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5月蒋介石在南昌成立了“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南昌行营”,部署对中央苏区的第五次“围剿”,并亲自指挥这次“围剿”。他调集重兵,在军事上采取“堡垒主义”的新战略,步步推进,持久作战。
这时的中央苏区,经过四次反“围剿”的胜利,红军扩大到8万多人,群众武装也有了很大发展,从敌我兵力对比上看,与前几次反“围剿”相差不多,如果按照正确的战略和军事原则,打破“围剿”取得胜利是有可能的。
但这时,中共临时中央推行了一套错误的战略和军事原则。1933年6月13日,临时中央发出了对今后作战计划的指示。这个作战计划是共产国际驻中共军事总顾问弗雷德·施特恩在上海拟定的。指示中批评红一方面军前段军事行动的“弱点”在于“主力集中于一个单独的作战单位,即方面军,这就不能从各方面配合作战”。为了在闽、赣两个战略方向上同时取胜,指示要求“从方面军调出若干部队”“进行分离的作战”。
后来,毛泽东曾把这叫作“两个拳头打人”,指出这是错误的。
1933年9月25日,敌人北路军的3个师向中央苏区的黎川发动进攻,开始了第五次“围剿”。中共临时中央提出“御敌于国门之外”的错误方针。
毛泽东后来说:“第五次‘围剿’,敌以堡垒主义的新战略前进,首先占领了黎川。我部企图恢复黎川,御敌于根据地之外,去打黎川以北敌之巩固阵地兼是白区之硝石。一战不胜,又打其东南之资溪桥,也是敌之巩固阵地和白区,又不胜。尔后辗转寻战于敌之主力和堡垒之间,完全陷入被动地位。”
周恩来是主张以运动战消灭敌人的。他在1933年4月写过一篇名为《论敌人的要塞》的文章,登载在《红色战场汇刊》上,文中说:“就一般说来,我们应先消灭敌的野战军再攻取其要塞。”他又在5月间写的一篇文章中说:“总而言之,我们要用少数的兵力放在次等方向,去抓住多数的敌军,以便抽出多数的兵力,在主要的突击方向,有把握的去消灭敌军。”红军比起敌军来,总体上并不占优势,但是“在决战方向集中优势的兵力和兵器”,而被抽出兵力的方向就成为对优势敌军的钳制方向,这是红军在运动战中行之有效的战术原则,也即是集中兵力、各个击破敌军的战术。这在周恩来的思想上是一贯的,即便到了1934年春,中央对军事领导犯有严重的“左”倾错误,周恩来和朱德等在给方志敏的电报中,仍然指出:你们应“集中和扩大红10军,在运动战中消灭敌人的进攻部队”,“派遣得力的独立部队伸入到浙西活动”。
但是,在后方的中央领导无视周恩来等的不同意见与过去作战的宝贵经验,一再命令红军插到敌人堡垒地域间隙中去消灭敌人,甚至说什么“如果原则上拒绝进攻这种堡垒,那便是拒绝战斗”。周恩来、朱德都是组织纪律性很强的领导人,只好遵照执行中央的命令。从1933年9月下旬到11月中旬,红一方面军就是依照临时中央和中革军委的命令,在敌军主力和堡垒之间连续作战近两个月,结果未能御敌于苏区之外,自己反而遭受到很大的损失。
1933年9月,共产国际派来的军事顾问李德(又名华夫)从上海到达中央苏区,他在博古的支持下,实际上掌握了中革军委的领导权。12月20日,李德以统一前后方指挥为名,建议并经中共临时中央决定,取消中国工农红军总司令部和红一方面军司令部的名义和组织,将原“前方总部”撤回后方,并人中革军委机关。以后就由中革军委直接指挥中央苏区的各军团和其他独立师、团作战,实际上就是由博古、李德直接指挥军队。
1934年1月4日,周恩来和朱德离开前方,回到瑞金。
4月10日,敌人集中11个师进攻中央苏区的重要城池广昌,并编成河西、河东两个纵队,沿抚河东西两岸交替筑碉前进。中共中央和中革军委不顾红军连续作战、十分疲劳、减损很多以及敌军装备精良、军力强大的情况,急忙抽调红1军团、红3军团、红5军团、红13师、红9军团、红23师,共9个师的兵力,在广昌及其以北地区同敌人“决战”,提出了“为着保卫广昌而战,这就是为着保卫中国革命而战”,“胜利或者死亡”等错误口号。广昌保卫战开始后,战斗非常激烈,历时18天。红军虽然重创了敌军,但是自己也伤亡了5000余人,占参战总兵力的五分之一。干部伤亡数也很大,有一个团,连级干部只剩下一个人。这一仗不但没有保住广昌,还丢掉了建宁。27日晚,红军撤出广昌,向广昌以西以南转移。这是一次与敌军拼消耗的阵地战,给红军以后的作战,带来了极为不利的影响。
