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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溅血的武士刀·日军屠杀录第四十章 冈村宁茨部队在桂林的屠杀(1944.10.28-11.16)

第四十章 冈村宁茨部队在桂林的屠杀(1944.10.28-11.16)

        侵华日军“支那派遣军”总司令冈村宁茨大将,在战后出版了一本《回忆录》,说他在侵华战争中,一直是训示日军部队要“戒烧、戒淫、戒杀”的,日军在中国许多屠杀事件,他没有直接责任,因为那些部队不是他指挥的。因此,蒋介石政府组成的“南京审判战犯法庭”,因他对国民党政府有功无罪而释放回国。这里且不说他在任华北派遣军总司令和11面军司令官时期,由他指挥的部队所制造的大规模屠杀事件,只就在日本侵略军已接近灭亡的1944年底,正是冈村宁茨直接指挥的第6方面军发动的桂(林)柳(州)战役,在攻占桂林前后半个月期间,他的部队在桂林制造了好几起大屠杀事件,屠杀伤病员、无辜居民1300多人,事实是不容抹煞的。兹揭示如下:

        

七星岩内800尸骸



        1944年8月,日本大本营命令新设第6方面军,由冈村宁茨大将兼任司令官。8月8日日军占领衡阳后,9月初越过黄沙河,进入广西境地。10月展开桂柳战役,冈村宁茨以“南支那派遣军”所属的第11军团担任攻击桂林、柳州的主力,率12个师团共10余万人的兵力,向桂林扑来。10月底占领桂林外围据点,从11月1日起向桂林发起了全线进攻,11月11日,日军全部占领桂林,首先攻入桂林的是第58师团,师团长毛利末广因功晋升为大将。

        驻守桂林的国民党部队,由于蒋介石指挥下力,仅以两个师不足两万人的兵力防守桂林,众寡悬殊,绝大多数爱国官兵虽至死不屈,斗志坚强,直至10日仍在市区坚持巷战,进行血刃肉搏。终因没有后援,我守卫东岸阵地的391团,被压缩到七星岩内,除部分人员突围外,其余大部分是伤病员、后勤人员,全破日军使用毒气和烟火熏死在岩内。

        七星岩位于桂林漓江东岸,普陀山山腹,猫儿山、屏风山,黄莺岩、星子山、穿山,月牙山环于东、南、北三面,岩有四个洞口,西向一个,东南向三十,洞腹深邃回迂广宽、长达一公里,内有水源,岩内钟乳石笋琳琅剔透,是闻名中外的旅游胜地,也是抗日战争守卫桂林的800壮士蒙难殉国之处。

        该团利用这个天然洞穴作为战地医院、弹药库及粮秣库,并驻扎后勤输送人员,391团的指挥所原设于洞外之八角楼,由于前沿阵地相继失守,指挥所在受到敌军猛烈炮火威胁之下,于11月7日(农历九月甘二)迁入岩内。

        据从七星岩突围出来的391团团长覃译文回忆:“11月7日拂晓,敌人更集中绝对优势的兵力。配合飞机及浓密炮火,向我江东全线进攻……是时团指挥所迫不得已转移到七星岩之内部,伤兵纷纷抬进岩中,幸存士兵及岩中带有武器者,亦派干部分别组织堵守四个岩口,随之前岩口被敌炮火封锁……此时七星岩中,人员非常拥挤,也很混乱,伤病员啦,后勤人员啦,非战斗人员啦,以及一部分退却进来的官兵,估计总共不下千余人。……10日(农历九月二十五)子丑时分,我正在一张行军床上斜靠沉思纳闷中,忽中尉副官宁德星到我跟前说:‘报告团长!副团长、团付和曾副官他们都突围走了,我看团长也可以走了。’……于是就决心突围,立即召集残存官佐,面授突围意旨,我亲身带特务排10余人,并加佩驳壳手枪一支,整装从后岩口突围,我到后岩口外一看,昏黑无光,敌人的歪把子轻机枪,从对面月牙山及左侧,定时似的向岩口路面点政,火星在石板路面上四射,我判知敌人是盲目射击,封锁岩口,我就率先分组跃进,利用枪声的间隙,跃过其火力封锁地带,经几许周折才通过铁丝网,找到通向大圩的公路,检查人数仅得黄阿二、李亚四、农秀光等三人跟我而已……”

