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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故人再出手

        华默静静地盯着他,良久才说:“你想知道什么?”

        “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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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是傍晚。南宫庶尼驾车回家,他看见一个人站在自己的公寓楼下向他招手。

        “见鬼!”他将头伸出窗外,“亦水岑,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共进晚餐如何?”亦水岑说,“我请客。”

        “我猜你不会这么好心,有事要我帮忙?”

        他们一起到一家拉丁餐馆吃饭。

        “我们多久没一起吃饭了?有半年了吧?”南宫说。

        “我觉得有一年了。”

        “趁菜还没上来,快说你有什么事,免得我被噎到。”

        “我想了解一下某件案子的情况。”

        “我就知道是这种事。你说的是哪起案子?不会是昨晚的事情吧?”

        “昨晚的事情你也知道?”

        “拜托,狮子当场咬死人,这种事谁会不知道?不过我提醒你,那是个意外,我们不会闲得没事去过问那样的事。我想顶多是辖区的警察去做做例行调查而已。”

        “我说的不是那件事,我向你打听过的那个叫顾金城的人,他在前天晚上被杀了。”

        南宫的脸色忽然变了:“亦水岑,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问你。”

        “顾金城的事我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

        “不为什么。案情不能随便向外人透露,你不是不懂。”

        “南宫,顾金城是怎么死的?”

        “那案子不归我管……”

        “我问你顾金城是怎么死的!”

        “被人杀死的。”

        “被人杀死在家里?有没有目击者?怎么被杀的?”

        “我说过我不可以说。”

        “南宫,这件事情有蹊跷,对吗?我当初让你查这个顾金城,而后他被杀了。正常情况下,你一定会来问我为什么要查这个人,但是你什么也没问,那一定是因为这件事越低调处理越好。南宫,你好好想想,为什么我要追问你,自然因为事情多少跟我有关,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跟你有关?你是说跟你那个故人有关?你不说我倒忘了。”南宫把身子向前靠了靠,压低声音问,“亦水岑,到底怎么回事?”

        “南宫,你先把顾金城一案的详情告诉我。你知道多少,就告诉我多少。你不用担心我会泄露出去。”

        南宫一脸犹豫:“你还记得前段时间那个所谓的连环杀人案吗?”

        “记得。一个头戴面具的凶手杀了两个人,怎么?顾金城是他杀的第三个人?”

        “不,你根本想象不到!一个警察路过那家商店,看见一个戴面具的家伙正要杀人,情急之下开了枪。结果……结果那个戴面具的人正是顾金城。”

        “你说什么?!他是被警察杀死的?”

        “你小声点!”南宫朝四周看了看,“顾金城是自己找死,怪不得那警察。”

        “那警察是刑事调查局的?”

        “是的,叫华默。”

        “华默?这名字没听说过。”

        “你当然没听过,他刚来没多久。”

        “顾金城为什么要那么干?当时是什么情况?你详细告诉我。”

        南宫点点头,将椅子挪到亦水岑身边,低声把详情告诉了他。

        亦水岑听完后神色凝重地问:“顾金城真是个怪人,他干吗装成面具杀手?”

        “不知道,据那个叫张文的家伙说,他们是闹着玩的。这人不肯多说。”

        “他是不会多说,两个大男人玩这样的游戏,当然不愿提起。但是南宫,你感觉出来了吗?事情不太对劲,华默为什么会翻墙进入院内?而这个过程中,顾金城和张文竟然一点也没察觉?整个事件有人为控制的痕迹。”

        南宫叹了口气:“华默之前收到一盒磁带,上面的录音说晚上七点在那间商店会发生凶案。”

        “什么?他收到磁带?有人预先告诉他这件事?”

        “对,磁带上说的是杀人,但实际上是一场闹剧!有趣的是,磁带上的声音以凶手的口吻自称。”

        “以凶手的口吻自称?南宫,这再明显不过了,华默被耍了,似乎有人想借他之手来杀人!”

        “可我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南宫苦恼地说,“这件事非同小可,局里暂时封锁了消息。好在死者没有亲人来闹事。”

        “难怪我没在报纸上看到。南宫,你已经把你知道的全部情节都告诉我了吗?”

        “全部告诉你了。案子是一位科长在负责,我知道的并不详细。”

        “我估计没人知道的详细,”亦水岑说:“那个华默呢?他现在被监管着吗?”

