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一步之差,就让真由美和朝仓逃脱了,警方气得咬牙切齿。
晚上10点,突然发现真由美上了一辆出租车,警方急忙跟在后面,追上出租车后才发现他们跟踪的是一辆空车,此时,已经不见真由美和朝仓的踪影了。警方的跟踪老手竟然没有发现真由美下了出租车,在交叉路口又换乘了旁边的汽车。
她是趁现场灯光昏暗,不利于跟踪时换了一辆车。这个金蝉脱壳计谁都没有想到。
埋伏在现场的教团也慌忙跟在警察的后面,那辆出租车只是个空壳。
警方向出租车司机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在现场附近的路边,一个男人喊住了出租车,交给他1万日圆,请他把现场的一个女人带到下一个路口换乘旁边的汽车。出租车司机与朝仓没有任何关系。
“你接受委托时,没有感到奇怪吗?”
“他说有一个女人被变态狂纠缠,请我协助把她救出来。”司机回答。警察搜查总部完全失败了。
神居法泉被激怒了。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真由美又逃脱了,而且又被朝仓给愚弄了。教团的监视人员根本没有发现朝仓出现在现场。
警察恐怕也是同样的结果,警察追上的出租车只是空壳。他们肯定可以推测到这是朝仓所为。以出租车为诱馆把真由美救走,只能是朝仓的计谋。
法泉的愤怒无处可以发泄。连警察都抓不到朝仓,对于教团来说更是难上加难了。朝仓出现在现场证明他还没有忘记妻女被夺走生命的仇恨。他一定会再出现杀法泉的。只要朝仓活在这个世上,法泉就不能高枕无忧。
朝仓突破教团的重重壁垒,潜入统一结婚典礼会场,巧妙地救出真由美。他下一个目标只能是一心一意地向法泉复仇。
那么,真由美与朝仓又是什么关系呢?在真由美没有去“紫水晶”之前,朝仓就已经掌握了经常出入“紫水晶”的情报,法泉和教团对于朝仓的情报收集能力都感到惊讶。
四谷的推测被证实了,但是让真由美和朝仓逃走了,即将到手的功绩又成为了零,但四谷还没有放弃,只要朝仓没有达到目的,就一定会再次出现在法泉的周围。
法泉已经害怕了,只要加强警卫,朝仓就难以靠近。
“看下次吧,我一定要你的命。”四谷对自己发誓。
神谕天使统一结婚典礼会场发生的解救事件强烈地震动了饭能警署。
以前搜查总部对黑田主张询问中部俊英一直持消汲态度,在解救事件后,搜查总部决定立刻询问中部俊英。并指定由黑田负责询问。
如果俊英拒绝询问,窨方也不能采取强迫手段。因此饭能警署首先向中部俊英提出要求见面。本以为他会推搪,却没想到他意外爽快地答应了警方的要求。
按照与中部俊英约定的时间,黑田和崎玉县警署搜查一课的丸山来到了位于新宿西边的中部大厦。
大厦高54层,外部是银光闪闪的铝合金和强化玻璃,像一面镜子一样映射出天上的白云。在新宿中心超高层大厦的街上,这座高耸别致的大厦更显威严。出入这里的人们容貌仪表都无可挑剔,似乎都是企业的骨干。
在大厦的接待处说明来意后,一个秘书模样的女人出来迎接他们,他们一起上了电梯。下了电梯后,他们脚下的走廊铺着长毛的浅色地毯,鞋都陷进了柔软的长毛里。
走廊里不见一个人影,只有寂静,各个门里也似乎都静悄悄,没有一点动静。虽然是在地面近200米的高度,却像在深海里一样鸦雀无声。
建超高层大厦的初衷是为了把人们都集中在统一的环境中,利用其充分的合理性来提高效率。但是眼前这片无人的空间却让人产生错觉,这座大厦是主人好像为了显示自己的富有和权威而建起的一件奢侈品。
年轻美貌的秘书推开了一道金色的透明玻璃门,把二人带进去,这里是秘书室,里面是社长室。
秘书恭敬地敲了敲庄严肃穆的橡木门,里面有人应答后,推开门,她向里面报告说:“我把客人带来了。”
同时,请两个人进去。
刚一进去,就感觉这里是魔术般的空间。与其他高效率利用空间的大厦相比,这里简直就是真空。脚下的地面铺着与走廊一样的地毯。