        391团中尉副官宁德星回忆:“今天早上(11月7日)团长令副团长去七星岩开设指挥所,构成通讯网,他仍暂留原指挥所里。黄昏时候,团长将战斗及指挥所之迁移,用无线电报告军长后,和我们一起进入七星大岩……岩里所住的是医院、卫生队、伤兵、输送连等非战斗人员,只在各个出口配备少数的战斗部队。11月9日(农历九月二十四),敌人开始施放毒气弹,岩洞逐渐毒气弥漫。昨晚敌人用烧夷弹炮击前岩,里面房屋起了大火,此风把火烟吹进岩内,岩里充满了烟雾,几乎无法呼吸……黄昏时侯,防毒排在前岩附近发出了毒气警报,许多兄弟们中毒昏倒了。洞里发生了很大的骚动,许多兄弟向后岩挤来,秩序非常混乱,我们在后岩因比较通风,当时还没有感受毒气”。“怎么办呢?难道眼光光地让这成千条性命中毒死掉吗?”团长打开了沉默半天的口说:“还是决心突围吧!我们情愿到外面和敌人拼死,不该在这里给毒气闷死。”他立即召集各部主官,面授突围命令。是日深夜一点多钟,在惨淡的月光映照之下,我和老曾跟着团长冒着枪林弹雨由七星后岩冲出,向月牙山方向冲去,但我们在岩口的人丛中都和团长失了联络,月牙山上早有了敌人,我们只得向大圩方向突进。

        覃泽文回忆:“11月11日开始收容,通过大圩之后,一路上从桂林突围出来的共有10余人,其中也有由桂林城里突围出来的……当晚赶到阳朔县的兴坪才停脚。兴坪是个小圩场,位于漓江北岸,日本鬼子尚未到过,群众很多,由桂林疏散到此的难民也不少。由桂林突围出来的官兵,在此集中的不下200余人。”覃泽文和宁德星二人的两篇文章以亲身经历记下了日军在七星岩使用毒气进行大屠杀的事实。

        1945年桂林光复后,发觉七星岩内尸骸狼藉,当年10月中旬,由警察局派人收殓,抬出尸体823具,合葬于普陀山麓之霸王坪,立为抗日阵亡800壮士墓。1946年3月29日,在体育场由市长苏新民主持,与守城牺牲的陈济桓(城防司令部中将参谋长)、阚维雍(131师少将师长)、吕旃蒙(31军少将参谋长)等三将军同时举行各界群众公祭大会。三将军墓亦同时移葬于800壮士墓之右侧。墓前建有砖石结构的纪念碑和纪念亭(名纪忠亭)。并在花桥东端的芙蓉石上,刻有抗日阵亡将士纪念碑的铭文。后因年久失修,以及十年动乱的破坏,碑倒亭塌。1982年经人民政府重新拨款,在原址按原状修复了墓、亭。每年清明节,市政协、市委统战部、市民革和一些机关单位以及三将军的遗属均前往扫墓。平日也有中小学校的学生前往凭吊,进行爱国主义教育。

        

白骨洞的由来



        1944年10月28日(农历九月十二),侵桂日军先行占领了市东郊的柘木一带。当晚,王家村及邻村农民共400余人,为了躲避日军的杀害,纷纷躲入村东的岳山黄泥岩内,这里是隙入,曲身,长一里左右的盘肠洞。29日(农历九月十三)晚,日军闯入王家村,进行了烧杀掳掠。见抓不到村民,便放火烧村,佯装撤走。这时,躲在岩内的一些青年急于救火,冒险下山。日军发现这个洞有人躲藏后,立即封锁侗口,包围上去。两个日军追逐到洞口,强奸了跑回洞里的两名女青年,可是出洞时,一名日军失足跌死。山下的日军闻讯后,为了报复,蜂拥而上,将洞口农民存放的谷米笼箱,架火焚烧,把浓烟吹向岩内。

        隔天,日军见还有人从岩内逃出来,即到材中抢来大批干辣椒,并用衣服包裹毒气瓶放火再次熏烧,结果使岩内避难村民全部惨遭熏死。

        此次熏岩,仅以王家村的统计,避入岩内的有142入,惨死达137人,多数是妇幼老人。造成7家绝门闭户,家破人亡者,占全村大多数,当时全村30来户,没有一家不受害,景况极惨。邻村受害者没有统计)。

