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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南海寻古

        “郑和号”在西沙群岛一带,苦苦搜寻几千年前沉没大海的飞船,己经有好几天了。

        在“郑和号”的主甲板上,有一间宽阔的探测舱。各种海洋探测设备,诸如侧向扫描声纳、海底摄影机、磁探测器和氩离子激光水下电视系统,以及形形色色的荧光屏、示波器、电子仪表,都陈设在这间探测舱中。这些设备都是日夜自动控制、自动记录的,人们只需在白天对这些记录进行检查、分析、处理。

        张銎和他的助手站在磁探测器的示波器旁,仔细地检查一盘盘记录磁带。他们异常认真地观察着示波器上那些绿莹莹的、变幻莫测的曲线,生怕漏掉了任何一个有用的信息。梁维舟、岳静一直在这里和他们一道工作,照看着水下电视系统。他们忙了大半天,仍然什么结果也没有。

        “这种探测方法也太慢了!”岳静抱怨道。

        “你还嫌慢?”张銎把目光从示波器上移过来,“这条船的设计探测能力就是每24小时8平方公里,现在我们每天实际探测10平方公里,都超过了设计能力。”

        “那怎么不慢呢,按照你这个指标干下去,这一千平方公里的海域就得用三个多月。”

        “在这么大的海域里去找一艘沉没的飞船,就象在你们的越秀公园里找一根绣花针。”张銎长满络腮胡子的脸上微微一笑,“如果在三个月内真的找到了飞船,那也就算是快的了。”

        一向爱说爱笑的岳静,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也就是十月十八日的下午,海上又刮起了大风。尽管“郑和号”是一艘大型科学考察船,但还是被巨大的海浪捉着。海浪不时扑打在甲板上,船在摇摇晃晃地前进着。船上的科学工作者们在这种恶劣的自然条件下,仍然坚持着海洋探测工作。

        岳静以前乘江船时并不晕船,她以为乘海船也不会出大问题。不料海上的风浪和江湖里的情况完全两样,三晃两晃她己经受不了啦。一阵恶心,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呕吐了。她看到自己在水下电视系统的主机前吐了一地,很不安,便挣扎着要去收拾。梁维舟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走到她身旁,要她坐下。接着又取来一杯温水,要她漱漱口。他这才挂了一个电话,要杨大夫来一趟。这时,张銎已经取来撮子和笤帚,要去收拾。梁维舟急忙抢过来,收拾去了。

        不一会,杨帆、徐振宇、任思宏都到探测舱里来了。杨帆问了岳静的感觉情况,歉意地说:

        “原不知道你也晕船,不然早些用药就好了。”

        说罢,照料她服了药,还取出几贴风湿止痛膏,关照她一会儿贴在肚脐上准保好使。她要岳静回自己房间休息,说着便搀扶着岳静往外走。

        徐振宇安慰了岳静几句,见梁维舟这会儿忙得团团转,额上都渗出了汗珠,便对他说:

        “你也去照料照料她,这儿的工作由我来顶着。”

        到了傍晚,风浪就停了下来。岳静休息了一夜,症状消除了,第二天一早又到探测舱工作。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郑和号”在这浩瀚的南海上航行着,探测着,搜索着,可是飞船残骸的踪影却一点也没有找到。时间一长,海上的生活就显得有些单调,岳静甚至觉得,要不是有这么一个宏伟的目标在支持着她,她都要坚持不住了。

        一天上午,为了察看全船人员健康状况,杨帆从甲板路过。海面上忽然窜出一大群飞鱼,它们展翅飞翔的样子倒真象一架架的小飞机哩。有三条飞鱼不知怎么一下子飞落到甲板上,发出咚咚响声。杨帆冷丁吓了一跳,看它那样子,还以为是小炮弹呢。这飞鱼身子是圆形的,大约有一尺来长,她拾起这三条飞鱼,送到了厨房。

        午饭时,厨师给他们加了一个菜——烤飞鱼,谁也没想到它的味道这样好。梁维舟连连称赞:“这海味真鲜!”

        事有凑巧,饭后梁维舟在后甲板上走过时,一只海鸥偶然撞到锚机上的一块篷布里。他三下两下就把它捉住了。他刚要往厨房里去,李船长从里面出来,见他捉了一只海鸥,便问:

        “你捉它干什么?”