室内没有房柱,宽敞明亮的窗外是东京的城区,像辽阔的大海一样,从东京湾慢慢蜿蜓到真正的大海。水平线上隐约可见蓝色的烟雾与天空融为了一体。
站在这里,你会产生错觉,似乎这里可以直接通向天空。这个房间的主人就像站在瞭望台的国王一样从这个明亮的窗户俯视东京,他可以尽情发挥自己的想像,预知时间、气候、四季的变迁。
豪华的空间完全摒弃了建高层大厦的本来目的,如此这般地显示着主人的财富与权威。
黑田正在打量着这里,无论是走廊铺设的地毯还是这里的房间,一切的色调都是那么协调。在窗边的桃木桌后站起了一个人,与他们打招呼。这个人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这座大厦的所有人中部俊英。
年龄在60多岁,外表稳健,眼镜后面的目光敏锐。一边和他们打招呼一边在眼镜后面观察着来访客人。
“我是中部,请你们随意点。”一边递上名片一边老练地请他们入座在窗边的沙发。
坐在柔软的沙发里,二人不由得向窗外眺望。似乎是国王眺望自己的城堡,这也许是设计师的巧妙设计吧。
双方介绍完后,刚才带他们进来的秘书端来了浓香的咖啡,整个房间都洋溢着咖啡的香甜。
“我想您很忙吧,我们就不多耽误时间,尽快询问。您认识影森这个人吗?”看准时机,黑田赶紧切入正题。
“影森?”俊英似乎在回忆着,脸上看不出有特别的反应。
“今年5月10日,在饭能警署管辖区的名栗村山林中被杀害,目前已经找到了他的遗体。”
“被杀害?”
“电视报纸已经报道过了,您不知道吗?”
“我对那类报道不感兴趣。”俊英从桌子里拿出雪茄烟点上,二人觉得俊英似乎在施放烟雾弹。
“说实话,我们已查明在影森被害前,曾进出过这里的中部大厦。”
“这里除了中部集团外,还有几十家公司租用。”俊英吐出了浓浓的紫色烟雾。
“我想问句题外话,听说会长的女儿耀子小姐加入了新兴宗教神谕天使?”黑田一步一步追问。
“这件事你们也听说过啊。”俊英的表情很冷漠。
“听说会长反对小姐入教?”
“我并不是反对,但也不赞成。毕竟宪法保护信教自由。”
“这个叫影森的人与神谕天使有过节。在他被杀害之前,您女儿家发生了小火灾吧?”
“我听说那件事了,但和我有什么关系?”俊英反问道。
“说实话,我们在影森的遗物中发现了大量关于你女儿家纵火报道的剪报,影森生前对您女儿家的火灾似乎特别关注。据我们调查,神谕天使教主神居法泉曾预定访问您女儿家,因那场火灾取消了,因此,我们考虑影森的死因与神谕天使有某种联系。如果方便的话,请会长把您知道的有关影森的一切事情告诉我们。”
“我没有理由知道啊,这也和我女儿入教没有关系。即使是这个影森出入我们中部大厦,但这里有几十家公司入住,每天人来人往,谁来访我都不可能一一知道。你们为什么把这件事和我联系起来了?”俊英的表情泰然自若,又带点狡猾。
“并不是有意和您联系在一起。我曾拜读过您的文章:所谓向神佛祈祷以最小的体力付出来实现自己的愿望。因此我才问起您女儿入教和关注您女儿家火灾的影森,想知道您有什么看法,什么线索,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作为有良知的市民应该大力协助警察,但我确实不知道。即使是我女儿入教,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俊英干脆地说。
“耽误您宝贵的时间了,非常抱歉。这仅是我个人的观点,神谕天使要求信徒全身心奉献,如果您女儿入教,我想教团的目的也许是想霸占会长的财产。”黑田把栋居的观点直接与俊英说了。
“我已经说了,我女儿入教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听说法泉以分灵为借口,一一诱奸女信徒。如果您女儿怀了法泉的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就是会长的孙子吧?”
