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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和郭沫若同志

        

满江红

和郭沫若同志

小小寰球,有几个苍蝇碰壁。

        嗡嗡叫,几声凄厉,几声抽泣。

        蚂蚁缘槐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

        正西风落叶下长安,飞鸣镝。

        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

        一万年大久,只争朝夕。

        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

        要扫除一切害人虫

        这首词最早发表在人民文学出版社一九六三年十二月版《毛主席诗词》。

        换头后六句,承“飞鸣镝”的意脉,一气贯通,节奏却一反上片的从容舒缓,变得紧凑急促。“旋转还凭革命功。”(叶剑英《七律·远望》)作者站在历史、时代和宇宙的高度看待这场论战,通过急速变化的时空实象的交叉映衬,表现出一种力挽狂澜的胆魄、一种义无反顾的决断、一种激昂奋励的斗志。“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四个整齐的三字短句,笔力雄悍,似铁板铜琶,促节铿锵;如黄钟大吕,巨声镗鎝;读来直有星驶雷奔的气概。“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则点明进行这场论战的必要性和迫切性。“难关须突破,诡辩怕公评。”(谢觉哉《北戴河海滨》诗)事关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势在必争,刻不容缓,不能坐待历史作出结论,而必须积极主动地迎接挑战,争取时间,以加速世界革命的历史进程。“我们正处于世界革命的一个新的伟大的时代。亚洲、非洲、拉丁美洲的革命风暴,定将给整个旧世界以决定性的摧毁性的打击。”(毛泽东《致阿尔巴尼亚劳动党第五次代表大会的贺电》)国家要独立,民族要解放,人民要革命,已成为不可阻挡的历史潮流。“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一联正是对当时世界革命形势的艺术概括和乐观展望。这两句对仗工稳,自然浑成,境界壮阔,气势磅礴。作者大匠运斤,汇天地海陆、云水风雷于笔下,形成排山倒海、雷霆万钧之力,动人心魄,令人鼓舞,催人奋起。至此,词情已被推到了最高潮,终于引发出高亢激越、斩钉截铁的誓言:“要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这里的“一切害人虫”与《国际歌》中所指的“那些毒蛇猛兽”是同义语,“一旦把它们消灭干净,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

        “蚂蚁”两句仍以夸张和比喻的手法,化用典故,“据事以类义”(南朝梁刘勰《文心雕龙·事类》),引申发挥,勾勒霸权主义者可鄙、可憎、可厌、可笑的丑态。前一句典出唐人李公佐所撰《南柯太守传》,故事的本意是希望那些窃据高位者引以为戒,“幸以南柯为偶然,无以名位骄于天壤间”。毛泽东则借以讽刺赫鲁晓夫们依仗其大党大国的地位,自吹自擂,为所欲为,顽固推行大国沙文主义,打着少数超级大国首脑主宰世界命运的如意算盘,不过是蛰身蚁穴中做着一厢情愿且倏忽短暂的南柯美梦而已,其下场也必将如“大槐安国”里的蚂蚁一样,终被世界革命的暴风雨所吞没。“蚍蜉”句则化用唐人韩愈诗句,赋予新意,嘲笑国际反华势力对中国共产党和社会主义中国的种种诽谤、中伤、诋毁、讹诈,都如蚍蜉想摇撼参天大树一样不自量力,愚妄可笑,枉费心机。

        这首词自始至终贯穿着反帝反霸、捍卫马列主义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思想意志。上片多用典故,对霸权主义的反华行径予以嘲讽、揭露和鞭挞,笔调冷峻而不乏谐谑;下片则“高吟肺腑走风雷”,熔写景、抒情、议论于一炉,热情歌颂风起云涌的世界革命,风格雄浑壮伟。上下片浑然一体,形成大开大合、相摩相荡、波澜起伏的艺术特点,表现出一种至大至刚的气概之美。

        苍蝇、蚂蚁、蚍蜉们虽也曾猖獗一时,奈何秋风已起,枯叶飘飞。虫豸们气数已尽,末日将临。“正西风落叶下长安”,又化用唐诗以渲染霸权主义者们萧条凄凉的处境。而这时,我方声讨他们的响箭正发出呼啸。“飞鸣镝”三字,简括遒劲,声容并茂,比喻我方反击赫鲁晓夫集团的批判文章如响箭般风驰电掣、腾空疾飞、锐不可当的凌厉之势,同时也为词的过片作了有力的铺垫。

        20世纪50年代后期到60年代前期,世界局势动荡,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的思想分歧不断加剧、激化。以赫鲁晓夫为首的前苏共领导集团在对外关系上奉行霸权主义,热衷于同美帝国主义做政治买卖,而对竖持原则的中国共产党采取阴谋手段,发动突然袭击,并将苏中两党的分歧扩大到国家关系方面。他们撕毁合同,撤走专家,断绝援助,挑起边界纠纷,妄图通过政治和经济的巨大压力,迫使中国共产党放弃原则立场,顺从其大国沙文主义的意志。“沧海横流,方显出英雄本色。”(郭沫若《满江红》)面对来自西伯利亚的滚滚“寒流”和“乱云飞渡”、“万花纷谢”的严峻形势,以毛泽东为首的党中央坚持原则,同国际上反共、反华的逆流进行了毫不妥协的坚决斗争。这首《满江红》词写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一场大规模公开论战的开始之时,通篇闪耀着马列主义的真理光辉,回荡着《国际歌》庄严激越的旋律。

        附:郭沫若原词

        满江红

        词以“小小寰球”起笔,气势恢宏,境界壮阔。在浩瀚无垠的茫茫宇宙中,地球不过是一个小而又小的行星。这种化大为小的空间压缩,显示了作者在青年时代就具有的“丈夫何事足萦怀,要将宇宙看稊米”(《七古·送纵宇一郎东行》)的雄伟气魄和包容日月星辰的寥廓胸怀。寰球尚且“小小”,那么几只碰壁的苍蝇就更显渺小,微不足道。作者将国际上那些狷狂反华,群聚起哄的丑类视作嗜腥逐臭、见缝下蛆的苍蝇,其鄙夷、轻蔑、厌恶、嘲讽之情已溢于言表;将“苍蝇”数量缩小为“几个”,以状其虚张声势、极其孤立的处境;而“碰壁”二字,既喻其逆历史潮流而动的蠢举,又揭示其必然败亡的命运,可谓亦庄亦谐,涉笔成趣。作者似立于天宇苍穹,俯视尘寰,以沉稳、傲岸、泰然的态度姑且作冷眼观,且看“苍蝇”如何动弹,如何表演,成何气候。“嗡嗡叫”三句承“碰壁”而来,以声写神,以听觉形象充实视觉形象,生动地描绘出那些“苍蝇”们喧嚣起哄,声嘶力竭,却屡屡碰壁,断股折翼,穷途末路,向隅哭泣的无奈之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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