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盐川弘治说了那个女人的情况,女服务员点了点头。“您了解的真清楚。”
“她是我的表妹。”弘治一本正经地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
在旁边听着的枝理子刚想说什么,看到弘治的脸色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在这儿住了多久?”弘治问道。
“三夜四天。刚好就是这个房间。”
“哦?这我倒不了解。”
“那位女客人好漂亮!我们见过很多客人,但从来没见过……”
“那天晚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哦?你指的是什么?”女服务员猛地抬起眼。
“哦,你不必遮掩,我跟他是堂兄妹,问问情况。听说有个男人从东京追到这儿来,有这回事儿吗?”
“……”女服务员很沉稳,并不急于回答。“先生是听那位夫人说的吗?”她反问道。
“不,没有。”弘治很快捕捉到女服务员意外的表情。“这种事她本人是不会说的。不过总还是能了解到的。”
“那、那位男士……”
“那不清楚。”弘治搪塞过去。“不管怎么样,一定给你们宾馆添了不少麻烦。”
“夫人在对方打来电话时,叫我绝对不要说她住在这里。可是,那人还有个同伴,是寄宿在汤村的公司职员,说是朋友关系。他倒是热心得不得了,一个劲儿地追问。”
“还有这事儿?”
那个同伴就是东方旅游公司的办事员,德山专务介绍的。弘治明天要见的就是他。
“那后来,我堂妹没见他吗?”
“是啊。彻底地躲掉了。”
“不过,没有证据可以表明我堂妹绝对没见他吧?”
“绝对不可能。”女服务员使劲地摇着头。“夫人紧躲慢躲,就怕被他发现,不可能见他!”
“可是,那个男的认定我堂妹就住在你们宾馆,对吧?”
“是啊……开始我们千方百计地隐瞒、推托,可最后他的朋友却仍然怀疑。”
“你瞧!他那么执著地追到这里,怎么会不见面就走呢?”
“那是您的猜测。夫人一直躲在自己房间,根本没有迈出房间一步。而且也没有人进来。”
“可是,你并不是只负责这一个房间吧?你还要去宴会厅忙活,对吧?”
“啊,那倒也是。”
“她也可能出去散步。这么小的地方,走不了多远就得回头,没准儿会在哪儿碰上。”
“那不可能!”女服务员说道。
“那位夫人很不愿意见他,刚到的时候,也是用的假名字。因为对方追根问底,才知道叫盐川的。”
“刚来时用的什么名字?”
“好像是川田。”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那个男的也真够缠人的。”
“是啊……不过、怎么说呢,对方那么执著,连我都感动得要流泪了。”
“女人就是富于同情心。不过,你周旋得非常巧妙。”弘治特别强调这一点。
“过奖。我们本来就是站在客人一边的。那位夫人也很警惕,甚至在这里多住了一夜。”女服务员看着弘治的眼睛,毫不含糊地说道。
听了这段对话,旁边的枝理子双眼发亮。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啊!”女服务员退下后,枝理子来到弘治身边。“我终于知道你选择汤村的理由了。”
“是吗?”
“你这个人总叫人猜不透在想什么。”枝理子看定了弘治的侧脸说道。“那个大学老师居然追到这里来,也真够可以的。”
“那也是因为你写信告诉了他。”
“可是,他怎么就知道在这个汤村呢?我写信只说是去长野……”
“这就是线索,浅野老师凭推测找到这里来的。”
“你感想如何?自己的夫人被别的男人苦苦追逼。”
“无所谓。”
“你不必勉强。”
“我不勉强。”
“到底怎么办?你东跑西颠地光是打听,怎么了断呢?”
“正因为想要了断,所以才来打听这些无聊的事……枝理子,你帮我个忙。”
“我一直在帮你的。”
“好歹她是我的老婆,如果没有正当理由就无法离婚。”
“我知道你早有算计。不过,有时候我也搞不清楚。刚才听向服务员问话,感觉你像是特别嫉妒。”
“那你可看错了。”弘治说道。“我对妻子没有任何感情可言。但是,要想不把问题复杂化而且干干脆脆地分手,必须找到把柄置其于无地自容的境遇之中。”
“这个把柄就是大学老师的绯闻喽!”
