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霍去病惊问道。
“是的。”李敢笑着站了起来,向霍去病的床头慢慢走了过来……
一次,霍去病受寒躺在床上,发起了高烧,蒙咙中仿佛看见李敢后背中了箭后,慢慢转过身来说:“去病弟,你难道忘记了我们一起驰骋沙场,一起冲进匈奴营寨,一起凯旋吗?”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霍去病惊问道。
“是的。”李敢笑着站了起来,向霍去病的床头慢慢走了过来……说了声,“今天是我的祭日,可巧的是,也是你的忌日。”言罢便飘然逝去……
“李敢……李敢……”
“将军醒醒,将军醒醒!”家人焦急地喊着。
霍去病睁开眼,冷汗直流,从此病势日渐沉重。
听到霍去病病重,武帝亲自到床榻探视,卫青、平阳公主也守在床旁。
“爱卿,朕看你来了。”
霍去病慢慢睁开了眼,看见皇上,他眼晴亮了一亮,又暗淡下来……
“爱卿,你还年轻,会好起来的。”武帝焦急地说。
见霍去病气息奄奄,武帝对跪在床旁的四名太医喝道:“这是怎么啦,为什么会病成这样,说!”
太医令抖着白须禀道:“这……这……前几天,将军打猎受寒咳嗽,发热,病本不重,后来不知为什么病势忽然沉重起来,我们什么办法都用了,都无济于事。”
“给我想办法,朕告诉你们,医不好他的病,你们这些庸医一个也活不了,还不快给我去想办法,滚!”
武帝又喊道:“杨得意。”
“奴才在。”
“传朕旨意,令各郡太守挑选名医,速进宫为将军医治。”
“是。”
卫青是个心细的人,他觉得霍去病的病重得有些蹊跷,便问他的两个贴身侍从:“将军的病是怎么重起来的?照实说!否则要你们的命!”
其中一个老一点的说:“……是,十多天前,将军进山去狩猎,看到了一只鹿,脸色忽然就变了,只见他大叫一声便栽倒在地。我们慌忙把将军扶上马,送回府上就去请来了太医,太医说是寒火攻心,开了驱寒及开心窍的药,服后好了许多。不料前天晚上,将军做了一个噩梦,直呼李敢将军的名字,我们两个在床前值班忙把将军唤醒了,从那以后,将军的病就突然沉重了。”
卫青听了沉吟了一下,问另一个侍从:“他说的是实话吗?”
鄢个侍从忙跪下道:“禀大将军,有圣上在旁,我们岂敢犯欺君之罪,他说的句句是实话呀!”
明白了,是李敢向他索命来了,唉,卫青心里叹道:应了那句验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啊。
武帝、平阳公主的脸色也都变暗淡了。
卫青说:“皇上,诏令全国名医来,恐怕已无济于事了,臣以为还是给李广父子的坟墓好好修一下。”
武帝明白卫青的心理,便点了点头。
霍去病听了,忽然微睁开眼,断断续续地说:“皇上……臣不行了,我……只有…一个要求。”
“爱卿快说。”
“给李广将军父子……加……加封。”言罢,头一歪便断了气。
“朕答应你,爱卿,爱卿,你不能去呀……”武帝悲痛极了。
“去病,去病……”卫青、平阳公主都哭了起来。
霍去病之死,武帝十分悲痛,出殡这天,他下令让全军将士都身着玄衣去送葬,队伍长达十几里,军乐队奏着哀乐,将士个个低着头,显得十分悲壮。
霍去病的灵柩运到了陵园,司马迁看了一下,见陵墓修得像祁连山一样壮观,心想,这一定是武帝为了悼念他在祁连山立下的丰功伟绩而建的。
这天,司马迁走出了宫外,刚要上车,就听见有人喊:“太史公请留步。”司马迁转过头来,见是廷尉杜周,便站了下来。
司马迁从来就讨厌这些酷吏,便不冷不热地问:“杜大人有事吗?”
杜周气喘吁吁地走过来问:“没什么大事,只是想到贵府坐坐,不知可否?”
“啊,不敢,不敢劳您大驾光临,杜大人真有什么事就请直言不讳。”
“噢,没有什么,我们边走边谈吧。我听说太史公有一千金,聪慧美丽,不知有否人家了。如尚未出聘,那在下有一犬子,虽然不才,但已在朝中有职……”
不等杜周说完,司马迁便斩钉截铁地回道:“回廷尉大人,我家小女虽尚未出阁,但哪能高攀贵府,廷尉大人还是另择佳人吧。对不起,恕不多陪。”司马迁说完便上车走了。
杜周气得骂道:“哼……真不识抬举。”
司马迁回到家,任安已经在客厅等他了。
“啊,任安兄来了,让你久等了。”
“子长,我调到京城来了。”
“噢,那太好啦,在哪任职?”司马迁高兴地问。
“任北军监军。”
“那是保卫京师的部队,以后你的任务可就更重了。”
任安笑道:“是啊,不过更要紧的是,以后我们兄弟俩便可以常来常往了。”
“噢,子长,给你带来了一些益州的土特产。”
“你太客气了。”
“哎,青儿呢?”
“他到国史馆当差去了,管理图书还未回来。”
“好啊,那更有条件协助你写史了。”
司马琼端了茶过来。
“任伯伯,请喝茶。”
“好,谢谢,琼儿又长高了,听说你的诗文很好啊。”
“谢伯伯夸奖。”
司马琼进屋后,任安问:“子长弟,琼儿还未许人家吗?”
