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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再谈遗嘱

        “遗嘱!遗嘱!我要听听恺撒的遗嘱!”

        “噢,伊夫林小姐,亲爱的,噢,可怜的人!”

        一位穿黑衣服的高个子姑娘吃了一惊,回头看过来。

        “嗨,格利弗夫人你来接我——你真好!”

        “有这个机会我很高兴,亲爱的,都归功于这些好心的绅士。”老板娘说着,用胳膊一下抱住这位姑娘,紧紧搂着她,却挡住了从船上蜂拥而下的其他乘客。提到的两位绅士中年长的那位把手轻轻地放在姑娘的胳膊上,拉着她们走出车流。

        “可怜的年轻人!”格利弗夫人忧伤地说,“一个人大老远的来,可怜的伯莎小姐死了,多么可怕的事情,她是个多么好的姑娘。”

        “我担心的是可怜的妈妈,”姑娘说,“我无法安静下来。‘我必须去。’我对丈夫说。‘亲爱的,如果我能和你一起去,我会的。可我不能离开农场,但你觉得你应该去,你就去。’他说。”

        “亲爱的克罗珀先生——他总是那么好心、那么善良。”格利弗夫人说,“可我忘了介绍让我来这接你的两位好心绅士了。这是彼得·温姆西勋爵,这是默博斯先生,就是那条广告提到的那位。我真的认为那是这一切的开始,噢,我希望我从未给你可怜的妹妹看那条广告,我也不相信这位绅士这样做是出于好意。现在见到了他,我开始认为那是错的。”

        “见到你很高兴。”克罗珀夫人用在大旅馆做招待时所拥有的机敏转过身说,“就在我乘船走前我收到可怜的伯莎写来的一封信,里面附有你的广告。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只要能弄清这个令人震惊的事件,什么我都愿意了解。他们怎么说的——谋杀?”

        “调查的结果是自然死亡,”默博斯先生说,“但我们觉得这个案子有些矛盾的地方。在调查此案时可能涉及与此有关或无关的其他事情,你能合作我们非常感激。”

        “好,”克罗珀夫人说,“如果格利弗夫人信任你们,我也确信你们是真正的绅士,因为我知道她从未看错过人。对吗,夫人?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诉你们,不是很多,这事对我来说完全是个可怕的谜。我不想让你们耽搁我的时间,我必须直接去母亲那儿,她会很难过,她非常喜欢伯莎,要没有这个小姑娘照顾她,她会很孤独,突然失去了女儿,她一定非常痛苦。”

        “我一刻也不留你,克罗珀夫人,”默博斯先生说,“如果你允许的话,我们建议陪你到伦敦去,在路上问你几个问题,然后——也是在你的允许下——我们想把你安全送回家,果托贝德夫人住的地方,不论她住在哪里。”

        “克里斯特丘奇,在布纳毛斯附近。”彼得勋爵说,“我会开车把你送过去,如果你愿意。那会节省时间。”

        “我想,你都知道,对吗?”克罗珀夫人带着惊叹的神气大声说,“噢,我们最好走吧,要不赶不上火车了。”

        “对,”默博斯先生说,“让我扶着你吧。”

        克罗珀夫人同意这样安排,照例办完入境手续后这几个人朝车站走去。当他们经过站台的栅栏时,克罗珀夫人叫了一声,朝前探着身子,好像有什么引起了她的注意。

        “看见谁了吗,克罗珀夫人?”她耳边传来彼得勋爵的声音,“你认为你认出谁了吗?”

        “你是个很留心的人,不是吗?”克罗珀夫人说,“你会成为一个好招待——不要见怪,先生,这是一个当过招待的人的赞扬。是的,我的确认为我看见了她,但不可能是,因为她一看到我就走开了。”

        “你认为那是谁?”

        “哦,我觉得看起来像惠特克小姐,伯莎和我过去为她干过活。”

        “她在哪儿?”