“差不多吧!”
“可惜太不凑巧。尽管老师追到了这里,却毫无结果。”
“要制造结果。”
“啊?”枝理子吃惊地瞪大眼睛。“制造?”
“对。这又不是无火生烟的事。对了,说到火,就把这事搞成是玩火也没什么奇怪的。”
“你好像又想到什么歪门邪道了。”
“你在汤村呆到明天傍晚。”
“你呢?”
“明天下午我去伊豆。”
“你一个人?”
“是的。”
“为什么不带我去?既然带我到这里来,不能把我当木头人扔在这儿。我不管。你就是拒绝我,我也要跟着你。”
“那可不行。”弘治冷静地说道。“这是我的工作需要。”
“我知道了……是不是有别的女人在热海那边等着你呢?”
“这种事我早已不感兴趣。哦,我已经对女人厌倦了。”
“真说得出口!”
“真的,去伊豆是办公事。办公事怎么能带女人呢?太不像话了。”
“这我知道。可你不早说,我就心里打鼓。”
“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但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而且我得托你办一件重要事情。明天一整天,你要做你的事情。”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我现在告诉你。”弘治将枝理子揽入怀中。
“你别来这一套。”
“……”
她仍然心满意足似地睁开眼睛,用柔软的手帕擦擦他的嘴唇。
“明天,”弘治开始说了。“东方旅游公司有个驻甲府市的办事员,你陪他玩上一整天。”
“哦,我知道了,那个人就是给浅野老师当急先锋到处找你夫人的。”
“还是你聪明,正是如此。由我来给你介绍,之后你们一起喝喝茶。他要是请你吃饭,你就去。”
“可是,明天傍晚能见到你吗?”
“你应酬到傍晚就可以了。”
“我在哪儿见你?”
“是啊,我在伊豆办事,你在晚上赶到热海。此前你要招呼好他。”
“可是,不光是玩儿吧?”
“那当然,有目的的。”
盐川弘治要去甲府的东方旅游公司办事处,估计对方已经上班,他便在十点半钟离开汤村的宾馆。
“你在这儿等着。”进入甲府闹市区,弘治叫枝理子下了车。
“事情很快就会谈完吧?”枝理子神色不安地站在路边。
“顶多三十分钟,最慢也要不了五十分钟。”两人已经约好碰头的餐馆。
“尽量快点儿!”枝理子在车外挥挥手。
弘治登上写字楼四层,狭小的入口,门玻璃上不协调地写着大大的金字——东方旅游公司驻甲府办事处。
“我已经接到总公司德山专务的电话。”下村恭迎盐川弘治。因为是初次见面,所以他用打量的眼神望着弘治,盐川这个姓氏已有过深刻的印象。弘治则若无其事地以微笑相待。下村热情地介绍了目前的洽商、进展和未来展望等情况,还拿出设计图来讲解。看来他是一位全身心投入工作的好青年。
讲解结束之后,弘治故意看看手表。“哦,正好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哦,抱歉。常务先生,我陪您到外面用餐吧!”下村没有直呼盐川的姓氏,而是按照名片称呼职务。
“哦,本来,我已经跟别人约好到前边餐馆吃饭。对了,如果方便,你也一起去吧!”
“不,那太麻烦您了。”
“哪里,没有关系。对方不会介意,其实是我的朋友,从东京来的。”
“……”
“一个很有意思的女孩。”
“啊?”下村突然瞪大了眼睛。
“她今天早上刚从东京来。本来打算当天返回,但又说没逛过甲府市区,所以自己就来了。我想她一定跟你谈得来。”
“可是,我……”
“哦,你不必客气。见了面你就知道了,她是那种活泼开朗的类型。好啦,这事儿回头再说。我还想打听点儿工作上的事情,咱们边吃边谈吧!”
