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成青,我会在下面有所交代,我在这里仅仅说说。她是一个不错的姑娘,几乎没有瑕疵可挑。而教授却言之确凿,说她幼稚,烂漫可笑。如果相对于其他的校园少女来说,成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姑娘,就承认她的烂漫过分,但总的来说还不是一个毛病,这要比那些心计算尽的少女要好得多,尽管她偶逞小计。她的那些在她们的面前那完全可以忽略不计,那些人我是领教够了。总而言之,成青是让你不乏愉快的姑娘,而那些人,却让你煞费心思,甚至还捉摸不透。
教授在前面走着,从户外走向室内,教授的身形明显的好转,步子要比刚才稳得多,只是稍感吃力,走几步,要稍稍停留,喘歇一下。我跟在教授的身后,出于一种保护的本能,那完全是潜意识的,我的双手前伸,如果出现意外,教授向后仰倒的话,我的那双手可以接住。教授继续向上走着,他的步子很沉地踏在踏步上,每踏一步,水泥内部就会传出空洞的声音。
在走廊上,我们看见岑画家在门口徘徊着,脸上显得很焦虑。他看见我们上来了,很关切地一把执着教授的手。问道:
怎么样?转一圈好点了吗?
画家的手上还有油墨,就在他作画的时候,他还在为之分神,他想起囟簧的那个黑脸的人,那是采风的时候认识的,他忽然想起,真是那么一闪念间的事情,他灵机一动,便一把掷下画笔,来到了隔壁,可是隔壁的门掩着,露出一条缝。里面没有人,床上的被子蜷缩在一头,在一旁的桌子,椅子闪着冷清清的光芒。他有点着急,他要告诉他们,这种罕见的疾病是有救的,不是没有救。他一开始听小张说的那个情形,就明白了三分,可就是一下子想不出来。现在想出来了,他们却不在屋里。就在他徘徊不安的时候,他听见了他们上楼的脚步声,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
教授很感谢他的好意,说他的病影响了他的创作,他感到过意不去。为了表示一下心意,他将我们两天前刚刚开始抽的一包烟给了画家。画家开始一番推辞,由于仿佛敌不过一双纤弱的手,只得接在手上。
教授告诉我们说,不要紧的,他尤其要岑画家不要分散注意力,在创作的时候,分散注意力是一件可怕的事,要想把它,那种状态复原是很困难的。他咳嗽了一下,我有亲身体会。他说。
我小时候气管就不好,大概这里的气候不适宜吧,有的人水土不服在肚子里,有人则在呼吸道,譬如像我,就是这个样子。时间愈长,痼疾就会被统统引诱出来的。等我们办完事情就好了。到时候,你看我,一点事也没有的。
教授在别人面前装出的乐观,使我的心头一阵微热。
我们都没有相信他的理论,一定要他积极就医。教授开始的时候显得很固执,说什么也不肯去,其实我明白他的心思,他是担心这里游医的医术。后来在下面餐厅用餐时,那个瘸子厨师的出现,使他打消了忧虑。不仅如此,厨师的言辞也打消了我的忧虑,要知道,我是教授的助手,我必须首先对这些有所考虑。瘸子厨师看着教授苍白的脸说:“你得赶快去看,要相信,他的医术是没有话说的。”
午后,我们找来了两根棍子,一顶旧蚊帐,一床花被。我们就是用绳子绑成的担架将教授抬往了囟簧。
由于山路的高高低低,一路走起来摇摇晃晃,很快教授甜蜜地睡着了,他的那略微斑白的头颅似乎浮在下午的光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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