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4点,离预告的爆炸时间,还有8个小时。
国营电车莺谷站前的高架桥上,停着四辆巡逻车和两辆吉普车。
警视厅搜查一课也加入了由玉川、下谷、上野三个警察署,组成的联合搜查班,这是一支大规模的搜查队伍。罪犯柳之濑死后,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从一开始就负责此次事件调查的玉川署警察部长永井,当然是这支联合搜查队伍的领导者。
穿着便服或警服的搜查队员们,乘车来到莺谷车站。永井搜查部长手握扩音器,站在他们面前做着布署,进出车站的乘客和行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停下来围观。
“我刚才说过的成员,迅速分为两个班,第一班负责搜查莺谷站以西,即从上野公园到上野樱木町这一部分地区;第二班负责搜査莺谷站以东,从根岸到下谷的一部分地区。搜查的目标根就是根据我刚才说过的特征,水泥墙围着的宽阏宅院内,有分散的平房建筑和大片的大柯树,以及用蓝漆涂的贮水罐的塔楼。如果发现了类似这样的地方,在进入以前,先用无线电通讯机与我联系,在搜查还没有结束以前,搜査本部一直设在这儿,一旦发现异常目标,我们马上同爆炸物处理班一起前往。此外,当地的居民也希望给予我们职员,你们可以灵活地处理。预告的爆炸时间为午夜12点,只剩下不足8个小时了,我希望大家把此事牢记心中,竭尽全力搜查。”
“我有个问题。”一名警察举起手。
“啊,请讲!……”
“光说莺谷这一带非常模糊,搞不清楚搜查范围的明确界限。您刚才光是说櫻木町的一部分啦,下谷的一部分啦,实际上我们搜索时很难掌握。”
“你说的可以理解。可是这件事已经议论过,谁也无法划出一条明确釣界限,到时候只好靠各位见机行事了。总之兵贵祌逨,没时间慢慢进行研究了,您觉得怎样?”
“明白了。”
搜查队伍各自分头,奔向自己分配的地区。围观的行人也陆续散去,桥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淡淡的阳光铺满大地,虽说还不是秋高气爽的季节,远处条条街道的轮廓,却是那么清晰可见,阵阵清风吹来,让人惑觉非常舒服。
永井警部站在桥上,俯视着向东南方延伸的数条街道。不可设想,在这几无立锥之地的工商业者居住区,竞有那么宽阔的宅院,而且远远望去,也见不到一座直接从地面建起来的、贮水罐模的建筑物,虽说有一些贮水的水箱,可是都是建在楼顶上,形状、颜色也各式各样,没有一与嫌疑犯一一松永留美说的相似。
第一搜査班的班长,是土野警察署的宇佐川副部长,他是上野人,对这一带很熟悉。他把搜查范围划为北到宽永寺桥、西到国立博物馆和东京艺术大学、南到两大师桥一线,再往西就应该属于上野公园地区,不能算是莺谷了。本来还可以缩小搜索范围,限制在山手线的莺谷车站西侧一带即可。他们决定首先从台东区立忍冈中学开始搜索。
立忍冈中学校舍是一座灰色的四层楼建筑,破烂不堪,院内既无草坪,也无苏铁树,更没有木造平房。有几棵柯树,看上去也是十分矮小。校舍建在高冈上,夜晚,从根岸到下谷,是一片灯的海洋。
搜查班放弃了对这个地方的的搜索,沿着通往两大师桥的道路前行。路的两侧是办公楼式的建筑,东京都市区街道改造的办事处、东京都江东区再开发办事处等建筑物鳞次栉比,其间东睿山现龙院等小寺院依稀可见。
看来没有要找的目标,他们继续往前行进。
从两大师桥的旁边,向右一拐不远处,就是旧宽永寺正门,此门是作为重要文物,被移到这里予以保存的,解说木牌上写着:
这里就是旧宽永寺正门,位于国立博物馆前面。始建于江户时代初期,该寺于庆应四年(1868年),因彰仪队的战火被毁,仅存此大门,弹痕累累,说明了当时战斗之激烈。
门上的确弹孔密布,从拳头大到豆粒大不等,高高的圆瓦屋顶上,满是枯朽的荠菜;黑漆脱落的巨大的门扉,犹如一尊破坏不堪的雕塑。旁边是两大师堂,里面供着慈惠、慈眼两位大师。院内相当宽敞,树木繁茂,要说与搜索目标有相似之处的话,只有几棵大柯树。正面入口处都是石阶,汽车无法出入。
他们走进去看了看昏暗的佛堂,觉得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就离开了。
他们驱车右行,通过上野公园土木工程科的清扫材料场前面,向宽永寺墓地驶去。
“宇佐川先生,干什么去呀?”一位与宇佐川副部长相识的清洁工在休息处问道。
“噢,是坂本先生啊!……”宇佐川停住脚步,“你们没听到吗?就是幼儿园的孩子被诱拐的事件。罪犯的确被抓到了,可是他只说了一句‘孩子监禁在莺谷’就死去了,监禁孩子的地方,还放了定时炸弹呢!……”
“啊,刚才在广播里听到!”站在坂本身旁的一位老者说道,“这家伙可真狠毒的啦!……”
“我们就是来搜查监禁地点的。你们知不知道,哪里有这样的地方?”