        由于黄泥岩内白骨累累,1962年,当地人民易名为“白骨洞”。

        

村废人绝的马埠江村



        位于桂林西南郊距市区约20华里有个10余户农户的小村,叫马埠江村。日本投降后,这里是一片断墙秃壁,看不到袅袅炊烟,是一个濒于从地图上消失的荒圩。

        1944年11月7日(农历九月甘二),日军第一次来到马埠江东北面约一华里的山上搜山,日军发现该山通往燕岩洞口的路草被踏平,判断岩内躲藏有人,在岩洞外叫喊了一阵,躲在岩洞内的马埠江村民不敢出声,约半小时后,日军就走了。9日(农历九月廿四)中午,日军数人又来到燕岩,并进入第一层外洞,这时躲在内洞的阳宅嫂(现年75岁)和另一名青年妇女,带领一个12岁的男孩,三个5岁的女孩,从里层洞爬出来,12岁的男孩走在最前面,一出洞就看见几个日本鬼子,他立即大叫,“日本鬼进侗来了”。当即被日军抓住,阳宅嫂听见呼叫,马上和另一名妇女及小女孩缩回内洞。因为进入内洞是一条狭长的孔道,高仅一米,人要勾身爬行,洞里没有光线,日军不敢贸然进洞,只把被抓的小男孩带走了,11日中午(农历九月甘六),日军第三次来到燕岩,也不叫喊,把农民放置在外层洞的物资(有衣物、家具、谷米、紫草、还有8头猪、10余头牛),将其能够燃烧的物资堆积起来,并撒上干辣椒,纵火燃烧,时值冬初,北风呼呼,火焰冲天,烟火直向内层洞口灌入,直至农历十月初三才熄灭,烧了整整七天七夜。只有个别人在火势稍弱时,裹了棉被冲了出来。这次惨案,共熏死村民111人,其中马埠江94人,该村10余户人家,全家被熏死的有9户,阳水保一家19人,无一幸存;其中有17人为邻近的董家里4户11人、大宅里1户5人、西镇头村1人。

        11月11日(农历九月廿六)阳宅嫂带着两个不满5岁的女儿,刚好出了岩洞,日军来时,她们躲在山上的乱石堆后面,才幸免于难。

        阳正衰和阳六三的妻子当天因事没有进洞,也幸存了下来。事隔月余,阳正衰等人进洞察看,洞内死尸遍地,东一堆,西一堆,有俯卧着的,有仰卧着的,有两手抓着岩壁的,有小孩搂着母亲的,有用棉被蒙着头或用头巾捂着鼻孔的,惨不忍睹。

        由于死难者绝大多数已造成绝门绝户,尸体无人殓埋,日久腐化,变成堆堆白骨,群众为了让后人牢记日本侵略者的罪行,也将燕岩改名为“白骨洞”。

        笔者是该乡人氏,受害者中有笔者的亲人,笔者四叔祖父的大女儿毛润妹嫁至马埠江村,是阳水保的大儿子阳永旺的妻子,四叔祖父的二女儿毛正妹出嫁大宅里,她一家五口也随润姑躲进燕岩而遭难。

        

血泪岩的血泪仇



        桂林市郊区雁山镇五塘村(原属临桂县)包括桐上、木桥、木材头三个自然村,距市区约30公里,村西一公里有座大吉山、山有一岩,原名大吉岩,该村为了纪念被日寇用毒烟熏死躲在岩内的208名老幼妇女的血泪仇,改名为血泪岩。

        岩门口石壁上留着参观者题写的:“参观血泪岩,血泪涌心间,昔日血泪仇,千万不可忘。”“牢记血泪仇”……等墨迹。岩口外20米有一冢林母刘氏的坟墓,墓碑上刻写着:“……不幸被日寇熏岩惨亡……殁于民国三十三年十月初一(1944年11月16日),孝男振发、孝侄振田、振武、振久、振雄、振礼、振彪、振龙。”这是笔者根据《桂林市年鉴》中记载:“日寇搜山熏岩……临桂五塘洞村山岩,致死者二三百人”的史料,于1987年5月26日亲往实地进行调查,采访所见到的现状。

