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学车过程中,章御时不时会打电话过来,仿佛领导查勤。
每次接到章御的电话,都发现孙卓饶有兴致地盯着我看,我无奈地翻着白眼。
本来约了孙卓一起吃晚饭,可章御非来捣乱。驾校下课的时候,章御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吧,最近都没见了,我老是一个人玩儿也没意思。”
“可我晚上约了孙博士一起吃饭!”
“那就更好了,人多点儿热闹。”
“可是,我只想跟孙博士一起安安静静地吃个饭,不想让别人打扰。”
“我怎么能算别人?”他倒是不客气。
孙卓无奈地看着我,“算了,以后还有机会。”
章御等在驾校门口,坐在车里不停地打电话,多是交待工作。他看起来不像是没事儿干的人呀,为什么要来找我打发时间。
打完电话,他才回头看我,“请孙卓吃饭都不请我吃饭,看来白对你好了。”
“我请你吃的还少啊?”每次吃饭都至少花我好几百,让我心疼的不行,都记着呢。
“有吗?”他大大咧咧地问。
“没有吗?我以前都请狗吃了!”我扬扬头,“豁出去了,今天再请你吃一次吧!”
章御咧开嘴笑了,“那就给你次机会。”
边走边琢磨吃什么,突然想起来了,就问章御,“你喜欢是红烧排骨,还是香菇炖鸡?”
“都要吧,反正好几天也没吃什么油腻的东西了!补补无妨。”他慢悠悠地开车,慢到我恨不得下来帮他推着走。
路过家乐福的时候,我让他停车,“我去买泡面。”
“不是说请我吃红烧排骨和香菇炖鸡,还买什么泡面?”章御奇怪。
“是请你吃啊,红烧排骨味儿的和香菇炖鸡味儿的都给你买一包。”我笑嘻嘻地说。
“田可乐,你不会请我吃泡面吧?”章御急了。
“不然你还想吃什么?”有泡面就不错了。
章御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手,郁闷了半天,最后说:“要不我请你吃吧?”
“我可不想又去外边吃,浪费不说,还吃不舒服。”
“我亲自下厨做了请你吃,你看怎么样?”章御跃跃欲试的表情引起了我的怀疑。
“你会做饭?”
“当然!”早知道他吹牛不打草稿,可没想到这么不着边际。
居然相信他,我也是笨。
两个人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里洗劫。
“我会做剁椒鱼头。”章御切鱼片的水平可不是盖的,应该会做鱼。于是我挑了个大鱼头,又抱过一坛子剁椒放进购物车。
“我会做生煎牛排。”他从小吃西餐,会做也没什么了不起。于是,他挑了整整半扇牛排。
“我还想吃上次你烧的那个笋条,用什么做的来着?”又买了胡萝卜、白萝卜、青笋、竹笋、茭白。
“四菜一汤的标准,要不再弄个烧茄子?”他对吃一向讲究,又往购物车里装了茄子、番茄、青椒等。
“西红柿鸡蛋汤,这个我拿手!”章御像个小孩儿一样兴致勃勃。
绝对不是我的期望太高,而是厨师的水平真的让人质疑。
让我在客厅看电视,章御大义凛然地进了厨房。等到他菜做好了时候,我已经昏昏欲睡了。
菜一样一样的端上来,我一样一样的失望。
“你确定就请我吃这些东西?”我怀疑他要用请我吃饭的借口进行谋杀活动。
“尝尝吧,味道应该不错!”
看着黑糊糊的牛排,白滋滋的鱼头,我对味道不抱有任何希望。
烧茄子是唯一能吃的菜,他却忘了放盐。
“那个……我能不能来碗汤?”
章御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桌前,一小勺一小勺地帮我盛了汤。
还好,汤里有西红柿,有蛋花,浮头还点了香油,我颇为期待地尝了一口。老天,感情他是把该放在茄子里的盐都放汤里了。
“我突然没胃口了……”我把碗一放,为难地说。
“那怎么行,你学了一天的车,要多吃点。”说完,还帮我夹了很多菜。
“这很难吃!”我终于忍不住实话实说了。
“难吃也得吃,因为是我做的。”章御这个人就是这么霸道。
我食不知味,硬生生往嘴里塞。
“头一次做饭给别人吃,你不能打击我!”他还有理了,早知道这样,我无论如何也不让他请吃饭了,容易给我欢乐平和的人生造成噩梦和阴影。
拿到驾照的第一天,章御比我还兴奋,让我开着他的大奔练车。
我说:“你别惯着我,等明儿我开惯了大奔开不了普通车了。”
“大不了这车借你开。”好几百万的奔驰可不是自行车,说借就能借吗?是太大方,还是我太小气?总之,如果是我的大奔,绝对不会借给任何朋友。
单位给配的是北京现代,章御看不上眼,说:“等你开顺了,我帮你换辆好点的!”
“你是不是钱多烧坏脑子了?”我摸着他的头,还好,不烫。
“顺利拿到驾照,单位又给了车,”章御说:“你是不是该请客?”
想想也真是应该的,我有今天的一切,都是拜章御所赐呢!于是,我提议请他去钱柜唱歌,章御一听,头摇的像拨浪鼓,“这种大众场所,别想打发我!”
“难道章大少能有更好的地方?”
他想了一下,“天朗在通州是有个地方,就是远点儿。”
我开着车跟着他的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程天朗在郊区建的别墅。
看到我跟章御,程天朗一愣,说:“呦,今儿什么日子,怎么都跑我这儿来了?”
“还有谁?”章御问。
“肖远!”
听到这个名字,依然能刺痛内心那根最敏感的神经。
章御握住我的手,说:“各玩各的,没事儿。”
我跟章御进了另一个房间,往里走,就是练歌房,的确极尽奢华,怪不得这帮人都看不上钱柜。
我装作若无其事,跟章御点歌来唱,因为他在国外留学的原因,唱的多是英文歌曲,我静静地听着,有时候偶尔跟着哼上两句。
旁边的房间里传出隐隐约约的歌声,浑厚响亮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肖远。他正声嘶力竭地唱着《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歌声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里……
“爱我的人为我付出一切,我却为我爱的人流泪狂乱心碎,爱与被爱同样受罪,为什么不懂拒绝痴情的包围。爱我的人为我痴心不悔,我却为我爱的人甘心一生伤悲,在乎的人始终不对……”
我被这声音折磨的心痛难忍,拿起皮包跟章御说:“我不玩儿了!”
然后,飞也似的冲出那栋别墅,开上车飞奔而去。
只听见身后章御焦急的喊声,他的车也跟着过来。
现代的时速终是比不上奔驰,很快他超过我,将我堵在高速路入口。
章御表情平静的可怕,“你就那么放不下肖远?”
我不敢说话,怕自己一张嘴就哭出来。
“你他妈说话!”章御摇晃着我的肩膀,这是他第一次那么正经八百地跟我发脾气。
我怎么说,还能说什么?
“要是放不下,就回去找他!”章御使劲儿拉着我往回走。
“我不要!”我哭着,不断往后退,退到高速路的隔离带上,“我不爱他了!”我大声哭喊。
章御叹了口气,将我困在他怀里,柔声说:“可乐,别爱肖远了!”
是啊,不爱肖远,我才能快乐起来,我才是可乐!
“睁开眼看看周围,爱你的人还有很多呢!”章御揉着我蓬乱的头发。
这样的时刻,我宁愿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寻找慰藉。
此后,我们谁也没有再将那天晚上的事情提起过。
我与章御的邦交迅速友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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