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台周围围观的百姓人山人海,他们也都在山呼:
“文王有声,周国永昌!”文王高兴地向军民们摆着手,心里更坚定了逐鹿中原的决心……一阵风吹来,把文王的雪白胡须吹拂面上,文王忽然一阵蹙眉,倒在了座位上……
酷夏已过,初秋天气,凉风阵阵,殿堂里文王身体稍愈,正在御榻上躺着憩息,姬发、姬旦等围坐床旁。侍者来报,商边将洪飞来投奔,文王闻之大喜,忙起身披衣准名迎见,并说:
“洪飞将军乃吾救命恩人,还不快快迎接。”
文王急急朝大门走去,姬发等紧随其后。
到了宫外,文王见了洪飞,不等他跪拜便携手说道:
“洪将军免礼,快快请起。洪将军星夜来到,必有大事,快请入内细谈。”
洪飞垂泪道:
“大王走后,费仲、恶来两个恶魔,欲抢小女颜儿去献纣辛,小女不甘受辱已自尽了……”洪飞声泪俱下地说道。
文王愤慨地骂道:
“这帮禽兽真是太可恶了,贵女之义举,实可敬可叹!”
洪飞又说:
“他们还说我放走了人,要拿我回去问罪,我气愤之余,便和他们拼了,星夜冲杀出来投奔文王,只可惜家小尚未出牢笼……”
文王安慰他说:
“将军不必忧虑,我这就差人去设法把将军家小接来。你只管安心在此。”又说,“众卿,从此,洪飞将军就是我西岐大将,不可慢待。”说完又把姬发、姬旦、闳夭、辛甲、太颠等一一作了介绍,然后亲切地携洪飞手回宫里,去为他设宴洗尘。
入夜,月明星稀,文王站在庭院里观天象,深感高度不够,便准备修一座灵台观天察象以应农季,却又不忍扰民。早朝后便留下散宜生、姬发、姬旦商议。
文王面露难色地说:“我周自古以来便是农业国,最需观测天象,我欲在城南筑一高台,一则观测天时、气象,二则检阅练兵,然又怕相扰百姓,众卿有何良策?”
文王说罢,散宜生便道:“我主何须忧虑,只须动用三军,数旬便可完成。”
文王说:“不可,军队日前正在练兵,准备伐崇侯虎,所以还是不动为好。”
姬旦说:“父王,旦倒有一主意,不知可行否?”
文王说:“但讲无妨。”
姬旦便说:“可张榜公布,让民自愿做工,每日给工银一钱,如此,既不妨农作,也不误练兵,又可让闲者有劳有酬。”
文王听后甚悦,说:“此法甚好。”
姬发、散宜生皆点头称是。于是文王下旨,张榜告民,修筑灵台,由散宜生监作,姬旦协助,姬发仍然练兵不懈。安排妥当便传旨择日动工。
高气爽,蓝天湛湛。
这一天,文王与姬旦、敖宜生、闳夭等骑马出城,到灵山为灵台选址。
文王带着一行人身着微服,各骑一马,边走边谈,不觉已来到灵山脚下。
这灵山坐落在西岐城西北隅,离城仅数里,此山,仅五六百米之高,却山清水秀,百鸟栖息,又由于背面有三山为屏,前有湖水环过,因而大风不入,暴雨不进,颇有祥福之感。
后山与前水之间有一天然高台,旷平凉爽,远眺无碍,恰似一天然灵台,文王一行登在山台眺望西岐,竟一览无遗。众人观之,皆赞不绝口。
文王大喜,当下灵台选址计议便定。
次日,城门便贴出了修建灵台告示:
西伯文王示谕百姓:
近年我西岐虽五谷丰登,天下太平,但仍有灾异袭扰,风雨失调,然欲观天察象占验吉祥,却竟无一祭坛可作,昨查西北仙山足下有灵台一地,,方圆三里,高二丈,登之可上观天象下察地理。如加以修筑兴建成一祭台,一则可观天验兆,二则可阅兵比武,三可庆典朝拜,是一举可以三得,故计将近日动工兴建。为不扰民,可志愿为之,凡愿出力者,每日付工银一钱,望相转告。特此谕布告之。
西岐民众见告示后,大赞文王深谋远虑,纷纷表示愿意参加,人们都说:“我王恩德如天,赐福万民,现我等粮食满仓,衣物不缺,得享太平之福,我等图报不及。今王欲建观天验祥灵台,乃为万民之务,我佃自应尽力,岂反颁工钱?”
