望去道:“你想说什么,只管说。”
胡说咽了一口口水,问道:“你会认为……机关拨动之后……会起什么变化?”
我没好气──在这时候,他应该告诉我会有什么变化,而不是来问我!我大声道:“可以是任何变化!整栋屋子忽然坍下来,也有可能!”
胡说苦笑,知道我对他不满,解释道:“实在是……实在是……实在……”
他连说了三个“实在”,究竟实在是什么东西,还是没有能够说得上来。
我用比较愤怒的眼光瞪着他,他双手摇动,急急地道:“我的意思是,当时……我第一次拨动机关之后,发生的变化,和现在……现在即将会发生的变化,很不相同,所以我法时的感觉,会和你现在不同……”
我对于他的这番话,老实说,一时之间难以消化,无法确切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想了一想,道:“要多久才会有变化?”
胡说的回答很出乎我的意思之外,因为一般来说,机关拨动之后,机关装置带动的变化都会立刻产生,可是胡说的回答却是:“三十分钟。”
我怔了一怔,道:“既然要那么久,你何不趁这个时间将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告诉我?”
看胡说的情形,他像是想要我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的情形下经历变化──这样当然可以带来不同的感受,可是我并不觉得那样有什么重要。
所以我又道:“你十万火急来找我,不是想要尽快解决问题吗?快说!”
在我大喝一声之下,胡说吸了一口气,这才将机关拨动会产生的变化说了出来。
所以以下的叙述,是胡说的经历。
而我在叙述胡说的经历时,却也必须从头说起──不知道前因,就难以明白后果,我会尽量长话短说。
原来胡说正是因为这层楼有昆虫标本收藏,所以他在这层楼逗留的时间最多。
他在看到了那扇奇形状怪的门好几次,才产生了好奇心,想要看看从这门进去,会进入什么样的房间。
他一面在想如何才能将这扇门打开,一面伸手轻轻在门上按了一下,却不料门已经应手陷了进去接着略一用力,门就向一旁滑了开来。
胡说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影约看清楚房间里面的情形,很奇怪地,他并没有考虑使用现代化的照明设备来将房间中的情形看得更清楚,后来我问他为什么不那样做,他迟疑了一下,才道:“就是没有想到……或许是为了不想被现代设备破坏了这房间中的……那种气氛。”
或许就是为了这个缘故,因为在房间中点燃了所有的油灯之后,房间中确然充满一种难以形容的神秘气氛──如果拉一些电灯进来,大放光明,这种气氛就荡然无存了。
即使在我和胡说有这样问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一点其实重要之极,是整个事情有继续发展的主要关键。也就是说,当时胡廉洁如果不是那样做的话,就不会有以后的事情发生。
所以到明白这一点的时候,胡说频档道:“天意!天意!这完全是天意!除了是天意之外,不可能是别的!”
所有听到胡说那样说的人,对于胡说这样的说法,都没有反对。我也没有表示异议──因为所谓“天意”,本来就是一种玄之又玄的现象。所有一切的偶然,或是一切无法用普通常识来解释的事情,都可以说成为天意。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如此怪异当然也可以归诸天意。
而我在听胡说说下去的时候,当时就感到布置这间房间的人,不但用房门的形状强烈暗示了机关开?的所在,而且也暗示了进入房间的人,去点燃油灯。因为胡说接着说,他在进入房间之后没有多久,就看到那“万年灯”的大油瓷旁,有一个架子,虽然光线非常暗淡,可是那架子金光闪闪,十分夺目。
而架子上除了放着一去细木条之外,什么也没有。那细木条的一端,有曾经燃烧的焦痕。
这一切情形,都产生一种暗示,使看到的人,自然而然会想到用细木条去将火引过来,点燃其他的油灯。
做这样布置的人,显然是有意如此的,这人对心理学上的暗示作用,有非常深刻的了解,很使人佩服。这人后来使戈壁沙漠对他几乎要膜拜,认为他可以和天工大王并称双绝,那是后话了。
由于有这样的暗示,胡说点燃油灯的动作,是“天意”还是人意,我多少有些保留。
后来(又是后来),我和白素有一次说起这个问题,白素道:“当时胡说点燃了所有的油灯,一盏都没有漏,这就不能不说是天意了。”