广昌之战失败后,中共中央书记处在瑞金开会,讨论中央红军是否撤出中央革命根据地的问题,讨论结果决定红军主力准备转移。这次会的时间大概在1934年5月。会后,将这个决定报告给共产国际,共产国际表示同意。从决定转移到出发,中共中央书记处开过四次会议。在第一次会议上,决定由博古、李德、周恩来成立“三人团”,“由三人团处理一切”。周恩来说过:后来的实际情况是“三入团”主要管军事,而且是形式上的,实际仍是政治上博古作主,军事上李德作主。例如中央红军转移时党政领导干部谁走谁留下这样的大事,就没有在“三人团”讨论,完全是博古决定,并未告知周恩来。
中共中央书记处决定撤离中央苏区,但是主管军事的李德却不积极作撤离的准备,仍然是硬打硬拼。7月上旬国民党军以31个师的兵力,从六个方向开始向中央苏区的中心地带全面进攻。李德采取六路分兵、全线抵御的错误方针,继续同占优势的国民党军拼消耗,说什么“以一切力量继续捍卫中央苏区”。8月5日,国民党军集中9个师向驿前以北地区发动进攻。红军在高虎脑、万年亭到驿前约15公里纵深构筑阵地固守。在6日的高虎脑、半桥防御战和13日的万年亭防御战中,红军击退国民党军的多次集团冲锋,使蒋介石的精锐第89师丧失战斗力退出战斗,但自身也伤亡很大,不得不于27日放弃驿前以北的全部阵地。其余各路敌军均向中央苏区中心推进,到9月下旬,中央苏区已经只有瑞金、会昌、于都、兴国、宁都、石城、宁化、长汀等县联成的一块狭长地区了。只是到此时,红军才真正准备出发,向新的地区转移。
8月18日,周恩来在《红星报》上发表《新的形势与新的胜利》。文章说:在六七两月,敌人经过了重新部署兵力和修补马路碉堡,7月的下半月便进行了大举进攻的新的步聚。进攻的主要路线是以三个纵队兵力,向驿前方向进攻,企图占石城。配合进攻的有由连城方向攻汀州,西北线五个师以上兵力攻兴国;南线逼粤敌以主力进攻会昌。文章提出:苏区的形势险恶,红一方面军要时刻准备着全部出动去与日本帝国主义作战。文章实际上暗示了要准备转移。
当时苏区南线的“围剿”军是粤军陈济棠的部队,他们对“围剿”很消极,对红军打打停停,占领筠门岭后就没有再前进。历史上陈济棠曾经通电反蒋,他担心蒋介石打败红军后会从福建方面抄粤军的老家,因而想与红军和谈。陈济棠派了一个认识周恩来的人秘密到瑞金,给周恩来送来一封信,说准备派少将参谋长杨幼敏和黄质文、黄旭初三人为谈判代表团,希望我们派粤赣省区司令员何长工为总代表,进行谈判。周恩来找何长工谈话,要何长工任总代表同陈济棠的代表谈判。周恩来说:“长工,如果我用电报通知你,说你喂的鸽子飞了,你就赶快回来,我会派一名干部在会昌等你。”
何长工遵照周恩来的指示,穿着西装,戴上草帽和墨镜,坐着四人抬的大轿,带了一个骑兵连,前去谈判。到筠门岭敌军前哨时,敌军连长对部下说:“这是总司令请来的客人。”何长工同杨幼敏等在离筠门岭约40里的一座洋楼中谈判,他们对何长工说:“何司令,不打了,两家和着算了。打败了你们,我们捞不到什么,你们打败了我们,最多也只能到广东吃几根甘蔗。”经过三天三夜的谈判,双方达成五项协议:一、同意停战,取消敌对局面。二、解除封锁,互相通商。三、互通情报,设有线电话。四、红军可以在粤北设后方医院。五、可以互相借道,双方在现战线后退20华里。
这时,何长工接到周恩来的电报说:“你喂的鸽子飞了。”杨幼敏得知后问:“你们是不是远走高飞?”何长工答:“不是,这是说我们和谈成功了,和平鸽子飞上天了,表示祝贺。”陈济棠派了一个骑兵连护送何长工回苏区。何长工到会昌后,周恩来派人送来一封信,说在于都等他。何长工连夜到于都向周恩来作了汇报。周恩来说:“这次谈判谈得很好,不过我们不能这样做了,我们要行动。别的职务暂时没有,请你到教导师当政委。”
这时,各路红军都集结在于都河(贡水)北岸。要离开苏区出征,必须渡过于都河,就要在河上架桥。于都河宽六百多米,水深1~3米,河底为沙石。为了架桥,周恩来已在于都住了20多天,亲自指示征集器材。为了避免暴露,架桥作业在每天下午5时到次日晨7时之间进行。10月14日,周恩来到作业现场视察。10月16日,渡河行动开始,连续几天,都是在下午6时到第二天晨7时之间进行。10月10日晚,中共中央、红军总部已从瑞金出发,踏上征途。
10月21日,出征的红军突破敌军的第一道封锁线。据守这一道封锁线的是粤军,由于谈判达成协议,红军向南突围时敌军实际是边打边撤,没有对红军堵截,所以红军在短时间内顺利通过了陈济棠的管区。之后的一个多月中,红军以“久困之师”,又连续突破敌军的第二、三、四道封锁线,打破了国民党中央军和粤军、湘军、桂军三四十万部队的围追堵截,冲出了重围,渡过了湘江。部队从西征开始时的8万多人,锐减到3万多人。
