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带道路两旁,整齐地栽种着两行青青的垂柳。几根高高的烟囱冒着浓浓的黑烟。3台卷扬机嘎啦嘎啦不停地运转着。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有两三座金字塔形的煤山因自燃而冒着黑烟,山下是一片相当大的茂密树林,座落在森林里的开滦煤矿老板的府邸,显得格外的奢华。
这就是开滦煤矿的中心——唐山。公司的大门口站着一名穿得干净利落、佩戴着手枪和“开滦煤矿特别警察队”袖标的警官。
根据日军步兵团司令部的命令,这家公司要日产11万吨煤。公司方面要求工人三班倒,名义上是8小时工作制,实际上却强制工人进行10小时以上的井下作业。矿工们为了得到一点点面粉,连骨髓都要被吸干了。他们的衣服上沾满煤灰,已经发亮,只有腋下和膝盖窝下的皱褶还能看出本来的蓝色。衣服的臀部和膝部,补着一块块补钉,可还是要露出肉来。他们一年当中也难得进浴池去洗一次澡,脸和手都是漆黑的,只有牙齿是白的,矿工们一边小声议论着“听说,今年连中秋节也休息不成了”,一边斜眼瞪着煤矿警官,从大门出出入入。
站在步兵团司令部二楼大厅的窗前,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一切。而今天,在禁止一切人通行的严密戒严的情况下,方面军司令官冈村来到这里,正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悠然自得地吸着烟。步兵团司令部的周围,与平时不同,派了许多荷枪实弹、上好刺刀的士兵担负警戒任务。
素以领导有方、知人善任、八面玲戏而著称的冈村,好像认为部队的功绩都是我团长一个人的,他夸奖我说:“今年4月的讨伐,你在鲁家峪彻底粉碎了八路军的秘密阵地,取得了非同寻常的战果。这个地区的治安,不是大大好转了吗?你辛苦了!今后,请再接再励!”
“哪里,这完全是偶然的。”虽然我口头上这么说,可心里别提多么高兴了。
“你这么搞了一下,这个地区的治安确实好得多了。”
“可是,这也是表面上的,实际上还差得远呢!”
“那么,到底是怎么样个情形呢?鲁家峪,是八路军在冀东地区的重要根据地,这里的失败,对八路军来说,难道不是一个严重的打击吗?”
“鲁家峪的失守,对八路军来说,确实是一次很大的打击,可是,丢掉一两个这样的阵地,八路军的力量并没有削弱。应当承认,他们在那个阵地上失败后,化整为零地进入了山区。而另一方面,由于地下工作的加强,他们的实力比以前更大了。前几天,在丰润到唐山的重要公路上,我们的一辆联络车在大白天遭到袭击,联络兵被打死,文件都被劫走了。玉田到丰润之间,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其他跑汽车的公路上,也被埋上了不少地雷。这个地区,没有从前那样的八路军的大规模行动了,从表面上看来,好像成了‘白区’,可是,去掉表面看实质,还是‘红区’啊!那么,他们的根据地在哪儿呢?如果问我,我只能说是‘在山区’。我认为,作为我的任务,应当给山区以彻底的打击。”我这样讲了老实话。
“那么,你对此作何打算呢?”
