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城,到了凌晨两点,进入最疯狂的时候。
此时,还没有找到猎物的天价粉红女郎,突然大幅度跳水降价,寻求今夜的廉价“知己”,用来支付豪华酒店的房租。赌场的豪客,胜券在握的,乘胜追击,寻求人生的最大价值。那些输红了眼的赌客,开始了最后一轮的反扑。有剩余现金的,全部抵押;没有剩余现金的,开始借高利贷;借不到高利贷的,只有用珠宝、古玩、房产、公司、汽车等等甚至美女做抵押,立刻变现……
输红了眼的赌客都明白:命运之神,到了生死关头,谁也不怕,最怕不择手段的人。只要自己不择手段,那还有翻身的最后一线机会。如果自己舍不得最后的本钱,等待他们的将是破产,将是一无所有,将是生命的终结,将是……
看到那些狰狞的面孔,大黑绝望地对旁边的赵国忠说:“大哥,我已经输了六百多万了,我怕……”
肖助理给他打气:“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你都输了八百多万了。自从我们进来,你就转运了,没有半个小时,就刨回来两百万。继续玩下去,说不定能全部刨回来。别怕,我和赵总给你压阵!”
“万一再输了呢?大哥,饶了我吧,我没有赌场上挣钱的命。”大黑觉得,光怪陆离的赌场比那暗无天日的越南洞穴还可怕。
“兄弟,不用担心。”赵国忠一边抽烟一边安慰他,“我给你准备了一千万,就当坐过山车的高价费用,输完了,我们回去睡觉。”
“那可是你说的啊。”大黑听了,有了精神,“那我再试试,输了不怨我!”
“放心大胆地玩,今年我们有的是挣钱机会,只要你听我的,还在乎这几个小钱!”赵国忠,那是山西煤老板中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
……
在赌场里转来转去的,还有几个熟悉的人物:张巨海、王文献和杨娟。杨娟扭着屁股,仰着脸蛋,挺着胸脯,把这里当成了选美的赛场,她满不在乎地在这个特殊的场合里张扬着自己妖艳的魅力。
而身为官员的张巨海和王文献,却越看越不自在,除了杨娟的因素之外,他们无意碰到不少熟悉的面孔。当然,这些熟悉的面孔都是来自万里之外的煤城,都是那里的煤老板。
煤老板们毫无顾忌,看到父母官也在这里“潇洒”,十分好奇,也十分热情。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热情,迎来的却是冷若冰霜,甚至对方故意装出一副毫不相识的神态。他们开始感到不理解,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冷面背后的“玄妙”——父母官,毕竟是官员,在这个地方让人认出来,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主要是见面的场合太不对味了。
不久,三人离开赌场,回到了房间。
“你他妈少给我丢人现眼!”一关门,王文献还在场,张巨海不顾一切破口大骂杨娟。
“我怎么了?”杨娟其实明白,刚才的妖艳,招来男人的目光,也打翻了张巨海的醋坛子。自己原想再留下来看看,老张非要把自己拽回来。
“你当你是谁啊?”张巨海撕破了脸面,“你以为自己把二十岁女人的皮贴到自己脸上,就真成了二十岁的女人了!看来,做过美容手术的女人,都不要自己的脸了!”
“书记,何必呢。”王文献赶紧相劝。
“老张,你绅士一点好不好?”杨娟忍受不了对方的谩骂,“老娘在你面前,就是四十岁了,我从来没否认。可我做了美容手术,打扮成二十岁的样子,不是为了让你看着舒服,避免你对二十岁的女孩子下手吗?客观上也是为了保护你。”
“放你妈的屁!”张巨海简直失去了理智,“老子从来见不得‘二皮脸’的女人。”
“大哥,你们干什么呢?”王文献看着两人吵个不停,自己浑身不自在,“今天是个好日子,我盼望已久的工作问题终于解决了,你们应该高兴才是,吵来吵去有什么意思。”
“兄弟,我不是说她当着男人的面搔首弄姿,我是说……”张巨海突然觉得在部下面前吃醋,会让人笑掉大牙。
“那你有什么好说的!”杨娟当众挨骂,不依不饶。
“老子是说你,在我的领导段天生面前……”张巨海猛然间想起了晚宴上的不快,“你他妈就知道不择手段捞钱,把老子的前途都丢了。”
“那是段天生不对,享用了我送的女人,花了我的钱,还不给我办事。有这样无耻下流的领导吗?!”想起段天生来,杨娟更不舒服,“后来,要不是你们使劲打压我,看我怎么……”
“你想怎么办?”张巨海引蛇出洞。
“老娘非让他身败名裂不可!”杨娟疯狂了,“都是赵国忠给老段下了药。几个愚蠢的男人,一个最简单的常识都不考虑:女人要疯狂起来,比男人可怕十倍百倍!”