国民党判断中央红军将会到湘西同红2、6军团会合,就在湘南洪江、芷江,贵州松桃、铜仁、石阡一带集结了20万军队,设了四道防线。
12月4~6日,红军翻越老山界。从这时起,中央领导层内发生了争论,主要是红军的战略行动方针问题。毛泽东、张闻天、王稼祥公开批评中央的军事路线,认为第五次反“围剿”以来的失败是由于军事领导上战略战术上的错误路线造成的。红军应当采取集中优势兵力,选择敌人弱点,在运动战中消灭敌人一部或大部、各个击破敌人的方针。并向周恩来提出:鉴于在去红2、6军团的道路上蒋介石已设置重兵,红军已失去到达湘西的先机,建议改向敌人力量薄弱的贵州进军,建立川黔边根据地。
12月11日,红军占领湖南省通道县城。12日,中共中央负责人在通道开会,讨论了红军行动方向问题。周恩来支持毛泽东、张闻天、王稼祥的向贵州进军的建议。但是,会后博古、李德仍旧坚持到湘西与红2、6军团会合。
15日,红军攻克黎平。18日,周恩来在这里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讨论红军战略方针问题。周恩来决定采纳毛泽东的意见,西渡乌江北上。会议的《决定》指出:目前在湘西创立新的苏维埃根据地已不可能,而且不适宜,“新的根据地区,应该是川黔边区地区,在最初应以遵义为中心之地区”。会议决定到遵义后开会总结反五次“围剿”以来军事指挥的经验和教训。黎平会议是一次很重要的会议,有了黎平会议,才有遵义会议。周恩来后来说:在黎平争论尤其激烈,我决定采取毛泽东的意见,李德因争论失败大怒。这以后不久,停止了李德对于红军的指挥权。
1935年1月2~6日,红军渡过乌江。1月7日,占领遵义。遵义是贵州北部的一个重镇,四周山峦起伏。它北通四川重庆,南是贵州省会贵阳,东有武陵山,西有大娄山,全城约有3万多人,交通方便,市面繁荣。红军西征尽管战斗艰苦,但仍是纪律严明的人民军队。周恩来是红军总政委,他在处理军事全局之外,仍十分强调政治工作。红军占领遵义后,总政治部发出了《关于进遵义城的口号和八项注意》,周恩来亲自检查了部队执行纪律的情况。
1月15~17日,中共中央在遵义召开了政治局扩大会议。会上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是“决定和审查黎平会议所决定的暂时以黔北为中心,建立苏区根据地的问题”。会议鉴于情况已有变化,决定红军北渡长江,在成都的西南或西北建立苏区根据地。
会议的第二项议题是清算“左”倾路线在第五次反“围剿”和红军突围西征中军事指挥上的错误,这是会议的中心议题。博古先作关于第五次反“围剿”总结的报告,说红军失利是由于帝国主义、国民党反动力量的强大。接着周恩来作这个问题的副报告。他指出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利的主要原因是军事领导上战略战术的错误。他主动地承担了责任,并批评了李德、博古的错误,表示完全同意毛泽东、张闻天、王稼祥提出的提纲和意见。会议认为:军事领导的错误由李德、博古、周恩来三同志负责,而李德、博古应负主要责任,提出“必须彻底纠正过去军事领导上所犯的错误,并改善军委领导方式”。
会议最后作出以下决定:一、增选毛泽东为中央常委。二、指定张闻天起草决议,委托常委审查后发到支部中去讨论。三、常委中再进行适当分工。四、取消三人团,撤销博古、李德对军事的领导。仍由最高军事首长朱德、周恩来为军事指挥者,而周是受党内委托在指挥军事下最后决心的负责者。会后,中央常委分工,决定以毛泽东为周恩来在军事指挥上的帮助者。
遵义会议实际上确立了毛泽东在红军和中共中央的领导地位,使红军和党中央得以在极其危急的情况下保存下来。
聂荣臻说:周恩来“从长期的实践中,已经认识到毛泽东同志的见解是正确的,也赞成毛泽东同志出来领导。周恩来、王稼祥同志他们两个人的态度对开好遵义会议起了关键的作用。”
遵义会议以后,中央确定向四川进军。当时选定的北上渡长江的地点是在重庆上游宜宾到泸州一线。1月19日,红军分三路从松坎、桐梓、遵义地区向赤水、土城前进。周恩来和中央纵队离开遵义到泗渡。
在遵义会议上,中央政治局被批评对军委领导非常不够,所以此时政治局每天讨论作战和行军路线,周恩来、朱德根据会上决定下达作战或行军命令,组织实施。
红军的行动,使得蒋介石感到川南受威胁,于是急令驻川参谋团贺国光和川军刘湘组织“川南剿总”,派潘文华为总指挥驻泸州,集中兵力在赤水、古蔺、叙永地区布置堵击,封锁长江。另一方面令龙云的滇军人黔,令黔军王家烈部渡乌江尾追红军,调中央军上官云相部由豫、鄂人川至松坎,令周浑元部渡乌江至黔西、大定(今大方)侧击红军,吴奇伟部在贵阳待命。