“你不要说没礼貌的话,耀子有正式的丈夫隆一。”俊英脸色大变,措辞严厉。
“很抱歉。我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如果您女儿家不发生火灾,法泉前去访问,会发生什么呢?”黑田说完,从沙发上站起来。今天的询问没有从俊英那里得到详细的证据,但是观察俊英的反应,黑田和丸山已经得到了充分的认定。
二人确信,中部俊英和影森有联系,而且俊英对神谕天使非常反感。
“影森是中部的雇佣兵。”在回去的途中,黑田说。
“雇佣兵?”丸山没能一下子理解黑田的话。
“就像是被中部雇佣的外国人部队的意思。中部雇佣影森,委托他切断自己的女儿与神谕天使的关系。”
“是啊,对中部来说,如果独生女怀了法泉的孩子那可是天大的事,法泉有可能趁机霸占中部集团,因此,无论如何要让女儿脱离神谕天使。这样一来,中部女儿家的火灾也就是影森所为。”
“果然如此啊。虽然放火危险,但毕竟法泉立刻取消访问,还是很有效果的。”
“也就是说,与统一结婚典礼事件不是同一线索吗?”
“我想是吧。影森失踪前后,他的妻子也失踪了。极有可能是法泉非常仇恨被中部雇佣的影森所为,才杀害影森,诱拐其妻子。如果影森与结婚典礼的救出者有联系,他一定会要求法泉同时交出夏居真由美和影森的妻子,但他只救出了真由美。所以影森的妻子不是被神谕天使抓住了,就是和影森一起被杀害,尸体被藏在另外的地方。”
“有必要诱拐、杀害他的妻子吗?”
“也许是因为她知道其中的内幕。”
“即使是影森与那个救出者没有关系,但他们都是受雇于中部吗?”
“这一点我也说不出什么。是中部分别雇佣二人,还是救出者是另外有原因呢,只是……”
“只是什么?”
“杀害影森的原因一定与中部有关系,甚至可以说,影森被杀,中部失去了优秀的雇佣兵。他应该知道神谕天使就是杀害影森的凶手。”
“但是,他为什么不说呢?”
“如果他说了,不就是不打自招承认了与事件有联系吗,如果外界知道了中部集团的总裁命令雇佣兵切断女儿与神谕天使的关系,中部集团就会名誉扫地,而且他们也不敢公开与教团为敌。”
“确实如此啊。”
“对于中部来说,他一定想抓到杀害影森的凶手。如果查出神谕天使就是杀人集团,他的女儿也会觉醒,但是他又想隐瞒雇佣兵这个事实,他是进退两难啊。”
“中部会帮助我们吗?”
