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永弓子招认了犯罪事实。
“是我杀死了北崎和村冈。到东京后不久我认识了北崎,在横滨他的公寓里同居了一段时间。
“北崎当时专干捣腾女人的勾当,就是把女孩子转来转去地介绍给横滨、川崎那些有舞厅的酒店和酒吧。我也按北崎的吩咐在横滨、川崎的好几家酒吧干过。他介绍女孩子收取介绍费后,再把女孩子转到其它店,来回骗取介绍费。后来他计划抢劫以前曾借过几次钱的高利贷者丸尾的钱财。因为晚上都是紧锁门户,所以才提出白天装作借钱人行抢。我虽然劝阻过他不要干那种事,但他劝我光捣腾女人赚不了几个钱,干一次大的,把弄来的钱作资金,两个人合伙做买卖。当时我正热恋着北崎,不知不觉中就按他的话去作了。北崎作案时,我在外边观风,当时决没有想到北崎会杀了丸尾。
“作案中,眼中进了灰尘的明石先生进到院子里来,当时吓了我一大跳。
“明石先生似乎已经不记得,我在横滨一家带舞厅的酒吧工作时,恰巧明石先生打工到这家酒店来当服务员。不久我辞掉了工作,所以和明石先生虽然一起工作只有三天,但我记得他。
“当明石先生进到丸尾家院子里来的时候,当时想也许是因看到我才走近的,后来才知是迷了眼误闯进来的。当时我急得不得了,真怕这时候北崎抢了钱出来。但明石先生眼睛看不清楚,不把他打发走,我们也没法脱身,所以替他清除了眼中的灰尘。
“明石先生走后,北崎出来了。听说杀了丸尾我吓坏了,北崎说她反抗没办法,但我想他可能开始就打算杀死她。这样我也就无奈地成了同谋犯。当时我想明石先生如果以后知道了这起杀人案,肯定要和我联系起来,所以我们连家也没回就逃走了。我对北崎愈来愈感到害怕,那以后不久就和他分了手。
“六年之后,我认识了松永并定了婚。定婚不久,又见到了北崎。他秘密跟踪我,查明了我的地址,逼我重新和他交往。当时北崎也已经结婚,他逼迫我,自私地说如果作为咱两个人的秘密,恢复往日那种愉快的生活,我们的人生就会更加丰富。当我拒绝时,他就威胁我,抢劫杀人犯的同谋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呢?!当我说如果过去的罪行败露,你现在的优越地位、幸福的家庭就全完啦。北崎鼻尖上挂着冷笑说,只要咱们俩不说就不会败露。
“我领悟到只要北崎活着,我这一辈子都要受到他的威胁。即使和松永结婚,只要北崎在,就不可能幸福。一想到这不祥的阴影要一刻不离地伴随我的一生,就萌发了要杀死他的念头。不过当时这一想法还比较含混,什么时候、怎么杀都没有具体地去想。
“11月20日夜,北崎来电话说他妻子有些异常,好像在策划什么,你来陪我。强行把我约了出去。北崎对我说,最近他和夫人的关系很僵,他夫人已经提出离婚,但突然又提出想去远游,肯定在策划什么,所以你随我一起回家。可是到北崎家一看,夫人不在家。北崎说他想在老婆回来时让她看看,于是就想拉我上床。当时我想现在正是绝好的机会,就装作顺从的样子,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用放在起居室的水晶花瓶照着他的后脑用力地打了下去,北崎没有任何反抗就倒在了床上。当时我觉得这死得也太容易了,所以不相信他真的死了,就用有了杀他的念头之后买的刀子照着他的胸部又刺了一下。刀子被丢进了我回家途中的垃圾中。
“当时本以为没有人看到,但村冈那时已经在北崎家。他看到北崎带了个女人回来,就想恶作剧,藏在壁橱里看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作案后,他秘密跟踪我的车并查明了我的身份,然后开始对我进行恐吓。他捡起我扔的刀子作为恐吓我的武器。村冈对我说,你要是想让我不张扬出去,那以后就得按我说得去做。不仅我的身体,还索要我的财物。
“我和北崎是同案犯,相互处境相差无几,但村冈对我却占有绝对优势。他说,你是我的奴隶,你只要忠实地执行你主子的命令,我也不打算破坏你的家庭。但是不管什么时候,在任何情况下,别忘了在你的丈夫之上还有你的主子我。