于是,西岐民众不分男女老少,都自动拿着工具加入灵台的兴建,几天来,工地上皆人山人海,军民同作,伐木抬石,担土运沙,灵台很快便筑起了一半。
晚上,文王书斋里灯火明亮,文王和姬旦、散宜生正在设计灵台的蓝图。文王用手指灵台中心说:
“灵台必以八卦合阴阳为核心,南北上下立乾坤之卦以应天地之象,东西设离坎卦分合水火之属,南北配君臣之义,四隅有风雷山泽之气,下属九宫定龙虎。如此上和天时阴阳,下应地气五行,中顺人意和德,是乃灵台灵气耳。”
姬旦说:“此意甚好,乃天地人三合、八卦阴阳相应,将使灵台更赋灵性。不过,祭天、阅兵,都应有鼓乐相助,如在台下月湖中再立一钟鼓亭与之相应,岂不更好!”
散宜生也说:“善哉!只是台高还须再加一丈,方更利于观天气。”
文王点点头应道:“言之有理。”
这日,文王来到工地,亲自参加垒石,散宜生、姬旦迎了上来,文王看到志愿来参加筑台者人山人海,心情十分激动。见旁有一白发老者也在垒石,他便走过去问道:“敢问父老庚年几何?”老者见是文王来了,慌忙跪伏于地。
文王忙一把扶住说:“父老免礼,有劳了。”
老者说:“文王体恤百姓,开仓发银,救济贫困,现又征工给酬修筑天台,以观天象,保我农作。百姓感戴不及,哪里有不志愿之理。”
文王大喜,令嘉奖老者白银一两。老者接银谢去,文王又去视察另处。
忽然,文王看见不远处抛着一堆堆白骨,便和姬旦等走过去对着白骨拜了几拜后,令随从将白骨妥善安葬,周围的民余看了都十分感动。
不出数月,灵台便告竣工。
秋高气爽,晴空万里。
灵台将举行阅兵大典,灵台下万头攒动,文王和文武百官来到了灵山脚下。但见台高二丈气势雄伟,台楼巍峨,台柱雕梁画栋。
正面一排台阶自下而上,背景是秀峰奇石,仙山灵台交相辉映,蔚为大观。
更奇的是,灵台上竟有几只大胆的母鹿、仙鹤观临,并轻盈地在上走动。灵台前面是灵潭湖,因湖面呈月牙形又称月湖,湖水碧绿,鱼儿纵跃,呈现着生机一片。
不一会儿,月湖钟鼓楼钟乐声大作,灵台上梅花鹿闻声飞奔,仙鹤听乐展翅翱翔……正面是一座高一十九丈,周九百九十九步的方台楼亭。远远望去,灵台巍峨壮观,立在灵台上的观天亭,雄伟摩天。亭廓八卦结构与地面太极铺设相对应,方圆和谐黑白相间。
登立亭中,可观四方四隅,能听八方八阵,其修筑之快,志愿参加的百姓之众,可谓前古未有。
正是:
……
午时,艳阳高空,金光万里,灵台黄幡、红旌迎风摆动。
一时间鼓乐齐鸣,文王和姬发、姬旦、散宜生等文武百官,登上了灵台,在观天台上落座。今天吉辰,将在此举行阅兵仪式,台下百姓欢声雷动,文王起身向百姓鞠躬行礼,百姓掌声不绝……
吉辰到时,只见姬旦令旗一摆,鼓锣大作,阅兵仪式便开始了。
顿时,军乐响起,百排军旗龙幡过后,便见全身铠甲、英姿勃发的太子姬发骑着高头大马,左手执黄旌令旗,右手执一大铜钺,行在前列。后面跟着全身铠甲披挂、手执刀剑的英勇的虎贲兵,紧接着便是威武的骑兵蹄踏通过。继之,是三百乘庄严的战车款款而过,再后,则是手执戈矛的步兵,如潮水般走过,他们高呼着:
文王和文武百官严肃地立着检阅兵队……
正是:
灵台高兮龙旌扬,仙鹤落兮百鸟翔。
母鹿悠兮小鹿玩,鱼儿跃兮灵湖蓝。
鼓钟敲兮军乐响,战士行兮马儿壮。
文王乐兮招手忙,臣民喜兮大周强。
灵台周围围观的百姓人山人海,他们也都在山呼:
文王有声,周国永昌!