“至少不会妨碍我们。他正是强烈地关注我们的搜查,才答应见我们。”黑田充满自信地说。
黑田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中部最担心的事情,让中部无意之中暴露了自己的内心。
在统一结婚典礼会场上,夏居真由美和关屋的女儿被救出,极大地鼓舞了受害者协会的斗志。
关屋和受害者协会没有料到在这场意外的事件中自己扮演了重要角色。如果没有受害者协会的支援,救出者也许会落入警察的法网。
在2000名会员参加的示威游行行列中,救出者销声匿迹了,他的手段不禁让人佩服。
当救出者护送真由美和关屋的女儿逃到示威的队伍时,我妻正好就在他的旁边。虽然戴着眼镜,但依旧可以看出那是一张精明强悍的脸。虽然我妻是第一次看见他,但嗅出了他就是自己的同类。
那是对神谕天使拥有深仇大恨的气味,我妻从他的身上闻到了这种味道。
受害者协会都是对神谕天使有深仇大恨的同类,但这个救出者并没有加入受害者的集体阵营,单独一人挑战神谕天使。
怀有共同仇恨的人结成统一的联盟比个人作战有优势,胜算也更大,但他并不打算参加受害者协会,或许是拒绝自己的仇恨被同化。由此可见,他的仇恨非同一般。
受害者协会的成立是因为一个人默默哭泣是无法解脱心中的仇恨的,大家需要彼此倾诉、彼此安慰,慢慢地治愈自己的心灵创伤。
但是,救出者不仅拒绝遗忘仇恨,拒绝去安慰受伤的心灵,而且还不断地去揉搓伤口,揭开伤疤,让伤口不断渗出鲜血,以求让自己时刻不忘心头之恨,时刻准备着与神谕天使决战。
虽然是同类,但他是一个比山口他们有更强大的意志力、魄力、体力的真正意义上的男人,从他利用受害者协会示威游行队伍藏匿就可以断定。夏居真由美也和他同时消失了。
山口一直在注意他们的动向,没有想到稍一疏忽就让他们无影无踪了。关屋非常后悔地说:
“真可惜啊,他应该成为我们中最强有力的骨干啊。”关屋已经夺回了自己的女儿。
“关屋先生现在已经不需要呆在我们受害者协会了吧,你的女儿已经回来了。”山口说。
“哪儿的话啊。虽然我女儿回来了,但我决不原谅那个邪教集团,他们就是人类的天敌。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真正让我女儿的心回来。她只是不喜欢被强迫与外国人结婚而逃走,并没有真的脱离邪教。”关屋强调说。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如果你要是辞去会长,我们协会可就散了。”
“没关系,如果我不在,还有山口先生。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请山口先生代替我。”
“请不要说毫无道理的话。”
“这就是战争。神谕天使一定认为把夏居真由美和我女儿抢走的是我们协会,也就是说,从那一刻起,协会就开始了与神谕天使的全面战争。在战争中什么事都会发生。”关屋的眉宇之间显示出坚定的决心。神谕天使与受害者协会都处在战争爆发的边缘。
但山口不想就此退出。他的脑海里时常浮现出妻子躺在棺木中的那具面目皆非的遗体,不与神谕天使斗争到底,妻子那凄惨的样子就不会在脑海中消失。
他没有自信能像救出者那样孤独地与神谕天使进行长期的斗争,只有与协会的同志们组成共同的联盟才有可能与神谕天使抗争。
解救事件后,关屋已经非常依赖山口。
“山口先生,你还没有被教团认出来,请你继续去‘紫水晶’。”
“‘紫水晶’?但是,现在法泉不会再去了。”
“不,那里有他喜欢的女人,好色的泉等事情平息一点,肯定还会去‘紫水晶’。请你继续去收集情报。”关屋说。
的确像关屋所说的那样,在真由美去‘紫水晶’前,千春是法泉的专用情人,虽然法泉看中了真由美,但他也没有忘记千春。以千春为诱饵,就可以等到法泉。
关屋还说“在‘紫水晶’或许能够得到真由美和朝仓的消息”。“紫水晶”就是情报的来源地。
山口接受关屋的委托又开始出入“紫水晶”,当然对山口本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紫水晶”的阿遥一直在吸引着他。
他一直在控制自己那颗男人驿动的心,但还是为能见到阿遥而兴奋。失去妻子后,只有见到阿遥才能让自己体现出男人的铁骨柔情。
阿遥看见山口出现在“紫水晶”的身影,几乎扑到他的怀里。如果旁边没有其他的人,她也许真的会扑到他的身上。
“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
“我工作很忙啊。”
“别拿工作当借口,是在什么地方见异思迁了吧,我可要生气了。”阿遥使劲地掐着山口的身体,山口疼得几乎要喊出来,话到嗓子又咽回去了。尽管今晚的客人很多,但阿遥始终陪着山口。
“今晚别回家了。”阿遥暧昧的话让山口不知道如何回答,毕竟他还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那天晚上,阿遥一直把山口留到闭店快要下班时。
“请你在极光咖啡店等我10分钟。”阿遥在山口耳边轻轻耳语着。看起来她是认真的。山口便在“紫水晶”附近的咖啡店等着,10分钟后阿遥来了。
“你饿了吧,我们先去吃饭好吗?”山口非常得体地邀请阿遥,他自己也感觉有点饿了。
“太好了,我早就饿了。”
“去哪儿?”虽然是自己主动邀请她,却没有目标,只好委托给熟悉地势的阿遥。
“我可以求你点儿事吗?”阿遥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羞涩。
“什么?”