“我打算在现有兵力的掩护下,作好充分的准备,来一次搜捕,把同八路军保持任何一点联系的人都毫不留情地处理掉,以破坏其地下组织为第一个目标。然后,向治安地区的居民发一些物资和救济品,在他们和八路军之间划一道清楚的界限。我认为,使八路军和治安地区的居民分离开,这是绝对必要的。”
冈村说道:“那也是一个方案,从方面军的角度说,关于这些,还有待于研究。”
看来,他好像并不太赞成。他接着又说:“不管怎么说,这个地区对于日本的大陆政策,那是很重要的,所以,在治安方面,必须在现有的基础上更加努力地搞好。”
“无可奈何的是,在长城一带的山区,还有相当多的居民,尽管不能说那里是八路军的根据地,可是,那里确实是他们可以隐匿藏身的地方。我想,在这一带,我们是必须采取措施的。”
大约一个小时的会之后,冈村就回宿舍去了。这天晚上,各十字路口和小胡同口都布置了武装士兵的岗哨。不一会儿,由两辆架着机关枪的卡车一前一后保护着的小轿车开过来,停到K饭店门口了。方面军司令官冈村慢悠悠地下了车,他的副官马上从后面跟上来把军刀和帽子递给他。几个女人围上来,簇拥着他走到一个大房间里去。这里,应冈村之邀而前来的高级军官们正在闲谈着。
不一会儿,这场有许多艺妓相陪的宴会就开始了。酒过三巡,宴席上的气氛便活跃起来。军官们轮番地站起身来向冈村祝酒。冈村则一一夸奖军官们的功绩。受宠若惊的军官们便竭尽讨好、奉迎之能事。冈村一边说着“男人嘛,不管怎么玩,都不算过分嘛”,一边同艺妓们调情,开怀畅饮。
手下人报告我有电话,我便离席去接。不一会儿,我回来向冈村报告说:“方才从丰润来电话说,到××村去的一个排遭到八路军袭击,在我方有力的还击下,敌人撤退了。我方的损失是,死伤各1名。没什么了不起的。”
冈村只哼了一声:“嗯?是吗!”然后就不再理会了。接着,他在和两三个军官碰杯以后,来到我面前,正儿八经地盘腿大坐下来。“来,干一杯!”说完之后,他又小声提醒我说:“最近,治安军(给日军当爪牙的中国军队)怎么样?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中国人,他们对中国人的心理与习惯很了解,要很好地利用他们这一点,这很重要。能不能这样做,决定着我们是事半功倍还是劳而无功。这里是有诀窍的,必须掌握住!”说完,他又去找女人们调情了。这时,已是深夜,饭店外面,全副武装的士兵们不停地巡逻着,实行着严密戒严。
这是在天津的“日本租界”。一栋二层楼房的门口,两名士兵一动不动地在站岗。楼房里原来住过三家人,这里既有西洋式房间,也有日本式房间,现在只住着师长一家。二楼上有一个大房间,这里的墙壁上挂着大幅的西洋式风景与花卉的油画,天棚上垂下来三盏大型的枝状吊灯,真可谓灯火辉煌。
装模作样衔着烟斗的师长,一边把他那肥胖的身躯坐到沙发里,一边招呼仆人们送咖啡,然后,对我说道:“今天,找你来,是要听听你的意见,跟你商量一件事。昨天,冈村司令官把我叫到北京去谈了话。司令官指示说,你们那个地区,八路军的势力表面上虽然平静下来,可是,去掉伪装,骨子里还是红色的。就是按照你的意见,也说不能这样放任自流。那么,你打算今后怎么办呢?”“首先,要把八路军的地下组织来一个根本性的破坏。为此,要全面地,特别是对山区,来一次彻底的搜捕。把那些同八路军有关系的人,毫不留情地杀掉。”
“唔,这可不能草率从事啊!所以,方面军的打算是,为了粉碎八路军的根据地,要把长城两侧二至四公里以内的地区变成‘无人地带’。那里既要禁止居住及从事农业生产,又要对交通加以严格限制。师部也是同意这样做的。你的意见如何?”
“既然方面军和师部已经这样决定了,作为我来说,一定努力贯彻上级的意图。可是,如果把范围定在两公里,我想是太不彻底了。之所以这样说,因为两公里以内居民并不太多。没有居民的地方,八路军想搞根据地,是没有什么价值的。如果定在四公里以内,那里有相当大的村庄,可以建成相当强大的根据地。”我这样回答道。
“那么,就决定四公里以内吧!”“那我应当在什么时候完成呢?”“最晚,下月中旬就要完成。南方的战事,是相当激烈的,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把我们师调到南方去。所以,必须快一点完成!”
在步兵团司令部的一个大房间里。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桌上摆着高级香烟、点心、水果、咖啡。我听完部下——营长田浦和小野的报告以后,对他们说道:“听了你们的报告,知道你们已经开始全面搜捕,而且,每天都能抓住若干名为八路军干事情的人,破坏若干个八路军的组织,使若干个村庄成为治安地区。可是,被你们搜捕过的村庄里,没过几天,就成为拥有通信器材和地雷的更有效的联络站,难道这不是事实吗?
