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舞台讲究夸张,但是其实我在舞台的表演风格是以写实为主的,这对影视剧的拍摄也是有一定帮助的。为什么有的相声演员演戏,大伙可能觉得他有一些做作,就是因为他习惯了夸张的表演,可是我不一样在哪呢,我在舞台的表演就讲究写实,有可能有一定的简单夸张,但是我自己清楚地知道我什么地方已经夸张了,什么地方是写实的,所以说我过渡到电影后,从舞台过渡到镜头前,不那么生硬,直接收敛一点,再表演就可以了。这个感觉从于谦老师那边偷师不少。
没成名那阵一直在拍戏,演的小角色多了去了,有可能剪完这戏,里面没我,最后我演的是一个人的视线,是别人看我的那个视线,其实一块大力胶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不必要非得用人来完成,但拍摄的时候,就要有这个角色的安排,到最后包括台词都给剪掉,说不用就不用,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小角色,或者是称不上角色的角色,就必须要为整部片子而牺牲,还是那句话,娱乐圈很现实。
在片场,不是角儿不是腕儿的演员,早上五点就要开始化妆,各个部门都可能轻慢你,可能晚上七点才开始拍的戏场,早上五点就必须得扮上,古装戏最倒霉,粘好头套、胡子,这为什么?化妆组的人说了因为下午群众演员多,没有时间单独再给你化妆,所以你上午就得扮上,其实真扮上了,熬到晚上七点再拍的时候,这些头套也都开了,还得再重粘一遍,但是人家是为了保证现场,而且保证问题不是出在化妆组身上。服装组也是一样的道理,甭管多热的天,夏天照样那些古装戏的衣服你都得穿着,始终备场,用着你的时候,你立马就得能上,不为什么,现场等的时候,就只能站着,没有座儿给你,不是角儿的演员,地就是你的凳子,想休息,找个地方歪着就行。只有角儿拍的时候,到场才上,演完这一条,坐下来歇着,就是这样。等你上升到了角儿的位置,各个部门都有优待,可以带助理,会有人专门给你搬来凳子,剧组还会派四个人专门听你差遣,可能有俩负责端水,还另外有俩给你扇扇子,全是人围着你。我用实际的例子来理解我眼中的娱乐圈,这个圈儿其实是很欺负人的行业,如果说你这辈子干不出来,混不出来名堂,那你这辈子注定都被欺负,而且还得被欺负得服服帖帖。
我后来跟着德云社拍电视剧电影,自己家拍,也很辛苦,但是心里舒坦,大家凑一块,彼此都有个理解,我们号称快乐剧组,来参演的演员都有这个体会,我2005年拍《相声演义》,演了个恶霸家的大管家,好人的管家是年长的,坏人的管家都是年轻的,和于谦老师搭档合作,然后就是电影《三笑》,我也演的管家,年龄偏大一点,粘了胡子,也是那么回事儿。
说起《三笑》,很多感慨,2009年9月份在上海《三笑》拍摄了一个月,正值盛夏的炎酷,古装戏服厚重,现场环境艰苦,大家每天都是挥汗如雨地进行拍摄工作,只是我们的心态是比较放松的,不是不真诚,是我们习惯于苦中作乐了,只是想用最简单、最欢乐的情绪来完成一部喜剧电影。那阵我轻易不见人,很多夜戏,大夜班,又出早班,刚收工又出工,这个戏拍的过程很辛苦,但它是我们德云社首部自创的电影,师父和大伙儿都倾注了很多心血在里面,就好像自己的孩子,等着看着它问世。虽然百般心疼呵护,但也要放手站在一边,看着它去面临,和接受外界的考验与品评。
果然《三笑》上映之后,四面八方获悉了不少评论,有好有坏,好的真捧:喜剧大作,欢乐盛宴;坏的也真砸:烂片一部,浪费生命。我后来也和朋友去影院特意观看了我们的《三笑》,因为有自己的表演,自然分外关注,我先给自己打个六十分吧,将将及格。自知它可能真的没有大伙儿捧得那么好,但我也相信,《三笑》也没有评论中所骂的那么次。其实电影只是一种娱乐的手段,何况我们在这个领域还都年轻,而年轻最大的好处就是,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和机会去改正和进步。有的媒体对《三笑》评价不高,但是很自豪,所有的骂声当中到最后都会说曹云金不错,好和骂,一半一半,所有的骂声中,最后都会说曹云金不错,我很高兴,也感谢大伙的支持。
电影里我总是在演反面角色,我确实特别想演正面的人物,但很少机会,一般跟我谈戏,都是反面人物的角色,演个地痞流氓,泼皮无赖,不法商贩,小偷小摸,都不用化妆,我和陈佩斯当年是一样的,这是导演对我的器重,我也把这个当好处来理解,说明我善于塑造反面人物,把一个个活灵活现的反面人物奉献给电视前的所有观众朋友们,我不坏蛋谁坏蛋。