下村无法拒绝弘治,还是由于年龄和地位的差异。而且,总公司的德山专务已经特别强调,要好好接待盐川,年轻人无法违抗客户的意志。
同样是在闹市区,但这里有一家别具风格的餐馆。弘治推门领青年进去,坐在墙边的枝理子微微抬手示意。柠檬黄的连衣裙袖口****出雪白的臂膀,令周围平添亮色。
枝理子看到弘治身后的下村,挪开椅子欠起身来,动作轻盈洒脱。弘治笑眯眯地为两人作了介绍。“她是东京来的,叫枝理子。”直接介绍对方的名字,起到了让年轻人缓解紧张情绪的作用。
“刚才我听说过了,甲府是头一次来,是吗?”下村坐在正对面问道。弘治坐在中间。
“是的。以前没有来过,所以求常务领我来的。”枝理子忽而垂下眼帘忽而抬起,紧紧地盯着下村。白帽沿压得稍低,更显顾盼生辉。弘治心中暗笑,真有两下子!
“可是,我遗憾了,今晚必须返回东京。要是能在这里住上一夜就好了。”
“时间太紧,真是可惜,走马观花倒还来得及。以后有时间,还可以到我们公司划定购买的地方去看看。”谈到工作方面的事情,下村来了兴致。
盐川弘治看到枝理子引起了下村的兴趣,还说要陪着去旅游开发点参观,不禁心中偷着乐。
“枝理子,”他对旁边舞动餐叉的枝理子说。“你太幸运了!碰上这样的热心人。就让他给你做导游吧!”措词很亲切,但却不是对自己的女人的语调,却像对邻家女孩的口气。
“哦,常务先生也一起去吧!”下村慌忙补充道。
“不,我呢,”弘治镇定自若地微笑着。“还有重要事情。确实有点儿遗憾,但还是下次有时间再好好看吧!”
“可是,那……”下村牢记德山专务“好好接待”的指示,所以有点儿惊慌失措。
“没事儿!”弘治察觉到下村的忧虑,用餐巾轻轻地摁了摁嘴边。这时饭菜用完,果盘上桌。“我要坐下一趟车回东京。单位有紧急通知,计划变更。”
“您真忙啊!”下村简单地感叹了一句心想,他嘴上说专门考察现场来到甲府,可是连现场都没去就要打道回府了。
“不过,”弘治向枝理子笑笑。“枝理子可以代替我仔细地看一看。”
“我还不太在行。”枝理子独具的武器——多情星眸中暗暗浮起几分妩媚。
听到弘治说不能同行,下村脸上反倒露出喜色。
弘治故作不知。“那好,我告辞了。”说完看看手表站起身来。“拜托你了!”
“多谢!”下村站得直绷绷的,然后恭敬地深施一礼。
“枝理子,”弘治落落大方地扭过头去。“参观完毕,尽早坐车回东京。”
“是。”
“哦,她哥哥是我的好朋友,委托我照顾她。”弘治将亲切的眼神投向下村。这是在委婉地叮咛下村,不要强留枝理子过夜。
下村说要送到车站,弘治婉拒,然后在餐馆门前坐出租车离去,还从车窗里向两人挥挥手。
“真是仪表堂堂啊!”下村回到餐桌前向枝理子说道。
“是啊。特别值得信赖。”
“太遗憾了。如果你能再逗留一天,就可以好好地游览一番。今天是大晴天,有些热。不过,站在山顶上可以眺望富士五湖。那可真是绝佳的美景!”
“下次一定再来。今天时间紧,就到山口看看吧!”
