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井肚子饿了,方才所以不感到饿,那是由于酒劲没有消失的缘故,而在他们走了一段路后,昨晚的酒劲似乎消失了。
中井把仁部伦子领进一家餐馆,这家餐馆离区政府还不到十米远。
“白跑了一趟。”
中井要了两碗荞麦面条,对仁部伦子说,他的语气挺自然,象对朋友讲话。
“是的。看过方才的申报表,中井先生有什么感觉?”仁部伦若有所思地笑着问。
“啊,是指担保人的事吧?我想查查,可能是伪造的名字,所以说那一栏纯属瞎填……”
“我不是指这个,中井先生的原籍和现住址、我的原籍和现住址都写得千真万确,我问的是这个。”服务员端来了汤和作料,又送来茶,伦子满不在乎地端起了茶碗,文雅地呷了一口。
“是这件事……”
“是的,虽说目前还没弄清是谁干的,不过,一般人不会知道别人的原籍和现住址的。尤其是我,连居民登记都给取来了,尽管人没变化,但法律上已经是现在的住址了。居然有人对我们了解得这样详细,这不叫人奇怪吗?”
“确实奇怪。”中井“啪”地捻了一下手指头,他想:确实如仁部伦子所说,假如有人向中井打听别人的原籍,他连最熟悉的木场的原籍都一无所知。
“所以,递交申报表的人肯定在哪作过凋查。”
“啊,我的情况只能从公司人事科查到,而你的情况又是怎么查出来的呢?”
“这件事可能与公司有关,否则再也没有办法,查到了啦!……”伦子说着打开了手提兜,从里面取出一盒香烟,她递给中井一支,又以优美的姿势打着了火。这是中井今天第一次抽烟,在这之前,他一点吸烟的欲望都没有,这也真有点怪。
“请问,中井先生是怎么把那份户籍誊本搞到的呢?”伦子似乎在考虑着别的事。他嘴角喷出一股青烟,又转了话题。
“是这么回事……”
中井向她说明:户籍誊本是在工会紧急执委会上,大河静子从收发室里取来的。他接着又说:“提起这件事,那个大河静子已经自杀了,就在你来前小一时左右,警察来过我这儿。”
“警察?警察为什么来你这里?”
“这是叫人奇怪,反正最近莫名其妙的事一个接一个劈头盖脑……”他本来不打算对仁部伦子讲大河静子遗书的事,因为他担心,即便自己讲了,她也不会相信自己与大河静子毫无关系。可是,当他对仁部伦子讲了这件事以后,仁部伦子似乎轻信了他,并没有刨根问底。
“怪呀。”
她用一种男人的语气说,接着又咬紧了下嘴唇。
“怪什么?”
“我想,大河静子和我们的事不能毫无关系。”
“我也有这种感觉,可是具体的又说不出来。”其实,在仁部伦子来他住处之前,他要琢磨的就是这件事,只是因为头疼才没进一步考虑。不管怎样说,大河静子那份遗书的来龙去脉是有必要查清的。
“中井先生,到收发室查过送户籍誊本的人了吗?”
“啊?为什么要查这件事?”中井反问,其实他知道她问题的含意。
有人把户籍誊本送到收发室,这件事是从大河静子口里知道的。那么可以考虑,大河静子是想通过这种架空的“结”达到一定目的。
“不过,大河静子是在收发室来电话之后才出的屋。”
“但是,没有人证明电话是不是从收发室打来的呀。”中井默默地点了点头,那电话说不定从公司哪个地方打来的。
他不由得一阵颤栗,按这种考虑。大河静子的自杀也有很多疑点,他觉得似乎在自已的周围已经设置好了圈套,而且这个圈套正在逐渐收口。
他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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