这次于谦老师反串了华夫人,不对,于老师不是反串,是本色出演,如果有一天让我反串,我也可以接受,但我要是男扮女装的话,肯定不是那种窈窕淑女,没那种妩媚的感觉。不过就一个演员来说,我不能说这个角色不适合我,是肯定会有更适合我的角色,更相近我性格的角色,但我不能说我的性格跟这个角色不符,我就不演了,我反而应该去适应这个角色,什么都能尝试,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演员。
冯远征演《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那角色令人印象深刻,等你们再看的时候,他演的又是一个娘娘腔,人物反差多大?唐国强能演毛泽东,能演诸葛亮,这跨度也不小。我拍戏的时候,我就想,我必须完成导演所需要的角色,不敢说多精彩,起码他需要的那个点,我应该给他完成,在现场我也会提供我的表演想法,然后和导演商量,每场戏都会有改动的空间,在变动中生存,但我也不是每一个环节,都要按着自己的意思来,特别有想法的,我会提:“这场戏咱们这样改一下?我觉得台词这么说是不是会好一点?”导演同意,那就按我的意思来,如果导演不同意的话,我只完成导演需要的角色扮演,导演是这个剧把握大方向的人,所以当有不同意见的时候,那OK,听导演的,他是关键。
电视剧和大银幕是有差别的,但单从演的感觉,差别不大。2009年底,我拍了一个三十集左右的电视剧《三十不惑》,在地方台播出,剧中我饰演了一个三十七八岁的人,小人物,也有点坏,但是他的坏并不是本质的坏,他的坏是为了老婆孩子,最经典的一句台词是“我知道不吃嗟来之食,我黄发祥要是一个人,我不食嗟来之食,但是为了老婆孩子不饿肚子,我就是爬着捡也得捡回来。”从这句上看,这个角色本质是一个好人,他很重家庭观念,为了老婆孩子,为了生计,为了家庭他的确做了些缺德事,但是到最后观念也转变了,是一个奋斗的过程,很真实。我虽然是20出头,但演的不是20多岁人的故事,台湾拍的电视剧,总裁20多岁,银行行长20多岁,那都不现实,不可能的事儿,但是偶像剧可以那么演,不那么演,不够梦幻。现实一点的都市题材的电视剧,男人怎么着也得30以后才能成事,我来演这样年龄段的人物,也是一次全新的尝试,当然可能我外形看起来,也比较显成熟。
这戏是冬天的南京拍摄的,那里天气再冷,草也是绿色,看着春意盎然,实际特别冷,南方大家都知道,没有暖气,只有空调,上哪儿去,一进屋都是冰凉凉的,我们在现场拍戏,穿衬衫领带西装,我得穿两层保暖秋衣秋裤,那都不行,从里到外地冷,结果还有雨戏,淋湿了之后,能冻到骨头缝里。以前练功累,但是能锻炼身体,出力长力,而拍戏这种辛苦,是完全的损耗。但是再苦再累我都很快乐,我享受当下劳碌的状态,我喜欢繁忙的工作和生活,我曾经不止一次说过:别人走五十步,我能够走一百步,我已站很多人的前边了。
今年2010年,又在无锡拍摄了古装神话电视连续剧《碧波仙子》,与陈小春、孙菲菲合作,这回我演的是小生,平时都是老生,比如《三十不惑》就每天都化妆,胡子、眼袋、鱼尾纹,要演出一个三十多岁人的感觉来。《碧波仙子》演一个年轻的公子,但是古装的化妆更有要求,比化老妆,还要复杂。但是整个剧组上下对我都照顾有加,各种待遇从优。我从来十分感念别人对我的好,点滴都记挂在心头,毕竟在影视这个圈子,我还是一名新人,资历能耐尚浅,而各位老师对我的重视和青睐,让我深知自己唯有用心学习和揣摩表演,才能无愧于他人对我的这份尊重。
一场戏演美了我会很高兴,和相声差不多,相声中你抖出一个包袱,好不好笑,大家乐不乐,反馈会很快,也是最直接的,但是影视剧拍摄的时候现场会有其他的工作人员,灯光化妆摄像,这场戏拍完了之后,大伙都很开心,看得很痛快,现场就有人乐,我就知道我演得不错。如果拍喜剧或是轻喜剧,往包袱上走的话,你只要看这场戏演的时候现场没有人乐,那你剪出来,后期再怎么制作,也不会有人乐,最直观地看着你,都没有人去笑,何况你播放出来呢,隔着一个屏幕更难让别人去笑。我记得我和于谦老师曾经有一场戏,奔着喜剧去拍的,这场戏演的时候,现场人都乐得前仰后合,我们爷俩特别高兴,心情别提多美了,晚上喝酒的时候,我们一直都在回味白天那场戏多好,那台词怎么着逗乐儿,这就是拍戏的快乐感觉。
对于拍戏,我的感悟很杂,想说的东西很多,又好像不知从何说起,如果我有机会能参与更多的影视剧拍摄,或者优秀的制作,再来和大家分享我的心情吧,体验各种类型的角色,如同经历百样人生,这是普通人都体会不到的,我很开心自己的人生中,可以拥有这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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