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鼻子李一最近很红。红得尿血，红得让人反思社会公平。套用某女主播质问兽兽的话：你一脱成名，对那些苦苦奋斗的小艺人公平吗？不公平。脱衣服我也会，装神弄鬼我也会，回头我光屁股站在漆黑的墓地里，唤几个民工在背后打霓虹灯，制造霞光万丈，齐声吆喝“玉帝下凡”，定然比李一和兽兽更红。

        我对佛道，向来敬畏，盖因年少时看武侠，愣头青主角首次行走江湖前，师傅总要叮咛：见了僧尼道丐，不可招惹，惹必吃亏。这个心理阴影延续多年，导致我前不久参加大学聚会时，见到几位犹如掉毛公鸡的早秃同学，都下意识地脱帽致敬。

        僧道果然是异人，这些年间出了不少极品。名气最大的当属释永信，这和尚有空也不念经打拳，整天在天上飞，最近把少林寺忽悠成了世界文化遗产。我在微博上还见过一个叫释道心的，在网上整天露点自拍撩拨良家，我问他有否佛家壮阳秘籍，他说正在研发当中。

        在武打片勃兴之前，我不知武当，但知茅山道士和崂山道士，因为听多了《山海经》。20年前多车匪路霸，我独行千里常觉危险，遂问父亲有无霸道法术可以制匪，父亲曰最霸道即茅山法术，咬破指头即可杀敌，但却断不能用，因杀一人后自家亲人亦要赔一条命。我由此畏惧茅山，虽多次去金陵，却不敢到近在咫尺的句容茅山。

        前些时候在外周游，于崂山上见道士收钱表演穿墙，我知无非是肉体魔术，不肯掏钱。穿墙多傻，我最喜的是翻墙，以及出墙。

        古书曰两军对垒，攻城不下，攻方随军术士寻来数百熟妇，赤裸倒立，城头大炮尽哑。守方亦寻数百和尚一字排开晒鸡鸡，于是攻方大炮顿哑。看来脱裤子不单可以出名，可以升官，可以敛财，还可以退敌。据说污秽之物亦可退敌，所以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无效时，可以念“太上老君急急如厕令”。

        佛教道教其实有许多可取之处，至少总体上劝人向善，教人平和。如今妖孽横生，做尽丧尽天良之事而无惊惧，皆因众生已无信仰，不信轮回也不怕报应。但佛道只宜低眉遁世，放肆红尘的僧道，多是蒙古大夫，浑身妖气。我相信世间许多神秘主义，但不信神乎其技招摇撞骗。

        我哪天看破了红尘，是做秃驴还是做牛鼻子，这个倒是费思量。若做秃驴那得做花和尚，还不止于狗肉穿肠过的境界，要做到佛祖穿肠过狗肉心中留，才够特立独行。若做牛鼻子，那得像李一那般入正一派，因全真派要戒色戒肉，很不人道，正一派则无忌，当然我不练辟谷和导电，每年惟有七夕之夜去道观打卡报到一次，聚集全年之元气，练一下传说中的阴阳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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