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道:“小姐,别以为我给你的会是假文件,XX领事馆中,有的是曾经研究过那份文件的人,你可以请他们来一齐鉴定的。”
木兰花冷笑道:’“你什么时候送来?”
“现在,小姐!”
木兰花陡地一呆,也就在此际,突然她们的花园之中,响起了“砰”地一声响,那一声响,十分惊人,在花园之中,本来是一片漆黑的,而随着那一声响,也出现了一片光亮,那着青白色的光芒,在有经验的人看来,一听就可以看出,是颗小型的照明弹所造成的。
“伏下!”木兰花连忙叫着,她自己也伏了下来,她们两人一伏下,便听得一阵“达达”的汽车引擎声,迅疾无比地离了开去,而木兰花的手中,仍然还握着电话未放。
电话中又传出了一阵笑声,同时听得那人道:“小姐,希望这种送礼的方式,并没有吓着你们,祝你圣诞快乐,再会!”
木兰花恨恨地放下电话,穆秀珍已忍不住要向外冲了出去,可是木兰花却将她按住,直到二十秒钟之后,花园中重又一片漆黑了,木兰花才向前爬出了几步,在一个抽屉中,取出了两副红外线眼镜来,抛了一副给穆秀珍,两人一齐戴上。
然后,木兰花跃了起来,以极快的手法,熄去了客厅中的灯,眼前变得一片黑,但是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由于配戴了红外线眼镜之故,黑暗中的情形,也是可以看得清的,她们拉开了门闪了出去,花园之中,一片宁静,什么动静也没有。
她们贴着墙,打横走了出去,过了五分钟之久,直到她们肯定花园中已没有人了,她们才将在离铁门不远处的一根手杖,拾了起来。
当她们回到大厅中,亮着了电灯之后,木兰花立即认出,那根手杖,正是她和高翔,已然得到,但却又失去了的那根。
如果当时,木兰花不是未能肯定这根手杖内的确有着秘密,因而大意的话,那么手杖当然是不会失去的,而这件事的发展,和如今自然也大不相同了!
穆秀珍一手拿起了手杖,木兰花道:“这根手杖要拆开来,也不是简单的事,它是由许多巧妙的组合凑成功的。”
穆秀珍是最没有耐性的人,她连忙放下了手杖,道:“那你快动手罢,我最不喜欢弄这些玩意儿的了,看看那究竟是什么文件。”
“还得小心那手杖中是不是另有奇怪,或许,藏在手杖中的是一颗小型的烈性炸弹?又或许,那是一些剧毒的东西?你心急什么?”木兰花拿起了手杖,向楼上走去。
“兰花姐,你不要我帮忙么?”穆秀珍只是怕麻烦,她从来也没有耐性去打开一个死结的,但是炸弹和毒药她却是不怕的。
“不必了,我到书房去拆这根手杖,你在客厅中小心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我估计那家伙绝不会只是送文件给我们那样简单的!”
“不过,兰花姐,你说那手杖中可能有……”
“你不必担心,我会小心的。”
木兰花已向楼上走去了,穆秀珍只得叹了一口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木兰花进了书房,将手杖放在书桌上,将光线也集中在桌面上。
那根手杖的确是由许多部份组成的,接合的地方十分紧密,不是用心着,几乎是看不出来的。木兰花审视了片刻,才用一柄十分薄的薄刃,在每一道缝中试插着,看看是不是能够活动,不到二十分钟,她就解下了手杖的尖端来了。
凡是这一类由许多物件组成的整体,只要解下了一块之后,要解开整体,便不是难事了,木兰花只化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便将手杖拆成了二十四块。
在手杖拆开之后,手杖的中心部份,出现一根铝管,约有手指租细,八寸长,看来,像是放置高级雪茄烟的铝管一样。
木兰花并不立即打开那铝管,她只是用一具小型的电钻,在那铝管之上,钻了一个小孔,然后,又用一具特殊的仪器,去检查管内的情形!
当她肯定了管内只有纸张的时候,她才打开了盖子,将管内的一卷纸,抽了出来,抽出了那一卷纸之后,证明她的小心,全是多余的了。
因为铝管之内,除了那一卷纸之外,并没有别的东西。然而木兰花却一点也不因为所采取的小心措施而感到后悔。
这种小心行事的作风,是木兰花的最大优点之一,而且事实上,她的生命,也因为这种行事小心的作风,而被救过好几回!
为了怕穆秀珍担心,木兰花拿起了桌上的内线电话。
她是想告诉穆秀珍,手杖已经拆开了,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一齐上来,研究一下那份白手杖中取出来的那份秘密文件。
可是,内线电话的铃声,一直在响着,却没有人接听,在楼下传来的“滋滋”声,是连木兰花也可以听得到的,穆秀珍怎会听不到?