        “走到那边的柱子附近了,高高的个子,肤色很黑的女人。头戴深红色帽子,穿灰色裘皮衣。但她现在已经离开了。”

        “对不起。”

        彼得勋爵把挽着格利弗夫人的胳膊松开,潇洒地把她的胳膊迅速挂在默博斯先生闲着的胳膊里,冲进人群。默博斯先生对这种古怪行为泰然自若,带着两位女人进了一节空着的一等车厢。克罗珀夫人注意到,车厢内有个大标签,“为彼得勋爵及随行人员预订。”克罗珀夫人对自己车票的事提出反对意见,但默博斯先生只回答说一切都是事先准备好了的,这样更利于保密。

        “你的朋友要被丢在后面了。”当火车开动时,克罗珀夫人说。

        “那就不是他了。”默博斯先生回答道。他平静地展开两块遮膝毯,把他过时的大礼帽换成一顶样式古怪有帽檐儿的旅行帽。在焦虑中的克罗珀夫人不禁纳闷,他究竟在哪儿弄到这个维多利亚古董的。事实上默博斯先生的帽子是由伦敦西区一个非常昂贵的帽商按照他自己的设计专门制作的。这个帽商非常尊敬默博斯先生,认为他是一位真正的老派绅士。

        然而,大约有十五分钟时问根本没有彼得勋爵的人影,突然他把脑袋伸了进来,并亲切地微笑着说:“一个戴深红色帽子的红发女人;三个戴黑帽子的黑皮肤女人;几个戴灰褐色成套帽子的没什么特征的女人;各式各样灰头发的老太太;十六个不戴帽子的轻佻女郎——我的意思是她们的帽子放在行李架上,但没有一顶是深红色的;两位戴蓝帽子的明显是新娘;无数漂亮的女人戴着各种颜色的帽子;一位头发已灰白了的金发碧眼女人打扮得像个护士,就我所知没有一位是我们的那位朋友。我认为最好沿着车厢走走弄清楚。只有一位黑皮肤的女人,她的帽子塞在她身体的侧面,我看不见。不知克罗珀夫人是否介意在过道走走,看一看她。”

        克罗珀夫人有些吃惊,同意这样做。

        “很好。以后解释。大约走四个车厢。听着,克罗珀夫人,如果那真是你认识的人,我还是希望她没看到你在注视她。我想让你在我后边走,只是朝车厢瞥,而且要竖起你的衣领。当我们走近那伙人那儿,我就挡着你,好吗?”

        这些计划成功地完成了,彼得勋爵在他怀疑的车厢前面点着一根香烟,这时克罗珀夫人以他抬起的胳膊为掩护看到了那位没戴帽子的女士。但结果令人失望,克罗珀夫人以前从未见过这位女士。他们又从火车这头走到那头,没有理想的结果。

        “那么我们只有把此事留给邦特了。”他们回到坐位上时勋爵高兴地说,“你一告诉我那个人的具体情况,我就让他跟踪去了。好,克罗珀夫人,我们言归正传转入正题。首先,我们很高兴你能为妹妹的案子尽可能提供线索。我们不想让你痛苦,可是我们的想法是也许只是可能背后有事。”

        “先生——勋爵,只有一件事,我想我该谈谈。伯莎是个好姑娘——我绝对可以保证。她也不会与她的年轻人有过任何轻率的行为——没有。我知道人们一直有闲言碎语,也许有很多姑娘是这样,这没什么奇怪的。但,相信我,伯莎不会。也许你愿意看看她写给我的最后这封信。我确信对一个姑娘来说渴望幸福婚姻再好不过、再合理不过了。那样写信的姑娘不会鬼混的,先生,对吗?想到有人那样说她我无法安静下来。”

        彼得勋爵接过信,浏览了一遍,并把信恭敬地递给默博斯先生。

        “我们根本没那样想,克罗珀夫人,当然,你知道我们很高兴听听你的看法。你认为你妹妹是否可能——我该怎么说呢?——被某个女人用一个美丽的故事或之类的事情吸引住了,并且——哦——被逼处于某种境地,这使她极为震惊?她是否很谨慎小心?能识破伦敦人的诡计吗?”

