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夜,回到公安局,顾阳熙只在隔间里休息了两个小时,天就完全大亮了。上午9点15分,在刑警大队办公室紧急召开钱世长被杀案的案件讨论会。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陌生的指纹、脚印乃至毛发,所以痕迹鉴定专家也失去了用武之地。”一个男警员报告说。
“凶手到底是怎么进入房间的?是从窗户吗?”宁晨求证般地看着顾阳熙。
顾阳熙摇摇头,说:“从现场勘查的情况来看,那扇窗户根本不可能成为出入口。”
“那是怎么回事?”宁晨说,“屋里还有其他的通道?”
“绝对没有。”很多警员几乎一起否定。
宁晨对警方的勘查结论毫不质疑,她陷入了深深的迷惘状态,不知不觉地说道:“那就说不通了,唯一的出入口便只有办公室的大门,可那扇门牢牢锁着啊?”
其余的警员都瞪大眼睛,一会看看顾阳熙,一会又看看宁晨,因为这个问题同样折磨着他们,在座的每个警员都非常期望有个人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从理论上来说,凶手根本无法进出。”宁晨说。
“也许凶手根本就没有进出。”顾阳熙沉吟着说道。
“顾队,您的意思是,凶手本来就藏在休息间,始终没有离开过是吗?凶手是等钱勇他们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趁着黑暗逃脱的?”宁晨顺着顾阳熙的思路说,“一直到警方人员修复电路之前,整座大厦都陷于一片黑暗之中,要是有人故意从大厦里趁黑混出去,应该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会不会凶手一直躲在屏风后面,摄像头始终照不着……”警员提醒道,“凶手等待大厦断电之后,杀了钱世长,躲在办公室的某个地方,等钱勇带着保安打开门,就在钱勇发现尸体之后慌乱的同时,电源再次断掉,凶手就趁黑从楼梯逃出了顶天大厦。”
“我觉得你们说得在理。”一位老刑警点头说,“经过那么久的艰苦守候,钱勇等人一定是筋疲力尽,思维和反应能力都已大大下降,凶手趁着黑暗跑掉也是可能的。”
“虽然那间办公室很大,但在那里藏一个人也很难,难道钱世长就没有发觉吗?”宁晨说出心中的疑惑。
“我也觉得不大可能。”一位女警员说。
“但钱勇说,这段时间,钱世长的精神很萎靡,而且他还有了酗酒的毛病,要知道钱世长也不怎么年轻了,人要是喝醉了,迷迷糊糊容易忽略很多东西不是吗?”老刑警补充道,然后问顾阳熙,“顾队,您怎么看?”
顾阳熙摸了摸下巴,说:“从现场情况来看,办公室里想要藏人并不容易,办公室虽大,但一直有监控录像,即便有陌生人进入过这间办公室,那么肯定可以留下影像,也会被监控室的保安提早发现对不对。所以说,凶手在锁门前就已藏在案发现场的可能性不太大。”
“那会不会是凶手躲在办公室门口,跟随着钱勇他们一同混进休息室,然后……”老刑警一拍脑门,自己否定了自己的假设,“不对不对,当时的备用电源已经启动,屋子里面有灯光,何况保安一进门就看见钱世长已经死了,虽然电源立刻又被破坏,再次陷入黑暗之中,即便有凶手趁着混乱的局面闯进去,已然没有了意义。”
“可这些话都是从钱勇以及保安老三嘴里说出来的,没有第三方的人在场,他们想怎么说就可以怎么说,只要钱勇有能力让他的手下管好自己的嘴巴就行了。”宁晨仍然对钱勇这个人很反感,语气之中都能显露出来。
“钱勇一伙人串通好了一起谋杀了钱世长?!”老刑警很惊诧,“顾队,您说有这种可能吗?”
“从表面看,钱勇与钱世长的关系似乎很好。”女警员说。
“你也说了,是从表面上,谁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是怎么想的,毕竟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老刑警叹息着说。
“好了,”顾阳熙挥挥手,“猜测到这里就可以了,钱勇的背景资料要仔细查一查,但最好不要引起钱勇的任何察觉,钱勇这个人很聪明,绝不是看上去的那样,你们明白吗?”
“明白。”警员们点点头。
“尸检方面有什么新发现吗?”顾阳熙对着男警员说。
“基本跟夜里的初步尸检相吻合,钱世长是一刀致命,刀口很深,说明凶手手法娴熟,并且心狠手辣毫不犹豫,死前钱世长大量饮酒,并且服用了安眠药,死者被划开喉咙之后,很可能神志恍惚,所以才没有过大幅度的挣扎。”
“安眠药的剂量呢?”顾阳熙问。
“安全范围之内,两三片的剂量,”男警员回答,“仅仅是能起到促进睡眠的作用。”
顾阳熙按着头垂下眼睛正思索间,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众人看向走进来的技术部门的同事,他手里拿着一些资料,说:“屏风经过化验,确实有问题。”
“哦!先坐下,”顾阳熙抬起头,显然来了精神,“你快说说看,刚才在办公室休息的时候我还一直在想,刀子变红终究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一个中国传统秘术。”技术部同事说。
“秘术?”老刑警搔搔头,“什么秘术啊?”