木兰花连忙放下电话,站了起来,顺手拿了一个铜镇纸,将那三张纸压好。她好不容易取出了那三张纸,当然是急于先想看一看的。
但是,穆秀珍竟然不接听电话,那当然表示有不寻常的事发生了,她自然不能不先去看上一看。她拉开了门,叫道:“秀珍!”
楼下没有回答。
木兰花走出了两步,向下看去,下面灯火通明,并没有什么异样,她又叫了两声,同时,奔了下楼梯。她一到了客厅便发现客厅的门并未曾关上。
同时,她也发现,穆秀珍不在客厅中。
木兰花连忙又奔到了花园中,穆秀珍也不在,而花园的铁门却锁着,但这不足以证明穆秀珍未曾离去,因为木兰花是知道穆秀珍经常因为不耐烦打开锁,而由铁门上翻出去的。
木兰花在铁门后,向公路望去。
公路上十分静,几乎没有汽车来往。
木兰花又回头看去,车房中没有车子,但那一点也不值得奇怪,因为她的车子在市立艺术院外撞毁了,还未曾修好。
穆秀珍上那里去了,木兰花自然不可能知道。但是木兰花却可以料想得到,穆秀珍一定不在家中了,而且,她还是在一种十分意外,十分仓猝的情形之下,离开去的,她甚至连高叫一声,通知自己的时间也没有,可知事情是如何急迫。
而且,木兰花也知道,穆秀珍一定是自动离去的,因为客厅中的一切,都十分宁静如常,如果有人企图强迫穆秀珍离去,一定不会这样的。再加上铁门仍然锁着,也是一个证明,如果有人强追穆秀珍离去,而又要穆秀珍爬过铁门的话,那至少要大声呼一两声。
如果有人呼喝,木兰花也绝没有听不到之理。
穆秀珍是因为什么事情而突然离去的,木兰花实在猜不出来。刚才,她虽然全神贯注地在拆解那根手杖,但是如果有什么异样声响的话,她一定可以听得到的!
木兰花在铁门之前,并没有停留了多久。
穆秀珍既然离去了,而她又不知道秀珍是去了什么地方,去寻找她,那是徒然浪费时间,是以木兰花立时回到了书房之中。
但是,她却也不是什么办法也不采取。
她一回到了书房中,便立时和云四风通了一个电话,告诉云四风,穆秀珍突然离去,不知何往,她要云四风驾着车在公路上尽可能在寻找。
云四风焦灼地问木兰花应该怎么找,但是木兰花却是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的,因为木兰花对穆秀珍去了何处,也是茫无头绪的。
她放下了电话,勉力使自己不安的心情,停了下来,拿起了那份文件来,那份残缺不全的文件,只有三张纸,而且还显然是并贴起来的。
第一页上,是市立艺术院的平面图,下两层都有,十分详尽,每一个空格内都有文字注明这是什么地方,连一间小小的储藏室也不例外。
木兰花曾在市立艺术院中搜查了近十天,对艺术院的一切结构,自然了然于胸,她略看了一遍,便知道那份图画得十分精确。
但是,如果说在这幅画中,有着什么特殊的地方,那也绝不见得,只不过那张纸的右上角,却缺了一角,可以看到一个“藏”字。
当然,那可能是一句说明,而且是关系极重大的一句说明,但如今都只剩下了一个“藏”字。从一个字去推测整件事,那自然是极其困难的了。
木兰花看了一会,又去看那第二张纸。
那第二张纸却是一份报告的手稿,十分潦草,好在木兰花对于日文的造诣很高,她可以完全看得懂,那是一封公函。
发出公函的,是日军东南亚总本部,信是发给当时本市的日本占领军的,在信中约略提到日军在太平洋战争中的节节失利,同时,也提出一批“物资”,已然运来本市,必需用最特殊的方法,来保持这批最特殊的“物资”云云。
至于那是什么“物资”,信中却没有提明白。
当然,信中是不必提明的。因为当时的接信人,自然同时也接到了那一批物资,一看就可以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了。
信上有收信人的姓名。但是木兰花知道,这位日本将领,后来调赴前线,已然阵亡了,当然,也不可能从这方面着手,来查知那“特殊物资”是什么了。
木兰花看到这里,略想了一想:“特殊物资”,是不是如那人在电话中所说,是一批假的美钞呢?木兰花摇了摇头。
因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轴心国大量印制假英镑和美金,已然不是什么“特殊”的秘密了,所谓“特殊物资”,也一定不会是假美钞。
而那人之所以这样告诉自己,当然是另有用意的。
他的用意,其实也十分容易揣知,她是想自己这方面,以为事情已了,而放松对艺术院方面的警戒,从而可以容易下手。
木兰花放下了第二张纸,又去看第三张。
第三张的残峡不全更甚,那是一张普通的纸,像是从最普通的练习簿上撕下来的,但又被人撕成碎片过,如今看到的,是其中的若干碎片,被并凑起来之后,又贴在另一张纸上的,所以东缺一块,西少一块,上面有着文字,但文字的意义,也因而无从解释。
木兰花皱起了双眉,纸上最连贯的是五个字,那是“头上顶水的”五个字。这五个字,是什么意思,只有神仙才晓得了。
其余的字,全是三个,两个,甚至一个的。
那也全是一些没有意义的字,例如“晨早”,“暴风雨”,“个坐”,“雨中”,“晚”,“野”,“四只”,“瓶”,“静”等等。
这些字,可以说全是不连贯的,它们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意义,实在难以推测得定。木兰花这时,也明白了何以某国领事馆中的特务人员,在得到了这样的文件之后,也宁颐将之出卖,而不愿意自己费神去推敲这些单字中的含意了。
木兰花相信这三张纸,正是原来的文件。
她这时也进一步地知道,对方将这件文件送给她的用意了,那是对方已然猜破了文件中的哑谜,而来考考她,看她是不是也猜得出来。
这是一种挑战!