        他大概讲了帕克的理论,即假定的公寓晚餐。

        “噢,勋爵,我不能说伯莎是个反应快的姑娘——不如我快。她总是乐意相信别人的话,出于善良信任别人。她可能更像父亲,他们总是说我是妈妈的孩子,事情在看清楚之前,我不会太相信任何人。我曾提醒她与女人交往要小心提防,就像与街妓谈话一样,她的确应该提防着。”

        “当然,”彼得说,“也许她是慢慢地熟悉了某个人——哎,在旅馆,她想她是个不错的女士,去看看她没什么不好。或许这位女士建议给她介绍更好的家庭佣工之类的工作。没人知道。”

        “我认为如果她与那位女士经常谈话,她会在信里提到的,勋爵。她把发现的这些关于顾客的事情告诉我该多好。我认为她不会同意再去做家庭佣工。在利汉姆普顿我们就对做家庭佣工干够了。”

        “啊,是的。这让我们转到另一个话题——我们想了解在这件令人难过的事件发生前你或你妹妹的事。你们在你刚提到的惠特克小姐那儿做用人,我想知道到底为什么你们离开了。我想那是个好地方吧?你是否介意告诉我们?”

        “是的,勋爵,就地方而言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尽管当女仆没有在旅馆自由,当然还有很多服侍老太太的活。不像我们担心的那样,因为她是一位非常善良的女士,也很慷慨。”

        “但是当她病重时,我想惠特克小姐负责一切,是吗?”

        “是的,勋爵,但那不是很累的——许多姑娘都嫉妒我们。只是惠特克小姐非常挑剔。”

        “尤其是对瓷器,对吗?”

        “啊,那么他们告诉你那件事了?”

        “亲爱的,我告诉他的,”格利弗夫人插话说,“我告诉他们你们是怎么来到伦敦的。”

        “这事给我们印象很深,”默博斯先生说道,“我们可以说惠特克小姐因如此微不足道的借口就辞掉这么能干,如果我可以这么说的话,说话又文雅的两位漂亮女仆未免有些轻率。”

        “先生,这点你是对的。伯莎——我说过她是一个信赖他人的姑娘——她做错事时更易于相信别人。她认为惠特克小姐非常好,原谅她打碎了瓷器,还热心地送我们去伦敦。但我总是认为还有些事情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不是吗,格利弗夫人?”

        “是的,亲爱的,有些事情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那时你跟我说过的,我也这么看。”

        “你觉得,”默博斯先生继续问,“这次突然解雇与发生过的什么事有关系吗?”

        “噢,那时我想过。”克罗珀夫人感兴趣地回答,“我对伯莎说——但她听不进去,我告诉过你她像父亲。‘好好听着,’我说,‘惠特克小姐与老太太争吵之后并不愿意我们继续留在房子里。’”

        “争吵什么?”默博斯先生问。

        “唉,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们那件事。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许诺过对此事只字不提。”

        “那,当然,”默博斯先生急忙阻止了急着要插话的勋爵,“取决于你的良心。但是,如果对你下决心有帮助,我想你可以完全信任我,这对于调查一些引起我们非常注意的情况可能起着很重要的作用——是间接地起着作用。我不想难为你,如果那样,我们要查清你妹妹令人痛心的悲剧几乎不可能,现在我们的调查深入不下去了。”

        “哦,好,”克罗珀夫人说,“如果是这样——尽管,请注意,我没看出有什么联系。不过你认为有联系,我猜想我最好都告诉你们,正如我丈夫说的。毕竟,我只答应不向利汉姆普顿的人们提起这件事,因为这可能引起麻烦——他们是爱饶舌的人,的的确确是。”