        “不,因为面具杀手一事还没有最后查明,他的行为暂时还不好从法律上界定,现在他被停职了。”

        亦水岑点点头:“把他的地址给我。”

        “你要去找华默?你疯了?”

        “如果你不说,我也能查到。”

        “好吧,”南宫说。

        46

        天色已黑,亦水岑按响了华默家的门铃。

        门开了,华默站在门口警惕地打量着亦水岑:“你是谁?”

        “你好,我叫亦水岑。如果你早两年调到局里,我们可能是同事。”

        “你是警察?”

        “曾经是。”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亦水岑?我想起来了,我听人说过,你是那个被开除的警察。”

        “正是在下。”

        “找我有何贵干?”

        “因为你我都遇到了麻烦。我可以进去吗?”

        华默回头望了妻子一眼,“还是到外面找个地方谈吧。”

        他们走进一处静谧的咖啡馆。

        “说吧,”华默说,“找我做什么?”

        “关于前天晚上那件事。”

        “我就知道!”华默狠狠地说,“这和你有关系吗?”

        “华警员,我能这样说吗,你现在是否处在深深的疑虑当中?为什么那盒磁带会找上你,为什么顾金城要扮成杀人犯,前两起案件的凶手又是谁?这些疑问难道你不想知道?”

        “我当然想知道!局里正在调查!”

        “恕我直言,有谁能保证调查的案件有结果?况且,这件事的关键似乎在于你。”

        “在于我?”

        “华警员,我能不能这样说,也许,你向你的上司隐瞒了一些事情。”

        “我当然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在十点去那个商店后院?”

        “因为磁带上说有事发生。我一开始没注意,后来忽然觉得有点不放心……”

        “可是华盛街离你的住所很远。你自己有车却没有开车去,这难道不可疑吗?”

        “你……”

        “你以为你的上司想不到这一点?他们只是不愿把你作为这起‘意外事件’的重点而已。”

        华默睁大了眼睛,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还有,我听说磁带上说谋杀发生的时间是七点,为什么你会在十点到场而且刚好撞上了顾金城,这三个小时的时间差你又怎么解释?”

        “你是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你这么多?”

        “你别管了,总之,你需要告诉我实情。”

        华默好奇地看着亦水岑:“你为什么要打听这些事?”

        “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忙。我遇上了麻烦,极可能与这件事有关,如果我们不合作,永远别想知道真相。”

        “案件现在正在调查,会有人去查明真相的。”

        “幕后黑手就像一条蛇,如果你大张旗鼓地去查,他就会龟缩起来。我们必须跟他周旋,明白吗?”

        “嗯,那先说说你遇到的麻烦。”

        亦水岑叹了口气,缓缓地喝了一口咖啡。接着,他把故人的事情简要地告诉了华默。

        华默静静地盯着他,良久才说:“你想知道什么?”

        “所有的一切!”

        华默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毫无保留地把前前后后的事情全部告诉亦水岑。也许他太压抑了,这仅仅是出于倾诉的需要;也许他觉得亦水岑真的和他处在同一条战线上;也许只有天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他一口气叙述了一个钟头,从自己收到第一盒磁带起,一直说到他将第三盒磁带交给上司。

        他说完之后,亦水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前两盒磁带的事我没对任何人说,那样毫无意义,同时还会给我惹上麻烦。”华默说。

        亦水岑将手伸进衣兜,拿出酒狂饮了几口,脸色开始泛红:“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华警员,难道你没有察觉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阴谋?”

        “有人想要借你的手杀掉顾金城。”

        “什么?这就是那盒磁带的目的?”

        “正是,不然还能怎么解释?”

        “可是前两起案件,凶手是实实在在的面具人。你如何解释顾金城和凶手打扮得一模一样?”

        “这是个难题。前两起案件,的确有人看到了那个面具人,如果说这个凶手就是顾金城的话……”

        “不可能!”华默说,“他们昨天刚做了调查,前两起案件,顾金城有可靠的不在场证明。”

        “所以说凶手是另有其人?”

        “对,另有其人。这样就更加扑朔迷离了,顾金城和这个凶手是什么关系?这可能是调查的重点,可是人已经死了,只能从其他人嘴里了解他。据他的店员说,他并没有什么不正常之处,甚至还称得上和蔼。”

        “前天他是什么时候回到住所的?”

        “没人知道。我是在九点半才听到屋里有动静的。不过据那个张文说,他是九点左右接到顾金城的电话的。他说顾金城是他的朋友,让他过去聊天。”

        “然后就玩起了杀手游戏?”