        据从岩内死里逃生出来的桐上村农民林振发陈述:“1944年10月30日(农历九月十四),国民党军从雁山撤退,当天该村组织了老幼妇孺300多人躲入岩洞,因岩洞狭小,规定16岁以上,60岁以下男子不入洞,分散隐蔽在石山上。另外,邻近的木桥村、木树头村、茶江村也有几十名老幼妇孺躲入此洞。粮食、衣物置于洞口。为了保持侗内空气新鲜,没有情况就在洞外山背烟棚煮饭吃。11月6日(农历十月初一)上午9时,日军驻雁山镇松井部队来搜村掳掠,见村内无人,走出村外,发现大吉山背烟棚有炊烟,即赶来搜山,绕过山背找到洞口,当时洞口筑有石围墙,装有木门,日寇先在石墙外叫喊村民出来,村民紧闭木门,退缩到洞里去,不应不理,日军恼怒,冲破木门进入侗口,因洞口是一个外高里低呈四十五度的大斜坡,洞内暗黑无光,日寇不敢深入,遂将农民存放在洞口的箱笼、衣物、土烟叶……堆拢,淋上煤油,点火燃烧,烟熏洞内群众。山上青年汉子眼见前洞口大火熊熊,后洞口冒黑烟,但不敢下山,直到下午日寇走后,才跑回来抢救,时已黄昏,大伙急忙将余火扑灭,进洞抬出几十个昏倒的群众,经过抢救,轻的苏醒过来,重的死去。当时我只14岁,(即口述者林振发)倦匍在洞口的角落,没被日寇发现,亲眼看见日寇放火的情景,日寇走后爬了出来,赶紧把火扑灭。这时,也有人冒着大烟从岩里爬出来。惨案经过历历在目。这次惨案共熏死垌上村168人,其他邻村及湖南逃难来的难民有48人,总共208人。”

        笔者这次调查,还采访了当年从岩内抱出救活的林墼发(当时一岁多),现今是该村的支部书记,据他说,与他同时被救活的还有林青香,及林证发的妻子林征嫂等人。又说大吉山对面还有个小吉山,小吉山也有个小岩洞,莫家村有几十人躲在洞内,当天也被日军熏死不少人。

        

聚田村的不幸中的大幸



        从桂林著名的芦笛岩往西行约6公里,有个聚田村(属灵川县定江乡),村后石山有大小岩洞两个,大岩名叫老岩,小岩名叫山脚门口岩,因岩外有株桔子树,又叫桔子岩。日军侵桂时,聚田村及附近村民约300余人躲入大岩,粮食、衣物、家具藏于小岩,仅派少数人看守,1944年11月中旬(农历九月下旬),马埠江村燕岩被熏的第二天,小岩被前来搜山的日本鬼子发现,当即在洞口抓走一人,押至士敏土厂(即现今的长海机器厂)驻地审讯,此人机灵,为了保护大岩内300多乡亲的生命,只说他躲在小岩,没有说出大岩躲人的情况,次日,日本鬼子押着他到小岩口,逼他叫岩内乡亲出来,此岩狭小曲折,不易进入,他估计日军不敢进岩,枪弹射不进岩内,用土话暗示日本鬼子来了,不要出来。因此没有人出来,日本鬼子便放火烧燃了岩口的衣物、家俱、稻召,用烟熏死14人,其中聚田村8人,郑家村2人,台塘村1人,巨脚村2人,田心村1人。烧毁全部粮食衣物。躲在大岩的300多人得以幸免。

        据《临挂县文物概况一览表》记载:

        桂林石山多、岩侗多,日寇侵桂时,人民群众多躲入岩洞,日寇只得外出搜山搜岩寻找群众和粮食,被发现者有的被迫出来,惨遭奸淫杀害,不出来的却遭毒烟熏杀。如11月24日(农历十月初九),侵桂一支日军驻扎在临桂县两江乡科头村李宗仁大庄院内,第二天到忠宝村搜山,被拉出洞外遭剖腹者1人,刀砍枪杀者8人,烟火熏死者17人。

        又如桂林东郊尧山、潘家村附近有一岩洞。躲有群众,虽未破日寇发现,但在岩外200米处,被日寇抓去一人,与其他被抓群众二三十人,牛数头,被日寇驱押在前扫雷探路,向我军进攻。类似情况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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