我的想法是:这些油灯,如此突出,有叫人点了一盏还想再点一盏的强大吸引力,除非不点,不然一定会将所有的油灯一起点燃的。
不过我没有和白素继续争论下去。
由于点燃所有油灯这件事情非常重要,所以我花了不少笔墨来说明它。
胡说第一次进入房间,没有多久,就点燃了所有油灯,当然也看到了那幅书法。
他也立刻认出了那是李白的那首《将进酒》。
然而直到很多次之后,他才偶然发现,房门的形状和草书的“天”字完全一样,他感到这中间可能有关联,所以就特别注意那个“天”字。而在注意的过程中,他当然会去触摸,在若干次触摸之后,偶然有王码电脑公司软体中心次用的力道大了一些,那个“天”字就被按得陷进墙中。胡说立刻就想到了那可能是一个机关。
他一直将“天”字完全按进了墙中,等候机关的发动。
可是等了又等,却什么变化都没有。
胡说又试图去按其他的字,却没有一个可以按得动。胡说的耐性非常好,他竟然一直不离开,在等待变化的发生。
如胡说刚才所说,变化要在三十分钟之后才性,相信能够等上三十分钟的人不是太多──因为在当时根本不能肯定是不是会有变化发生,可能等上一天,也是白等。
然而胡说却就是有这个耐性──好像真的是天意,若当时是我,或者是温宝裕,就算按下了那个“天”字,等上三五分钟,什么动静都没有,也早就放弃了,绝不可能等上三十分钟之久的。
我详细说明这一点,也由于它非常重要,其原因是后来才知道的,话在后面再说。
当时胡说一面等,一面欣赏那些油灯的灯座,同时留意一切变化,至于他当时为什么坚决认定会有变化发生,他也说不上来。人的潜在感觉,非常奇妙,无从解释,有很多例子,证明如果将要发生的事情和这个人的一生命运有重大关系的话,这个人就很有可能产生强弱程度不同的预感。
胡说那时候甚至于也说不上有什么预感,他只是感觉到要等下去,会有变化,会有变化……而且这个变化,会对以后自己的生命产生巨大的影响。
胡说在有这种模模糊糊感觉的时候,心情很难形容,觉得空荡档地,想抓住一些东西稳一下,然而又很清楚知道,他的精神状态非常恍惚,而就在这种情形下,他听到了墙上有声音传出来。
胡说立刻向前走去,可是才走了一步,就立刻停止,反而很快的退到了房间外面。
他这样的反应很正确──听到了声音,知道是机关就要拨动,本来想走过去看个究竟,可是立刻想到,机关拨动之后可能会有危险的善出现,例如忽然射出了许多毒箭毒矛,或者是整个天花板都压了下来,这些善都是武侠小说和一些电影中经常出现的情形。
所以胡说立刻退出房间,就能够在有这种情况出现的时候,得保安全。
他退出了房间之后,那声响又延续了大约一分钟左右,才看到在那个“天”字的右边,墙上有四十分分见方的一块,向旁边移开,现出了看起来很奇怪地一些装置。
那装置很难形容,胡说说过很详细,使我脑中先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可是当我亲眼看到这个装置之后,就知道胡说形容得再详细,我也无法从他的形容之中,知道这装置真正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我现在所作的形容,也是一样,尽管非常详细,也无法使各位知道那装置真正的模样,而我又无法使各位亲眼看到那装置,故而只有请各位自己多多发挥想像力,根据文字形容去设想那个装置的样子。
反正这个装置的样子,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作用。
那装置,胡说当时一看,就觉得那是一个有关光学的设备,看起来,它由许多玻璃镜片组成,那些镜片形状不一,有的是方形,有的是三角形,有的是梯形……拼在一起,各自反映出房间中油灯发出的光芒,不是很明亮,可是闪耀流转不定,看起来诡异神秘,像是一只怪异的复眼。
在那些镜片之中,只有两片是圆形的。
这两片圆形镜片,在整个装置中间,相距大约十来公分,在镜片旁,有方形的框。
这样的一个装置出现之后,声响也不再继续,胡说又等了一会,才向前走自从他看到了这个装置之后,他就一直在想:这装置有什么作用?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那中间的两片圆形镜片,看起来像是镜头,然而整个装置又不像是摄影设备,那么这两片圆形乐意片,就应该是什么光学设备的目镜。
这光学设备,可以是放大镜,可以是望远镜,可以是潜望镜……也可以是西洋镜。
当胡说想像到了“西洋镜”的时候,他不由自主摇了摇头,觉得不会有这个可能──西洋镜是一种很原始的娱乐装置,通过镜头看圆片而已,谁会用那么复杂的机关,来装置一个隐秘的西洋镜!