文王高兴地向军民们摆着手,心里更坚定了逐鹿中原的决心。
忽然,一阵风吹来,把文王的雪白胡须吹拂面上,文王忽然一阵紧蹙眉,便倒在了座位上。左右忙把文王扶下,幸而阅兵仪式已经结束,兵士们都未发觉。
文王在观天亭中临时铺就的木榻上躺下,左右侍立两旁。
“父王,莫非是忧虑军师尚缺?”给文王拉好被子的姬旦,轻轻发问。
文王心里一惊,深叹三子的知心,便说:
“知父莫若子,姬且最知我意,现民心归向,兵士志高,只是我须发全白、年事已高,姬发还少挥师经验,欲伐商纣尚匮缺一军师,所以忧心。”
散宜生听罢忙说:
“我主不必忧虑,我周原乃藏龙卧虎之地,不愁寻不出军谋高人,日下卑臣去寻便是,主公好好调息,万勿伤龙体才是国之大幸。”
文王听了微微点头,眉头稍展。
晚间,一轮明月高照灵台,苍穹浩茫,夜明如洗。不及回宫暂卧这里的文王顿觉神清气爽,他起身倚窗注视着天边的启明星,姬旦赶快过来给父王披上了毛衾。
姬旦说:“父王莫非是希望智星下凡?”
文王又一惊,转过头来看着姬旦说:
“以你过人的才华,当为继位人,可惜你不是长子。”
姬旦忙伏跪于地,泣道:
“父王,旦从无继位之心,旦可指天为誓,只要辅弼好兄长姬发,兴盛我周,诛灭暴纣,昌我中国即是我志。”
文王极为感动,忙扶起了姬旦,此时父子二人相对无言。
正是:
胸怀壮志心相印,父子相对竟无言。
你为父王分忧愁,怎让苍父不哽咽。
“父王,天近拂晓了,您快躺下憩息一会儿吧。”
文王躺下,姬旦为父王掖好毛衾,拉下窗帘,便轻轻退出了。
文王终于熟睡过去,梦中忽然见一头长双翼的黑熊飞来扑向帐中。次日醒来,文王大喜,知飞熊人梦是贤才将至之兆。便召姬发、姬旦、散宜生等商议访贤一事。
文王说:“孤已年迈,姬发、姬旦尚年轻,但灭商兴周的大业尚未完成,现急需贤才。昨夜飞熊既已人梦,说明贤才已在境内,尔等可以分头去寻来,以解孤心头之患。”
文王说毕,姬旦便说:
“父王所言极是,儿臣明日便去暗访。”
姬发、散宜生也表示愿意去明察暗访,文王方喜,遂又把访贤之事商议了一番,才下灵台起驾回宫而去。
数九寒天,天空飞着鹅毛大雪。
朝歌城里,一个小官吏人家的窗内,一位年近七旬的老者,正伏案在竹简上写字,他,名姜尚。此人仪表非凡,方面鹤发,浓密的寿眉下,一双不大的眼睛却炯炯有神。
姜尚即姜太公,字子牙,他满腹经纶,智慧过人,官宦世家出身,但到姜尚出生时,家道已经中落了。
姜尚,原籍东海一带,先祖曾为当地首领,相传曾辅佐夏禹治水有功。后裔分别封在吕地和申地,到夏商时期,吕氏家族已沦为平民。姜尚是他们的后代,因封邑为吕所以叫吕尚,本来姓姜,所以也有人叫他姜太公。
姜尚自幼有良好的家教,少年时代便喜读兵书,善用权谋,胸怀治国壮志,并曾师从名家领教兵略。父母去世后,便打点行李求学四方,准备干一番大业。谁知到处碰壁,未被赏谀。他原打算辅佐商王,使商朝扩张到天下无敌的程度。于是,中年时代即千里迢迢从东海边域来到商都——朝歌。
