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了!你被通缉了!”电话听筒里传来美奈子惊慌的声音。
“我也刚看过新闻报道。”新美感到大祸临头,自己终于躲不过去了。
“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紧张,就好家说着别人的事一样!你隐瞒着的是杀人的事件啊!而且还是两个人!”
“这是警察捏造的。”
“你说是警察捏造事实通缉你?”
“是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为什么如此肯定?”
“因为我知道谁是凶手啊!”
“你说什么?”
美奈子的声音似乎很惊讶。关于持田安子,他已经蒙混过去,小川朝枝被害,不是他干的。倘若告诉美奈子,说杀害小川朝枝的凶手是大矢隆一,会怎么样呢?
警方对新美良明的通缉,马上就会转为通缉大矢隆一。
“我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那么,你为什么不去对警察说?”
“因为即便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我。”
“但是,你不可能一直这样潜逃下去的。”
“他们绝对抓不住我。我能被他们抓住吗?”
“警方在通缉你,你怎么生活下去?”
“我知道早晚会这样,所以早就换了一个发型,还戴上眼镜改变了形象。通缉令上的照片与我现在的脸部形象截然不同,不会马上被发现的。趁这个时候,倘若能将真正的凶手抓获就好了。”
“你怎么知道真正的凶手?”
“是我看见的。”
“看见?”
“其实,在和你相遇的那天夜里,我去了她被害的现场。我去时,有个人正好出来,与我交错而过。我走进房间一看,她已经被杀了。”
“你这么说,我不相信啊!”
“你也不相信吧。所以,警察就更不会相信我了。”
“你说你去现场时,有个人与你交错而过,那个人是谁?”
“现在这个时候,还不能对你说。”
“你打算被警察抓住后才说?”
“能为他人承担杀人的罪名下狱坐牢,现在还能找到这么好的人吗?我要在入狱之前,狠狠地敲那家伙一笔。”
“另一名女性被杀,是怎么回事?那名女大学生叫持田安子,她是在自己的住宅里被害的。那起事件,报纸上写着,嫌疑人也是你啊!”
关于持田安子被害一事,新美编造了一个谎话。现在告诉美奈子他是凶手,倘若失去美奈子的庇护,新美便会失去隐身之处。
“反正,眼下为了我们两人的安全,我们还是不见面吧。外出时尽量谨慎些,而且只能在晚上出去。”
“我明白了,我倘若被警察抓住,决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我是出钱养你的。不过,这与事件没有任何关系呀!”
在与新美交谈着时,美奈子似乎渐渐地恢复了镇静。总之,只是自己豢养着的家畜偶尔被警方通缉了一下。因为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豢养着的,所以不会被警方追究藏匿凶手之罪。在通缉令发出之后,但愿自己与此事无关。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交往,新美已经看出美奈子实际上是一个非常难对付的人。那种难缠的内核好像是脱离这个世界的。她放荡不羁,无拘无束。这个世界的规范对她不适用。
当然,新美的生活也同样脱离社会的规范。但是,新美至少知道自己不适合这个世界的规范,然而美奈子却似乎没有那样的认识。
她从一开始就很超脱,没有规范可言。即便有,也是另一个世界里的规范。美奈子的妖冶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新美发现,她的疯狂,构成了她那种妖冶的核心。
新美对社会的拘束和警察丝毫也不感到害怕。但是,美奈子的难缠却令他深感惶恐。她的那种难缠是超俗的。因此,在这世界上,原本不害怕任何事件的新美,被美奈子束缚得不能动弹。
新美心想,我早晚会被这女人吃掉的,就像螳螂那样。在他的潜意识深处,有着一种受虐一般的骚动,涌动着乐于受害的快感。
警方对新美良明发布通缉令,同样也令大矢隆一感到震动。警察终于査到了新美。新美被警方抓获并如实招供,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这样一来,大矢便安然无恙,不会受到丝毫的伤害。
大矢有些过不去。至少,他去过小川朝枝的被害现场。
新美被捕后会供出自己险些被大矢杀害的事情。警察会找到大矢。媒体也会尾随在警察的身后烽拥而至。大矢作为儿子要继承家业,他会受到杀人未遂的嫌疑。他现在就不难想象到,在得知他与应召女郎被害有关时,社会必定会产生哗然。
现在巳经得知敌人的底细。不能再拖延下去。大矢必须赶在警察的前面,趁警察还没有逮捕新美,便将新美引入自己的网中。
大矢有一种预感。新美应该会与他联络。新美在受到警方的通缉之后,肯定会对大矢提出什么要求。那时,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出大矢的所料,新美在受到通缉的两天后,打来了电话。
“是新美良明吧。”
这时,大矢正在公司的董事办公室里。接到新美的电话,他先发制人道。
“你好像明白多了嘛。”新美在听筒里浅浅地笑了。
“报纸上刊登的篇幅很大啊!你的那张脸,我是不会忘记的。”
“你忘记的话,我就不好办了。倘若看过报纸,你应该知道大致的情况了。言归正传。你出五千万元,我们一次了断。今夜10点钟之前,你把钱准备好!”