“所以,依我看,不如说是治安更坏了。咱们再来看看管区里的实际情况吧!先说第一营。前些日子,在你们称为治安最好的丰润,大客车公然在街道上遭到袭击。而且,在靠近铁路的林西北侧,可以说,就在警备队的眼皮底下,卡车遭到了袭击。还有,玉田街道在一夜之间就被打得七零八落。在地雷事件屡屡发生的遵化山区,别说排的驻地受到袭击,就是连的驻地也常常遭到袭击再说第三营。在抚宁以南,第三连遭到伏击,在建昌营的东面,有一个排遭到伏击,这两次遭受伏击所受的损失都相当大。这类的事故不是频频发生吗?还有,在4月下旬对丰润地区的讨伐中,我们确实在王官营和鲁家峪取得了少见的战果。可是,仅仅两个月后的7月,在丰润地区不仅出现了比以前更大的八路军部队,而且,这个部队不是在玉田以北的山地里伏击了我军,使我军遭受了极其严重的损失吗?
“诚然,从7月份以来,看不到八路军的大部队了。为此,你们就说管区内的治安好转了,这种看法是错误的。最近,由于看不到八路军的大部队,各部队都麻痹大意起来。而且,各部队的搜捕,不是几乎都流于形式了吗?
“还有,从另一方面来说,你们对下级听之任之,不加检点,对第一线的搜捕,也没有严格的监督。这方面发生的事故姑且不论,单从正面来看,不是也一直没有什么像样的战果吗!在这种状态下,对于我经常说的:我们担负着‘日本大陆政策’的重任,难道能够担负起来吗!我认为,像过去的这种作法,是根本不行的!从现在起,要用一种新的办法来彻底地歼灭八路军。但是,目前的情况是,尽管不是到处都有八路军的根据地,可不管怎么说,在长城一带的山区,如果有居民的话,就等于为他们提供了根据地。所以,必须把遵化和迁安两县离长城四公里以内地区的居民完全都赶走!这是已经决定了的!你们快些回去,命令各县顾问,立即实施,决不许疏忽大意!”
说完之后,我就把步兵团部的命令发给他们。这道命令规定,从9月×日开始,20天内,要把这一区域内的全部民房烧毁,把全体居民赶走。20天以后,无论有什么理由,都严禁他们到这里种田或出入这一地区。临时从这里通过的,必须持有军方的许可证。如有不遵守此命令而肆意反抗者,都给予严厉惩处。这两名营长听完了我的训话,急急忙忙地回去了。他们回到驻地,立刻向各县的日本人顾问传达了步兵团的命令,严肃地要求他们“必须确实地实施这一命令”。
几天以后,我又把田浦、小野这两名营长找来,听取他们关于建立“无人地带”的工作汇报。
他们说:“在山区,居民比我们估计的要多。工作已经大体上结束了。”小野报告了一件事情:“在我管区内,××高地有一座香客络绎不绝的‘娘娘庙’。庙主说,‘本庙决没有八路军’。我就没管它。”我马上申斥小野道:“八路军就是要利用这种地方!你马上把这座庙烧掉!”
我又问他们道:“搜捕完了以后,你们检查了吗?”两个营长说:“还没检查呢。”
我便说:“你们如果稍一放松,命令就不能贯彻,不彻底的地方就会非常多。不彻底的工作,就等于没做工作。有时候,是‘非徒无益,而又害之’。你们赶快进行检查!而且,不能以检查一次为满足。以后,还要进一步检查。说实话,有一天,我视察了第一线的情况。不管哪条路上,都有带着大行李的人,到哪儿去的人都有。我没想到,山里竟会住着这么多人。那一带,要好好搜捕一次。决不能让八路军建立根据地。这样做,才不至于重演今年7月在玉田北方山区发生的伏击事件。”
两个营长听完便回去了。
几天之后,不断从第一线传来营部的检查报告。“有一个农民来收割剩在地里的谷子和高粱。我们把他赶走,烧掉了谷子和高粱。
“××村的山谷里发现了炊烟。我们赶去一看,是一个老太婆领着一家5口人,说不知道建立‘无人地带’的事,其表情很平静。我们马上烧掉她家房子,命令她家搬走,那个男青年想反抗,枪毙了,另外4个人被赶走。”
“同村的北面山谷里,有3间像是有人住的房子。我们各处寻找,连人影也未找到,就把房子烧掉了。”
“在马兰峪南面:走过来一个男青年,既没有身份证,也没有通行证。问他,他说什么也不知道。这很可疑,我们把他带到迁安去审问。”