“今天晚上我只想和你两个人舒舒服服地吃一顿饭。”
“我也是这么想。”
“太好了,要是在餐厅里,人一多我会紧张的。”
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了,没有经验的山口也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一会儿,两个人就在饭店的房间里相视而对了。
“饭店订餐虽然比不上餐厅,但还是不错的。”
两个人已经有了某种默契,山口和阿遥一边看着菜单一边说。
“这些已经很丰富了。”阿遥娇声说。他们点了几道菜,在饭菜送来之前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能浪费这段时间啊。
“你先去洗澡吧。”山口的声音有点不自然,但这句话也是此时最恰当的一句话。
“那我就先洗了,有点儿出汗了。”河遥高兴得跳着进了浴室。
一会儿,她穿着浴衣从浴室出来,身上带着浴液的香味,白地深蓝色的浴衣让阿遥显得更加妩媚性感,与在俱乐部时判若两人。
山口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到女人的身体,体内蕴藏的欲望像岩浆随时要迸发出来。
“啊,真舒服啊,山口先生,你也去吧。”阿遥劝他说。
“要送餐来了。”
“来得及啊。”
“要是慢了就不好了。”
“也是,我还穿着浴衣呢,被人看见该多不好意思啊。”
正在说话时,门铃响了,阿遥慌忙躲进浴室。
收下了饭菜后,阿遥确认服务员已经离开才出来。她的这副样子更让她显得活泼开朗。
“你也去洗吧,穿着浴衣很舒服。”阿遥的话暗示着她已经准备打开自己的最后防线。
一边喝着葡萄酒,一边吃着菜肴,酒精很快就让身体变得松软,刚才的紧张感已经消失了。悠闲地品尝美食似乎就是他们上床的前奏曲。
吃完饭后,语言已经是多余的,两人的炽热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就立刻拥抱着倒在了床上。
“把灯调暗些。”阿遥颤抖着说。
阿遥虽然不是第一次,但身体柔软得像一条鱼一样,紧张而兴奋。她的身体反应敏感,难以自制地发出呻吟。在与阿遥的身体结合在一起的瞬间,山口想起了那久违的感觉,也许那是来自妻子的肌肤,如果被阿遥看出自己的心思,她一定会生气的。
虽然两个人是第一次在一起,但却像经过长期的磨合一样彼此和谐甜蜜,阿遥的表现就可以证明。
在所有人类关系中,没有比性能更迅速消除男女之间的陌生感的关系,男女之间一旦有了性关系,彼此会更加亲近。即使是偶尔的寻欢或卖春也是如此。肉体关系往往是形成亲密人际关系的捷径,高于精神享受。
但是山口和阿遥身心步调一致,彼此没有陌生感,似乎是彼此有过多次体验一样熟悉。
激情过后,两个人睡了一会儿。不知是谁动了一下,同时醒了,但是身体还是紧紧拥抱在一起。
他们还沉浸在刚才的欢娱中,如果再次步入爱河,双方的关系会进一步发展。山口趁阿遥没有恢复羞涩,体内再次积蓄了欲望,他自己也很吃惊,他感觉自己恢复了男人的本能。
“你不是说让我今晚不回去了吗,你可要对我负责任啊。”
“我负责。”阿遥吃惊地说,用年轻的身体去迎合山口。这一次,二人都得到了极度的快感和满足感。
耗尽了体力,二人很久都没有说话。
“我尽责了吗?”调整呼吸后,阿遥终于能说话了。
“谢谢你。”山口诚实地说。
失去妻子、丧失人生的追求,山口已经身心疲惫。但是现在他有了继续挑战人生的欲望,如果没有阿遥,他很难恢复自信心,这或许就是枯木逢春吧。
“上次之后,教主又来见过千春吗?”兴奋过去后,山口想起了自己的任务,他是为了收集法泉的情报才去“紫水晶”的。以前阿遥只是附属品,现在山口的心里,法泉的情报已经成为了阿遥的附属品了,但是,即使是附属品也不能遗忘。
“统一结婚典礼后,就一直没有消息。因为在电视报纸上引起了轩然大波,肯定在反省呢。”
“千春很寂寞吧?”