“五千万元,我不可能有这么多钱!”
“你是大矢家的儿子。你在说什么?你出五千万元,我就把你干的事全都忘掉。这是一桩不错的交易吧。”
“我什么也没有干。我只是不愿意遇上纠缠不清的事。你的条件,我知道。我无论如何想办法。我把钱送到哪里去?”
“我已经被通缉,一动也不能动。我把住址告诉你,你送到那里去!”
“你的住所在哪里?”
大矢感到有些意外。新美正在受警方的追捕,却主动讲出自己的住址。
“你倘若向警察告密,后果你自己应该知道。你不要忘记,知道你与小川朝枝的关系的,只有我一个人啊!”
新美很狡猾。他仰仗这一事实,所以才敢将住处告诉他。尽管胆大妄为,却是以大矢的把柄作为他安全的保障。
“在中野坂上车站的附近,面对着青梅街道,有一个加油站。在加油站的背后有一幢叫‘高原庄’的住宅。就在那幢住宅的201室,今夜零点,你把钱送来!”
“中野坂上的高原庄吧。”
“是的。倘若你要报警,你就报警吧。”
“你希望我报警吗?”
“我不在乎!我认为你不会那么傻。”
“我不会那么傻,但关键是在我将钱送到之前,你不要被警察抓走啊!”
“没关系。没有人知道我住在那里。只要……不背叛……”
新美忽然含混其辞了。他好像突然想到已经有人知道他的住址。
“你说‘不背叛’,是指谁?”
“是指你啊!除了你之外,不会有人知道了吧。”
大矢没有追问下去。受到警方追捕的敌人自动走进了大矢的网里。
新美因为占据着绝对优势的位置,所以肆无忌惮,续而又得意忘形了。他没有察觉到大矢心怀叵测。
大矢内心里怀有着的杀意原本不是为了自卫。这与想要杀害小川朝枝时的念头属于同一种类型。只是,作为消遣的杀人,凑巧与自卫重叠在一起。对大矢来说,意义就在于消遣。刚才,猎物主动向他提供了消遣的最好借口。新美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成为大矢的猎物。
为了摆脱恐吓的威胁而杀害恐吓者。这是一种典型的杀人构图。大矢实施这一构图,实际上是实现从幼年时起就根植在意识深处的杀人愿望。
谁会想到恐吓的受害者竟然想要强行杀害施害者呢?
将杀人当做游戏的人,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很漂亮的藉口。
这样的险恶,新美丝毫没有察觉。大矢并不在乎因杀人而得到保护的隐秘有多大的价值,而是为了在杀人的过程中,领悟生命的意义。这样的险恶,便显得更加可怕。
大矢感到兴奋。今夜的猎物,是远比小川朝枝强大的敌人。也许是因为曾经有一次杀害他未成,所以有着与此相应的精神准备。光这些精神准备,就令他振奋起来。
晚上11点钟,大矢开始行动了。他准备了一张五千万元的支票,作为双方见面后亮相的钱款。新美无疑会坚持要求他支付现金,但此人早晚会被大矢杀掉。
没有花费多少工夫,大矢便找到了新美约定的高原庄。大矢将汽车停靠在稍远一些的道路边,然后返回高原庄。这是一幢面对着小巷的两层楼住宅。整幢房子都关着灯,静悄悄的。新美应该还没有睡下,但所有的房间里都没有灯光泄出。他也许是关着灯屏着气在等待着大矢的到来。
楼梯和走廊都设在房间的外侧。201室是二楼最深处的房间。门外没有挂出姓氏牌。
大矢蹑手蹑脚地走到201室门前站下,深深地喘了一口气之后,按了按门铃。房间里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他再按了按门铃,依然毫无反应。
大矢顿感不祥。那种感觉和小川朝枝那时一样。他是向大矢索要钱财,也许害怕大矢报警而躲起来了?