        “我们与利汉姆普顿的人没有任何关系,”勋爵说,“如果这事没有必要,我们就不会难为你了。”

        “好,我告诉你。九月初的一个早晨惠特克小姐来找伯莎和我说:‘我想让你们两位姑娘呆在道森小姐卧室外面的楼梯口附近。’她说:‘我也许需要你们进来,为她在一个文件上签字作证。我们需要两个证人。’她说:‘你们必须看她签字,但我不想有许多人在房间里让她感到很乱,所以我暗中关照你们做这件事时,你们进门不要弄出声响,这样你们可以看着她签名,然后我把文件直接拿给你们,在我指给你们的地方签上你们的名字。很容易。’她说:‘除了把你们的名字写在证人这个词的后面,别的什么也不用做。’”

        “伯莎总是那种胆小的人——害怕文件之类的东西,她想逃避。‘护士为什么不能替我签?’她说。你知道,是菲利特护士,红头发那个,是医生的未婚妻。她是个很好的女人,我们非常喜欢她。‘护士出去散步了。’惠特克小姐严厉地说,‘我想让你和伊夫林来做。’当然指的是我。那好吧,我们说我们不介意。惠特克小姐拿着一大摞文件上楼去见道森小姐,伯莎和我跟着她,在楼梯口等着,像她说的那样。”

        “等一下,”默博斯先生说,“道森小姐经常有文件要签吗?”

        “是的,先生,我认为是这样,经常。但是经常是惠特克小姐和护士在场。有些租约这类的东西,我听到的就是这类东西。道森小姐有点家底儿,那么会有一些家庭开销的支票,来自银行的文件,然后放到保险柜里。”

        “我想是股票、债券这类东西。”默博斯先生说。

        “很可能,先生,我对那些生意上的事了解不多。我记得的确见过一次签名,很久以前了,但那次不同,文件拿给我的时候名已签好,没有这些要做的事情。”

        “我听说老妇人能够处理自己的事?”

        “直到那时,先生。后来,照我理解,她把一切交给惠特克小姐是她变得虚弱使用麻醉药之前。那时惠特克小姐开始签支票。”

        “委任书。”默博斯先生点着头说,“唔,那么,你们签了那份神秘的文件吗?”

        “没有,先生。我告诉你怎么回事。当我和伯莎等了一会儿,惠特克小姐来到门口,打手势让我们慢慢进去,所以我们就站在门里面。床边有个屏风,因此我看不见道森小姐,她也看不见我们,但我们从她床左边的大镜子里可以看见她的影子。”

        默博斯先生与彼得勋爵互相意味深长地交换了一下眼色。

        “现在一定要把每个细节都告诉我们,”温姆西说,“不论听起来多么细小和愚蠢。我认为这将是非常激动人心的。”

        “是的,勋爵。噢,没有其他的了,进门只是左边有一个小桌子,那是护士常用来放托盘和必须咽下的食物的。桌子清干净了,一张吸墨水纸放在上面,一个墨水瓶和钢笔,一切准备好我们签字时用。”

        “道森小姐可以看到这一切吗?”默博斯问。

        “不能,先生,因为屏风。”

        “那么屏风在房间里?”

        “是的,先生。”

        “对这一点我们要知道得非常清楚。你画一下——大致画一下房间的布局,标明床、屏风和镜子等在哪儿,好吗?”

        “我不太会画画,”克罗珀夫人犹豫地说,“不过我愿意试试。”

        默博斯先生拿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自来水笔。她几次失败后画出一张草图。

        “谢谢你,画的的确很清楚。勋爵,你注意到了这些精心的安排,道森小姐签文件时让证人在场,证人签字时道森小姐在场,她们彼此在场。我不必告诉你这种安排对什么样的文件是绝对必要的。”

        “是这样吗,先生?我们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安排。”

        “也许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默博斯先生解释道,“万一这个文件有争议,你和你妹妹就不得不到庭作证。如果这样的话,你们要回答你们是否确实看到道森小姐签名。当你们作为证人签名时,你和你妹妹、道森小姐是否都在一个房间里。如果这种事发生了,你们会发誓说:是的。难道不会吗?”