“正相反,是很轻松啊。因为他是店里的贵宾,千春才去奉承他,并不是真正喜欢教主。听说,有一次他很危险,差一点死了。”
“差一点死……教主?”
“这可是绝密情报啊,绝对不能告诉别人。”
“我不说。”
“听说教主非常喜欢情爱旅馆,常带女人去。”
“情爱旅馆?”
“情爱旅馆设施齐全,很刺激。千春说教主也经常带她去。前一段不是新宿饭店着火了吗,烧死了很多人。千春说她经常陪伴教主去那家饭店,如果那天去的话,就会被烧死,所以一直都在胆战心惊。”
“阿遥,这是真的吗?”
“真的。不过,绝对保密。”阿遥再三叮嘱。
他从没听说过法泉喜欢去自己妻子被烧死的那家情爱旅馆。挡在山口前面的那堵墙坍塌了,眼前是新的景象。
在新宿火灾现场,神谕天使的神卫队长四谷被拍了下来,以前他一直以为四谷是妻子的同伴,难道四谷是在护卫法泉?
仔细考虑,神卫队长不会扔下法泉去饭店私会女人的。既然四谷在火灾现场被拍摄下来,说明他的主人就在附近。
作为抛弃千寻的同伴,四谷的后面又站出了法泉。如果真是法泉,他比四谷更有理由把千寻抛弃在大火中。
身为神谕天使的教主与有夫之妇在情爱旅馆偷情,有损教团的权威。法泉在突然发生的火灾中惊慌失措,抛弃千寻,独自一人逃走了,山口的眼前清清楚楚出现了那一幕。
“真对不起,告诉你这么无聊的事。”看着山口若有所思的严肃样子,阿遥很诧异。
“不是,我很感兴趣。神居法泉正是能够在火灾中若无其事抛弃女人的无情家伙,我在电视上看见被神谕天使绑架的女人被救出的场面,法泉就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令人厌恶的家伙,他被当场剥下了伪装的面具。”
“我也是这么想,教主被供奉为现人神,一旦剥下画皮,大家就知道他只是凡人。真由美被救出后,神谕天使一定失去了很多信徒。”
山口从阿遥那儿得到了的情报后,受到了强烈的震动。法泉就是与妻子偷情的人,就是置千寻于大火中任其烧死的男人。在山口的意识中,这个男人就是法泉。
他本想把这个情报告诉关屋及协会,但如果报告后,又怕被追问起情报的来源。如果知道是阿遥透露的,或许对阿遥不利。
阿遥也再三叮嘱自己要保密,不能失去信用。山口决定把这个情报藏在心中。千寻的死毕竟是山口的家事,不能借助受害者协会的力量,山口要一个人去解决。
统一结婚典礼后,隆一和耀子的生活一直很稳定,或者是处于停战状态。
平稳也好休战也罢,隆一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稳固夫妻关系,不给法泉以可乘之机。
隆一只要有时间,就连夜呆在耀子的房间。耀子已经不锁门了,她知道即使自己锁上,隆一也会踢开门。虽然没有看出欢迎的迹象,但也没有特别反对。在夫妻生活中,也会有强烈的反应。
可以说他们之间是一种奇妙的夫妻关系。没有爱,也没有僧恨,是为了生育后代,为了父母和利益而结成的婚姻。因为法泉的介入,这个关系一度被破坏,现在又暂时恢复了原始的平静状态。现在种马需要做的事情是如何确保自己的地盘。
