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大门口,宁晨换了便装英姿飒爽地款款走出来,天还没有黑,即将落山的太阳把天边染成一片火红。刚走出大门,齐遇便在远远的地方朝她招手。宁晨不讨厌这个年轻人,但看他满脸是汗,一脸紧张的样子,还是故意嘟起了嘴,直到齐遇屁颠颠地跑过来,她才娇嗔道:“你怎么又来了?你真的无事可做还是故意缠着我?”
“我……我……有线索告诉……你!”齐遇气喘吁吁地说。
马路对面的一家咖啡厅,齐遇端起一杯水大口灌下去,而后接过宁晨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压低声音说:“那个从桥上栽下去的无主尸体,就是周寅生的助理!”
“什么?!”宁晨全身一颤,立时瞪大了眼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没跟你开玩笑!”
“可你这种联想毫无根据啊!”
“有!”齐遇把挡在面前的空玻璃杯推开,双手架在桌面上,说,“我今天上午见了一个人,他姓钱……”
“你去了顶天大厦?”
“不不不,不是钱世长,而是他的父亲。”
“你还认识他父亲?”宁晨好奇起来。
“至于是怎么接近的,这些回头再说,”齐遇盯着宁晨的眼睛,“关键是我从钱父嘴里打听出了很多事情。”
“那你就说说看,但你得知道,警方办案子容不得半点推测。”
“周寅生在很早就与钱世长相识了,”齐遇顿了顿,“这些都是我在饭桌上打听出来的内幕,原来,钱世长年轻时的创业之路并不顺利,也是摸爬滚打了很多年才逐渐有了起色,一次生意场上的失意,钱世长走投无路却巧遇到路边摆摊算命的周寅生,却被周寅生几句调侃扭转了败事,所以他们就成为了朋友。”
“原来如此,钱大金是个骗子,周寅生是个神棍,俩人认识了,当然只能干些坑人骗人的勾当。”宁晨气哼哼地自言自语。
“没错,钱世长的小名就叫大金,钱父就是这么称呼他的,钱父有两个儿子,钱世长还有个弟弟叫大勇。”
“你接着说,别跑题,你为什么认为男尸是周寅生的助理?虽说大缘斋的助理不见了,那也不能证明他就已经死了。”
“是这样,经过周寅生的指点,钱世长曾经借资开办了几家小公司,钱父只是个退休工人,公司的事情他不怎么懂,反正钱世长与周寅生合作之后赚了不少钱,生意做得顺风顺水,拿钱父的话说,就是借了周大师的光,所以他也很信周寅生的把戏,有时遇到什么想不通的事,他就去找周寅生算算。但近几年腿脚不便,因为是多年的老友,周寅生一有空闲就屈驾来钱家跟钱父聊上几句。给周寅生开车的是个30来岁的年轻男人,他们叫他孙寿,我就想到那个人肯定就是周寅生的助理。”
“孙寿确实是周寅生的助理,可那也不能说明孙寿就是死者啊?”宁晨问。
“你接着听我说,”齐遇敲了敲桌面,“发现尸体的头一天晚上,助理孙寿曾经驾车独自一人来到钱父家里,似乎是想通过钱父找到钱世长,可当时钱世长并不在本市,结果,钱世长的弟弟钱勇来了。据钱父说,孙寿当时神色很慌乱,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大事,但孙寿并没有对钱父多说什么,也没有告诉钱父周寅生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只说有些小事情想找钱世长谈谈。”
“钱勇我是见过的,那个人我很反感,一脸邪气。”宁晨回想起钱勇那张讨厌的脸。
“你不觉得这里有问题吗?”齐遇问。
“什么问题?”
“既然孙寿想找钱世长谈事情,为什么不去顶天大厦找,偏偏要到家里呢?”
“这个我怎么可能知道,或许孙寿与钱父更熟悉一些,也可能钱世长不在顶天大厦,所以孙寿才会登门拜访。”
“我觉得这两种的可能性都不大。”
“那么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我猜测,孙寿之所以不去顶天大厦,是故意在躲着钱勇。”
“躲着钱勇?为什么?他们之间有过节吗?”宁晨不理解地问。
“这个我不知道,但孙寿没躲过钱勇,不多时,钱勇回来了,据钱父说,孙寿见到钱勇之后立刻起身离开,钱勇也告辞离开家里,两个人走到外面背着钱父攀谈几句,而后钱勇坐上孙寿开来的车子离开了……”
“他们乘坐的车子是什么颜色的?”宁晨抓住了重点。
“银灰色的。”
“这倒是跟发现在护城河里的车体残骸是同一个颜色。”
“钱父的住所远离闹市,返回大缘斋确实有可能经过护城河。”齐遇提出新的线索。
“假如真是同一个人同一辆车,”宁晨迟疑片刻,“那么车子中途发生事故,车厢里应该有两个人,难道钱勇嗅到了什么不测,中途下车离开了?”