        “噢。是的。”

        “然而,实际上道森小姐可能根本不知道你们在那儿。”

        “不知道,先生。”

        “你看,就是这样。”

        “我现在明白了,先生,但当时伯莎和我不能理解。”

        “可是,你说文件从未被签。”

        “没有,先生。至少我们从未证明什么。我们看到道森小姐签的名字——签了一个租约,我想是她的名字——签了一两个文件,惠特克小姐把另一个文件放在她面前说:‘这还有一小批文件,姨妈,一些收入税表格。’老妇人说:‘到底是什么,亲爱的,让我看看?’惠特克小姐说:‘噢,只是经常做的事情。’道森小姐说:‘天哪,天哪,都是些什么东西。他们把事情弄得多复杂。’我们可以看见惠特克小姐给她几张纸,一张摞一张,只留有签字的地方。所以道森小姐签完一张就拿起来看下一张,惠特克小姐说:‘它们都一样。’好像她急着把它们签完。但道森小姐从她手中拿过文件开始仔细看。突然,她发出一声尖叫,说:‘我不允许这样!我不允许这样!我还没要死呢。你怎么敢,邪恶的姑娘!你难道不能等到我死吗?——你想在我活着的时候就把我逼进坟墓。你难道没有得到你想得到的吗?’惠特克小姐说:‘请安静,姨妈,你不让我解释——’老妇人说:‘不,我不让,我什么也不想听。我讨厌想到这事,我不想谈此事,别管我。如果你一直这样逼我,我的病不会好。’然后她变的很可怕,一直发火。惠特克小姐脸色苍白,走过来说:‘你们走吧,我姨妈有病,不能办事。我需要你们时就叫你们。’我说:‘小姐,用我们帮忙吗?’她说:‘不用,没关系,只是又疼了,我给她打一针她就会好的。’她把我们推出来关上门,我们听到可怜的老人叫喊着,几乎令每个人心碎。所以我们下了楼,遇到护士刚进来,我们就告诉她道森小姐又不太好了,她没换衣服就急忙跑上楼去。我们来到厨房,说这事很奇怪,这时惠特克小姐也下楼来,说:‘现在好了,姨妈睡得很平静,只是我们不得不把事情推到其他时间。’她说:‘这事最好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因为当姨妈疼痛时,她会很害怕、会乱讲。她说的不是真心话,可让人们听到了会觉得很奇怪。’所以我站起来说:‘惠特克小姐,我和伯莎永远不会说。’我说得很坚决,因为我讨厌饶舌,也从不饶舌。惠特克小姐说‘那很好’,然后她走了。第二天她给我们一个下午的假和一件礼物——每人十先令。因为那天是她姨妈的生日,为纪念自己的生日老太太想让我们受到一点款待。”

        “叙述的确实很清楚,克罗珀小姐,我真希望所有的证人都像你一样有判断力和敏锐的观察力。还有一件事。你碰巧看过那张让道森小姐很烦恼的纸吗?”

        “没有,先生——只是从远处看过,也就是说在镜子里。但我认为内容特别短——只是几行字。”

        “我明白了。顺便问一下,房子里有打字机吗?”

        “噢,是的,先生。那台打字机过去经常放在客厅里,惠特克小姐用它打公函这些东西。”

        “正是这样。顺便问一下,在这事发生后不久道森小姐的律师来过吗?”