        “他是这么说的,说是顾金城突发奇想。但这样又不犯法,我们能拿他怎么办?”

        “不对!华警员,不对!顾金城用的那些道具,面具也好,长靴、手套也好,还有那塑料刀,这些东西怎么来的?不可能临时从垃圾堆里捡的吧?他一定早有准备。”

        “啊,这个……”

        “还有,这个顾金城以前的身份是什么?”

        “是个物流公司的部门经理,半年前才开的这家商店。”

        “什么?”亦水岑吃了一惊,“这很可疑,对不对?物流公司的经理忽然开起了商店,而且,这家商店这么大,两层楼全部是他的,他有这个资金吗?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能有那么多钱?”

        “他可不是小小的部门经理,那家物流公司是莱辛城最大的运输企业,实力极为雄厚,在这样的公司当个高层管理人员,薪水是很高的。”

        “原来如此。”亦水岑想了想又说,“我要见那个张文,刑事调查局让他自由了吗?”

        “已经放人了,没理由拘捕他超过四十八小时。”

        “给我他的地址。”

        47

        太阳帽已经很久没有出手了。如果再不出手,他都快忘了自己具有非凡的杀人本领。

        莱辛城的夜晚充满了都市享乐和颓废的味道,新世纪广场东侧的干道上,霓虹灯闪烁出夜晚的狂放。对于阿阳来说,她就依靠每一个这样的夜晚生存。以前她曾在一家大型夜总会上班,后来她离开那里,到了一位和蔼的皮条客门下。这是一间临街的小茶楼,等待生意的时候,姑娘们就在这里喝茶聊天。

        此时,太阳帽在这条大街上静静地走着。与往常相比,他今晚的装束更奇怪,不仅戴着墨镜,还用高高的领口遮住了半张脸。那张脸像贴着橡胶一般生硬。四处的喧哗仿佛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偶有站街女郎上前来招呼他,他立刻挥手让她们滚开。

        太阳帽看了看表,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两分钟后,阿阳的老板告诉她,有个人在街角处等她。

        “干吗在街角处?”阿阳不满地说,“我怎么知道他是谁?”

        “他说他戴着太阳帽,这样的特征在夜里还是很好辨认的吧。”

        阿阳拿起自己的手袋,不满地走了出去。来到街角处,她看见一个戴太阳帽的人站在电线杆下,不仅如此,他还戴着墨镜。

        真是怪人,她想。

        “嗨,刚才打电话的是你吗?”

        这人扭过头来看着她,机械地点点头。然后他手一摆,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示意阿阳跟他上车。阿阳坐在他身边,她感觉这人像块冰一样寒冷。她不禁有点后悔了,她记得亦水岑告诉过她,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工作。

        出租车开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这人和她下了车。阿阳看了看四周,到处都是两三层的矮楼。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再看看那戴太阳帽的人,他还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做了个手势让阿阳跟着他。

        “先生,你为什么晚上还要戴着墨镜?”她鼓起勇气问。

        太阳帽还是不做声。阿阳转过身,飞快地朝相反的方向跑去。没跑出多远,就被这家伙追上了,他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往后扯,她大声尖叫起来,可是很快她就叫不出来了,因为太阳帽的另一只手卡住了她的脖子。她全身在空中扭动,感觉力量正一点点消失,然后意识也开始模糊。有那么一刻,她以为自己死了。

        阿阳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捆绑着躺在一张床上。不好,遇上变态的家伙了,她想,他一定会把她慢慢地折磨致死。可是没人动她。她能感觉到那个家伙在另一间屋子里,他似乎正在吃着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这个家伙好像在打电话,声音很小,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这家伙是谁?她想,难道他就是那个故人?下一个被杀掉的人就是她吗?她早该听亦水岑的话,好好待在家里的。她真痛恨自己鬼迷心窍,居然忘了现在是非常时期。

        48

        亦水岑找到张文的住处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顾金城被华默杀掉时也是这个时间,而这个张文一定还知道些什么。

        张文住的是很简陋的单元楼。亦水岑敲门后,张文打开防盗门的窗户向外张望。亦水岑问道:“你是张文吗?”

        “是的,你是谁?”

        “我是刑事调查局的人。”

        “我没见过你,”张文警惕地说,“给我看看你的证件。”

        亦水岑掏出自己的身份证说:“拿去。”当张文的手伸到窗边时,亦水岑以闪电般的速度抓住他的手腕,然后用力往后一拉,张文“砰”的一声贴到门上。

        “给我老实点,快开门!”