“在××村,有三四个人往山里跑。我们开枪打倒一人。追过去一看,连人影也没有了。明天,要对那一带进行搜捕。”
看了这些报告,知道检查取得了效果,我心里很高兴。第二天,又有许多份来自第一线的营部报告送到步兵团司令部来。
可是,每天的报告都和前一天的报告差不多。而且,山区里发现了一处又一处的临时住房,这说明总是有人在那里活动。这些情况表明,设立“无人地带”的目的并没有达到。
我挂电话给第一线的营长们,命令各地区进行更为严密的搜捕。此后,每天都从第一线发来关于搜捕成果的报告。报告书在我的办公桌上堆积起来。我读了这些报告,感到很满足,认为这都是自己的功绩。哪里想到,这一份又一份的报告书,都记录着我的罪行。报告书越堆越高,恰恰说明我的罪行越来越严重。
我在营长报告的基础上,把建立“无人地带”的实施情况向师长作了报告之后,又说:“在这种情况下,为了彻底实现‘无人地带’,单从地面上视察是不够的,还应当从空中进行视察。这样可以找出搞得不彻底的地区。所以,请您派一架飞机给我。”
“唔,这很好!我也要去视察一下!”原田师长当场同意了。第二天,我便和原田一起乘飞机从天津出发,向唐山飞去。途中,机头稍稍向南一偏,从塘沽上空向下一望,看到无数白色的小山。“那就是塘沽的盐,每年大约有六百万吨运到日本,成为日本的工业用盐。”原田这样说明道。飞机沿着铁路向北飞,地上的火车像火柴盒一样南来北往的跑着。飞机又稍稍向东偏去,飞到了茫茫的渤海岸边,这是一片非常辽阔的碱土地带。
原田又说明道:“这样的地方,如果日本的大陆政策成功了,可以迁入大批的日本移民。”这话露骨地表明了原田所怀有的侵略者的野心。飞机的头部又向北转去,地面上出现了无边无际的肥沃的冀东平原。平原上大大小小的村庄星罗棋布。
平原的东部,有发源于热河山区、河水丰富、拥有巨大发电能力及灌溉能力的滦河,它的大小支流婉蜒着向东延伸,从飞机上看去,就像一条很宽的白布带子似地流入了渤海。
飞机飞到山海关上空之后,转头向西飞去。这就进入了美丽的林区与险峻的山区,地面上凸凹不平。山峦之上,有如卧着一条飞龙般的万里长城,一直通向远方。飞机就沿着长城向西飞,又向南一偏,来到了迁安县的北部山区。这里,在绿色的大森林中,可以看到一处处黑色的火烧的痕迹。我想:“从这里开始,就是‘无人地带’了吧!”一边想,一边把地图铺开。飞机已经来到了遵化县的上空。
向下一望,森林里到处都是黑褐色的火烧的痕迹。有些地方,像是大火从村庄烧进了森林,造成了一块块长方形与椭圆形的痕迹,那里还残留着烧焦的树木。“这里过去有许多村庄,可现在只剩下火迹了,一处房子也不见了,这就是成功。”我一边想,一边注意地观察着,忽然发现,森林里还有一些地方升起了淡紫色或白色的炊烟。我想,“还有人留在森林里,搜捕还是不彻底呀!”我对照着地图,把有烟的地方记录下来。
飞机向南转弯,从平原上空穿过去,就掠过了开滦煤矿的上空。“‘无人地带’大体就到这里了。这样一来,如果这一带山区没有人居住了,八路军就不能建立根据地了。”听到原田的满意的谈话,我为这次成功,心里感到喜滋滋的。不一会儿,飞机就回到了天津。
第二天,我赶紧把两个营长找来,对他们说:“昨天,我和师长坐飞机视察了‘无人地带’。大体上已经形成了,可是,你们搜捕得还是不彻底呀!还有居民留在那里!”说完,我就把地图上有烟的地方指给他们看,“再严密搜捕一次,一定要彻底!”我这样指示之后,营长们回去了。他们回去后,夜以继日地严密搜捕,把剩下来的房子全烧掉,稍示反抗的人就杀死,不反抗的人就抓起来送到“满洲国”去当劳工。
过去美丽茂密的大森林,现在变成了头上长了一块块秃疮一样丑陋的山岭。什么景致也没了,只剩下烧得焦黑的枯树杂乱无章地立在那里,过去无数的鸟雀,现在都不知飞向何方了,悦耳的鸟鸣声已经绝迹。
农家的房子一间也不见了,昔日的和平村庄,变成一片片黑褐色的焦土。那一株株焦黑的枯树,仿佛站在那里低头哭泣,那一堵堵断垣残壁,仿佛心里埋藏着千愁万恨。