        “没有,先生。不长时间后伯莎打碎了茶壶,我们就离开了。惠特克小姐通知伯莎一个月后离职,但我不同意。伯莎是个好用人,如果因为一件小事就受到那样的处罚,那么她应该马上走,我也和她一起走。惠特克小姐说:‘随你们的便吧。’她永远也不能容忍背后说闲话的人。因此那天下午我们走了。后来她到克里斯特丘奇来看我们,我想她觉得很抱歉。她建议我们到伦敦试试找一份更好的工作。伯莎有点儿害怕这么远的地方——像父亲,但母亲总是一个有雄心的人,她说:‘如果这位女士好心让你们得到一个好机会重新工作,为什么不去呢?在城市里女孩子有更多机会。’后来在私下我对伯莎说:‘我敢说,惠特克小姐想赶走我们,她害怕我们论那天早晨道森小姐说过的事情。但是,她如果愿意出钱让我们走我们为什么不走。’我说:‘如今一个姑娘必须自己当心,如果我们去伦敦,她会给我们一份比呆在这更好的推荐书。’我说:‘不管怎样,如果我们不喜欢那儿,我们还可以回家。’总之,我们来到城市里,不久得到在里昂的好工作,因为有惠特克小姐很好的推荐书。而且在那我遇见了我的丈夫,伯莎遇见了她的吉姆。所以我从未后悔过来伦敦——直到伯莎发生了这可怕的事情我都没后悔。”

        她的听众以强烈的兴趣听着这一系列的叙述,这一定满足了克罗珀夫人对这件事激动人心的感觉。默博斯先生两只手慢慢地搓着,发出单调的瑟瑟声——像一条老蛇穿过广阔的草地寻找猎物。

        “一个称心的小场面,默博斯。”彼得勋爵说。他垂下的眼帘下眼光一闪。他又转向克罗珀夫人。

        “这是你第一次讲这件事吗?”

        “是的——我不会说的,如果不是——”

        “我知道。克罗珀夫人,如果你听取我的建议,你就不要再讲此事,这种事情令人讨厌又很危险。如果我问你下周或下两周打算做什么,你不会认为这很无理吧?”

        “我要去看妈妈,让她跟我回加拿大。我结婚时想让她去,可她不想离伯莎那么远。她一直是妈妈最喜欢的女儿——你知道,非常像爸爸。妈妈和我很相像,相处总是很融洽,但是她现在身边没人了,一个人生活不大合适,所以我想她会跟我走的,对于一个生病的老太太来说路途是很遥远,但我想血浓于水。我丈夫说:‘亲爱的,赶快让她来吧,我去弄钱。’我丈夫是个好人。”

        “再好不过了。”温姆西说,“如果你允许的话,我将派一个朋友在火车上照顾你们,确保你们安全上船,不要在伦敦逗留很长时间。原谅我这样干涉你们的事,但我的确认为你们在别处会更安全。”

        “你认为伯莎不——?”

        她的眼睛惊恐地睁大了。

        “我不想说我的想法,因为我不知道。但不论发生什么,我将保证你和你母亲的安全。”

        “伯莎呢?我能做些什么事吗?”

        “唔,我想你必须来见我伦敦警察厅的朋友,告诉他们你告诉我们的事,他们会感兴趣的。”

        “对此事一定会采取行动吗?”

        “一定会。如果我们能够证明是谋杀罪,警察局不会就此而止,一直追查到要找的那个人。你看,问题是要证明不是自然死亡。”

        “我在今天的报纸上看到,”默博斯说,“当地主管现在相信果托贝德小姐一个人去静静地野餐,然后死于心脏病。”

        “那人什么都可以说。”温姆西说,“我们通过验尸知道她刚吃过一顿不易消化的饭。——原谅我提到这些令人痛苦的细节,克罗珀夫人——那么为什么去野餐呢?”

        “我想他们考虑到有三明治和啤酒瓶。”默博斯先生温和地说。

        “我明白了。我假设她单独去埃皮恩并带着一瓶巴斯啤酒,她用手指拔出瓶子软木塞。默博斯,她曾试过拔软木塞吗?没有?好,如果他们发现拔软木塞的酒钻,我就相信她是单独去的。与此同时,我希望报纸能发表更多那样的看法。默博斯,没有什么能比得上激发起罪犯的信心——你知道他们已经冲昏头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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