“对,这个秘术的名称应该叫作‘贵妃醉酒’。”
“不明白,你先说来听听。”
“我先念一段从古籍里查找出的文字资料,”技术部同事低头看着手里的材料,念道,“用朱砂一钱,焰硝三分,捣碎和匀,用陈年老酒调配成糊状,装入瓷瓶中密封,埋在向阳的泥土之中,一个月后取出,如果酒气全干,则稍加些酒,再用非铁器拌匀。在绘画时,先用芥壳制的白粉衬底,然后用老酒调治的朱砂稀释后涂于画纸上,晒干,然后用墨线在其上绘画人像图案。画作完成之后,每当把盛满酒的酒杯端近画中人物的面部时,画纸感到酒气,脸部便会变成赤红色,好像醉酒了一般,当酒气消失,画面则由红色变为白色。”
“这跟‘贵妃醉酒’有什么关系?”女警员很不解。
“用上述配方调配的朱砂事先涂抹在侍女的脸部,晾干后,画出脸部细节,比如五官头饰等等,侍女画整体完成之后,经过装裱就可以挂在墙上向人展示。打个比方,比如与朋友聚会,可以倒一杯酒凑近那幅仕女画,很快,仕女画的脸部就会变红,就好像是画里的侍女也喝醉了,给席间的人起到饮酒助兴的作用。”
“这应该是化学反应吧?因为里面有朱砂,朱砂本来就是红色的,还有焰硝,那是做火药的硝石,硝石遇到酒精也许会出现化学反应,当然,古人肯定不知道,变这个魔术骗骗那些爱迷信的乡下人还可以。”老刑警说。
“没错,其实‘贵妃醉酒’就是古代的一种传统魔术表演的名称。”技术部门的同事说。
提到“魔术”两个字,顾阳熙心里一惊,同样吃惊的还有坐在旁边的宁晨,她看向顾阳熙,似乎两个人同时想起了齐遇这个人。
顾阳熙低声咳嗽一声,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他对技术部门的同事说:“屏风上画的那把刀子就曾经涂抹过类似你说的那种颜料是吗?”
“是的。”
“钱世长喜欢夜间饮酒,由于屏风距离他的头部很近,从他嘴里吐出的酒气使得刀子变成了红色,是这意思吧?”顾阳熙推测说。
“事实就应该是这样的。”
“那么我问你,刀子变红的这个戏法有没有令人产生幻觉的作用,比如使人突然产生杀人的冲动?”顾阳熙接着问。
“没有。”技术部同事摇摇头。
“这好像与凶杀案没有直接的联系吧?”老刑警随口说。
“目前技术部门只掌握了这些内容,如果有进一步消息,我会立刻再来通报。”说完,技术部同事退出了会议室。
顾阳熙站起身,让大伙各自去忙各自的任务,他把宁晨拉到身边,小声对她说:“去把齐遇带到我的办公室里来,我想跟他聊一聊‘贵妃醉酒’这个魔术。”
10分钟之后,齐遇稍作打理被宁晨带到那一间被分割出来的小办公室里。齐遇的头发长了些,皮肤倒比之前白了不少,看来是少了风吹日晒的缘故。
“小齐,几天不见,你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顾阳熙站起身跟齐遇热情地握握手。
“非常清静也非常舒服,”齐遇满脸是笑,“如果管吃管住在这里一辈子我才高兴呢?”齐遇笑嘻嘻地瞟了一眼宁晨,却见宁晨板着一张脸,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头的地方,探着身子问,“怎么,看你们这么严肃,难不成出大事了?”
“嗯。”顾阳熙指了指面前的一把椅子,“小齐你先坐下。”他又看了一眼宁晨,“小宁你也坐下。”
齐遇坐在顾阳熙对面,眼睛在顾阳熙和宁晨的脸上来回移动。
“小齐,我想请教你一些魔术上的问题。”
“顾队,谈不上请教,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中国传统魔术中,有没有一种叫作‘贵妃醉酒’的戏法?”顾阳熙盯着齐遇的眼睛。
“我不是太明白,”齐遇皱着眉,“您可不可以讲得清楚一些?”
顾阳熙看了一眼宁晨,进一步解释说,“比如利用酒精的作用使得画面上的某些东西转变颜色……”
“哦,我明白了。”齐遇挺起身子,“您说‘贵妃醉酒’的意思就是用一张画着杨贵妃的古画轴,魔术师倒一杯白酒,把酒凑到杨贵妃的嘴边,不多时,杨贵妃的脸蛋儿慢慢变得红晕,就像真喝醉了一样,是这个魔术吗?”