过去林间、村旁的河流,河水被烧焦的枯枝败叶、破烂衣服堵塞了,从河床里溢出来,流向四面八方。原来那种仿佛情侣喁喁私语的潺潺流水声,现在已经变成了怨恨日本鬼子的哭诉声。
那些曾经盛开着美丽花朵、结出丰硕果实的水果树,被烧得更凄惨。但是,这些果树,有一种延续生命的顽强的本能,那焦黑的枯枝上,竟又伸出了绿色的小枝,在秋风中瑟瑟地摇摆着。
田地里,到处都被烧得一片狼藉。丈把高的高粱被拦腰折断,低垂着紫红色的、颗粒饱满的穗子,站在那里无人问津。居民们,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了,村庄变成了人声绝、禽声断、冷冰冰的旷野。过去有那么多的家畜,现在连一只猪崽羊羔也看不见,拂晓时那悦耳的报晓鸡的啼声,也听不见了。这片辽阔的国土,就这样变成了保持着令人胆寒的沉默、饱含着愤怒与怨恨的土地。
这就是步兵团下达了建立“无人地带”的命令后,仅仅20几天,冀东地区所发生的变化!
在这期间,大约640平方公里的中国农民的土地被我们夺取,有1万多户中国农民的房屋被我们烧毁,10万多名中国农民被我们逼得背井离乡,无家可归,到处流浪,等待着他们的只有饥饿与寒冷。大约200多位中国人,因为对日本鬼子们的暴行提出抗议而遭到了残酷的屠杀。
但是,对于我们这种日日夜夜、惨无人道的残酷镇压,中国人民没有丝毫的畏惧与怯懦。一个交通员被捕,又出来两个;两个战士被杀害,又出来四个;这里被暂时镇压下去,那里又燃起了更猛烈的复仇火焰。这此起彼伏的斗争,好象有一条强韧而有力的纽带把他们联结在一起似的。对于中国人民的不屈不挠的反抗斗争,我恼羞成怒,又下令进行更疯狂、更残酷的搜捕,得到的当然只有更加有力的反抗。
我们在这里制造“无人地带”的险恶目的是根除八路军的根据地,限制其活动范围。我们的目的不仅没有达到,结果适得其反,以八路军为中心的中国人民抗日组织的力量愈来愈坚强,其活动范围也愈来愈深广。
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我心里清楚,他们的强大威力是绝不会被压制的,想同他们抗衡,必须更加狂暴。
这种威力本身,是不可战胜的,是任何力量也压制不了的。这是中国人民要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力量,是人民子弟兵八路军的伟大力量。
这样一来,日本帝国主义的军队,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和方法,不仅不能使历史车轮倒转,而且,想停止一分一秒也是不可能的。
不管日本帝国主义的军队怎样企图破坏中国人民的抗日组织,在中国人民的力量面前,都没有任何效果,反倒是日本帝国主义者的组织被砸烂了。
不管日本帝国主义的军队怎样企图根除八路军的根据地,但得到的结果,不是八路军的根据地失掉了,而是日本帝国主义军队从他们所盘踞的地方被赶了出去。日本帝国主义的军队,制造中国人民的“无人地带”的阴谋没有得逞。
现在,中国人民生活得更加和美,更加和平幸福,而且,他们所居住的乐土,如雨后春笋般地到处都是了。
现在,山峦又象过去一样郁郁葱葱,美丽的河流又在唱起和平的歌曲。中国人民把帝国主义侵略者永久地埋葬在中国领土上,把自己的国土变成了没有帝国主义者的土地。
是的,那里已经连个帝国主义者的影子也看不到了,那里已经建成了帝国主义者的“无人地带”,建立了劳动人民的乐园——中华人民共和国。
译者注:
本文作者铃木启久,是前日军117师中将师长。本文写的是他当团长时的一段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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