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点正梅森把车停在安布罗斯公寓对面的街道旁,走到公寓的大门口。
大门的右侧有一排按钮。每个按钮右边是写有姓名和公寓号的卡片,卡片的右边是一个老式的通话筒。
211号对着的名字是卡塞尔曼。
梅森按了一下呼叫按钮。
几乎立刻就有人应答:“是谁呀?”
“梅森先生。”
“你想干吗?”
“我想见你。”
“什么事儿?”
“有关一些股票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蜂鸣器响了,大门上的电子锁打开了。
梅森推开大门,爬了一段楼梯上到二楼。走廊中有一套公寓的门开着,灯光从房里照射出来,一个人正站在门口。梅森径直朝他走了过去。
“你是梅森?”那人问道。
“是的。卡塞尔曼吗?”
“对。”
“我想和你谈谈有关一些股票的事情。我是霍默·加文的代理人。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吧?”
那人原本站在门口,梅森只能看清他的轮廓。此刻突然向后退了一步,房间里射出的光线照亮了他线条分明,瘦骨嶙峋的面容。那人身材瘦长,神情警觉,年纪在35岁左右。他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
“对,对,梅森先生。我早就听说过了。请进来吧?”
卡塞尔曼瞥了一眼手表:“我可以问一下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吗?”
梅森简短地说:“我是律师。”好像这就可以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了。
“是的,我知道。但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天哪!你该不会是佩里·梅森吧?”
“一点没错。”
“哎呀!真是幸会。”
卡塞尔曼伸过手去,梅森握了握。卡塞尔曼的手指精瘦结实。
“请坐,梅森先生,请坐。我给你拿点喝的吧?”
“谢谢,不用了,”梅森说,“我时间不多。”
卡塞尔曼又看了一下手表:“我自己时间也很紧张,律师先生。我还有另外一个约会。我们谈正事吧?”
梅森点点头,坐了下来,从烟盒里拿出一支香烟。
“我想你很清楚那家公司已发行的股票?”
“不错。”
“我掌握了45%的股票。你的委托人拥有15%,斯蒂芬妮·福克纳拥有40%。”
“嗯,嗯,”梅森说道,吐出一股烟雾,翘起两条长腿,舒服地靠在椅子里。
“内华达州的公司与其它地方的不太一样,”卡塞尔曼说道,“赌博在内华达州是合法的,当然这就不一样了。”
“那当然。”梅森说。
“赌博吸引赌徒。”卡塞尔曼说。
“千真万确。”梅森说。
“赌博在其它州仍是非法的,所以赌徒们的活动通常和非法行为牵连起来。”
“当然。”
“在处理类似情况时,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我意识到了。”
“我们讨论实质性问题吧,加文打算要多少?”
“你打算出多少?”
“我准备好出最后的底价。”
“多少?”
“我打算出3万美元买下这15%的股票。”
“可不只值这么多钱。”
“有关这个问题的看法因人而异。你有你的观点,我有我的观点。对我来讲,这部分股票值3万美元,只不过是因为它可以使我获得控股权而已。”
“我会把你的报价转达给我的委托人,不过我想他不会满意的。”
“噢,我只能出这么多。另外,我想提醒你注意一件事情,梅森先生。”
“什么?”
“如果我们掌握了公司的控股权,这个报价当然也就会收回。一旦我们控股,我们将按我们自己的价格收买加文的全部股份。”
“我不这样认为。”梅森说。
“为什么不?”
“因为我认为你没有意识到,在这种性质的公司里持有少数股票的人可能造成多大麻烦。”
“也许你还没有意识到你是在和什么样的人打交道。”卡塞尔曼说。
“这倒完全可能,”梅森说道,“也许另外一些人也没有意识到他们在和什么样的人打交道。”
卡塞尔曼说:“听着,梅森,我们还是公事公办,不要夹杂私人感情,否则你会受到伤害的。”
梅森说道:“我一点儿不怕受到伤害,我可没那么容易被吓倒。格伦·福克纳给人谋杀了。你四处活动收购三大宗股票,因为持有股票的人给吓坏了。加文没有被吓倒,我也没有被吓倒。”
“我可不希望找麻烦,梅森。”卡塞尔曼最后说道。
“那就别自讨苦吃,”梅森对他说道,“告诉你,加文不会把股票卖给你们,让你们掌握那家公司的控股权,然后用你们自己的价钱买下斯蒂芬妮·福克纳手中的股票。他们将把加文的股票和斯蒂芬妮·福克纳的股票合在一起卖给你。”
卡塞尔曼突然说道:“好吧。她的股票我出同样的价钱,如果你能……”
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卡塞尔曼神经质似跳了起来,说道:“失陪一会儿。”他走迸另外一间屋子,拿起电话,梅森听到他说“喂……你不能……现在不行!”沉默了片刻,卡塞尔曼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梅森就听不见了。最后他说道:“好吧,给我两分钟。”没说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卡塞尔曼回到原来的房间,显得心神不宁,焦躁不安,说道:“梅森先生,我得请你原谅。我8点半有一个约会,发生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得马上去处理一下。”
“那好吧,”梅森边说边起身朝门口走去,“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好吗?”