不可能!大矢已成他囊中之物,新美对此绝对自信,所以敲诈时才胆大包天,敢于讲出自己的住址。
大矢再推了推房门。房门没有上锁。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浓。房门没有锁上,这与小川朝枝被害时完全一样。
已经来到这里,不可能就此打道回府。大矢将身体滑进门内,反手将房门关上,对着屋内说道:钱带来了,你在不在?
窗户上关着窗帘,屋内好像没有人。大矢在墙壁上探摸着开关的位置。指尖碰到了开关。灯光亮了。
房门内侧约有半坪大的水泥地面换鞋处,右侧是浴室卫生间,房间的入口处有一道间壁门,间壁门关着,留有一道约10厘米宽的门缝。
“没有人吗?”大矢又喊了一声。
他诚恐诚惶地从间壁门的门缝里朝里窥察。里面是六叠和四叠半的日本式房间。那里展现着一副可怕的场景。
跟前的六叠房间里,放着一张代替食桌用的被炉台,新美眼睛翻白倒在被炉台的边上。一眼就能看出他巳经死了。好像是喝了什么毒药,掺着血的唾沫从他的嘴角一直淌到地上。
桌子上放着刚喝的啤酒和空玻璃酒杯。看来死后刚过不久。他不可能在冤大头背着五千万元钱款马上就要到来之前自杀的。可见,这次又被人抢先了。
大矢悟察到自己的处境比小川朝枝被害时更加危险。新美因持田安子被害事件和小川朝枝被害事件的嫌疑而被警方通缉。倘若被人撞见大矢出入新美被害的现场,大矢便有口难辩了。
而且,他还带着五千万元的支票。刑警无论怎样愚笨,都会联想到大矢肯定与两起杀人事件有牵连。而且,警方会认定大矢是对新美下毒手杀人灭口。倘若不走运,警方极有可能会认定他是三起杀人事件的同一个凶手。不!警方认定他是凶手的可能性极高。
大矢平时总是在身上随身携带着一件物品。在离开新美的房间之前,他将那件物品留在了新美的房间里。那就是在小川朝枝被害现场捡到的打火机型香水盒。
这件物品倘若不是朝枝的,也是新美杀害朝枝时留下的。带着新美的遗留物品,就会为他犯下的罪行蒙受冤屈。
大矢将香水盒放在新美的尸体边上。这时,大矢闻到屋内飘荡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这种香味与小川朝枝被害时在旅馆房间里的香味相同。大矢心想,这香味是从香水盒里泄出来的。
大矢关灯后窥察着房门外的动静。丝毫也没有人的气息。整幢住宅都静悄悄的。
大矢以背水一战的情绪走出屋外。在走廊和下楼梯时是最危险的时候。他没有碰到任何人便走到了马路上。但是,他还不敢松懈。
他终于走到汽车边,松了一口气。直到回自己的住宅里,他才最终确认自己的安全。
竟然有两次平安地逃离险境。由此可见,凶手并不想让大矢钻圈套。对方也许并不知道大矢与新美的关系而抢先的。尽管如此,那人竞然有两次抢在他的前面。这是谁呢?
“抢先了两次!”
面对这一漫不经心地涌现的想法,大矢怔住了。直到刚才,他还认定杀害小川朝枝的是新美。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在离开新美的房间时将香水盒扔在现场。倘若如此,刚才抢先杀害新美的那个人便与抢先杀害朝枝的人不是同一个人。但是,大矢在脑海里却怎么也抹不去两次被人抢先的念头。那样的想法看来是在意识深处无意中产生的。倘若杀害朝枝与杀害新美是同一个凶手作案,新美就不是杀害朝枝的凶手。
那么,凶手会是谁?谁会对朝枝和新美有着同样的杀人动机?
大矢怔怔地伫立着。
这是闪现在他脑海里的想法,不可能得到任何证明。但是,这一想法却令大矢浮想联翩。
我将凶手作案的证据扔掉了——
大矢后悔莫及。但是,如今已经不可能再返回现场去取回证据。新美的尸体不久就会被人发现。也许已经被人发现了。警察快速赶来,也发现了香水盒。本来应该在朝枝被害现场发现的证据,现在在新美的被害现场发现了。不管在哪一个现场被人发现,是凶手作案的证据这一性质没有变。
在前一个被害者的现场丢失的物品,在后一个被害者的现场被人发现,凶手准会大吃一惊吧。
2月10日夜里,新美良明的尸体因一起意外的事故而被人发现了。高原庄一楼101室发生了一起小火灾。这户人家的主妇因作油炸食品时油锅起火,又惊慌失措地打翻了油锅,因此火苗撒在了屋内。
主妇大吃一惊,想靠自己的力量扑灭,不料火苗很快扩散开来。邻居们感到异常便都跑来合力将火扑灭,才不至于酿成大祸,但一时间里整幢住宅烟雾弥溲,因而引起了大家的慌乱。
整幢住宅的邻居们全都出动了,惟独201室,没有一丝儿反应。201室正处在发生火灾那间房间的顶上。
“难道出门了?”