隆一认为自己首先要切断妻子与神谕天使的联系。现在法泉正在反省,等事态平息后,他还会出来活动,耀子还是法泉的神女。
当然在法泉的眼中,她不仅仅是神女,在她的背后是巨大的财源。隆一知道即使没有巨额的陪嫁,耀子也是很出色的女人。同样对于法泉来说,也很难得遇到这样上等的女人,况且自己还有可能得到大笔的资金,所以他不会轻易对耀子死心。
能留住耀子的最好办法是让她怀孕,不能让属于自己的田地里生长出别人的苗。中部俊英也在催促他们尽早怀孕。
但是耀子一直没有怀孕的征兆。自法泉取消访问反省期间,隆一频繁出入耀子的房间,却总也没有迹象,当然他们并没有采取过避孕措施。
隆一很着急,在法泉反省期间自己能够保证与耀子在一起,如果以后耀子继续与法泉来往,即使是她怀孕了,也不知道是谁的。中部俊英决不会承认一个父亲不明的孩子成为自己的继承人。
不,在讨论继承人问题之前,根本就不可能让父亲不明的孩子生下来。种马的责任不仅是播种,还要阻止其他种子的侵入。
耀子还是没有怀孕的预兆,既然自己被选为种马,隆一对自己的健康十分自信。耀子看上去身体也很健康,但也许不孕的原因就隐藏在看似健康的体内。
一个周末的下午,隆一看见在客厅的电话桌旁放着耀子的鳄鱼皮包,好像是给谁打电话后,不经意放在那里,皮包打开了一点。此刻耀子正在自己的房间里。
隆一突然对这个皮包很感兴趣,于是打开了皮包。一个装着药的小包映入眼帘,里面是红、黄、白三色的药片,已经吃了1/4。在隆一的印象中,耀子应该没有生病,到底在吃什么药,隆一仔细一看药袋,顿时表情僵硬了。
是口服避孕药,耀子一直在服用这个药片。隆一这才知道耀子一直不怀孕的原因,她是自己服用避孕药,避开种马的种子。
但是她避开的不仅是种马的种子,也避开了法泉的种子。隆一感觉耀子即使被封为了神女,但是本人也不希望自己作为中部集团总裁的女儿成为神谕天使的神母。
隆一想冲动地把药片取出来,但耀子便会察觉到隆一偷窥自己的皮包。
如果简单把药片拿走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但是关键在于这种药片可以随时补充。只要耀子不改变自己的做法,种马就不能尽到责任。他发现耀子来了,急忙把药片放回包里。
第二天,隆一把这件事向中部俊英作了汇报。连耀子避孕这样的事都要向俊英汇报,隆一倒也没有耻辱的感觉。只要耀子服用避孕药,自己就难以完成种马的任务。向俊英汇报,也是种马的责任之一。
口服避孕药除了有避孕的作用外,还能治疗其他的妇科疾病,但很明显耀子没有任何疾病。
“只要耀子服用避孕药,您就没希望抱上孙子。我要是把药拿走,她还会补充新的。我按照您的指示,踢开了耀子房间的门,强行与她发生了关系,但是现在我却不能强迫她停止服用避孕药,这才来向您汇报。”俊英毫无表情地听完隆一的汇报。
“现在只能采取强制手段了。”他好像在自言自语地说。
“强制手段?”