“你为什么不换一种思路呢?”齐遇引导着宁晨说,“钱勇这个人……”
“你想告诉我,这一起交通事故原本就是钱勇策划的,他故意杀害了孙寿,而后为了毁灭证据,才制造出一场车毁人亡的交通事故的假象!”
“顾队来了没?”
第二天上班,宁晨一进单位就大声喊,有个警员朝顾阳熙的办公室努努嘴,宁晨径直走过去,她轻轻敲了两下门,里面却没有回应,然后转头看向刚才的警员。
警员耸耸肩,说:“我明明看见顾队进去了,你大点儿声音再敲敲看。”
又加重力气敲了两声,还是没人应,宁晨的心脏加速跳起来,她用力一扭门把手,门没锁,门刚被推开一道缝,里面就有很浓的烟雾冒出来,宁晨更加紧张,心想,难不成这屋里着火了?
宁晨捂着鼻子忍不住直咳嗽,烟雾缭绕中,她看见顾阳熙正背对着门面朝窗户呆呆站立着,而他的手里居然燃着一根烟,不止一根,因为桌子上一直闲置多年的玻璃烟灰缸里还堆积了不少烟蒂。
“顾队,您怎么……”宁晨知道顾阳熙已经戒烟很久了,不知今天为何突然抽了这么多烟。
“哦,有事吗?”顾阳熙听到声音,才恍然醒过神来,他把手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转过身推开了窗子。
“顾队,您没事吧?”
顾阳熙的脸色不能用难看来形容,那是一种灰色的苍白,嘴唇都仿佛挂上了一层霜,鬓角的白发似乎又蹿上去了很多,他就好像一下子老了10岁。
“我没事,你坐吧,有话就说。”
也许是顾阳熙常年带在身上的那盒香烟太陈旧了,以至于飘在空气中的烟味更加刺鼻难闻,宁晨压抑着咳嗽了几声,才说道:“顾队,又发现了一些线索,但我不保证那些事情就像我猜想的那样,但我还是很想跟您说一说,我想了一晚上,一晚上都没睡着。”
“你先说吧,其实今天你不找我,我也有话要对你讲,”顾阳熙坐在宁晨的对面,“那么就先听听你要说些什么。”
“我猜测,护城河里那具男尸很可能就是周寅生的助理,那个叫孙寿的年轻人!”没等顾阳熙问,宁晨就把昨天齐遇对她说的话原原本本讲了出来,顾阳熙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听到最后,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些不是你自己猜的吧?是有个人告诉你的,对吗?”顾阳熙听罢居然没有感到过多的意外。
“嗯。”宁晨点点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假如我们找不到孙寿这个人了,那么他很可能就已经死了。”
“告诉你这些的人应该是那个记者吧?”顾阳熙似乎对孙寿的事不感兴趣,反而更重视齐遇这个人。
“没错,就是他昨天告诉我的。”宁晨看到顾阳熙一脸的复杂表情,提着一颗心,问,“顾队,您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你对齐遇这个记者了解多少?”
“我……”宁晨一下子脸都红了。
“你最近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了?”
“没有啊!”
“小宁,我不是……那个意思,”顾阳熙着重说出“那个”两个字,顿了顿才说,“我的意思是,你们最近是不是总接触?”
“是他总是来找我的……”宁晨的脸更红了。
“我想你误解我了,怎么说呢,我是不反对年轻人在一起交朋友,不过齐遇这个人的身份值得怀疑!”