“我在几天前还听到里面传出电视机广播的声音。”
“他几乎一直关在房间里,以前我们很少看见他啊。”
居住在住宅里的居民因城市生活节奏加快而相互之间关心极少,现在如此一说,大家才发现平时对201室的住户印象很淡薄。
这位房客大约两个月前住进来时,自称是学生,但房门外没有挂姓氏牌,所以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即便在走廊或楼梯里难得相遇,也只是将目光移开,连个招呼也不打。
若在以前,这样的人会被当做可疑人物而被派出所记录在案。这一地区中小型住宅密集,房客的交替很快,警察受理的区域太大,因而无法做到面面俱到。
“会不会被烟雾呛得窒息了?”
有人这么说了一句。这句话立即引起了大家的不安。住在顶头上的201室最受烟雾之害。倘若房间里有人,理应跑出来的。
“进屋去看看吧。”管理人说道。
管理人按了按门铃,又敲了房门,均不见反应,便试着推了推房门,房门很自然地打开了。因为房门没有上锁。
管理人小心翼翼地跑进房间,立即发出女性般的尖叫声跑了出来。打110电话报警,警察立即赶到。
被害者自称是二十岁的学生。向房东租房时报的名字是“新村明男”。
尸体呈现氰酸化合物特有的中毒死亡症状。在当做食桌使用的被炉台上,放着刚开启的啤酒和已经喝干的空酒杯。毒药估计是混在啤酒里的。屋内不像有接待过客人的迹象。眼下这个时候,还不能断定是自杀还是他杀。
因为没有住民登记,入住时间又不长,所以派出所还没有来得及对这名住客进行登记。房客虽然自称是学生,但房间里却找不到一本教科书和参考书之类的书籍。像样的家具也只有崭新的电视机、录像机、CD音响、冰箱、一套被褥,还有最小限度的替换衣服。罐头食品和快速食品的空容器堆积如山。
据推断,被害者死亡已有两三天。因为近来天气持续低温,所以尸体的腐烂程度极小,尸体保存基本完好。负责勘验尸体的中野警署的警员发现,被害者的特征,与几天前新宿警署发布的通缉令上的新美良明很相似。
警察立即向新宿警署联络。接到中野警署发来的通报,牛尾与青柳一起赶往案发现场。
牛尾在案发现场的房间里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他记得自己曾经闻到过这样的香水味,但不能马上回想起来。
新美良明原来居住在西早稻田的住宅里。那里的房东被警方传去,确认了尸体。
新美良明被害了。搜査本部受到的打击极其沉重。凶手是在新美良明受到警方的通缉后不久下手的。因此,搜査本部失去了持田安子被害和小川朝枝被害的最大涉嫌者。
“这起杀人事件与前两起杀人事件不会没有关联吧。”牛尾喃语道。
“你认为会是怎么一回事?”青柳问道。
“新美良明是在前两起杀人事件的延伸线上被害的。”
“那么,这说明,以前的杀人事件,凶手不是新美。”
“新美也许只不过是一个受到引诱的道具,背后有人指使。现在是策划人在暗地里杀害新美良明灭口。”
“倘若要杀害新美良明灭口,亲自下手既麻利又安全吧。”
“也许是共犯吧。”
“在持田安子被杀事件中,我们怀疑小川朝枝与新美良明是共犯,小川朝枝被杀是新美良明杀害共犯(小川朝枝)灭口。现在又出现了新的共犯。那么,先后就出现了两名共犯啊!”
“在持田安子被杀事件中,小川朝枝是共犯的说法很牵强。也有人认为,持田安子被害与小川朝枝被害,是两起各不相干的事件,这样的感觉也很强烈。在小川朝枝被杀事件中,我们推断新美良明的杀人动机是杀人灭口。但是,这个新美良明被杀以后,再回过头来想,至少可以认定,共犯与小川朝枝被害有关吧。”
“就是说,持田安子被害,是新美良明单独作案。”
“嗯。持田安子被害,也可以是新美良明单独作案,也可以看做是新美良明与小川朝枝共同作案。而且,小川朝枝被害是新美良明与第二名共犯共同作案。就是说,共犯按先后顺序依次出现。这种可能性也不能不考虑啊。”
“有没有这种可能性,杀害新美良明的凶手是从另一条完全不相干的线路上过来的?”