“明白了。”下村仍很高兴。能陪这样的美女游山玩水,真是三生有幸。首先,这与陪同银行常务不一样,既无必要汇报购地洽谈经过,也免去了讲解预购地皮设计图的麻烦,只需悠然自得地陪这女孩走走就行。下村叫来自己租用的小型出租车。
“车太小,但车大了又进不了山,路太窄。请你凑合一下。”虽然说得满怀歉意,其实一起坐在小型轿车里感觉更好。
“没关系。”枝理子莞尔一笑。
出租车离开甲府市区,路过日下部向盐山驶去。从盆地爬上山坡,离开普通国道进入了狭窄小路。道路曲曲弯弯向前延伸,每到转弯时周围景物骤然下沉,眼前豁然开阔。
坐在枝理子身旁的下村喋喋不休地说话,手还忙着左指右指,神情显得格外幸福。沿途农家渐渐稀落,不久便来到一道山口。山路仍在延伸,爬上另一面山坡,下村叫司机停车,这是出于枝理子还要回东京的考虑。
“哇!好棒!真想不到你会带我观赏这样的美景。”她笑眯眯地说着,站到了下村的身旁。
下村挺着胸脯,手指频频在空中指点,又开始他自鸣得意的讲解,枝理子的眼珠和身体随着他指的方向转动。下村的鼻孔中,不时窜入枝理子身上高级香水的气味。
下村觉得枝理子太美了,美得令他不敢正视。脸型五官都那么明快,而且她无疑是位大家闺秀,自然具备了万种风情。下村希望这位女孩今后常来这里玩,自己就可以迅速与她缩短距离。他一边讲解,一边陶醉在自己的畅想中。不知不觉,出租车落下很远,下村变得有些心猿意马了。眼前坡下林间隐现着碧蓝的湖水。
“那也是富士五湖之一吗?”
“哪可能呢?”下村对无知的枝理子微笑着。“那肯定是湖,没错儿。但确切地说,那是池塘。”
“如果是湖,一定是可爱的湖。”
在山林间跟这个女孩谈论湖泊,是多么浪漫的事情啊!
“哎呀!”枝理子轻唤一声。“湖里有人在走呢!”
“哪里哪里?”下村趁机打消顾虑靠近枝理子。“噢、真的!好像不是在游泳嘛!”
“还穿着衬衫呢!戴着宽边草帽。他在干什么呢?”
“是啊,可能是在检测湖水吧!”这么难得的诗情画意,却被那个闲人给搅了,下村感到有些败兴。“那边是大菩萨岭。”下村转身背朝小湖。眼前耀眼的空中耸立着青山,峰峦的轮廓划出单调的起伏线条向两边延伸。
“那道山梁是分水岭,所以,降在大菩萨岭上的雨水,向东流入多摩川,向西流入笛吹川。哦,这句话是作品《大菩萨岭》中著名的开头。”
“啊,下村真是博学多才呀!”
两人边说边走。
“哎呀!那个人还在湖里,正在取什么东西呢!”枝理子看着那边说道“他在取水,肯定是研究湖沼学的。”下村仍然不感兴趣,他关心的是盐川常务与枝理子是什么关系。他说他是枝理子哥哥的朋友,果真如此吗?这时,他开始考虑此前对盐川常务姓氏的疑问。
“你跟盐川常务认识很长时间了吧?”
“是啊……我哥跟他是好朋友,所以从小就认识。”
“原来如此。”下村对此略感安心。“常务当然已经结婚了,对吧?”
枝理子眉头微蹙,又立刻恢复爽朗模样。“是啊,当然。他夫人美貌出众。”枝理子加强了语气,因为对方率先提出自己想要引出的话题。
“是吗?”下村低头注视着自己的脚边。
“哎,你怎么了?”枝理子从侧面瞧瞧他。
“没事儿!只是觉得盐川这个姓氏很少见。”
这也是前不久德山专务追根问底的话题。当时,自己说了前辈在大学当副教授的事,专务显示出特殊的兴趣。但是,这次见到盐川常务本人,自己突然也有了同样的兴趣。德山专务后来再没多说什么,正因如此,下村更想从这位枝理子口中打探个中奥秘。
“既然夫人美貌出众,先生一定很不放心啦?”他绕着弯子试探。
“这、怎么说呢?我不太懂得男人的心思……下村先生为什么问这个?”她故意闪动那双明眸,这是她最拿手的娇媚演技之一。
“是啊,我碰到过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奇妙的事情?”
“我有个前辈,是个学者,他特别钟情于一位名叫盐川的女子,甚至特意追踪到甲府来。我也给他帮过忙。”
“哦?”枝理子心头一惊,表情却天真姣美。“那后来呢?”
“为什么这样问?”