1月29日,周恩来和毛泽东、朱德等指挥红军西渡赤水河,准备相机从宜宾上游北渡金沙江。但这时川军潘文华部36个团已到赤水、古蔺、叙永一带防堵。红军避实就虚,进入云南省威信县扎西地区。在进入扎西之前,途经四川、云南、贵州交界处的鸡呜三省村时,中共中央常委会决定由张闻天代替博古在党内负总的责任,博古改任总政治部代理主任。
2月8日红军进驻扎西镇,在这里召开了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毛泽东在会上提出回师东渡赤水,重占遵义。2月20日左右,红军二渡赤水,24日占领桐梓,25日攻下娄山关,28日进入遵义,追击敌军直到乌江北岸。这一战役击溃黔军王家烈部8个团和吴奇伟部两个师,俘敌约3000人,缴枪千余,是长征以来最大的一次胜仗。
红军二渡赤水后,蒋介石亲自飞到重庆进行“督剿”,下令要围歼红军于乌江以西地区。
面对这一形势,中革军委主席朱德、副主席周恩来和王稼祥决定特设前敌司令部,“委托朱德同志为前敌司令员,毛泽东同志为前敌政治委员”,并且规定“各兵团一到集中地即受前敌司令部指挥,但第1、3军团后方部则受野战司令部指挥”。
蒋介石指挥军队向遵义合围,红军则由遵义向西开进。3月10日,中共中央在苟坝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讨论下一步军事行动,林彪、聂荣臻提出进攻打鼓新场(现金沙县)的建议,会上得到通过。周恩来后来回忆说:
从遵义一出发,遇到敌人一个师守在打鼓新场那个地方,大家开会都说要打,硬要去攻那个堡垒。只毛主席一个人说不能打,打又是啃硬的,损失了更不应该,我们应该在运动战中去消灭敌人嘛。但别人一致通过要打,毛主席那样高的威信还是不听,他也只好服从。但毛主席回去一想,还是不放心,觉得这样不对,半夜里提马灯又到我那里来,叫我把命令暂时晚一点发,还是想一想。我接受了毛主席的意见,一早再开会议,把大家说服了。
会后,中革军委发出了《关于我军不进攻新场的指令》,避免了红军一次重大损失,因为如果红军攻打新场,12日才能到达,届时滇军也将赶到和黔军会合,而且川军还可以侧击红军。10日晚,军委下令红军向平安寨、枫香坝、花苗田地域集中,寻求新的机动。
这之后,鉴于作战需要集中和果断,召集那么多人来讨论容易误事,毛泽东提议还是成立一个小组全权指挥军事。在西渡赤水红军南下渡乌江前,中央决定成立由周恩来、毛泽东、王稼祥组成的三入团,也即三人军事指挥小组,周恩来为“团长”。
遵义会议后的红军行动,同过去大不一样,忽东忽西,飘忽不定,避实击虚,攻城略地,蒋介石只好分散兵力,四面防堵。3月16日,红军又西渡赤水,蒋介石以为红军又要北渡长江,迅即调兵到川南防堵,不料红军突然又掉头东向,四渡赤水,从遵义、仁怀大道疾进南下。蒋介石急由重庆飞抵贵阳指挥堵截。3月31日红军南渡乌江,4月2日佯攻息烽,前锋逼近贵阳,蒋介石大为着急,急调滇军到贵州增援。红军派一部兵力东渡清水江,佯作东进湖南。蒋介石怕红军去与红2、6军团会合,急令中央军和湘军、黔军堵住红军不让其东出湖南。不料红军主力在贵阳城下虚晃一枪,即迅南下,乘云南兵力空虚,从4月10日起连克定番(今惠水)、广顺(今长顺)等县城,16-18日在贞丰县的白层渡过北盘江占领贞丰、安龙、兴仁等县,23日进入云南,随即占领平彝(今富源)、罗平。27日连克白水、曲靖、沾益、马龙,前锋逼近昆明。国民党云南省主席龙云赶紧调兵防卫昆明。红军趁金沙江两岸空虚,决定迅速渡过金沙江,转入川西消灭敌人,建立起苏区根据地。军委派刘伯承率领干部团直去禄劝县皎平渡。周恩来亲自到干部团了解情况,作了布置。同时决定红1军团夺取龙街,红3军团前往洪门渡占领渡口。
莫文骅曾经讲过抢渡金沙江的情况:
4月29日那天,干部团前进到离天险金沙江280里的彝民地区,接到中革军委命令,要干部团“五一”夺取金沙江。30日,一天走了100里,半夜起来继续走,一天一夜走了180里,金沙江已映入眼帘,波涛汹涌如万马奔腾,真是“浩浩长江水,莽莽向东流”。队伍迅速接近河边,那里正横着两只小船,可以容30个人,于是先渡过去一排人。在河边上捉住了60多个国民党兵。两只小艇一日夜只能渡1300多人,于是又分头找船,结果弄来了6条船,撑船工人纷纷替红军撑船,使得红军渡河成功。干部团渡江到北岸后,接到命令占领离河岸20多里的通安,于是留一个连维持渡河秩序,其余攻向通安。经过交战,结果敌人伤亡遍地,被俘600多人,里边还有一个团长。这时方才得知通安敌人有两个团,内有副师长一人。通安战斗,开辟了中央红军北渡金沙江天险的道路。从数量上说,抢渡金沙江的先头部队只有80人左右,参加通安战斗的也不过400条枪。
