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半扇,彩珠伸出头去,一边哭一边对显瑒喊道:“王爷,王爷!”
显瑒连忙过来,伸手给她,两人握在一起。
“我,我本是蒙古王爷的女儿,见过金银宝物,有过良田庄园。我,我不在乎那些的。您知不知道?!这些年,我好过一会儿,却闹腾你好久,不,不是为了别的,只因为,只因为,我心里有你。王爷你,你知不知道?!”
显瑒震动非常,红了眼睛,握着彩珠的手:“……知道。”
“那我可信了你最后的话了!我就在那儿等你了!”火车的第二声汽笛响了,彩珠声嘶力竭,仿佛拿命来抗。
他点点头。
火车启动的声音淹没了他的回答。
两人的手终于分开了。
李伯芳的心里也有点乱。一方面离开了故土和多年侍奉的主子,前路一片迷茫,尚不知如何行事安顿,多少觉得有些没谱。另一方面却知道自己终于如出笼之鸟,所有才干可以净尽发挥,再不用做人管家,看人眼色行事,心里自然痛快,更何况,身边还有彩珠。
在从大连出发的船上,他有时会端详沉默的彩珠,这女子这些年来生活不如意,烟酒麻将,昼夜颠倒也把她自己糟精够呛,可仍是美貌女郎一枚,美貌而且没什么主意。他心里想。欢喜与悲伤交替得快,现在好久不说话,也许过了上海,风暖水暖也就好了。
他想,他一定要好好对她的。她是他多年的夙愿。
更何况,小王爷从来出手阔绰,这样打发掉一个正牌的福晋,不知给她准备了多少丰厚的盘缠。
李伯芳想得没错。实际上还没到上海,刚过了山东,彩珠就好了不少,看着甲板上起起落落的鸟和浪花里面翻腾的鱼就有了笑,跟他和荷香也多了些话儿。再不愣神发呆。有一日晚上,她打扮漂亮了又去喝酒打麻将。他就放了心,看,真的彩珠又回来了。
船在上海停留半日,李伯芳建议下船就近逛逛,彩珠道,下面太乱,不愿意走动。她说伯芳我又馋酒了,你去帮我找瓶香槟好吗?
李伯芳依言便去餐厅给彩珠买酒。
酒保说您请稍等等行吗?我们这儿正往上装货呢,下一段航程太长,要装上来的东西可多了。香槟,有的,有的,不过没开封呢,等我清点一下再给您拿好吗?您留房间号也不行啊,我这儿忙着没有人送,您要是真着急,就还是就在这里等等吧。
李伯芳便在餐厅外面的甲板上等了一会儿。
从高高的大船上看着下面运送货物大闸门慢慢合上。
旅客上船的通道也关闭了。
汽笛声响。
他忽然觉得心慌,不对劲儿。抬脚就往彩珠住的客舱跑。酒保拿了香槟,在他后面喊,先生先生您的酒!途中撞上了人,在他身后骂起来,他什么也听不到了。
彩?99lib?珠与荷香的房间都没有锁门,只是人和两件行李都不见了。
李伯芳浑身冒汗,翻箱倒柜,终于在彩珠的抽屉里面翻到了她给他留的一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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