王文献、杨娟谁都没有预料到最疯狂的男人出现了:张巨海老远扑过来,不由分说,把女人按倒在地,卡住脖子,左右开弓:“我让你疯狂!我让你疯狂!我让你疯狂到极点!”
“救命!救命!救命!”杨娟发出了死里求生的号叫,“文献兄弟,快救我,求求你。”
王文献赶紧跑过来,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愤怒疯狂的张巨海拉开。自己挡到张巨海与女人中间,站成了一堵隔离墙,女人终于有机会从地上爬起来,躲到一角哇哇大哭。
“兄弟,你评评理。”张巨海脸涨得通红,“我们的前途重要,还是这个婊子的几个臭钱重要?”
“说什么呢?两个都重要。”王文献心里最明白,虽然两人都在火头上,现在打得一塌糊涂,可人家毕竟有肉体关系,毕竟晚上要在一个被窝里睡觉。如果现在附和了张书记,一旦两人和好了,女人说不定会吹枕边风,报复他迎合强者、出卖弱者。
不管怎么样,眼前的两个人都得罪不起。
“你怎么没有原则呢?”张巨海眼睛突然瞪他,“你说,假如我丢了这个乌纱帽,社会上谁还认她这个不值一提小煤老板!连赵国忠都能一脚踩死她。”
“没有那么严重。”王文献故意不赞同张巨海的意见,还说起了反话,“段天生,堂堂一个市委书记,心胸没有那么狭隘,杨娟说说自己争矿的意见,不会得罪他的。”
“你们两个都是蠢货!”张巨海谩骂,连王文献也捎进来,“老市长张国军怎么样?位置比我高,影响比我大,社会经验比我丰富,可怎么被纪检委抓起来的?就是因为他在常委会上一句玩笑话得罪了段天生。老段处心积虑给他捏造了一个罪名,不仅把他送进去,而且市长位置也丢了。这个血淋淋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区委书记张巨海一阵藏獒般的狂叫,吓了王文献一跳。
过去,王文献只听说老段心眼小,不知道他这么手黑。
连一边哇哇大哭的女人也被吓住了,停止了哭声。
“社会上秘密流传这么一句话,可能你们都没听说过,现在,我郑重告诉你们:煤城有‘三害’,永远得罪不起:疯狗、绑匪、段天生。”张巨海叫喊得嗓子都哑了,“特别是你,臭婊子,再在书记面前出洋相,为了保护自己,我可以当场‘大义灭亲’!”
……
就在杨娟等人在房间里大吵大闹的时候,赌场里的那三个山西老乡的命运,又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自从进了赌场就连连输钱的大黑,突然迎头撞上了命运之神,短短的一个小时之内,刨回来一千八百多万,不仅把本钱捞回来,而且净赚一千多万!
“哎呀,把把都赢钱,这赌桌都变成提款机了。”肖助理惊喜万分,“这么玩下去,明天一早我们就能挣回来一座煤矿。”
“大哥,太神奇了。”大黑简直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我不仅还了你的八百万垫款,还要把你出的三百万赎金也还了。”
“你要集中注意力,现在运气都在你身上,乘机大大捞一把。”肖助理兴奋至极。
赌桌上大黑一边,几乎成了蓄水的大坝,所有的筹码都朝这边源源不断滚来。那些输了钱的“红眼”,愤恨地看着这边的每一个人。
“大黑,看来‘越南事件’已经把你一生的灾难都透支完了。从今以后,你一定会鸿运当头、步步生金莲了。”肖助理故意拍马屁,“如果你还是个有心人,知道谁改变了你的命运吗?是那个叫‘雪梅’的女人吗?”