“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这件事。”枝理子故意神神秘秘。“她肯定是盐川先生的夫人,我有根据。”
“啊?你有根据!”
“是的。我隐约听说盐川夫人跟谁好上了,但不知道就是那位学者。下村先生,既然你给他帮过忙,就说说详细情况。哦,即使我知道了,也决不会告诉盐川先生。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枝理子神神秘秘的样子,很轻易地蒙蔽了下村。私密性的交谈意味着亲近。
盐川弘治当天傍晚来到了长岗。往日他并不常来,然而一旦开了头,就接二连三地往这儿跑。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今后还得来几次,他在车中盘算着。
轿车在狭长的温泉街中行驶,拐过街角,眨眼之间便来到“平野屋”前。宾馆门前有两、三位客人出去散步,许多服务员和领班在恭敬目送。温泉区在夏天淡季也是很闲散的。
信子的父亲想搞大事业,其心情不难理解。他的想法是旅馆业利润小,没有前途。可是,如果窝在长岗这片小地方,不可能找到发展迅速的行业。他对此事警惕性很高,尽管东京有人拉他合作利好项目,但他绝不轻率允诺。
不过,深知岳父性格的弘治却认为,这次是能够调出他财产的有利时机。地方人士特有的心理,决定了他们对知名事业家盲目崇拜。特别是只要说出是土庆次郎的名字,问题便会迎刃而解。通过此前的非正式洽谈,已经探明了这一点。而且,这次是土的心腹人物宫川常务赫然登场,事情也就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昨天从银行给岳父打过电话,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岳母出迎,看样子因为仍无信子同行,表情有些失落。
“父亲在吗?”弘治踌躇满志。
“正等着你呢!”岳母当然知道弘治此行的目的,她面带担忧的神色,目送女婿走进丈夫房间。她了解弘治的性格,女婿既有才能也很实干,但他的性格中总有一种不能让人放心的因素。在母亲的理想中,男人应该是踏实勤恳的。女儿信子与弘治不合,母亲也有感同身受,这不只是因为母亲偏爱女儿。尽管母亲无法直接对弘治表明自己的主张,但也对丈夫施加了相当大的影响。
然而,丈夫早就对温泉旅馆业男主人的处境心怀不满,如今新的创业欲望已蓄势待发。无论如何,是土庆次郎是一块无比巨大的招牌。他已经将手伸向箱根和伊豆方面,世人对其暴富的程度也有定论,这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事实。
此外,还有所谓是土垄断集团公司成长壮大过程中积累的庞大资产。因为有了是土一流的缜密规划和大胆的行动,才获得和积蓄了如此雄厚的基础。
岳父的想法是,如果是土出面,就可以将自己手中的庞大地产全部作为担保。其它的可以从当地银行贷款,承担弘治提出的融资款额。
但是,岳母的反对意见终于奏效,将预定的出资额压在六千万日元。岳母没敢进客厅,丈夫与女婿洽谈业务,讨厌老婆参与,所以没有这种习惯。丈夫与女婿关在屋里已经一个多小时了,母亲的心中七上八下,连宾馆的业务也暂时放在了一边,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坐立不安。
听到女婿走出房间的脚步声,岳母冲出房门。她一直想探明情况,已经按捺不住冲动了。
弘治来到走廊,看到母亲来到跟前,有点儿困惑似地站下了。
“哎,弘治,信子怎么样了?”她还是怕丈夫听到,小声地问道。
“啊,她很好。”弘治露出笑脸点点头。
“你来家里我们当然欢迎,可也得带信子一起来嘛!”这是母亲的心愿。如果小夫妻一起回娘家,老人心中该有多么宽慰啊!
“下次一定。”女婿痛快地答应着。
“……你们谈得怎么样?”
“是啊,大致的意见也都沟通了。”
母亲虽然做好了精神准备,听到此话,还是如鲠在喉。“那、”她面色苍白地追根问底。“你爸他愿意出资多少?”
弘治瞟了岳母一眼。“六千万日元……我上次建议他出资一个亿,因为这个项目很有赚头。但看起来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只出六千万。”弘治撒了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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