        “你要……你要干什么……”

        “如果你不开门,这只手臂说不定就废了。”

        张文打开了门。

        亦水岑进屋后顺手关上房门。他朝四处看看,“怎么,你一个人住?”

        “是的,怎么了?”张文揉着手腕,一时间六神无主。

        “你不用害怕,我只是来问问有关顾金城的事情。”

        “你到底是不是警察?”

        “我说过我是刑事调查局的人,你老老实实回答我就行了。”

        “我知道的已经全对警察讲了。”

        “那就再讲一遍。”亦水岑坐下来,“你怎么认识顾金城的?”

        张文摇摇头:“不记得了。”

        “认识多久了?”

        “忘了。”

        “那他是怎样一个人?”

        “哦,人不错……但也有点神经兮兮的,不然也不会玩那样的游戏,不是吗?”

        “那天晚上,是他打电话叫你去的?”

        “是的。”

        “他怎么说的?”

        “他说他刚从外地回来,想找个朋友喝酒。”

        “难道他没别的朋友?”

        “我怎么知道?也许他本来想找其他朋友,但那些人都没空吧。”

        “于是他找了你,”亦水岑点着头,“你们就在他家喝酒吗?没去外面的酒吧或餐馆?”

        “没有。他喜欢个人空间,尤其喜欢他的那间卧室,一般人根本就不让进去。”

        “这我倒是听说过……这么说你和他的关系很特殊了?”

        “谈不上。他要我陪他喝酒,自然会让我进去了。”

        “然后你们是怎样开始那个疯狂游戏的?”

        “他大概喝醉了,他对我说,他……他有套杀手装,就和前段时间传说的连环杀手的一样。然后他就让我扮成一个受害者。”

        “仅此而已?”

        “是的。”

        “那你为什么会让他把你绑上?”

        “他要求那样……他喝醉了。”

        “然后你就同意了?”亦水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是的,我就同意了,那又怎么样,你觉得很奇怪是吗?”张文有些不耐烦,“我当时也喝得醉醺醺的,我就让他那样做了,我们完全疯狂了,根本不会想太多……然后他还拿出一个麻布口袋,谁知道他怎么会有那些玩意儿,套在我头上,我刚装出临死前的号叫,就听到了枪响,事情就是这样。”

        亦水岑默默地抽着烟。

        张文喘着粗气:“能给我一支烟吗?”

        亦水岑递给他一支,然后向四周看了看,这屋里很简陋,“你的生活很窘迫吗?”亦水岑问。

        “反正我不是富人。”

        “你靠什么维持生活?”

        “这个……做点小买卖。”

        “那好,继续做你的小买卖,我要告辞了。”

        离开张文的家后,亦水岑立刻拨通了华默的电话:“我见过张文了,这家伙没说实话。”

        深夜一点。亦水岑在野人酒吧喝了两杯。臭豆腐碰巧也在,他正在和人大谈驯兽师被狮子咬断脖子的事。亦水岑把他叫到一边。

        “怎么了?”臭豆腐说,“那个跟踪你的家伙不是没再出现了吗?”

        “我要你再帮我做件事。”

        “尽管说。”

        “跟死了的驯兽师有关。我要你到那个驯兽基地,查明基地负责人的行踪。有关他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臭豆腐瞪大了眼睛:“怎么,你对这件事情也感兴趣?”

        亦水岑神秘地笑笑:“这不正是私家侦探应该查的案子吗?”

        屋内一片漆黑,阿阳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想大叫,可是嘴被东西堵着,眼睛也被黑布蒙着。她感觉出现了一点光亮,一定是太阳帽把灯打开了。然后有一只手扯掉了她嘴里的布条,一个杯子放在她嘴边,那里面是水。

        阿阳猛喝了几口水,缓过劲来,“你是什么人?”她问,“为什么要绑架我?”

        这人没有回答,但她知道他正坐在一边看着她。

        “你就是亦水岑说的那个故人?”

        还是没有回答。

        “你为什么不说话?”

        她闻到一股烟味,这人肯定点上了一支香烟。

        “那么你是准备杀我了,那为什么还留着我?”阿阳继续说,“你和亦水岑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要弄出一个谋杀演绎?我和你们的事有什么关系?”

        忽然,她听到一阵电话铃响。这人拿起电话走出了屋子。

        这个人总是接电话,她想,他一定是在遵循某个指示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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