“对不起。我的电话号码没有上电话簿。”
梅森站在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等待着。
卡塞尔曼急急忙忙说:“好吧,号码是贝尔丁6一9754。”
“谢谢。”梅森说道,走出房间来到走廊里。卡塞尔曼根本没有握手的意思,就急忙把门带上了。梅森注意到门上没有装弹簧锁。
梅森离开公寓楼,坐进自己的车里等着,几分钟后,他看见老霍默·加文开着车过来了,然后从车里跳出来急匆匆朝公寓楼大门奔去。
梅森正准备按喇叭,但加文的样子让他改变了主意。他坐在那里注视着加文的一举一动,颇像一位兴致勃勃的观众。
加文用钥匙打开公寓楼的大门,走了进去。
三四分钟后,加文又出来了,钻进他的汽车里。由于有辆车挡在前面,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车从停车的地方弄出来。
梅森按了两下喇叭,但加文正全神贯注地打着方向盘,根本就没听见。
梅森正要把车从停车的地方开出来,斯蒂芬妮开着车过来了。她看见了加文开车从她的车前经过,但并未做什么去吸引他的注意力。她没有看见梅森,停好车后就朝公寓楼的大门走去。
她刚要按卡塞尔曼的门铃,大门开了,走出一位将近50岁的胖女人。胖女人很有礼貌地停下来为斯蒂芬妮拉着门。
梅森在车中等着的这段时段里,只有霍默·加文和斯蒡芬妮·福克纳通过公寓楼的大门;除了加文,那位胖女人是唯一一个从大门走出来的人。
梅森又等了一两分钟,随后发动着汽车,慢慢在这个街区四周兜圈子。
天已经很黑了。街上唯一的照明来自街角上的路灯。梅森又回到公寓楼前时,他看见斯蒂芬妮·福克纳的车还停在原来的地方。
第四次时,梅森刚兜了半圈,就注意到一个女人身影正顺着公寓楼背后的服务员专用楼梯往下跑。
律师放慢了车速。
那个女人跑进楼旁的小巷,随后出现在亮着路灯的街道上,很不情愿地放慢速度变成步行。
梅森停下车来:“想搭车吗,福克纳小姐?”
她往后跳了一步,尖叫起来,但马上又止住了。
“噢,你吓了我一跳!”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一切都好吧?”
“是的,当然。”
“上车。我送你到你的车子那儿,你得到报价了吗?”
“是的。”
“多少?”
“3万。他说他只出这么多。”
“现金?”
“是的,你在这儿多长时间了?”
“噢,有一会儿了。”
“你在做什么?”
“我见过卡塞尔曼了。”
“你见过了?”
“嗯嗯。”
“他可没提起。他给你开价了吗?”
“是的。”
“多少?”
“我想还是让霍默·加文告诉你比较合适。做为一个律师,我可以获取情况,而不能公布。”
“我明白了。”她说道。
“你接受了他的报价吗?”梅森问道,把车速放慢,让车缓缓移动。
“当然没有,我告诉过你我不会接受的。我告诉他我会给他打电话通知他。”
“谈得还顺利吧?”
“当然。”
“受到威胁了吗?”
“当然没有。”
“有什么麻烦吗?”
“当然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从前门出来?”
她紧张得喘不过气来:“你刚才在哪儿?”
“在楼后面。”
她说道:“我——他去接电话,然后……喔,我想听听他说些什么。我偷偷溜进厨房。本来听上去似乎他的电话要讲很长时间,但突然间他挂断了电话。我给困住了。他回到客厅,当然是发现我不在了。于是我只好从后门溜出来,跑下楼梯。那样他就不会知道我在偷听他的谈话。以后我再告诉他,我等得不耐烦了,就从前门走了。”
“他在和谁讲话?”梅森问道。
“我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听出来,他们就挂了电话。”
梅森注视着她:“什么理由促使你去偷听他的谈话?”
她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道:“是的,我听到他说到加文这个名字,起先我想是……喔,打电话的可能是霍默·加文。”
“早吗?”
“不。显然是个女人。”
“你不知道那人是谁?”
“对。”
“猜猜看?”
“可能是小加文的新夫人。他是在芝加哥结的婚。”
“从他说话的口气上,你能推断出他是在谈生意还是在谈情说爱吗?”