“没错,”顾阳熙肯定地点点头,“小齐,看来你在魔术方面的造诣还真是很高,警方请你来协助破案是请对了。”
“顾队,您说的这个魔术在现代魔术界算是一种小儿科的戏法,所以您刚才说出‘贵妃醉酒’,我才没有立刻联想到这方面来。”
“你知道变红是怎么做到的吗?”宁晨问。
“肯定是颜料与酒精产生的化学反应,酒精浓度越高越好,至于是哪种特质的颜料配方我就不很清楚了,这种传统戏法已经没有市场,所以我也没兴趣研究。”
“小齐,我更想知道的是,”顾阳熙很认真地问出心里的疑惑,“这种戏法会不会让观者产生幻觉,从而做出一些违背常理的事情来?”
“好的魔术就是一种幻术,让观众迷惑从而产生不可置信大吃一惊的效果,至于您说的违背常理的事情,指的是什么呢?”
“杀人。”顾阳熙回答说。
“杀……人?!”齐遇感到意外,“您是说产生想要杀人的幻觉吗?”
“对,有没有这种可能?”
“无论是现代魔术还是传统魔术,主要都是以娱乐为目的的,至于杀人这种事我就不知道了。”
“小齐,我还想问你个问题,”顾阳熙错开刚才的话题,“在一个封闭的狭小的空间里,如何藏住或者让一个人消失掉,这应该算舞台魔术吧,但在现实的场景之中,比如一间很奢华的办公室里,可以做到吗?”
“理论上不能。”齐遇想了想,“但可以伪装,比如运用衣服或者其他道具,使得魔术师在观者面前暂时隐身。”
“隐身?”宁晨看向齐遇,“你具体说说看。”
“隐身就是把自己的身体藏起来,但重点是‘隐藏’而不是‘消失’,虽然观众看不见人,但魔术师仍旧在封闭的空间里,造成的只是一种视错觉。比如有个魔术叫作‘消失的国王’,国王骑着高头大马走上台,身后跟随着一排穿同样衣服的侍卫,当然,国王为了显示出其身份的尊贵,他的服装有别于侍从,往往差别很大,侍从们穿黑色,国王就要穿白色,所以,当国王一上场,众人的目光下意识就集中在颜色最突出的一点上,从而忽略了作为陪衬的侍卫究竟有多少个。表演时,一个侍卫走到国王身前,开始挥舞一面大旗子,旗子会完全遮盖住国王的身体两秒钟以上,当旗子落下时,观众会发现骑在马上的国王消失不见了。必须声明的是,舞台上没有暗门、没有密道、没有电线和绳索,然而国王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就是这么一种奇特的幻术。”
“那魔术师是怎么做到的呢?难道他真的消失在了舞台上?”宁晨不解地说。
“我说过,不可能真正消失,只能叫作隐藏,其实方法很简单,但必须熟练和有足够快的速度。旗子完全遮盖住魔术师那两秒钟的时间,扮演国王的魔术师必须立刻从马上跳下来,并且开始脱衣服。当然,他身上的衣服上有机关,类似于川剧的变脸,可以很快速地变换颜色,变成与侍卫一模一样的衣服和款式,然后魔术师就会藏在侍卫当中,因为观众不会无聊到去数侍卫究竟有多少个,所以马上的国王就在人们眼皮底下消失了。”
“就这么简单?!”宁晨有些失望。
“原理听起来简单,但时间必须把握得很好,行动也必须迅速,没有长时间的训练和配合是很难做到的。”
“记得很久之前我在电视上看过一次魔术表演,也是关于消失的,但消失的不是人,”顾阳熙回忆着说,“消失的是一架战斗机,并且助手还把战斗机的轮子拴上了铁链。这时,魔术师在这个场景前用三脚架支撑着一只长方形画框,画框是空的,里面透出了后面战斗机的情景,然后魔术师就把一块布完全遮盖住了画框,也是很短的一两秒钟,当魔术师掀开那块布时,画框里的战斗机居然不见了,这又是什么原理呢?”
“是不是画框里的场景完全没有变化,甚至刚才站在战斗机旁边的几个助手的动作也丝毫没变,只不过是战斗机不翼而飞了。”齐遇笑眯眯地对顾阳熙说。
“是的,基本就是这么个情况,就算飞机可以被开走,那速度也没有那么快吧,这是如何做到的呢?”