5月4日,周恩来渡江,同毛泽东、朱德、刘伯承一起指挥红1、3、5军团于9日全部渡过金沙江。红9军团也在云南巧家过江。至此,红军终于摆脱了几十万国民党军队的围追堵截。
5月12日,周恩来参加在会理郊外召开的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在会上批评了林彪要求撤换毛泽东军事指挥的意见。
24日,红军占领大渡河边上的石棉县安顺场。安顺场是大渡河边的一个渡口,这里同金沙江一样,架桥是不可能的。金沙江水流湍急,不可能坐船成直角渡江;在安顺场渡大渡河,船一定要顺水冲成斜角才能渡过,来回要一个小时才能渡一次,而当时只有一条船。渡河点河水波涛汹涌,对岸有敌军一个营据守,火力封锁。清朝同治二年四月,也就是阳历5月间,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率太平军几万人到达安顺场,渡河未成,全军覆没。蒋介石希望红军到这里后,成为“石达开第二”。
红军到达安顺场后,就凭这一只木船,17个勇士在汹涌波涛中抢渡成功,攻占了对岸。26日下午,周恩来等中央领导人赶到安顺场,看见大渡河水流太急,虽然此时已有四只小船,但一天只能渡一团多人,于是决定红军分左右两路:聂荣臻、刘伯承率红1军团第1师和干部团循大渡河左岸;林彪率红1军团指挥部、红2师主力和红5军团循大渡河右岸,上溯300里,抢夺泸定桥。29日,红1军团第4团第1营第2连22名战士在连长廖大珠率领下占领泸定桥,到6月2日,红军全部过河。
强渡大渡河后,国民党在后面复占泸定桥。红军继续北上,在天全河击溃敌杨森部6个旅的堵截,7日占天全,8日占芦山,突破敌军的芦山、宝兴防线。接着,翻越海拔4000多米,终年积雪,空年稀薄,道路险峻的夹金山。夹金山位于宝兴县西北,懋功南面,茂州、理县西南,每天下午都大雪纷飞,山下是夏天,红军只穿一身单军衣,山上则是严冬,红军上山前既不可能补充衣服,也不可能发点酒,只由各连烧些辣椒开水每人喝一碗。许多红军战士牺牲了,永远留在了这里。
6月12日,红1方面军先头部队翻越夹金山,到达懋功(今小金)的达维,和红四方面军的先头部队李先念部会师。16日,周恩来和毛泽东、朱德等也翻过夹金山抵达维。达维是藏民区。在达维休息一天后,就到懋功,与在懋功的红四方面军第30军会合。晚上,开了红一、四方面军干部联欢会。
红军在懋功,东边控制了由灌县进懋功的要道巴郎关,南边控制了由天全、宝兴进懋功的夹金山,抗击两面追来的川军。因而能够休息几天,进行整顿。16日,周恩来和毛泽东、朱德、张闻天致电红四方面军领导人说:“今后我一、四方面军总的方针应是占领川陕甘三省,建立三省苏维埃政权。”并指出以懋功为中心的地区、大渡河西岸和西康(当时的西康省,为今四川西部、西藏东部地区)“均深山穷谷、人口稀少,给养困难”,“因此,邛崃山脉区域,只能使用小部队活动,主力出此似非长策”。
6月20日,周恩来和毛泽东、朱德、张闻天致电张国焘,请“立即赶来懋功,以便商决一切”。但是张国焘推托不来。当时张国焘的口号,一是向南,“直取成都,出长江,打到武汉去”;一是西进西康、青海、新疆。认为不同意他的这种主张就是右倾,就“应当严厉反对”。为了统一战略思想,中共中央政治局决定6月26日在两河口开会。周恩来等离懋功到达两河口。
6月25日,周恩来在两河口出席了红一、红四方面军会师大会,并会见了张国焘。张国焘问周恩来,红一方面军现在还有多少兵力?周恩来因张国焘也是中央负责人之一,当然实言相告说,大约还有3万人。张国焘听了以后,自恃红四方面军现在有8万兵力,对中共中央的态度就立即变得强硬起来,并且说红四方面军准备西去。
6月26日,中共中央在懋功县两河口开政治局会议,集中讨论这个问题。参加会议的有朱德、周恩来、毛泽东、刘伯承、王稼祥、张闻天、博古、刘少奇、凯丰、邓发、林彪、彭德怀、聂荣臻、张国焘、林伯渠、李富春,共16人。