        “中午杨大夫请大家吃了烤飞鱼,晚上我要请大家尝尝红烧海鸥的滋味!”梁维舟高兴地说。

        “海鸥性格很倔强,被人捉到后,不吃食也不喝水,一直到死。”李船长笑着摆摆手,停了片刻又说,“海鸟是我们海员的朋友,我们不主张吃。”

        “我们广州人倒不在乎这些。”梁维舟笑了,“既然是你的朋友,那我尊重它的自由。”

        说罢,他把手一松,那只海鸥霍地飞了出去。它在“郑和号”上空盘旋片刻,似乎是向他们表示感谢,随即向蓝天飞去。

        然而,飞鱼和海鸥毕竟不是船上的常客,这件事情一过,人们又重复着先前那种单调的生活。岳静看到,任思宏还是那样乐观,徐振宇还是那样坚定不移,黄敬之在这种动荡不定的环境中还照样钻研他的古籍,方雨田好象回到了自己的家,…… 船上的人都在各尽职守,顽强地工作着。她觉得,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开始感到有点受不了。

        “嗨,总想这些干什么呢?他们能坚持,我也能坚持。为什么不能坚持呢?”岳静心里这样想。

        一条货轮从南边驶了过来,当它靠近“郑和号”的时候,鸣起了汽笛,向“郑和号”致敬。“郑和号”上也响起了低沉有力的汽笛声,向货轮答礼。在茫茫大海上看到了轮船,就好象渺无人烟的草原上来了客人,显得格外亲切。岳静、杨帆和许多人一道登上甲板,向北去的货轮挥手致意。

        岳静看着货轮,看着北方,忽然想起小西陵来了。也不知道小西陵是不是听奶奶话,饭吃得香不香,闹没闹病?想到这里,她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照片上面是又白又胖的小西陵。

        “你想孩子啦?”杨帆低声问。

        “嗯。”岳静并不掩饰,“杨姐,等你们结了婚,有了孩子,你也会想的。”

        杨帆的脸唰地红了……

        晚上,杨帆到徐振宇房间里来,把岳静在船上不大适应以及思念小西陵的情况告诉了他。任思宏也在房间里,他对徐振宇说:

        “我们应该和她聊一聊,给她鼓鼓劲。”

        徐振宇说了一声“对”,就沉思起来。他想起了杨光耀,想起了自己当初在发掘铜球遭到失败、一时思想沉闷时,杨光耀亲自跑到三峡大坝上去找他谈心,用自己在解放战争中的亲身经历鼓励他,用浅显明白的语言使他悟出了深刻的哲理,终于和大家一道找出了铜球。徐振宇把自己的体会说了出来,任思宏若有所悟:

        “明天我去和她聊一聊。”

        翌日,任思宏早餐后在甲板上碰到了岳静。

        “这两天还晕不晕船了?”

        “最近老天爷照顾,风平浪静,叫我安生了几天。”

        “在海上生活,也是一个适应问题。只要坚持下来,就会习惯的。”

        “我怕是适应不了啦。”

        “我相信你会适应的。人的最大长处就是适应自然、适应环境的能力。人类是在陆地上起源的,但并没有被陆地限制住。就拿眼前的这一片海域来说,我们祖先至迟在汉代就己经到这里来进行过航海活动,那时管南海叫涨海。后来,我们祖先又发现了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他们管西沙群岛叫做万里石塘。 ”

        “真没想到,早在二千年前的汉代,我们的祖先就在这一带航行了。”

        “其实,这只是有史料可查的年代,实际上,我们祖先在南海进行航海活动的开始年代,可能远在汉代以前。根据现有的考古发掘和历史文献,我们祖先早在七千年前就有了木桨,随后有了独木舟和筏(古时叫槎),在三、四千年前就出现了较为成熟的船舶了 。有人甚至考证,早在公元前一、两千年前,我国东南沿海居民的船队就发现了南美洲和北美洲。所以,我根据当时的造船能力和航海技术水平来推断,至迟在三、四千年以前,我们祖先已在这一望无际的南海上航行了。他们不但适应了海上生活,而且从那个时代开始,就一代接一代地、辛勤地开发着这美丽富饶的南海。”

        “看来,我们的天苑四工程也是我们世代开发南海的继续罗。”

        “可以这么说。”任思宏赞同道,“我想,我们正处在这样的时刻,只要坚持下去,我们是一定能取得胜利的。”

        正说着,甲板上的广播喇叭响起来:

        “任思宏同志,请马上到探测舱来,有紧要的事找你!”