他的思路一直在这方面前进,所以当他来到了近前时,那两片圆形镜片的高度,很适合他凑近去看,他自然而然,就将那装置上的圆形镜片当成了光学设备的目镜,凑上眼睛去观看。
很有必要说明一下,在胡说详舷细细叙述经过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他说得如此舷细的原因,是为了拖时间──拖过了三十分钟,等机关拨动,那装置出现,主餐看到那个装置,比他告诉我好得多。
而他的目的达到了,当他讲到那装置出现之时,声响传出,不多久,墙上,在那个“天”字右边,我就看到了那个装置。
我盯住了那装置,和胡说初看到它的时候一样,不断地在设想: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而怪异的是当胡说说到“西洋镜”的时候,我也恰好想到了西洋镜,也自然而然摇头。
在胡说说到了他凑上眼睛去看的时候,换了别人,一定不会像我那样性急,这时候还要发问,而是自己去看了。我也已经向前走去,可是同时我也问胡说:“你看到了什么?”
胡说的神情怪异之极,甚至于在喘气,他没有回答,只是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我自己去看。
这说明他看到的情形,一定超乎任何可以设想的怪异,这当然也是他十万火急要找我的原因。
我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准备接受任何不可设想的怪异,将双眼凑向那两片圆形镜片,像是看望远镜一样,凝神看去。
在开始的一秒钟,什么也看不见,保看到灰蒙蒙的一片,我眨了眨眼,很快的看到在那一片灰暗的光线之中,另有天地,我在那一瞬间,只觉得好笑──刚才我曾经想到过“西洋镜”,当时只感到这种想法可笑荒诞之极,然而这时候当我眼前渐渐出现情景,却正如同看西洋镜一样。
我看出去,从灰色一片到渐渐有情景出现,并不是原来没有情景,而是情景原来就在,只是一开始的时候,我的眼睛还没有能够适应那种光线,所以要等到我自然调整了视觉感应之后,才能够看到情景。
说看出动的情形像是看西洋镜,其实粗糙了一些,更确切的形容应该是像在看一种立体幻灯片──由两张幻灯片,通过简单的光学组合,将视像合在一起,在视觉上造成立体的效果。
这时候我看出动看到的就是实实在在的立体景象,就像是看到了实景一样。
我的祖母道德被吸引在一个人体上──要过了至少一分钟,我才能够将视线移开,去看其他可以看到的地方。
所以我道德形容那个人体。
那是一个女人的裸体,完全赤裸,一丝不挂,她以侧卧的姿态,一手撑头,脸向上,可以看到她半边脸,和她的背部、细腰、浑圆的臀部和修长的腿。
她的身体,是无懈可击的美丽,她的脸,也有令人震惊的艳光,一头长发,松松地挽了一个髻,侧卧的姿态是如此美妙,形成一幅绝顶的美人图。
在这之前,我设想过许多我会看到的怪异情景,绝对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个裸女!
在那大约一分钟(也可能更久)视线完全被吸引期间,感觉之奇特,真是难以形容。奇特并不是来自裸女本身,而是我在想:是什么样的设备,使人看到了她?
她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
是相片?是图画?是雕塑?
我甚至于想到:是真人?