会议首先由周恩来作目前战略方针的报告。他回顾了红一方面军撤离苏区以后的转战经过,围绕目前行动方针问题,论述了在松潘、理县、茂县一带不利于建立根据地,必须北上到川陕甘建立根据地的理由:(一)川陕甘地域宽大,利于机动;松潘、理县、茂县地域虽大,但道路狭窄,利于敌人对我封锁,我却不易反攻。(二)川陕甘群众条件好,人口较多,对两方面军扩红工作有利,而松、理、茂加抚边一带,人口只有20万。(三)松、理、茂一带粮食缺少,有些地方甚至粮食还不能自给,草原牛羊也有限,生活习惯也不适宜。另外,敌人尚在阻截、封锁我们,欲陷我于松、理、茂地区,倘我果真深陷于此,便没有了前途。因此,必须迅速前进,向东向南都不可能,应向岷山山脉(四川北部与甘肃相邻的大山脉)以北发展,争取这一地域。
毛泽东发言同意周恩来的报告。他提出五点意见:(一)中国红军要用全力到新的地区发展根据地。在川陕甘建立根据地,可以把创造苏区的运动放在更加巩固的基础上,这是向前的方针。(二)我们的战争性质不是决战防御,不是跑,而是进攻。根据地是靠进攻发展起来的。我们翻过山去战胜胡宗南,占取甘南,迅速向北发展,以建立新的根据地。(三)应看到哪些地方是蒋介石制我命的,应先打破它。我须高度机动,这就有走路的问题,要选好向北发展的路线,先机夺人。(四)集中兵力于松潘方向,如攻松潘,今天决定,明天就须行动。这里人口稀少,天冷,衣食困难,应力争在6月突破,经松潘到决定的地区去。(五)责成常委、军委解决统一指挥问题。
朱德也发言同意周恩来的报告,说:背靠西北、面向东南这一总的战略方针应该决定下来。要迅速打出松潘,进占甘南,打败敌人,建立根据地。要调动敌军在野战中消灭之。
会上,彭德怀、林彪、博古、王稼祥、刘伯承、聂荣臻、凯丰、刘少奇、张闻天等都发言,一致同意周恩来报告中提出的北上方针,认为当前最关键的是从松潘打出去。张国焘在会上也发了言,口头上也表示同意北上的战略方针,到川陕甘建立根据地。
最后,会议“全体通过周恩来的战略方针,政治部作训令;政治局写一个决定”。
28日,中央政治局作出《关于一、四方面军会合后战略方针》的决定,指出:我们的战略方针是集中主力向北进攻,在运动战中大量消灭敌人,首先取得甘肃南部以创造川陕甘苏区根据地。为了实现这一战略方针,在战役上必须首先集中主力消灭与打击胡宗南部,夺取松潘并控制松潘以北地区,使红军能胜利地向甘肃前进。大、小金川流域在军事、政治、经济条件上都不利于大部红军的活动与发展。可以留下小部分力量发展游击战争,使这一地区成为川陕甘苏区的一部。
红一、四方面军会合后,国民党军队的部署情况是:蒋介石估计红军可能入西康、青海或者北上陕甘,同时也要防红军向东,所以集结了川军主力刘湘、孙震、李家钰等部约90个团兵力,固守江油、汶川一带;用胡宗南部27个团固守甘肃文县和四川松潘、平武、江油地区;用杨森、邓锡侯所部约50个团由宝兴、大川、牛头山向红军方面筑垒推进;用刘文辉、李抱冰约15个团在康定、丹巴、泸定地域筑垒并扼守大渡河。另外,用薛岳部向四川绵阳集中,郭勋祺部在新津集结,以策应岷江东岸。同时任于学忠为川陕甘“剿匪”总司令。这些部署,其意图就是阻止红军进入甘肃或东渡岷江,也防堵红军向南复渡大渡河,亦即利用川北的广大荒原,封锁和围困红军,使其灭亡。
鉴于蒋介石的上述部署,红军为了不被困死,必须迅速北上,首先要消灭松潘地区的胡宗南部,控制松潘以北和东北的通道,以利向北作战。6月28日,中革军委发出了《关于进攻胡的战役部署》。29日,又发布了松潘战役计划。张国焘开始也表示“同意打松潘”,还说“松潘占后,平武、南坪就好打了”。但是,当胡宗南集中10个团以上的兵力于松潘时,张国焘却畏惧不前。29日,他违背中央决定,提出“一方面军南打大炮山,北取阿坝,以一部兵力向西发展;四方面军北打松潘,东扣岷江,南掠天(全)芦(山)灌(县)邛(崃)大(邑)名(山)”的四面出击的错误主张。由于张国焘的拖延和反对,松潘战役计划未能实现。
6月29日,中共中央召开常委会议,决定张国焘任中革军委副主席。但是,张国焘并不满足,想攫取中共中央的更大权力。他提出“我军宜速决统一指挥的组织问题”,表示要“充实总司令部”,要任总政委。他鼓动一些人向中央要职务,如陈昌浩在7月中旬连续致电中央,表示“职意仍请国焘任军委主席,朱德任前敌指挥,周副主席兼参谋长”,并要“给军委独断决行”的大权。为了顾全大局,团结张国焘北上,周恩来愿意辞去红军总政治委员一职。7月18日,中共中央常委会决定,由张国焘任红军总政治委员,周恩来调中央常委工作,在张国焘尚未熟悉工作前暂由周恩来协助;陈昌浩参加中央军委常委。张国焘在会上提出要将红四方面军一批人增加为中共中央委员,会议没有同意。