“这个比之前我举的‘消失的国王’的例子还要简单,而且不需要过多的技巧,但给人的视觉冲击力确实很强烈。其实,架着画框的三脚架下面装有轨道和滚轮,就像拍电影那种平移的镜头一样,当魔术师把布遮住画框的时候,画面外的助手就把画框、三脚架连同摄像机一起推到了另一个地方,而刚才站在战斗机旁边的助手们也跟着跑到另一个地方,移动的点位都是事先计算好的,不会有误,当魔术师把遮布掀开,那么自然战斗机不在那里了。”
“可是背景和之前的一模一样,这是怎么回事?”顾阳熙说。
“这就更简单了,复杂一些可以用实景搭建两处完全一样的场景,如果背景昏暗,完全可以用平面的喷绘图案代替,对了,就像之前警方在胡同里看到的冷冻车,那不就是一种令二维图像产生三维视错觉的把戏吗?只要灯光与环境可以迷惑人的眼睛,那么魔术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每次提到那幅贴在Kt板上的冷冻车图片,顾阳熙就倍感尴尬,他垂下头叹口气。
“顾队,你们今天问的问题好奇怪啊,到底A市出了什么乱子,又失踪又幻觉的,还有刚才您说,产生幻觉做出违背常理的事情来,从而杀了人,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齐遇是少有的聪明人,他盯着二人的眼睛,“既然把我找来协助调查,警方也不能遮遮掩掩,当然,内部的核心秘密你们不能说出来,我也没兴趣听,起码不太重要的情况也该告诉给我一些,要不我怎么才能帮警方破案呢?”
“是这样的,小齐,”顾阳熙紧握双手放在桌面上,“就在昨天夜里,确切地说是今天凌晨,A市发生了一件大案子。”
“真的吗!”齐遇聚精会神,“什么大案子?”
“我可以透露给你一些信息,但有个前提,你必须先答应我,之后我才能告诉你。”
“顾队,您说……”
“你可以选择退出,那样下午你就可以离开公安局继续做你的记者,如果你还想继续帮助警方破案的话,那么当你听到我将要对你说的那些情况之后,除非等到案件完全破获,你都不可以离开局里,而且你不再拥有与外界沟通的任何条件,包括电话和网络,因为你不是警方的编制人员,我们必须保证案子的细节百分百保密。”
齐遇闭上眼睛似乎在权衡,宁晨的嘴唇动了动,她很想劝说齐遇就此放弃,但她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两个选择,你可以回屋去想一想,警方不会勉强任何一个公民……”
“不用想了,”齐遇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既然来局里并且住了这么久,我本来就是来协助警方破案的,你们说吧,我一定保守任何秘密,请你们百分百信任我!”
“要不你再回屋好好想想……”宁晨忍不住说道。
“如果一个小人物能够用自己的思想为国家为人民做一点点贡献的话,这该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情,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们,好了,顾队,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顶天大厦的老总钱世长死了,谋杀,被人用刀片割断了喉咙。”顾阳熙一字一句地说。
“有这种事?”齐遇的脸上很平静,有种故意装出的事不关己的意味。
“钱世长关在一间小房间里睡觉,门窗都没有可以进出的可能,房间也不存在暗道和暗门之类的机关,而钱世长却被人割断了喉咙,凶手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不可思议,真的不可思议。”齐遇的眉头挤成了川字,“您认为这件密室杀人案跟魔术中的瞬间转移或者是隐形术有关系?”
“起初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但钱世长的床头立着四扇屏风,屏风上绘制了四个不同的人物图像,其中一张人物图像手里握着一把白色刀子,就在钱世长死之前的一段时间里,图案上的刀子突然就变红了,然后钱世长的喉咙就断掉了……”
“这也太戏剧了,太不可思议了,”齐遇打断顾阳熙的话,“顾队,您想说,是那屏风里面画着的人物用刀子把钱世长杀死了?这可不是魔术,这不成了迷信,或者杀人魔法了!”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再说画中人怎么可能行凶呢,但屏风经过化验。从里面检测出了朱砂、老酒还有硝石等成分,技术部门的同事搜索资料之后发现,这种配方来自中国的古老戏法当中,所以我才想到了你。”
“原来是这样。”齐遇叹口气,说,“要知道,所有的魔术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不可能引发任何超自然的力量。虽然我不知道案发现场是什么情况,警方是如何排查的,但必须肯定的一点是,假如死者不是自杀,那么凶手就必然有一条只有他自己知道并且来去自如的逃生通道,这是密室杀人案的前提,脱离开这一点,凶手绝没可能行凶之后毫无踪迹地消失掉,那只是鬼故事里才会出现的故事情节。”
“你说得很对,但我想问的是……”顾阳熙停了停才继续道,“有没有这样一种魔术,凶手故意制造了很多巧合或者渲染出某一种气氛,当一个特定的人进入这种特定的环境之中,他的脑袋就立刻被某种力量占据了,从而做出违背常理的事情来?”
“有,”齐遇重重地点点头,“这就是所谓的心灵魔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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