“没有,她母亲也催找呢,可这说亲的事,并非那么简单。”
司马迁叹了口气,又说:“来求亲的都不是太理想,琼儿喜欢有才华的,她母亲是想找个朝里做官的人家以便孩子以后有个依靠,依我看根本的问题是人品好就行。”
“对。主要是人品要好。”任安点了点头。
“哦,我还忘了告诉你,那杜周居然还想跟我攀亲,被我坚决谢了。”
“杜周?那些酷吏,他们掌握着多少人的生死权,却看皇帝脸色行事,有什么正义感,谁愿跟他们攀亲戚!”
任安想了想,一拍掌,笑着说:“噢,为兄倒想起来了,在益州有我的一个同僚的儿子叫杨敞,他就在朝中供职,人品也不错,子长要是觉得合适,为兄就去试试。”
司马迁点了点头说:“少卿兄看得上的,为弟还能不满意?那就拜托您了。”
司马迁夫人王文珍来唤吃饭。
“任安兄,请吃一点便饭。”
“谢谢。”
吃饭时,司马迁对夫人说:“文珍,任安兄要给我们女儿找婆家呢。”
“噢,谢谢少卿兄,就是不知对方是谁家?”
“是我的益州的一位老友的儿子,叫杨敞,现在朝中供职,人品不错,家中虽无达官贵人,但我觉得还过得去,就不知琼儿意见如何?”
琼儿羞得低下了头。
司马迁夫人说:“我看可以,达官贵人也不是我们家高攀得上的,只要人品好就行。”
任安点头道:“再说他现在才三十出头,将来晋升的机会还很多。前途无量啊!”
司马迁夫人笑道:“那就这样吧,要请任安兄多费心了。”
“好。我看这门亲事不错,我就择日跑一趟吧。”
司马迁点头道:“谢谢少卿兄。”
“青儿怎么还不回来?”王文珍问。
“怕是给我查书去了。”
饭后,任安和司马迁在书房内喝茶闲聊。
任安拿起桌上司马迁写的史书竹简看了起来。
“子长,你把陈胜列为世家,与王相并齐,你真有气魄。”
司马迁回道:“陈涉虽是农民,但他也称了王,陈胜王起义虽然最终失败了,但他仍不失为一位王者。”
任安叹道:“这篇《陈涉世家》写得真好,他的这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太有志气了。”
“啊,这句话太有气魄了。”任安念道,“且壮士不死即已,死即举大名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任安放下书简叹道:“是啊,那些帝王将相,难道都是天命所定?子长,我发现你的史书敢歌颂农民,这可是史无前例啊,你太了不起啦。”
青儿回来了。
“啊,任大人来了。”青儿又对司马迁说:“老师,我给您查到资料了。”
司马迁高兴地接过,说:“谢谢你,快吃饭去吧!”
“青儿,菜给你留着呢。”司马迁夫人说。
“好,我这就去吃。”
任安问司马迁:“青儿为何不成家?”
一司马迁叹道:“我和文珍都劝过他好多次了,他就是不肯。老夫人在世时就劝过他了,他执拗不愿娶。他曾在先父墓前起誓,要终生在我家,协助我完成父亲写史书的遗愿。”
任安叹道:“青儿真是太忠心了。”
司马迁说:“是啊,人生难得一知己啊!”
司马迁府上鞭炮齐鸣,司马迁夫妇满心欢喜地把女儿送上了轿……
司马琼出嫁了。
洞房里已拜过天地,顶着红盖头的司马琼坐在喜床上等新郎官从喜宴上回来揭盖头。
“新郎官来了。”丫鬟高兴地说道。
司马琼的心紧张地跳了起来。
红盖头被揭开了。
“娘子。”
听到新郎官亲切的,微微颤抖的声音,司马琼抬起了头,当她看到新郎英俊的面容和灼热的目光时,羞涩地低下了头,她深深地感谢父母的眼力和对自己的疼爱。
司马琼甜蜜地让新郎拥在怀里……
这天,司马迁、任安、东方朔三人在司马迁家中饮酒。
东方朔说:“太史公,皇上对你很是欣赏啊,否则为什么每天都离不了你。”
司马迁笑道:“哪里,在下不过是皇上的一杆笔而已。”
任安说:“东方先生如此有才,皇上为何不重用你?”
东方朔笑道:“古之人避世于深山,而我则避于宫殿之中。”
“避于宫殿之中?”任安放下酒樽问。
东方朔笑道:“是啊,东周时期,天下相争,未有雌雄,得士者昌,失士者亡,所以各诸侯无不尊崇士人;如今,天下已定,四夷宾服,士人又何足轻重!”
司马迁叹道:“东方先生之意,莫非就是您所写《答客难》中对士人的评价:‘用之则为虎,不用则为鼠’吗?”
“是啊,如今的士人确是无足轻重啊!”司马迁又叹道。
司马迁颇有感触,心想,我不能只做皇帝的一枝笔,我也要做一点惊天动地的亭。
司马迁和青儿各骑一匹马在郊外溜达,迎面吹来凉爽的春风,不远处一对牧羊青年在野花盛开的草地上笑着追逐。
司马迁见青儿在呆看着他们,就关切地说:“青儿,琼儿都已成亲了,你这个叔叔辈的怎么还在打光棍?”
青儿腼腆地说:“老夫人过世时,我已经保证过,青儿终身不成家,一定要全心全意和老师一起完成先师的遗愿。”
“你呀,这跟成家没有关系的。”
“请老师不要再提这事,我跟先师父母都起过誓的。”
“唉……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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