红军丧失了进攻松潘的有利时机后,必须另找途径迅速北上。8月3日,红军总部制定了《夏洮战役计划》,改为“攻占阿坝,迅速北进夏河流域”。4~6日,中共中央在沙窝召开政治局会议。当时政治局委员共有8人,张国焘要再增加四方面军干部9人为政治局委员,遭到会议拒绝。会议最后作出了增补3名正式中央委员、两名政治局委员、两名候补中央委员等组织决定,并决定恢复红一方面军总部,由周恩来任红一方面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
沙窝会议后,中共中央和中革军委决定红一、四方面军混合编组,分左右两路北上。右路军以红一方面军的红1、红3军(即原红1、3军团)和四方面军的红4、红30军组成,由毛泽东、周恩来等中央领导人率领,以徐向前为总指挥、陈昌浩为政委、叶剑英为参谋长,北进向班佑、巴西地区开进。左路军以红四方面军的红9、红31、红33军和红一方面军的红5(即红5军团),红32军组成,由红军总司令部率领,以朱德为总指挥、张国焘为政委、刘伯承为参谋长,向阿坝地区开进,到阿坝后东进到班佑同右路军靠拢,然后向甘南齐头并进。
自从长征开始以来,周恩来一路上十分辛劳。每到驻地,就叫人架起电线,接收各军团的电报,挂起地图观察和抉择行军、作战的路线。等情况汇齐后,经过分析研究,和中央其他领导人商定,然后起草作战命令,下达行军路线,睡觉时往往将近黎明。遇有紧急情况时,常常彻夜不眠,白天又要同大家一起行军。由于粮食缺乏,他同大家一样吃野菜和青稞,终于积劳成疾,到8月上旬,连续几天一直发高烧,不能进食。医生检查后确诊是肝炎,已变成阿米巴肝脓肿,急需排脓。但是在当时环境下无法消毒,不能开刀和穿刺,只能用治痢疾的易米丁,并从高山上取来冰块冷敷在他的肝区上方。同时把因病编在休养连的邓颖超调来照料。周恩来睡在木板床上,一直昏迷不醒,邓颖超就在地上铺了点稻草,睡在一旁照看。靠着冰块局部冷冻,周恩来逐渐清醒过来,后来排出了半盆绿色的脓,烧慢慢退下来,才发现邓颖超在他身边。
这时候,军情紧急。8月19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开会研究常委的分工,决定毛泽东分工负责军事。20日,中共中央在毛儿盖召开政治局会议。周恩来因病没有参加。会上,毛泽东首先作报告,再次强调北上创建根据地的方针,并指出红军到达夏洮流域后,应向东向陕甘边界发展。会上大家同意这个方针。
8月21日,右路军开始北进过草地。草地一望无际,都是绒密的青草,气候恶劣,天天下雨,水流满坑遍野,有些地方三四十里水深及膝,犹如泽国。水呈淤黑色,发出阵阵腐臭气味,喝了立刻肚子发胀,甚至胀而致死。地质面硬而下软,因为地面长满青草,草根互相联结,草丛下河沟交错,泥泞不堪,人走在草上就会摆动,必须小心翼翼,轻轻踏步,一不留神就会陷入泥中。地面下的淤泥松而且黏,人和骡马一陷入其中,就不易挣扎出来,越陷越深,甚至遭灭顶之灾。许多干部战士在此恶劣的环境中长途跋涉,缺吃少穿,体质已十分虚弱,牺牲在这草地中。红军在草地行军,没有固定的道路,全靠自己开辟,认准北方,向北前进。
周恩来随红3军过草地,他连续几天发高烧,没有吃东西,身体异常虚弱,根本不能行走。看到这个情况,彭德怀果断地说:“抬”。他要红3军参谋长萧劲光组织担架队,把周恩来等领导同志抬出草地。担架队组成后,在1925年东征中曾任周恩来副官的陈赓自告奋勇担任队长。兵站部部长兼政委杨立三坚持要亲自和战士一起抬周恩来的担架,艰难地走过了草地,磨破了双肩,自己也累病倒了。周恩来自己无法走,心中很难受,多次想挣扎着走下担架来又做不到。几十年后他仍念念不忘这段革命情谊,50年代杨立三去世时,时任国务院总理的周恩来,一定要亲自给杨立三抬棺送葬。
胡宗南发现红军北上后,即令第49师于8月27日向包座急进,会同在上下包座地区的独立旅堵截红军。8月底,已经北出草地的右路军与敌军激战,歼敌军一个师共5000多人,缴枪1500支,完全占领上下包座。这是红一、四方面军会合后的第一次重要战斗。至此,红军北出甘南的门户已经打开,胡宗南的主力部队远在千里之外,甘南敌军不多,碉堡封锁线尚未筑成,从下包座到甘肃的西固、岷州只有五六天路程,沿途是汉人区,路宽、粮多、房多,如果左路军能迅速靠拢过来,红军集中向东北开进,将能打开新的局面。
这时,左路军也已经过了草地,到达阿坝地区。但是,到阿坝后,张国焘又对北上发生动摇。9月2日,他致电中央,说什么“噶曲河水涨,上下30里均无徒涉点”。3日,他又致电中央,公然反对北上方针,决定南下,说什么“茫茫草地,前进不能,坐以待毙”,“决定明晨分三天全部赶回阿坝”。还说,再北进,不但时机已失,恐也多阻碍,要右路军也南下“回击松潘敌”。