想到是真人,实在非常荒唐,可是却又非常自然地产生这样的想法。因为看到的情景,实在太像真的了。
那美人虽然一动不动,可是完完全全给人以活人的感觉──她闭着眼,然而分明她的眼皮像是有微微地颤动,然而要看清楚是不是真有这样颤动的时候,却又捕捉不到影象。
更给人有这样感觉的,是她长长的睫毛,她双眼闭着,睫毛看来也就格外长,微向上,简直就是活的。
而她全身的肌肤如此细润滑腻,宛如粉妆玉琢,又使我感到那是一尊非常精工制成的瓷像──只有极精细的瓷器,才会在暗淡的光线下,发出这样柔和的、薄薄的一层光辉,这层不可捉摸的光辉甚至于会缓缓地流转。
然而看仔细了,却又可以知道那美女绝对不是瓷像──工艺再精细的瓷像,也无法使皮肤上出现似有还无的柔毛!
之所以让我感到“似有还无”,是由于一来光线不是很明亮,二来看起来客她的距离相当远,估计那美人是在五六公尺之外,所以看不十分清切。
我相信如果在近距离,光线足够的话,一定可以看清楚她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
由于有这样的情形,所以就排除了那是塑像的可能,不论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塑像,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效果。目前的景象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那是真人。
然而那是真的话,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二是:那是解像度很高的图片显示,而且是立体显示。
确然这个假设可以成立,然而考虑到这一切设置的年代,可能连摄影术都还没有发明,那就似乎也太不可思议。
我的思绪非常紊乱,完全没有中心,过了好一会,我的视线才能勉强从那美人好看之极的胴体上,渐渐移开。这才发现,在那美人四周,都是灰色一片,什么也没有。而美人是侧躺在一幅乳白色的丝绸上,那幅丝绸看来给人很柔软的感觉。
我完全无法对看到的情形,做出任何假设,只是觉得奇怪之极,好像进入了梦境一样。
就在我想离开那两片“目境”,想听听胡说对这种怪异的现象有什么意思的时候,我听到了胡说浓生的呼吸声,就在我的身边发出来──胡说在我身边可能已经很久了,不过由于我全神贯注在那美人身上,所以直到现在才觉察。
我陡然心中疑惑:胡说这样急促地呼吸,表示他有异常激动的心情,他心情异常,当然是由于眼前的情景极端怪异然而我却感到,恐怕其中还有其他的因素!
我想到的是:胡说正当窈窕淑女君子好求春心共花争发的年纪,他看到的这个美人,和我看以的这个美人,在惊讶和不可思义的感觉相同之外,他必然会有不同的感觉产生!
这不同的感觉,是青年对美丽女性天生的倾慕──而且是很容易发展成为爱恋的。
虽然那美女只是一个看到的景象,甚至于完全不知道她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可是那并不妨碍爱恋情感的发展──虽然这种情感在心理学上被认为是一种异常,可是在实际上却相当普遍。
胡说会不会是爱上了可以看到的那个美女了?
从他那种焦急异常的神情来看,确然有些可能。我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很不经意地问:“你看到她,到现在,有多久了?”
胡说立刻回答:“九天了!”
我这才转过头来,望向他──他的回答,已经完全证明了我刚才的所想!
他在我家门口的留言日子是今天,在他看到了那美人九天之后,他才想起要来找我。在这九天之中,他恐怕二十四小时中,大半时间都在看那美人──那美人确然有百看不厌的吸引力。
而有九天时间,要使感情有充分的发展,自然也绰绰有余了。
胡说原来可能不想别人知道这件事情──因为事情毕竟十分怪异。
可是现在他显然有了别的想法,所以才十万火急来找我。
当我向他望去的时候,他的反应,更进一步证明了我的猜想,他双手捉住了我的衣袖,喘着气,道:“你看到了?”
我只是点了点头,还没有说话,胡说已经叫起来:“救她出来!救她出来!想想法子,救她出来!”
他的神情之焦急和恐慌,毫无疑问,他将那看到的美人当成了是他最亲的亲人,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在他的心中,肯定认定了那美人是一个真正的人,一个真人。
而他要救她出来!
看起来像是一个简单的“英雄救美”故事,可是那美人的情形如此特别,这个“英雄救美”故事,只怕无法发展下去。
看到了胡说这样的反应,我不由自主摇了摇头,胡说尖声道:“你不肯帮助?”
我摇头的意思很复杂,首先是不以为看到的那美人是真人,其次是对胡说的态度不以为然……
胡说显然误会了,可是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说才好,所以只好又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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