“不能。”
“但你听到了他们的一些谈话?”
“太少了,没什么用。”
“你能听出他说话的口气吗?”
“能。”
“从他说话的口气,不能判断出谈话的内容吗?”
“不能。”
梅森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噢,我的车就停在这儿,”她说,“我住在罗得斯达公寓。你和加文先生联系后,可以往那儿打电话找我。”
她说话的口气显然是要把梅森打发走。她跳出梅森的车子,钻进自己的车里,转动点火开关的钥匙,汽车的引擎哒哒哒地响了起来。
“可能我并没有表达出来,”她说,“但我的确是很感激你的。”说罢,她驾车缓缓离开。
梅森开车返回自己的办公室。
“你见到卡塞尔曼了吗?”德拉·斯特里特问道。
梅森点点头。
“他怎么样?危险吗?”
“如果你拒绝他的话。”
她说:“霍默·加文打电话来说,他大约半个小时后到这儿来。他说他刚从拉斯维加斯回来。”
“他什么时候来的电话,德拉?”
“5分钟前。”
梅森说:“提醒我祝贺他娶了新儿媳妇,德拉。”
德拉·斯特里特哈哈大笑。“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迫,”德拉·斯特里特说道,“我想可能他心里想着别的事情。”
他们正忙着处理信件,有人轻轻地敲了敲梅森办公室的门。德拉打开门,霍默·加文正站在门口。梅森的档案上写着他是51岁,但看上去绝对不超过40岁。加文审视了一下德拉那双炯炯有神的灰眼睛并拍了拍她的肩,说道:“你好,德拉。”然后走上前去和梅森握了握手,看了一下手表,说道:“我们得快些谈,佩里。你见过卡塞尔曼了吗?”
“是的。”
“他出多少钱?”
“你拥有的那15%股权他出3万美元。”
“斯蒂芬妮的股票他出多少钱?”
“那40%的股权他出3万美元。”
“这就不对了,梅森!15%和40%的股权他肯定不会出同样的价钱。”
“两部份股权都代表着控股权。”
“呃……那也不对呀。他……我们去见斯蒂芬妮。我有些事情要告诉她。你认为卡塞尔曼如何,梅森?”
“他是个冷血坏蛋,但我认为如果面对面的搏斗,他会畏缩不前的。”
加文说道:“从我现在已经得到的情况看,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他就是谋杀斯蒂芬妮父亲格伦·福克纳的凶手。”
“你有可以交给警察的证据吗?”梅森厉声问道。
“我想是的,佩里。格伦·福克纳在遇害前几小时曾告诉过他的一位朋友他同卡塞尔曼有一桩生意要谈。我费了一番周折终于查到了格伦·福克纳遇害时卡塞尔曼开的那辆车。谋杀案发生还不到3天,卡塞尔曼就把车给卖掉了。他又加钱买了辆新车。
“你还记得格伦·福克纳遇害时正与别人乘坐一辆汽车。有人看见那辆车在街道上开得飞快,靠右手边的车门猛地打开了,一具尸体被推出车外。尸体一半悬在车里一半悬在车外,被拖出有半个街区,接着砰地一声落在路面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那辆车急驶而去。吓得目瞪口呆的过路人跑到尸体跟前,发现他早已气绝身亡了。有人朝他的头部开了一枪,朝身上开了两枪。一颗子弹还留存在尸体里。
“那段时间里卡塞尔曼正开着的那辆车,或者至少那段时间里他拥有的那辆车,被仔仔细细地清洗了一遍,但透过放大镜我还是在车门和前排座椅之间发现了几处小的污迹。车门的金属框架上也有一处凹痕,极有可能是子弹留下的。
“我在拉斯维加斯请一位侦探为我做了一些试验。他是位很出色的侦探,了解有关用科学方法进行案件调查的手段。有一种使用发光剂进行的血液试验,发光剂会使血迹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他把那辆车用发光剂进行了处理,在前排皮制软座的褶缝里的一块污迹和座垫下面的一块污迹,还有我在车座与车门之间发现的那些污迹,全都发生了很强的血液反应。”
“当然,”梅森说道,“这很有趣。这是一条线索,是我们可能称之为值得怀疑的情况。但不是证据。”
“我知道。我拿这些证据和他当面对证,他就会开始辩解。那我就有可能获得证据了。”
“你和他当面对证?”梅森问道。
“对。”
“你最好还是让警察来做这件事情。”
加文猛地把外套的翻领扯开:“我可不害情那个卑鄙的坏蛋。如果他敢对我动一动手指,我会把他像狗一样击毙。”
梅森厉声问道:“你有持枪的执照吗?”