“当然不是,是我大哥赵国忠。”大黑尽管手在摸牌,但心思并不紊乱。
“山西人就是好,都是关公的后代。”肖助理故意这么说。
“什么意思?怎么扯上关老爷了?”大黑手有些发抖。
“懂得知恩图报啊。”肖助理说话是很有艺术的,“当年关公落难的时候,曹操收留了他;后来赤壁大战,关公感念旧情,华容道专门放了曹操。”
“赵大哥怎么是屡战屡败的曹操呢!”大黑脑筋也很快,“借你吉言,我是关公的话,大哥就是刘备,今后,我们就是生死兄弟。”
“对!对!对!你们是生死兄弟。”聪明过人的肖助理也有说话不恰当的时候。
“我要是刘备,你就得听我一句。”赵国忠紧盯着牌局。
“大哥,我肯定听,你说出什么牌?”大黑兴奋得脸都变成猪肝色。
“不出牌了,我们已经赢够了。”赵国忠好言相劝,“命运之神撞了我们一下,我们见好就收。再玩下去,命运之神就该开车拐弯了。”
“好!我听大哥的。”大黑尽管想继续玩,但最终还是收敛住了,“我要让大哥知道:只要你说的,就是我要做的。”
“兄弟,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正月里,你能在澳门一把赢来这么多钱,就是个好兆头,今年我们好好干一把!”赵国忠喜不自禁。
“大哥,放心,村里的三千多老百姓都会感谢你的,都会死心塌地跟着你干!”大黑想让对方吃颗定心丸。
“你们真是生死兄弟、患难兄弟!”肖助理感觉到澳门扑朔迷离的月光,让人兴奋,更让人陶醉。
三人回到酒店,情绪高涨。进了房间以后,专门吩咐服务生端来了酒菜,开始在房间里支起了夜宵摊子。大黑尽管重获自由好多天了,可今晚真正从生理和心理上,达到了无比自由轻松的状态。
而赵国忠、肖助理也把昨晚和杨娟等人发生的不快抛到了脑后。三人叫来一瓶洋酒,畅快淋漓地喝起来。
“郭天亮那个人怎么样?”肖助理说这句话,显然有一定目的。
“别人都说他阴森森的,不好打交道。我觉得还不错。不管他好坏,肖助理放心,郭天亮的问题我能处理好,不会成为咱们的障碍。”大黑喝洋酒的姿势,有点像喝啤酒,一大杯一大杯往肚里倒,“人们都说洋酒好喝,我感觉不怎么样,和咱们山西出的那个龟龄集味道差不多。”
“可不要小看了对手,我听说郭天亮不是一个等闲人物。别的不谈,在监狱里住了那么长时间,宁肯打掉牙也不吐一个字,连收拾他的人都佩服得不得了。”肖助理喝起洋酒来十分优雅,“他保护了张国军,而张国军又提拔过一大批人,郭天亮势力不小啊。”
“和郭天亮打交道,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有经验。”大黑虽然是小煤老板,可当了好长时间村长,脑子非常活泛,“有的人吃硬不吃软;有的人吃软不吃硬。郭天亮就属于第二种人,你要给他来硬的,他比你还强硬。如果你要来软的,他就受不了了。”
“什么是他的软肋?”赵国忠对这个话题十分感兴趣,“孩子?女人?眼泪?”
“都不是。”大黑抓过一只烤鸡,吃得满嘴流油。
“那是什么?”肖助理恨不得把大黑嘴里的鸡肉抠出来。
“义气!懂吗?是义气。”大黑终于把烤鸡完全咽到了肚子里。
“难道我不讲义气?”赵国忠有些不悦。
“大哥误会了。”大黑把手擦干净,“你当然讲义气,要不,兄弟就死在越南了。我说郭天亮的‘义气’,那是对付他的手段。我们村里也有不少郭天亮这种性格的人,口碑不怎么样,可为人义气。对付他们,我从来都是把‘义气’当做手段,最后摆平他们。”
“你小子,表面上看大大咧咧的,心眼可不少。”赵国忠给他把酒满上,“你给大哥讲讲,用什么‘义气’手段摆平郭天亮呢?”
“再简单不过了,当然需要大哥你们稍微配合一下。”狡黠的大黑看着赵国忠和他的女助理。
“怎么配合呢?”肖助理凑到近前。
“回到煤城,你们让一个有分量的人出面,到社会上传播这样一个消息:绑匪原来的目标,是绑架大煤老板郭天亮。结果他出国过年了。于是绑架了他的兄弟大黑;因为郭天亮人在国外,联系不上,结果汇海的赵国忠见义勇为,救出了大黑……”大黑诡秘地笑着,“后半段是真的,前半段是编的。前后混合在一起,没有人能分辨出来真假。只要让郭天亮感觉到:他亏欠我的,我又亏欠你的。争矿的事,郭天亮就主动退出了。”
“将来有机会,我也得当当村长。”肖助理眼睛一亮,“只有当了干部,才能长大智慧。”
半夜,赵国忠、大黑、肖助理三人密谋大事的时候,住在同一个酒店的另外三个老乡张巨海、王文献、杨娟也彻夜难眠,处心积虑策划另外一件大事。
“晚宴上,人员太复杂,段书记简单说了一句,要用什么‘移花接木’的办法,补偿给咱们一个两亿多的大买卖,到底是什么买卖?”张巨海看着杨娟,想从女人那里了解事情的细节,“难道,补偿给咱们一个煤矿?不对啊。要是补偿煤矿的话,为什么还要安排文献当了法院院长才能实施呢?”