9月6日,周恩来随红3军在阿西,得知在甘肃南部的国民党军只有新编第14师师长鲁大昌的一部,于是和彭德怀、李富春告知红1、3军休整几天,并致电在前面的红1军集中在俄界,向罗达侦察。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都来周恩来住处开了一次非正式会议,到会的有毛泽东、周恩来、张闻天、博古、徐向前、陈昌浩、王稼祥。会议分析了南下、北上的利弊。周恩来和毛泽东都认为只有北进才有出路。陈昌浩表示南下要再走草地,不好,建议力争左右两路军一道北上,如果张国焘坚决要他回去,他主张南下。会议经过讨论,决定7人联名答复张国焘,指出:目前红军行动是处在最严重关头,左路军如果向南行动,则前途将极端不利,希望左路军补充粮食后,改道北进。
9日,张国焘从阿坝致电徐向前、陈昌浩并转周恩来、洛甫、博古、毛泽东、王稼祥,仍坚持南下。这天,他背着中央另电陈昌浩要他率右路军南下,企图分裂和危害党中央。由于陈昌浩正在作报告,电报先到了右路军参谋长叶剑英手里。叶剑英看后觉得事关重大,借机到毛泽东住地给毛泽东看了。毛泽东感到情况紧急,立即与洛甫、博古等磋商,一致认为等待张国焘率左路军北上不仅没有可能,而且会招致不堪设想的严重后果,当即到红3军驻地与周恩来、王稼祥召开紧急会议。会议确定中共中央和红1、红3军立即北上,脱离险境。
10日清晨,中共中央率红1、3军北上。周恩来率领后梯队出发,途中制止了前来追赶想动武的红四方面军同志,保护了红一方面军干部危秀英等脱险,然后经阿西于11日到达俄界。在阿西时,中共中央政治局致电陈昌浩、徐向前,令他们率红4、30军跟进,并规定以后右路军统归中革军委副主席周恩来指挥。12日,中共中央在俄界召开了政治局扩大会议,决定以红1、3军组成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司令员彭德怀,政治委员毛泽东,并成立由彭德怀、林彪、毛泽东、王稼祥、周恩来组成的五人团进行军事领导。17日,红军攻克甘南门户、号称天险的腊子口。27日,周恩来出席在榜罗镇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议。会议决定陕甘支队向陕北苏区行进,和当地红军会合。
红军到达甘南,这里人烟稠密,物产丰盛,各个伙食单位都买到了羊肉、面粉、盐、油,这同雪山草地吃野菜青草,几个月不尝油、盐相比较,真是大不相同了。到了哈达铺,休息两天,这里的物价便宜。总政治部特别提出口号:“大家要食得好。”这个新奇的口号传遍了整个部队。各个连队伙食单位都宰鸡杀鸭,屠猪宰羊,每天三顿,每顿三荤两素。战士们喜气洋洋,不约而同地说“过新年啊!”
榜罗镇会议后,陕甘支队作好了去陕北的政治动员和物资准备。29日,中央中共率红军分三路北上,翻过六盘山,通过回民区,穿过国民党军的两道封锁线。10月7日在固原县青石咀消灭来犯的东北军何柱国部骑兵一部,缴获敌马百余匹。红军从此有了自己的骑兵部队。19日,到达陕甘苏区的吴起(今吴旗)镇,并击溃尾追而来的敌军骑兵2000余人。10月22日,周恩来出席在这里举行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会议决定党和红军今后的战略任务是建立西北的苏区,领导全国的革命。至此,红一方面军主力完成了历时一年、纵横十余省、行程两万五千里的长征。
陕甘支队在吴起镇短期休整后,10月底经保安东进,于11月初在甘泉附近同红15军团会合。11月3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研究常委的分工问题。会前,张闻天有一个考虑:军事方面由毛泽东负责,周恩来负责组织局的工作。会上王稼祥提出,周恩来从事军事工作有经验,毛泽东也支持周恩来从事军事工作,提出主要仍由周恩来负责,自己当副手。周恩来表示:个人愿意做军事工作,但领导不必更换,由毛泽东任主席。最后,会议决定成立中华苏维埃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实际即中革军委),毛泽东为主席,周恩来、彭德怀为副主席。从此以后,毛泽东与周恩来这两位伟大的军事家一直密切合作,互相配合,周恩来协助毛泽东指挥军事,决胜千里之外,直到取得中国革命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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