“啊?!您什么意思?”宁晨张大嘴巴。
“刚刚我想到了一些事情,是关于我的,18年前,我的人生发生了转变,也许公安局的大多数人都有所耳闻,只是故意不当着我的面提起那件事情而已。”
顾阳熙的嘴唇紧绷并且颤动着,他控制着情绪,一只手不知不觉又摸起一根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似乎只有借助眼前的烟雾,才能让顾阳熙平静地说出尘封于心底的那些心疼的往事。18年前发生的悲剧一直都在撩拨着顾阳熙的内心世界,内心的痛苦让他不敢有半点空闲时间,他不得不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破案上,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造就出了他百分百的破案纪录。
每当夜里他站在窗前,眺望到远处城市中万家灯火的时候,心中总是默默期待那些亮光所带来的温暖是属于自己的,起码,他在18年前是拥有过的。他原本也应该能享受到那份温暖,而一切却因18年前的惨案,从而导致了他现在的生活发生了重大改变,所以,多少年来,他的梦境一直被牢牢地定格在了那一天——
“那天是个大晴天,7点多了天还没有黑下来,但街灯已经亮了,光线射进车窗有些晃眼睛。那年我才30岁,结婚还没有超过半年,我妻子是个幼儿园教师,我们互相深爱着对方,只要警局下班早,我就开着单位的警车去接她。那时候人年轻啊,虚荣心也重,每当我把警车停在幼儿园门口时,妻子所有的同事都是一脸的羡慕。有那么一段时间,局里很忙,因为有起案子很棘手,一个歌厅的老板涉黑,在抓捕的过程中,那人反抗到底,我没有办法只能开枪击毙了他,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去幼儿园接妻子。等歌厅老板的案子忙完了,我有了几天假期,妻子去商店买衣服,我就坐在车里在路口等她……”
顾阳熙的语速越来越慢,声音也有了一丝颤抖。
“不知为什么,当时我的心里很烦,不时地看表,因为自己年轻,破获了几起案子,也许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不管怎么说,我忽视了悄悄躲在角落里的一辆黑色的车。妻子总算是回来了,我推开车门让她上车,可那天她太兴奋了,她的驾照刚下来,非要自己开车试试身手,之后回想起来,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我这条命,其实是妻子给我的,假如没有她,那么中枪的那个人一定是我。”
“顾队,您别说了……”宁晨很担心冉这样回想下去,面前这位像山一样坚硬的男人很可能会坍塌掉。
“18年前您的遭遇我在警校读书的时候都听说过,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还是……”她本想对顾阳熙说“把这件事忘了吧”,可话到嘴边,她又觉得那种话太过轻飘了,那是他深爱着的妻子啊,他作为丈夫,怎么能轻易忘记呢?
“其实那一天还发生了一件事情……”顾阳熙慢慢地转过脸来,“不只是你不知道,也许局里很多年轻的警员都不知道,即便知道真相的,这么多年也该忘记了,因为那毕竟是个意外……这么大的一座城市,每天、每小时,甚至每分钟都会出现意外的。”
“那一天还发生了什么?”宁晨问出这句话时,仿佛故意在顾阳熙的心里插进了一把刀子,但她又不得不这么问。
“妻子中了枪,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把妻子搂在怀里的同时,也没发觉车子还在朝前开着,挡风玻璃被打碎了,黑色轿车里的人看不出究竟是谁中枪了,也不敢多作停留。当我看到黑车远离了我们,我这才直起身摇晃着妻子,她就已经昏迷不醒了。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开车去医院,可当我伸手朝前摸去时,却没摸到方向盘,我这才想起来白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同时,我也恢复了听觉,窗外传来了路人的尖叫声,我转头一看,窗外的景物在移动,原来车子还在朝前行驶着,我立刻探身抓住方向盘,挡风玻璃布满裂痕,根本看不出外面的情况,我本能地觉得前面会有危险,手就不自觉地朝左边一转,脚也越过妻子的双腿去踩刹车,就在这时,车头就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面,当车子被我控制住之后,我才从侧面的车窗里看见了……”
“撞到路人了?!”宁晨惊恐地问。
“是的。”顾阳熙沉默了很久才点点头。
“可是……”宁晨很想说句安慰的话,“这真是一场意外,不是您的错。”
“我知道。”顾阳熙重重地吐出一口烟,“处理完妻子的葬礼之后,我就拼了命地调查,没用三天,我就找到了开枪杀死我妻子的那个凶手,他就是被我开枪击毙的歌厅老板的结拜弟弟,他被抓了起来,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我呢?我却永远失去了我最亲近的人,还撞死了一个无辜的人,伤害了一个家庭……”
“家庭?”宁晨很小心地附和着说。
“被我撞死的是一个30多岁的女人,这个年纪的女人在一个家庭里是多么重要,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的。”
“30岁的女人,既是男人的妻子也是孩子的母亲,”宁晨垂下眼睛,“这个年纪的女人在一个家庭里的作用甚至超过了丈夫,她要工作,要照顾孩子和老公,这也许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幸福、最充实的一段时间,假如哪一个家庭失去了这样一个角色,那必然会是一种塌天般的重创。”
“意外发生的现场不只是那女人一个人,还有他的孩子,看起来六七岁的小男孩,”顾阳熙看着指尖的香烟,回忆说,“我还清楚地记得,小男孩穿着一件白色衬衣,深蓝色的牛仔裤,裤子的膝盖上补了一个卡通图案,那也许是孩子顽皮时把膝盖部分划破了,从这一点说明,孩子的家庭并不宽裕。”
顾阳熙的呼吸越来越重,他不得不点燃一支烟缓解情绪,才嘶哑着声音说:“我还记得那男孩子的眼睛,很大,也许是因为他的脸瘦,眼睛才能显得那么大,那么惊慌失措,他直直地就那么看着我,我也盯着他,我和他无疑都张大了嘴巴,不相信仅仅是一分钟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小男孩依旧那么看着我,没有仇恨,只是无助,或许在他眼里,我的眼神更无助、更慌乱、更可怜……”
“您对我说这些,到底……到底意味着什么?”宁晨敏锐的神经好像嗅出了一些隐秘的问题,但她不敢确定,这时候,她只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那个孩子,”顾阳熙深深地望着宁晨,“那个孩子,18年后,从年龄推断,跟齐遇的年龄相仿……”
“您在说什么?!”宁晨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心里一紧,“您是说齐遇就是那个孩子?!”
