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通的人有了枪意味着什么?那就意味着不普通。
廖秀姑得到了枪杆子里面出“权利”的体验。为了保持、延伸这种“权利”,她不断地延伸和发挥枪杆子的作用。
采药人提出:曾祥伟的伤光靠草药不行,必须进城去买一些西药。
这是采药者逃跑的花招?
她让采药者看着自己的手枪。说:“去一个,另一个留下作人质。”第二次第三次,采药人去圩上买药。她分别派出另两名姑娘陪采药人,一道进城购买生活用品。
经过有效的医治和精心护理,一个多月后,曾祥伟的伤渐渐痊愈,生活可以自理了。3个女人非常高兴,也分别向他提出了同一个问题:今后怎么办?作为一个区委书记,他首先想了解县里党组织的情况。当得知党组织被消灭,已经没有了任何情况时,他也不知该怎么办。
等吧,任何情况也没有时,只能等待。
绿树绿地、绿山绿水,四野绿色环裹,这是一座绿色城堡。两座相对的山峰构造成一道绿门,然后是绿色长廊,要经过六道绿门六条绿色长廊才能到达角石寨,天成一个安静、安全地方。
既然暂时没有情况,改善生存状态便成为生活的主要目标。他们开始劳动分工,两个人挖竹笋,可以鲜吃也可以晒干留着吃;两个人挖陷阱狩猎。四个人分成两组劳动。
选一处野猪、山麂出没的小径,曾祥伟与廖秀姑一块挖陷阱。经过几天的努力,逐渐挖成了一个一米来宽,深一米五六的大洞。这天,日近中天,就要收工吃午饭,廖秀姑招呼轮换下坑正在挖土的曾祥伟。
“算了,曾书记,不要累坏了身体,今天收早工吧。”正说着,她突然尖叫一声跳进了洞里。二人抬头看,一条两米来长的五步蛇“嗞嗞”地从头顶上游过去。好一会,她才定下心,发现自己正被赤膊上阵的曾祥伟紧紧地抱在怀里。火烫火烫的体温和一股男人浓浓的汗味搅得她心慌意乱,脸通红通红,心跳得像打鼓一般。她想挣脱,曾祥伟却抱得更紧更紧,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经过一番激动的体力消耗,二人渐归平静。
那时,在苏维埃政府里,这叫做发生了不正当的肉体关系,或叫做发生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就算犯错误。眼下,虽然没有别人知道,她还是很不好意思。
年龄都这么大了,还不该嫁老公呀!廖秀姑捂着火烫的脸坐在那儿想:正当不正当有什么,不就凭一张证吗!她站起来说:“老曾,我们办一张结婚证吧。”“办结婚证?”曾祥伟十分意外,现在这种情况还办的什么结婚证呢!不是法律意识浓、淡的问题,而是……他也说不清是什么问题,问:“去哪里办?”“我们的公章还在,自己给自己办。”说着,廖秀姑从身上解下了随身携带的一个布包,找出“某某区苏维埃政府”的公章,递给曾祥伟。
看着那枚保存完好的公章,曾祥伟不由重重地感叹:苏维埃政府都不存在了,公章又顶什么用呢。不过,他并没有反对。
“办吧,”曾祥伟说:“要办就办吧。”“可是,结婚证没有了哩。只有些开路条用的纸。”廖秀姑把小小的布包翻了几遍,失望地看着曾祥伟。曾祥伟觉好笑,对沮丧的廖秀姑开玩笑。
“没有结婚证就用白条子,写上字盖上章就行。”廖秀姑一听有道理,却说:“结婚证是红纸,白条子怎么行。也不太吉利。”曾祥伟笑了起来:“先用白条子替代一下,以后有了红纸再换回来,人都是活的呀。”这话很对,反正公章在自己手里,廖秀姑就取了两张白条子递给曾祥伟。曾祥伟就在白条子上写道:兹证明,曾祥伟与廖秀姑是两公婆。然后盖上印章。廖秀姑不识字,对白条子上的内容挑不出什么错误,却认为白条子上面的公章盖得不甚清楚,于是,沾上红红的油墨又盖了一盖。
与大山为伴是很美丽的。但时间久了,安静、安全一拉长就变成了清冷、寂寞,与秀姑一起的两个姑娘有些守不住了。有一天,她们去赴圩卖茶油至夜未归。急得曾祥伟、廖秀姑二人彻夜未眠,第二天开始,他们加强了警戒,却并没有反常现象,但两个姑娘从此一去不返。
山上生活清苦却不愁吃的。各类野兽、野果、野菜以及草菇、木耳等各种山珍应有尽有。
另外,他们俩侦察了邻近的五六个山庄,所谓山庄,也不过是只有二三户最多四户人家的屋场。在侦察中,还发现了几片无人经管的油茶林。这些油茶林原来是地主、富农的山场,大革命时分给了穷人。几年来,农村大批青壮年参加红军上前线,劳动力锐减,人烟稀少的地段就出现了许多这样的荒田、荒林。他们收获了现成的果实,把茶籽挑到附近山村去用古老的油槽榨油,然后再拿到圩上去卖。数百斤茶油成了他们的一笔收入,源源不断地换回了粮食、食品、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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