“有这种可能性。但是,新美良明在通缉令发布后不久便惨遭杀害,可以认定是有人害怕新美良明被捕后招供。新美良明逃离以前居住的地方,是为了赖掉房租,现在他的生活却好像过得很阔绰。电视机和CD音响,还有被褥,都是崭新的,罐头食品和快速食品也都是价格最昂贵的,又不像在打工的样子,看来是有人在出钱资助他啊。”
这起事件发生在其他警署的管辖之内,所以牛尾他们不便干涉,但牛尾记得被害者的遗物中好像还留有一些钱。
“钱包里还剩有十二万元左右现金。”中野警署的笠原刑警看出牛尾的神情,便说道。
“有十二万元吗?预备学校的学生平时没有收入。对他来说,这可是一笔巨款啊!”
房间里的物品全都是临时买齐的,将它们按时价一合计,值三四十万元。这些钱,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警方在勘查案发现场时,从尸体的身体底下,发现一件料想不到的东西。
勘察员在死者身下找到一只打火机,捡起来一看,是打火机型香水盒。
“男人却带着这样的东西,太奇怪了!”勘査员感到纳闷,将它作为物证装入塑料袋里保存着。
这时,恰好被牛尾看见。
“慢!这东西……”牛尾惊道。
“你有什么线索吗?”中野警署的笠原问道。
“这东西,是我们管辖内死者的携带物品。据死者亲属的报告,死者的遗物中丢失了打火机型香水盒。估计是杀害持田安子的凶手带走的。看来这家伙果然是凶手?”
牛尾进屋时闻到的余香,看来就是从这香水盒里发出的。
新美良明倘若带着持田安子的遗物,他的杀人嫌疑就更浓了。
“你们管辖内的死者被害,是去年10月4日吧。”笠原刑警问道。
“是的。怎么样?”
“事件过后已经有四个多月,但这香水盒,还是装满着的!”
“带走时即便是装满着,到现在也会蒸发一些吧。里面的香水却一直装到瓶颈处啊!”
笠原仔细地观察了香水盒。正值打火机点火口的香水盒喷雾口是透明的,看得出里面装着的香水。正如笠原说的那样,里面装得满满的。
搜查员们面面相觑,各自似乎都想从对方的表情里揣测出香水盒装满的含义。能够推测的,是新美良明在使用这个香水盒,而且里面刚刚重新灌满香水。
但是,警方对屋子里进行了仔细的搜索,没有发现盛装香水的瓶子。于是,警察估计,是持田安子刚将香水盒装满后便被凶手拿走,以后一直没有使用过。
牛尾的心中依然无法释然。每天要用的香水盒,被杀之前刚刚装满的概率是极低的。凶手就是在这极低的概率里,将香水盒拿走了。不过,尽管如此,凶手是喜欢这香水盒,所以才将香水盒带走的吧。
那么,凶手将此误以为是打火机而至少应该使用过一次。但是,香水盒里装满着香水,一直装到瓶颈处。
“实在无法理解。”牛尾摇了摇头。
“压在新美良明的身体底下,这也让人不能释怀。”青柳说道。
“嗯。香水盒这种东西不是男性随身携带的物品。何况,在自己的房间里,新美良明不可能将香水盒放在身上。”
“据你估计,是怎么回事?”
“假设是凶手带来的,怎么样?”
“就是说,杀害持田安子的凶手也不是新美良明啊!”
“嗯。这是关键。”牛尾嘀咕道。
只要不是凶手,就不可能从持田安子的房间里将香水盒带走。
总之,由于新美良明的死亡,警方的搜査失去了方向。
根据解剖,新美良明的死因是氰酸化合物引起的中毒死亡。死后经过的时间,从解剖时推算,大约是三天前,即2月8日的深夜。尸体没有情交的痕迹。估计是凶手将氰酸类化合物溶入啤酒里,确认被害者死亡以后,洗清自己使用过的酒杯后逃走的。
遗留在酒瓶里的啤酒,经过化验,没有发现毒物。估计是凶手事先将毒药涂在酒杯上,当着被害者的面斟酒,力劝被害者喝下的。从被害者能够在深夜将人迎进房间里来看,认定凶手是被害者的熟人。
12日下午,警方在中野警署设立了搜査本部。此次事件很有可能与新宿警署搜査本部正在侦查的事件有关。两家警署以合作调査的形式进行侦破,同时相互之间保持着密切的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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