“那是为了让咱们主动退出争矿,故意端给咱们的迷魂汤。”杨娟被段天生花言巧语劝退,一直耿耿于坏。
王文献突然想起来,临分手的时候,段书记送给他一摞案卷,并且吩咐他一上任就处理。
法律专业出身的王文献,立刻把案卷翻出来,开始分析隐藏在案件背后的“秘密”。
“我刚才是不是白说了?哦,不管怎么样,老段毕竟是我的上级,不能让你这个臭婊子肆意糟蹋。”张巨海瞪起驴眼,“人家要是和咱们玩心眼,有必要安排文献当院长?有必要让赵国忠提前垫支五百万的办案经费?有必要补偿两亿多的大买卖?”
“肯定是赵国忠出的鬼主意,设下套子故意让我们往进钻的。”在杨娟心目中,世上最不仁义的家伙是赵国忠,世上最阴险的家伙也是赵国忠。
“这个案子确实和赵国忠有关。”看了半天案卷的王文献抬起头来。
“看看,我没说错吧。”杨娟为自己准确的判断得意起来,“赵国忠出鬼主意,让段天生充当猎手,最后把我们当猎物来捕获。”
“少他妈在那里放狗屁!”张巨海仍然火冒三丈,“老段可是当着那么多人说过:只要这个买卖做成,只还赵国忠的本钱和办案垫款一个亿;剩下的经费,五百万给段书记做特殊经费,其余的两个亿都是我们的。”
“我才不相信那个老色鬼的话呢!”杨娟还是不服气。
“你他妈就是脑子缺根弦,不管怎样,文献是法院院长,主动权在我们手里。只要能拿回钱来,老段再精明,还能从我们手里抢过去?”张巨海越看女人越不顺眼。
“今晚,不就是煮熟的鸭子让老狐狸骗走了吗?!”杨娟又挨骂又挨打,说什么心理也不平衡。
“女人真他妈是世上最愚蠢的家伙。”张巨海骂起人来,一口一个“他妈的”,情绪很不正常,“你他妈的就知道赚钱,也不看看国际形势。现在全球经济状况怎么样,你知道不知道?”
“你也学会了老狐狸那一套:大角度、大视野?”杨娟故意讽刺他。
“废他妈话!”张巨海把烟头狠狠扔到地上,“现在全球都发生金融危机,你他妈一个破老板能搞来争矿的大钱吗?那是多大的一个数字;口口声声给你投资的老外,马上都破产了,他们自己都活不了,从哪里筹措那么大一笔资金?”
看来,当官的人对于搞经济不完全是外行。杨娟终于被张巨海说服了,她沉默下来。
张巨海气焰高涨:“人家老段,不讲这些人人皆知的大形势,那是看在我的分上,给你臭女人面子,懂不懂?”
杨娟彻底熄火了,脸上很尴尬、很难堪。
“文献,看得怎么样了?这个买卖到底是怎么回事?”骂累了,火气都发泄完了,张巨海转身盯着自己的部下。
“这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简单的欠款案。”当副区长的时候,王文献专门进修过法律专业,“五年前,福建商人黄有水、黄有池兄弟俩,拖欠赵国忠贸易公司将近一个亿的煤款。当时煤炭比较紧张,兄弟俩为了尽快拿到煤,和赵国忠签署的协议里面有这么一条:如果不能按时还款,将来要按高额利息赔偿赵国忠。按照这个条款,到目前为止,兄弟两人的欠款,连上高额赔偿费就是三亿多……”
“啊,赔偿费比本钱还多。”杨娟惊讶。
“后来,黄氏兄弟搞假破产、真逃债,从福建蒸发了。最近,赵国忠派人调查并举报:黄有水、黄有池跑到北京发展,目前拥有几十个亿的资产。光他们旗下的黄氏温泉会馆,价值就超过三个亿。赵国忠提出起诉,要求法院以诈骗罪逮捕他们,并帮助追回连本带利总共三个亿的欠款……”王文献说清了案件的来龙去脉。
“好买卖,好买卖。一个亿,过了五年,连本带利滚成了三个亿,真是一个天文数字啊!”张巨海发了一晚上脾气,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文献,你学过法律,告诉我,这个案子强制执行,合不合法?不要像这个臭婊子,因为法律上有漏洞,最后不仅让人嘲笑,还得给人家赔不是。”
一听男人又借机骂她,杨娟气呼呼进了里屋。
“法律上倒没有什么明显的漏洞,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关键是……”王文献欲言又止。
“关键是什么?”张巨海突然有些担心。
“这个买卖有些恶心。”王文献回答。
“怎么恶心呢?”张巨海还是不明白。
“虽然合法,但不道德呗。”王文献悄悄说,“书记,你看,咱们动用司法公权力为个人讨债,道德吗?如果传出去,会让大家耻笑的。”
“你他妈又不是道学老先生,管什么道德不道德的。”张巨海不以为然,“要说道德,你跑官道德吗?你拉扯孙秘书去嫖娼道德吗?你跑到澳门来争法院院长道德吗?现在挣钱的哪个讲道德?!”
张巨海几句话,把王文献说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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