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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中国高层新智囊杀机孕于无形

杀机孕于无形

        兰德公司的毛文杰在北京听沈伟光锋芒毕露地诠释信息战理论时,突然停下笔,和颜悦色地问沈伟光:

        “您毕业于哪一所大学?”

        “您猜一猜?”沈伟光没有直接回答。

        毛文杰耸耸肩,两手一摊:“我查过你的很多资料……难道有疏漏?”

        “您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在我40年的人生经历中,不曾有过大学深造的机会。很遗憾,就是高中的课程,我也没有念完。”沈伟光的眼里放射着自信的光芒。

        “唔……真不可思议……唔……”毛文杰愣住了,不停地发出惊叹声。

        沈伟光上小学那年,正赶上1966年“文革”。当时的学校已不是一片净土,学生们在学校里所学极为有限,写大字报、上街游行、“开门办学”等成为学校的重要生活。像其他同龄人一样,沈伟光无疑都经历了这些。

        如果说小时候的沈伟光有什么特殊的话,那就是他特爱动脑子,特喜欢异想天开,尽管当时的生活非常单调。他父亲有一台“熊猫”牌收音机,是他家惟一的奢侈品,出于好奇,沈伟光三下五除二,把它拆了个稀巴烂,最后连修都没法修了。原来家里每天还有样板戏可以活跃气氛,“熊猫”一去,家里没了一点声音。父亲虽痛惜心爱之物,但并没有责怪沈伟光。沈伟光也变得安静了,把兴趣转到了小人书和小说上。久而久之他对作家充满了敬意,立志长大后当一名小说家。于是他在9岁时就悄悄向报社、杂志社投稿了。他模仿浩然的《房东大娘》,写了四五千字的小说《房东大叔》《房东大婶》系列,每当稿件投出,他就会站在门前等待邮递员为他送来好消息,可每次得到的都是退稿信。

        那个年代他不知向报社投了多少篇稿件,可一篇也没被采用。直到1981年他在部队写的一篇简讯被《人民前线报》采用后才算正式开始了他的成功写作。

        沈伟光在杭州第十四中学初中毕业后,升到杭州第七中学读高中。1976年,高中毕业前夕,沈伟光来到了部队,成为一名人民解放军战士。临行前,他交给姐姐一个沉沉的包,那里有他的100多篇习作和少年的梦想。

        在部队,沈伟光的写作热情空前高涨,连队里黑板报的文章几乎被他包了下来,后来他的文章出现在军营内外的许多报纸上,他因此被称为军中“小秀才”。

        沈伟光的文章见报率越来越高,编辑很快就注意到,他的文章不但观点新,出手快,而且针对性强。特别是《对越作战的4个变化》《从老山作战看军训需要》《谈谈后方配置地域问题》《论捕捉战机》等文章,被某军区司令员傅全有大加赞赏。据称傅全有就是看到他的《论捕捉战机》一文才调他来当秘书的。尽管沈伟光没有文凭,但将军看中的是他的才华。

        有一天,沈伟光终于发现自己对军事学术的兴趣已远远大于当一名作家的梦想时,他对军事学术的研究便由自发转为自觉了。《当今世界军事革命的重心》《社会网络化趋势和国家安全观》《网络化对人类社会的影响》《信息战对军事领域的十大影响》《信息边界:一个必须关注的战略问题》《遏制信息战:知识军事的时代使命》……他的一系列全新的论文不断见诸报端,引起了学术界和广大军事爱好者的广泛关注,《新华文摘》5次全文转载他的文章。

        沈伟光的治学态度十分严谨。当参谋时,为了提高军事理论修养,他不止一遍地通读了《苏联军事百科全书》,并记下几千张卡片。由于在中学时没有读到很多古文,为了理解和,他翻烂了几本古文工具书,终于读了下来,为了增强古文的阅读兴趣,在通读以上古书时,他用写文学剧本的方式,写出了15万字的电视剧本《战国风云》。里面的“合纵连横”,后来则成为他《信息战》一书的重要内容。

        关于他的治学,还有一段轶事——

        2001年初,沈伟光致信《北京青年报》,对《新华词典》中的“信息战”词条提出异议。他认为“词典”中以“在信息领域中争夺信息控制权的作战行动”解释信息战这个概念是“不贴切”和“不完整”的。

        他的理由是:信息战是独立于武力战的新战争形态,与武力战相辅相成,不可或缺,不能相互替代。从战略意义上考虑,信息战攻击的主要目标,一是伴随信息社会而来的信息边界和信息疆域,拓展网络空间和信息空间;二是争夺信息资源,获取制信息权。在未来信息战中,“争夺信息控制权”即“制信息权”,不仅仅在“信息领域”开展,更多的是在非信息领域展开,因此,它也不是用“作战行动”这样的词所能概括的。如果用“对抗双方争夺信息的战争”,就比较确切了。

        另外,他认为作为释文,“作战对象是对方的各种信息系统以及有关设施,任务是获取、使用和控制各种信息,对对方获取、使用信息实施干扰和破坏,以取得信息优势”,是不完整的。因为信息战也是把人作为主要作战对象的,只是把“消灭敌人,保存自己”,变为“控制敌人,保护自己”。因此,“单就军事意义讲,信息战作战对象是对方的认识系统和信念系统”“认识系统即指信息系统和计算机辅助决策系统;信念系统则指人的思想、精神和思维能力,而这是信息战最重要的打击目标”“既可以影响和削弱对方的指挥控制能力,又可以影响、制止或改变对方决策者的决心以及由此引发的敌对行动”。由此《新华词典》“信息战”的释文是“见物不见人”,是不完整的。而信息战的“任务是获取、使用和控制各种信息,对对方获取、使用信息实施干扰和破坏,以取得信息优势”,也犯了同样的错误,因为“信息优势的取得,不仅仅取决于制信息权,还有赖于人的精神优势”。

        沈伟光没有读过大学,这的确是他人生的一个遗憾。尽管他也有过获取大学文凭的机会,也曾做过努力,最后都是因为工作调动频繁,放弃了些机会。他的理论成果得到社会肯定之后,国防大学、军事科学院和兰州军区都邀请他去讲课,也有好几家高等学府同意他破格报考研究生。但由于工作与学习上时间的冲突,他都婉拒了。在人生天平上,他觉得还是事业重于文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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