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婚礼顺利举行后，佐竹松了口气，但家里只剩下自己和妻子，一下子冷清了许多。从女儿出生到出嫁，26年来一直是三口人一起生活，而且家里的一切大事小事都以女儿为中心。儿走了，心里空荡荡的，一时还难以适应，甚至不知应该干些什么。

        佐竹一直不同意女儿结婚后独立生活，为此曾大喊大叫表示反对。但佐竹家不是名门世家，也没有可以叫女婿继承的产业，只是一个靠工资生活的职员而已，而且住在三间一套的公寓房里，没法与女儿女婿一起住。虽然他不同意女儿出嫁后另立门户，但又没别的办法。

        女儿女婿理解父母的心情，特意在一个小镇买了新房。这个小镇与父母的家在同一条铁路线上，来往方便。佐竹希望越近越好，甚至要求从家里端碗汤到女儿家都不能凉——这样的距离，实在有点过分。

        女儿结婚一个月以后，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佐竹决定自己搬到女儿那间4张半席大的房间。他想把堆在客厅里的书，还有放在饭厅角落里的电脑搬进去，布置一个舒适的书房。而他以前一直是背靠饭桌打电脑的。

        “很早以前就想有个书房，现在终于实现了。”佐竹苦笑道，但一想到自己的书房是以失去女儿为代价，不同得感慨万千，唏嘘不已。

        “女儿说她已经收拾过了，你重新布置吧。还用我帮你吗？”妻子说。

        “我自己来。我就用她的桌子、书架，不用搬什么。”

        佐竹回答说，但他并不知道女儿房间的状况。自从女儿长大后，他从未进过她的房间。

        打开门一看，房间虽小，但很整洁，有木桌、空空的书架，还有花窗帘。“这个窗帘得换。”走进房间时，他突然有一种女儿还在家的感觉。

        站在屋子中间向四周一看，长毛地毯、椅子、墙壁、天棚、橱柜，还有那本忘记摘下的月历……处处散发着女儿的香味。

        壁橱里已经空了，但里面也潜藏着女儿的香味。

        “对，这些不能动。”佐竹嘟囔着回到了饭厅。

        “这么快收拾完了？”妻子奇怪地问。

        佐竹坐在电脑前说：“那间屋子，就那样放着吧……”

        “那个房间变成了一个空壳。”蝴蝶刚刚飞走，空茧里还残留着她的气息。在那里什么也干不下去。佐竹躬着腰，满脸痛苦地敲打着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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