“只是推测,但愿这一次我的推测是错误的,齐遇只是因为喜欢你,才会主动接近你,为了接近你,而对这起案件感兴趣,其实我更希望结果是这样。”顾阳熙叹口气,“还有一些事我还没有告诉你……”
“还有什么事?”
“意外死去的女人的丈夫,在三天之后自杀了,烧炭自杀的男人正是与钱世长合伙做生意的那个人,那一年他只有32岁,他的名字叫齐白冰。”
“齐白冰?”宁晨默念着这个名字,“他们都姓齐?”
“是的,都姓齐。”顾阳熙点点头。
“那么齐遇确实有问题……”宁晨无神地看向顾阳熙。
“你也觉察出了什么?”
“是的,齐遇对连日来的这些案件过于关心了,已经超出了记者的职责。”宁晨咬着下唇定了定神,把这些天与齐遇相处的经历告诉了顾阳熙,而后她又说,“他太热心了,即便他不是齐白冰的儿子,他也肯定有某种图谋!”
顾阳熙不说话,刚才点燃的那支烟已经烧到了过滤嘴,发出了更加焦糊的难闻气味。
“顾队,认识齐遇的这些天,我觉得他不是个坏人,真的,假如他真是齐白冰的儿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他的父亲报仇,您……您不会把他抓起来吧?”宁晨一脸掩饰不了的紧张。
“不管怎么说,要是他犯了法,触犯了法律,我们就不能不抓他,”顾阳熙温情地看着宁晨,“你知道吗,当我面对杀害我妻子的那个小混混时,多想在他的身体上打出好几个窟窿,看着鲜血从里面流出,我是多么想让他眼看着身体里的血液像拧开的自来水龙头那样涌出体外,自己却无法把血堵住,只能眼看着鲜血汩汩的流,感受着身体一点点的变凉,变冷,直到僵硬……但我没有开枪,因为我知道我不能这么做,因为我是个警察!”
“别说了,”宁晨的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顾队,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们把齐遇抓起来审问一下吧!”
“目前我还不想那么做。”
“为什么?”
“你知道钱世长的势力有多大,”顾阳熙压低了声音,“如果想把这座山搬倒,那就要有足坚硬的杠杆,刚才我给你讲的这些事情,即便在公安局里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情,你很聪明,你应该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您担心局里有钱世长的眼线?”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自古有之,这并不奇怪,”顾阳熙把双手放在桌面上,才意识到烟蒂已经烧焦,他用另一只手抽出烟蒂,在烟灰缸里捻灭,他故意慢吞吞地做着,为的是给宁晨足够多的时间去作判断,“今天我说的话只有你我两个人知道,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你不要声张出去,尤其是对齐遇。”
“您不打算立刻抓齐遇吗?”没等顾阳熙回答,宁晨就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难道他接近我,只是为了探听警方的消息?”
“你跟他都说了什么?”
“我也记不清了,”宁晨咬了咬牙,“还是先把他抓起来,万一他继续犯案呢?”
“有三点原因我们没理由抓齐遇。”顾阳熙伸出三根手指,在宁晨眼前晃了晃。
“哪三点理由?”
“第一,抓了齐遇,很容易让钱世长把思维转向20年前医药公司合伙人齐白冰的身上,那样的话他就会提前做好防备,及时毁灭遗留下来的证据;第二,为了防患于未然,抓起齐遇确实是最有效的办法,可是警方的确没有证据,甚至连他是不是齐白冰的儿子还都不知道;第三,对于这起案件,齐遇已经超出了一个记者该有的热情,即便他不是齐白冰的儿子,也很可能参与其中,你也明白,警方的目标太大,也许有齐遇在暗中走访,或许真能为警方提供一些有用线索,比如昨天他告诉你的关于孙寿的事情。”
“我心里很乱,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宁晨的头越垂越低。
“小宁,在我眼里你只是个20来岁的小女孩,但你既然选择了警察这个职业,穿上了这一身制服,你就必须学会坚强,尤其是对待感情方面的事情,你要分清孰重孰轻,因为是你选择了职业而不是职业选择了你,这是你的选择就是你的命,你懂吗?”
“欲擒故纵对不对?”宁晨想了想,才抬起头,问道,“顾队,您想让我怎么做,我都听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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