她殚智竭虑,设想着这种单字间的含意,因为她知道,这第三张纸,才是最重要的一张,这张纸和前一张纸,两张纸的右上角,都有相同的两个小孔,那是钉书机的痕迹。可见这两张纸,当时是被连在一起的,那么,这张纸上所写的,自然便是信中所提到的“特殊物资”了!
那艺术院的图样纸,纸张不同,是后来加上去的。
这就更有理由使人相信,这批特殊物资,到了本市之后,是和艺术院发生过关系的,可能它们还留在艺术院之中!
但是,那是些什么,在什么地方?
那封信中,曾提及十多个人护送前来,而且又被称为“物资”,数字一定不少,而且,体积也绝不会小的。
那么,何以如此彻底的十日搜寻,竟会一无结果?
木兰花被无数疑问所包围着,暂时忘记了穆秀珍的突然离去,直到她听到了门铃响,她才奔去,看到云四风站在铁门外。
“兰花,秀珍回来了吗?”云四风焦切地问。
“没有。”木兰花打开了铁门。
但是云四风却并不进来,天气虽然冷,但是他还是用手帕不断地抹着汗,道:“我在公路上来回驰着,什么迹象也没有。”
木兰花的心中其实也十分急,但是她却不得不安慰云四风,道:“你别急,或者她忽然高兴起来,去着一场电影,也说不定的。”
云四风叹了一声,道:“兰花,你不必安慰我了,那怎可能?我再去找找她,她什么也未曾对你说,就突然走了么?”
“是的,而且她是不应该走的,我叫她留在客厅中,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木兰花讲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
云四风却是莫名其妙,道:“为什么要留意外面的动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木兰花大声道:“对了,她一定是发觉外面有什么动静,是以才离去的。可是……可是……如果是什么声响惊动了她,何以我一无所觉呢?”
云四风仍不明白木兰花在说些什么,木兰花深吸了一口气,道:“四风,你别急,秀珍是有意外了,你车子在外面么?我们先上了车,我再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你!”
他们一齐走出了铁门,木兰花将铁门锁上,又按下了一个掣,围墙上的电流接通,门柱旁的自动摄影机,也开始工作了。
这是她们两人全不在家中时的安全措施。
木兰花和云四风一齐到了车旁,云四风打开车门,让木兰花上车,道:“那么,我们该到什么地方去找寻秀珍呢?”
“没有办法,我们只好顺着公路驶出去看看。”木兰花说。
云四风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在黑暗之中,飞驰而去。
木兰花估计得没有错,穆秀珍的确是听到了外面有动静,是以才离开的。而木兰花之所以未曾觉出有什么动静,并不是她未曾听到声响,而是她听到了而未注意。
因为那声音太普通了,那是一阵汽车疾驶而过的声音而已。
她们的住所,贴近公路,公路上每天不知有多少车子来往,汽车声她们自然是听惯了的,木兰花自然不会在注意汽车声的。
但是,穆秀珍又何以注意到那汽车声,而且还将她吸引得离了开去呢?
穆秀珍在木兰花上了楼之后,一肚子闷气,倒在沙发上,她也觉得,不论是哪一件事,不论是如何惊险,但是却从来也没有一次像如今那样,胶着了那么久,却是连一点进展也没有,这使,她觉得气闷非凡,她恨不得敌人全数出现,那么她纵使不敌,也可以拼上一拼!