宇佐川把地点和建筑物的特征,一一跟他们说明。
“哎呀!……”那位叫做坂本的抱着胳膊惊道,“这一带没有那样的地方啊!如果说叫‘莺谷’的地方,会不会是在车站下面一带?或许是情人旅馆啦什么的,一间一间房子分散开的地方?”
“唔!会是情人旅馆?”宇佐川认为也有道理,“那么车站附近,有那样的旅馆吗?”
“没有呀!……”坂本改口道,“那一带很拥挤,哪里会有那么宽敝的院子呀!……”
“啊呀!……是啊!……”宇佐川副部长觉察到这里,这样下去实在太浪费时间了,决定继续往前搜索,“那么,你要是打听到了什么情况,请告诉我们,站前的高架桥上有巡逻车。”
宽永寺墓地从第一公墓到第三公墓,都是沿着国营电车路修建的,里边墓碑林立,看来不必去看。不过,与墓地相对的、规模宏大的博物馆后院,倒是引起了警察们的注意。
后院的门上写着“东京国立博物馆职员便门”几个字,围墙每隔十公分,就立一根水泥柱子,上面挂着铁丝网。墙内巨树参天,郁郁葱葱,弯弯的小路伸向草丛中;透过树丛,一座座零散的平房隐约可见。这地方也与搜索目标对不上号。墙的构造不同,原子内也无储水罐。可是也不能先入为主。
他们转到了博物馆的正面。虽然已经过了闭馆时间,但是,馆员们还是带着他们看了看。建筑物都具有东方风格,除了雄伟的主馆和副馆之外,东方馆、法隆寺文物馆、表庆馆、国会图书馆分馆等小型建筑,都分散在各处;后院是应举馆、九条馆等。
“后边职员进出的便门,夜间都是关着的吧?”宇佐川仔细询问。
“只是在上下班的时间开着,其他时间,就是白天也不开。”馆员回答说。
“门的钥匙呢?用配的那种简单的要是能打开吗?”
“那,用配的明匙可能打得开……不过,不能用粗糙的钥匙。”
“我们看看应举馆和九条馆里边好吗?”宇佐川刑警向前指了指。
“可以,钥匙我已经带来了。”
虽然说好,如果发现监禁孩子那样的地方,进入之前要报告,但宇佐川不相信这里会是那种地方。他只觉得要是过门而不入,会让人认为是搜索不力。
馆内湿度、温度调节得很好,无可挑剔,充满霉味。两个馆内都没有设地下室、或是秘密房间等可疑之处。
宇佐川副部长向馆员道了谢,离开了博物馆。
从宽永寺到宽永寺桥的途中,又有一个地方——东京艺术大学,引起了宇佐川警察的注意。外面是简单的水泥墙,墙内柯树等大树枝叶伸展,平房的水泥瓦屋顶,从墙上显露出来。但是,当他们透过墙缝,看到那里边是学枝的院子,院子里有一座篮球场时,又打消了进去的念头。
第二搜査班担当的区域,未发现监禁孩子的场所,看来将搜查范围再往西扩大,也是徒劳无益。他们一行的表情沮丧,返回到车站前的高架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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