        任思宏心里一愣,马上猜到,一定是他们发现了什么,便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了探测舱。岳静也跟了过来。

        在舱壁上,挂着一幅一米多宽的彩色平板电视,它是由氩离子激光水下电视系统控制的。由于氩离子激光器发射出的激光束在海水中具有很好的穿透性能,因此电视显象十分清晰、逼真。通过它,人们把海底世界看得一清二楚。

        这会儿,在平板电视前已站满了人,大家热烈地议论着。从电视屏幕上可以看到,海底躺着一个似圆不圆的物休,在这物体上积满了松散的沉积物。

        徐振宇对任思宏说:

        “你来看一看,这象不象飞船残骸?”

        “其他探测方法有什么结果吗?”

        “有。”张銎把磁探测器测得的结果告诉他,“这件水下物体的主要成分是铁,深度为120 米。”

        “铁?”梁维舟感到很惊讶,“天苑四人不至于用铁来造飞船吧?”

        方雨田到底有一次海洋考察的经验,他对张銎的一位助手说:

        “快把海图找来!”

        那位助手很快找出目前“郑和号”所在位置的那张海图。仔细一看,他们“发现”的这个物体在海图上早已标出,原来是早年沉没的一具锅炉……

        十月二十六日,海上又刮起了大风,“郑和号”在巨大的海浪上颠簸着。岳静现在有了经验,一见风浪起,便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服了晕船药,往肚脐上贴了风湿止痛膏,卧在床上休息。不料海风越刮越大,海浪越卷越高,“郑和号”摇晃、颠簸得更凶了。岳静“哇”地一下,把刚才吃的药全都吐出来了。起初,她吐的是黄水,到后来,黄水中夹带着血色,脸色变得很不好。

        梁维舟回到房间见到这般情形,十分心疼,立刻请来了杨大夫。不一会儿,徐振宇、任思宏先后都过来看她。任思宏见她形容憔悴,同情地对徐振宇说:

        “把她先送到兴华岛去休息,等过了这个多风的季节再上船。”

        岳静听到他们的谈话,有气无力地摇摇头,低声说:

        “不要把我送走,我要坚持到底。”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十月二十七日,他们遇上了一个风平浪静的好天气。

        傍晚,岳静感觉好多了,由梁维舟陪着到后甲扳上来散步。一位炊事员提着一桶鱼下水,倒在海里。一群大青鲨从远处嗅到了这股血腥味,很快就追了上来,尾随着“郑和号”。岳静轻轻对梁维舟说:

        “鲨鱼,你看这些鲨鱼!”

        梁维舟大声招呼起来,他想让大家都来见一见。

        任思宏、方雨田、徐振宇、杨帆先后走了出来,扶在后甲板栏杆上。乍一看去,鲨鱼的样子就象一枚鱼雷,长的有八、九米,短的也有五、六米长,体重少说也有三、五百公斤。这些鲨鱼张着嘴,露出了好几排三角形的牙齿,就象是谁把锋利的锯条装在了它的嘴中。

        大青鲨在船后尾随一阵子,没捞到什么油水,灰溜溜地游走了。

        北边的天际上,出现了一团黑影,向“郑和号”移动着。这黑影渐渐变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灰点,当它临近的时候却是一片白色。岳静看出来了:

        “海鸟,海鸟!”

        方雨田告诉她:

        “这是红脚鲣鸟,这里的渔民都管它叫导航鸟。”

        “怎么,鸟还能导航?”

        “能,怎么不能呢?它们白天成群飞到海上觅食,晚上又成群飞回海岛。当地渔民摸透了它的脾气,白天就跟着这些鸟扬帆下海,晚上又跟着它们驶回海岛。”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儿,成千上万的红脚鲣鸟已经飞抵“郑和号”的上空。它们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自由地飞翔,真是千姿百态,好看极了。不一会,这些美丽可爱的海鸟,又向西南面永乐群岛方向飞去。

        梁维舟听了方雨田的这一番谈论,看着这黑压压一片导航鸟,眼睛倏地一亮。他心里想:

        “这些海鸟都能给渔民导航,为什么不让卫星为我们导航呢?”

        他和岳静说了一声,便到船舱里找张銎。他问张銎:

        “为什么不让海洋资源卫星帮助我们找一找呢!”

        “听说以前考虑过这个方案,目前卫星上的多光谱扫描仪只能看到几百米以内的海底,而这里有不少地方水深超过了这个限度,所以没有采用。”张銎说。

        “我看还是值得试一试。如果卫星能在浅水区里测出最好;如果测不出,我们就可以把力量集中到深水区去。”

        梁维舟和张銎一同去找徐振宇。他们商定后,立即给国家技术科学委员会发了一封电报,请求安排海洋资源卫星协助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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