就在这时,一阵汽车马达声,自远而近,传了过来。
穆秀珍是一个粗心大意,没有耐性的姑娘,但不要以为她一无长处,她聪明,而且兴趣范围极广,对于各种机械,更有极深的研究。
这时,她一听得那阵汽车声,人便跳了起来。
她已有这个本领,几乎一听引擎声,便知道那是什么类型的车子,而这时,她却听出了那一阵声音,和刚才照明弹射进来之后,立时远驶去的车声,是一模一样的!
那么,会不会是刚才车子中射出了照明弹,为了安全起见,不掉头驶去,而直冲向前,直到如今,才驶回来呢?
穆秀珍一面心念电转,一面已向外奔了出去。
她奔到了铁门前,一纵身,就爬上了铁门,身子伏在围墙上,这时候,那辆车子已墩近了,速度十分快,可以隐约看到,车中只有一个人!
在那一刹间,穋秀珍的心头,不禁怦怦乱跳了起来。
她在奔出来的时候,只不过想看上一看,驶来的车子是什么样的而已。然而,当她伏在墙上之际,她却发现,迅速驶来的车子,是贴着路边驶过来的。
那也就是说,车子将在她伏身的围墙下驶过,她可以并不十分困难地跳在车顶之上,当她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实在连考虑一下的时间,也都没有了。
车子疾驶而来,她也在最适当的时间,跳了下去。
穆秀珍是一个极其杰出的运动家,这一类惊险运动,尤其是她最拿手的,当她的身子接近车顶时,已然是伏下的姿势了。
她的身子几乎是平贴在车顶之上的,当然,她的身子曾因为车子迅速的前冲,而向下移了一移,使她的双足,碰到了行李箱。
穆秀珍自然知道,那样子,在车厢中的人不必回头,就可以在后照镜中发现车顶有人的,是以她连忙摆动着身子,使自己的身子,全都伏在车顶之上。
这是一件十分困难的工作,穆秀珍的双手,用力地握住车窗的上沿,她全身的重量,就凭那一点地方支持着。她是随时都可能滑下去的。
澈骨的寒风,迎面而来,穆秀珍根本没有打算冒险,她自然也未曾穿足够的衣服,是以她的身子,不断地在发着颤。
而更令她感到痛苦的,是那霏霏的细雨。
在这样的细雨之中,和情侣漫步,的确是够诗意的了,但是如今由于车速在六十哩以上,迎面扑过来的雨丝,撞在脸上,就像是尖锐的小沙粒一样,十分疼痛,连眼也睁不开来。
穆秀珍几乎要放弃这样的跟踪了,但是她还是紧伏在车厢顶上。
因为令她感到欣慰的是,驾车的人一定未曾发现车顶上已有人伏着了,不然,他至少应该停下车来,检查一下的。
那也就是说,她如今虽然忍受着痛苦,但都是值得的。
她勉力张开眼,向前看去,只见车子已渐渐地接近市区了。但即使那样,也因为天气不好的原故,路上仍然只有这一辆车子。
在快到市区的时候,车子突然转了弯,并不直接驶进市区,而在一条更冷僻的路上行驶着,不多久,车子便突然停了下来。
车子的停顿是突如其来的,穆秀珍的身子在车顶上,猛地向前一滑,几乎越过车头,跌在地上,幸亏她及时稳住了身子。
车子停下来了,只见路边有人问道:“完成了么?”
车子上司机道:“完成了,但,这辆车子不要了。”
“可有人跟碟?”
“当然没有!”
“好,我去将卡车开过来!”
穆秀珍直到这时,才看到一个人从黑暗中冒了出来,向前奔了出去。穆秀珍抬头看去,看到前面路边上,停着一辆大卡车。
那人上了卡车,将卡车倒退了过来,车中那司机登上了卡车的头部,这时,穆秀珍也从车顶上翻了下来,爬上了卡车。
与伏在高速行驶的车顶上相比,穆秀珍这时,进了卡车,那是舒服得多了,她呼了一口气,双手握着冰冻的脸,坐了下来。
卡车上遮着帆布篷,卡车中十分黑暗,也根本看不清什么,穆秀珍坐定了之后,向车头走去,在车头后面,蹲下身子来。
她本来是想听一听,那两人在交谈些什么事的。
因为从他们两人行动鬼祟这一点来看,他们分明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能他们正驶回巢穴去,而这时窃听他们究竟在交谈些仲么,自然也极为重要。
穆秀珍蹲了下来之后,只听得前面两人,果然在交谈,一个道:“就是你一个人来接应我么?不是说好是两个人的么?”
开卡车的那人道:“是啊,可是临时变更了命令,另派了一个人,那人的脾气很怪,他自己一个人,缩在漆黑的车厢中,我奉命非但不可干涉他,而且还必需服从他的命令!”
穆秀珍听到这里,心中还在想,那另一个人,一定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可是突然之间,她不禁全身发起抖来!
那另一个人,一直缩在漆黑的车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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