“别傻了,”加文说道,“我有比执照更棒的东西。我是县里的副治安官,我应该携带武器。我有好几支左轮手枪,而且总是枪不离身。谁要是想持枪抢劫我,那可真够他受的。”
梅森若有所思地盯着加文:“你的枪都放在什么地方?”
“好几个地方。小加文那儿有一支,我的保险箱也总放着一支。我开了一家体育用品商店。我总是随身带着枪。无论白天还是晚上,我从来都是枪不离身。翻开报纸,读到暴徒将受害人殴打致死和老妇人遭抢劫棒打的报道,我就怒火中烧。这些家伙要是哪天碰上我,就等着吃枪子儿吧。干掉一些这样的恶棍对大家来说都是件好事。
“现在的情况是,法律缴了诚实公民的械,坏蛋们却养成了携带枪支的习惯。把守法的公民们武装起来,干掉一些这样的坏蛋,执法工作就会大大改善了。”
梅森摇摇头:“研究过这个问题的警察不会同意你的观点,霍默。”
“那当然,”加文说道,“但他们的方法也不见成效。”
德拉·斯特里特引起了佩里·梅森的注意。
梅森明白了她的示意,转向霍默·加文。
“顺便说一声,”他说道,“祝贺你娶了新儿媳妇。”
加文叹了口气。“噢,”他说,“我还没见过她。我和她通过电话,并向这对新人表示祝福。”
“她是位漂亮姑娘。”德拉·斯特里特说道。
“还是让小加文操心这个吧!他总是挑那些漂亮的……他的问题是他焦躁不安,情绪不稳定。一年前他满脑子里只有伊娃·埃勒厄特。当时他一心想和她结婚,但后来却再没有下文了。我觉得很对不起伊娃,所以玛丽走后我就给她在办公室安排了一个工作。而此时,小加文又在追求斯蒂芬妮·福克纳了。
“你可能不知道,但我就是这样开始对那家福克纳公司产生兴趣的。6个月前,我认为斯蒂芬妮·福克纳很快就要成为家庭的一员了,我希望如此。她是一个容貌俊俏、头脑冷静的姑娘!她本来可以平衡一下小加文的性格。
“喔,我希望他现在可以过安定生活了。这也正是他所需要的——结婚,过安定的生活,他太容易冲动了。梅森,我们究竟怎样来对付卡塞尔曼?”
“我们一起去和斯蒂芬妮·福克纳谈谈。”梅森说道。
“你不认为太晚了吗?”加文说道。
“我们会知道的。”梅森说,“德拉,给罗得斯达公寓打电话,看看斯蒂芬妮是否能和我谈谈。你不用告诉她加文先生和我在一起。就告诉她我们想要去拜访。”
“你要我也一起去?”德拉·斯特里特问道。
梅森点点头:“可能要起草一份股票联合协议。”
德拉走出房间去打电话。
“啊呀!有一位真正可以依靠的秘书多幸福哇!”加文说道,“我说不出有多怀念玛丽·阿登。”
“现在是玛丽·巴洛。”梅森说道。
加文皱起眉头。“应该有一条法律禁止秘书结婚。”他说道,“真该死,梅森!你知道吗,她结婚后就再没来看过我,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怎么会认为她没来看过你?”梅森问道。
“她没来过,就这些。我没有一点儿她的消息,甚至连个电话也没有。”
梅森说道:“告诉你,霍默,她去看过你两次。你的新秘书对她非常冷淡,让她觉得你并不想见到她。”
“你是说伊娃·埃勒厄特不让她来见我?”加文问道,脸上露出怀疑的神情。
“对。她告诉她你正忙着呢。她甚至连电话都不愿意给你打。”
“为什么……为什么呢?——不过,这倒让我好受些。”
“好受?”梅森问。
“是的,”加文说道,“我今晚解雇了伊娃。我回到办公室,问她究竟为什么不告诉你我在哪儿。她对我说,是我告诉她不要告诉任何人的,她只是按照命令办事。
“那姑娘简直对表演着了迷,有些神魂颠倒。无论做什么,她都想按照电影里某位女演员的表演来将其戏剧化。相信我,梅森,她绝不会错过观看任何一部描写秘书生活的影片。她收看每一个有秘书角色的电视节目。她研究好莱坞有关秘书工作效率的解释,接着就到办公室试图扮演那个角色。这就好比一个糟糕的演员试图要扮演一个出色演员的角色,而这位出色演员又是在竭力遵照一位好莱坞导演有关一位出色的秘书应该是什么样的概念。我对这一切早就厌烦透了。我……”
德拉·斯特里特从总机接线台回到房间,说道:“福克纳小姐让我们这就去。”
“来吧,”梅森说道,“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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