“听说没有医生的处方买不到口服避孕药……”
“是的,在街上的药店买不到。”
“如果是那样,不让她拿到医生的处方。”
“那可不行。”
“没有不行的事。耀子一定有常去的医生,查一下是哪个医生。”
“如果请他不要给耀子处方,耀子也会从别的医生那儿得到处方。在互联网上就可以找到医生。”
“你可以请医生劝说耀子,听说口服避孕药有各种限制,比如高血压、吸烟的人都不能服用。”
“可耀子血压正常,又不吸烟。”
“如果血压正常,不就可以让它高嘛。可以请她的医生警告她血压高,必须停止服用。我们肯定能控制耀子的医生,什么手段都可以。总之,必须让她赶紧停止服用避孕药。如果再不听,就把她关到医院里去。”俊英坚定地说。
“我知道了,马上去查。”
隆一顺从了俊英的严厉命令:让耀子血压高,停止服药。
虽然俊英上次命人在自己女儿家放火,阻止了法泉的访问,但这次不会是真的要把耀子长期监禁起来吧。
隆一正要离开会长室,俊英从背后说:“趁我现在还没有改变主意,赶紧生个孩子。”
一瞬间,隆一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耀子停药期间,如果法泉插进来,有可能怀了法泉的种。只要是耀子生的孩子,不管是谁的种,都可以继承中部集团。你得努力啊,抢在法泉的前面赶紧生一个。”俊英狡猾地笑着。隆一对俊英的话很震惊。这也许是鼓励隆一,也许是警告。只要种子优秀,就不在乎提供者是谁。如果隆一在与法泉的竞争中失败,就成为了废物。
如果隆一失去了种马的地位,也就丧失了俊英和中部集团的继承权。虽然俊英命令隆一强奸自己的妻子,在隆一夫妇的新居放火以阻止法泉的访问,但现在警告隆一自己也许会改变主意,隆一知道俊英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的。
隆一不想屈服。中部家虽然有两个儿子,但没有继承中部集团庞大事业的能力。俊英已经预见到,如果让自己的儿子继承家业,集团就有崩溃的危险,为了集团的未来,才挑选隆一做种马。
到目前为止,隆一从没有辜负俊英的期望。作为回报,这次隆一从饭店升迁为总部的统合企画部长,这是从没有过先例的升迁。当然仅凭种马的作用是不能担当这个要职的,隆一在商业上也具备出色的才能。
俊英的恫吓暗示着比起隆一的商业才能,他更要求隆一尽到种马的责任。他平凡的儿子们也许会生出优秀的孩子,但是自己的继承人应该有更多的候选人。现在能成为俊英的后备继承人中,只有隆一最具有实力,他可以发挥自己种马和商业奇才两方面的能力。
按常理,不应该告诉俊英自己夫妻间的私房事。但是耀子既是隆一的妻子,又不是隆一的妻子。她是户主,虽说是妻子,但隆一不能对她行使“夫权”。只有向俊英汇报夫妻间的一切,才能得到俊英的支持,自己才能得到行使夫权的正当权力。
俊英的警告使隆一取得了正当的名分,隆一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避孕药的处方是妇产科医生写的,在网上可以检索到有开处方权力的全国的妇产科医生,但耀子大概不会这么做。
她常去就诊的医生很容易查到。耀子有很多皮包,但只有几个是她喜欢的,除了那个鳄鱼皮包,在参加音乐会和宴会用的玉珠皮包里也发现了医生的处方。
处方的所有权是中部皇家塔诊所,这个诊所里有中部集团的医生。隆一马上去见诊所的松村院长,简单地向松村说明了事情的原委,请求帮助不要给耀子开处方。
“你的意思我懂,可处方在哪里都可以开。”松村说。
“请您威胁她一下。口服避孕药不是有限制吗,请您选一个不能服药的理由,比如血压高,血液浑浊,什么都可以。请您编一个符合的理由,您说的话我妻子肯定相信。中部会长也正在盼望着我妻子怀孕。请您务必帮忙。”望着表情为难的松村,隆一只好打出了中部会长的旗号。
“我知道了。你妻子最近没有什么异常,只是血压偏高,为了安全起见,就不给她开避孕药的处方。如果她从别的医生那得到处方,我就毫无办法了。”
“没关系。您说的话,我妻子绝对服从。她总是怀疑自己的身体,如果听说自己血压高,就会停药的。请您再威胁她说,如果继续服药,可能会出现血液凝固的血栓病或是脑血管障碍的危险。”
松村答应了,毕竟这个处方没有违反医院赞助人的意志。即使是停药,也不涉及到患者的生死。
总之,这是患者的父亲和丈夫希望怀孕,而本人在偷偷服用避孕药。停开这个处方,没有违反医生法和医生的职业道德。
隆一又向松村医生打听停止服药后,多长时间可以怀孕。医生的回答是,到恢复生理期之前,大约需要三四个月,以后就可以怀孕的可能性更大。隆一感觉,这段时间有可能被法泉利用。
因此,无论如何要断绝耀子和法泉的来往。他的面前又出现了一个新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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