“我杀了狼又引来虎。对于已经杀了北崎的我来说没有什么可犹疑的。不除掉村冈那北崎的死毫无意义。为了使村冈放松戒备,我决定充当他顺从的奴隶而且答应他的各种要求。按照他的要求我交出了自己的财物和肉体,性交时无论多么屈辱的体位我都强制自己忍受着。看到这种情况,村冈完全对我放了心。1月25日夜,我被叫到村冈家,我决定就在那天夜里动手。
“村冈完全解除了戒备,他做梦也不会想到顺从的奴隶还隐藏着危险的牙齿。村冈比北崎死得更容易。仅刺了一刀就断了气,根本用不着再刺其咽喉。
“房间内无一遗漏地进行了检查,未发现有人藏着,不会有人知道我和村冈的关系。我没有受到任何人的盘问就从村冈家逃了出来,自信这是一次非常完美的犯罪。杀死村冈后,我取回杀北崎的刀,把它和杀村冈的刀一起都扔进了东京湾。以后才发现耳环不见了,但不记得在哪儿丢的。就是掉在了村冈家,也不会知道是我的东西。怎么也不会想到村冈家邻居的鹦鹉会把它吞下去。即使从邻居的鹦鹉笼子里发现了耳环,只要在婚礼上没与明石先生再次相见,还是可以立足于完美的犯罪,去构筑自己幸福的家庭。
“我觉得自己干了对不起丸尾女士的事,但对北崎、村冈,那是他们罪有应得。那两个人是女人的仇敌,只要他们活着,除我之外,可能还会有许多女人成为他们欺诈的对象。”
根据弓子的供述,三起杀人案一举解决。虽然丸尾杀人案搜查总部早已解散,但多摩警署的川合与幸区警署的花井作为临时参与者应邀参加了新宿、玉川两警署合办的工作结束宴会。
“以前曾有过在作案之前,一位来找受害者的妓女把一枚领带夹从犯罪现场带到其它场所,致使案件得不到解决。但像本案这样,黄背绿鹦鹉把物证从现场移到其它地方还是第一次。”牛尾说。
“不管耳环怎样,如果明石和弓子如果没有再见面,就像弓子说的,也许完美的犯罪就得逞了。”青柳说。
“不论怎么说,北崎和弓子同居那套房间的锁和丸尾家的锁同属20套相同样式中的两套,恐怕这种偶然巧合太令人吃惊啦。”主川警署的永井插嘴道。
“与其说是偶然巧合不如说是因缘呀,所以北崎才会把丸尾被杀现场丸尾家的钥匙误认为是自己的带回了自己的家。因为北崎没回家就逃走了,所以那把钥匙也没在自己房间的锁上用过。如果没有那把钥匙也不会和丸尾案联系在一起。”栋居接着永井的话说。
“我想松永弓子只要不杀死北崎,和松永建立起来的幸福家庭可能还会维持下去。不管受到北崎怎样的威胁,两个人的处境是对等的。就是毅然决然地拒绝北崎,北崎也不敢挑明维系着自己命运的那些罪行。何况丸尾被杀是北崎下的手,弓子只是在外面观风而已。她并没有认识到是北崎杀死丸尾的,实际上他比弓子处境更糟。”幸区警署的花井说。
“这不正说明她是多么爱松永吗?她大概是不想让任何一点小小的阴影落在她和松永建立起来的家庭中吧!”川合的声音中带有些许的凄凉。
“她是想驱除小阴影而自己陷入了黑暗之中。但即使不杀北崎,她这一辈子也要拖着丸尾被杀的阴影。”那须也参加到他们的谈话之中。
“凶手抓住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
“是你的推理才导致抓捕凶手的,完全是个专业刑警啦。”
“就因为我多管闲事,才毁了朋友的家庭。”
“没那回事。即使凶手没被捕,也不可能杀了两个人,还若无其事地建立什么幸福的家庭。”
“但是凶手不惜杀死两个人来保护自己的家庭,这样的决心也真是不寻常。”
“确实是不寻常而是有些异常。作为松永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家庭建立在两具尸体之上,他绝对幸福不起来。”
“所以说不知者心不烦呀。”
“即使松永不知道,可弓子知道啊。本来夫妻两人共同承担的苦恼,弓子必须这辈子一个人背负下去,这决不能和丈夫分享的苦恼,只要想想精神就会崩溃。”
“你大概没有什么和我分享的苦恼吧?”
“怎么可能有呢?傻瓜!”优子温柔地瞪了明石—眼。
但是明石并不清楚,当他绑架优子那天晚上,优子曾经想杀自己的丈夫。如果明石那天晚上没有绑架优子,那弓子现在的位置非优子莫属。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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