由于他恃才孤傲,又由于当代君王不尚贤才,所以,一晃眼数十年过去了,到须发已白仍未被重用。这期间他经过商,甚至不得不以屠牛为生,后来,托人方在朝廷中谋得了一个小官位。官职虽低,但他渊博的学识和不凡的韬略,早已闻名遐迩。商朝的不少重臣名士都愿光临他的寒舍乞教,姜尚始终过着半隐居的生活。
岁月虽然坎坷,但并未磨尽他的意志;尽管年事已高,但姜尚依然踌躇满志,幻想着要举一番大业。
纣王即位初期,姜尚见他率兵东征,拓展国土还颇有些志气,便想辅佐他。不料纣王年轻气盛,根本不理会这个小吏。之后,纣王有了点功劳便骄横纵欲起来,尤其宠幸妲己后,更是变得昏庸残暴,不理朝政。姜尚几次进言谏册,希望他招良纳贤,施行仁政,都被纣王扔到一边,姜尚实在是绝望了。
无奈,姜尚只好深居简出,自己在家中写兵书,打发日子。这天上午,姜尚正在家中写书,家人来报:
“箕子大人来访。”
姜尚忙将箕子大夫让进屋里,二人分宾主落座后,因为是知交,所以也未及寒暄,箕子便拿起桌上的书看了起来。然后念了一句:“用兵之害,内讧为首;三军之灾,莫过猜忌。退一师而三军震者,退之;攻一城而万人悦者,攻之。”然后叹道:“吾兄才高却屡不见重用,老天太不公平。”
二友对饮起来。
姜尚饮了一口,长叹一声,放下了杯子,低头不语。箕子深知老友心事,便说:
“吾兄不必苦闷,待弟择时再向纣王进言引荐,像吾兄这样旷世奇才,岂能空在?”
姜尚端起酒杯,饮了一口,用手抹了抹嘴唇,叹道:
“唉,愚兄所忧非个人高下,是虑纣王为酒色所耽,不理朝政,肉林酒池,鹿台淫乐,如此昏君,虽重用我于国,又有何用!”
箕子想了想说:
“听说西伯侯文王求贤若渴,而纣王却目中无人,轻蔑贤仕,看来,商朝终将被周国取代。”
姜尚听了眼睛一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叹道:
“自古以来得道者昌,失道者亡,此乃经久不渝之理也。”
箕子叹道:“吾兄所言甚是。”
两人喝闷酒直到深夜。
纣王昨夜和妲己戏乐到很晚才入睡,早晨勉强起床,懒洋洋地升殿议事。箕子上前奏道:
“大王,臣曾禀奏过的姜尚,自幼熟读兵书,通晓政史,是我大商贤人,却一直未被起用,现虽已年迈,然报国之心未减,望大王起用为盼。”
纣王说:“起用他?好吧,叫他上来见我。”
侍官立即吩咐:
“宣姜尚。”
等在殿下的姜尚,听见圣上传见,便用手掸了掸帽子,整了整衣服,然后,不紧不慢地来到殿前,,向纣王行了跪拜叩头礼后,低头说道:
“布衣姜尚向万岁爷叩头问安。”
纣王见姜尚须发全白,俨然一老者模样,便不屑地说道:
“这不是牛屠夫姜尚吗?”
姜尚忙答道:“平民正是姜尚。”
纣王又说:“箕子说你报国无门,我看你是年迈找事,你还是回家休息去吧。”
姜尚听了只得起身退回。姜尚未走出殿堂,便听得纣王说了声:“如此老朽,还不忘报国,笑煞寡人了。”言罢哈哈大笑,满朝文武呆看着纣王大笑。
姜尚又羞又恼,恨不能钻到地底下去。他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殿堂,回到家中,愈想愈气。心想自己已七旬老翁还蒙此羞辱,遂连骂纣王数声后,便牧拾东西离朝歌而去。
箕子见纣王羞辱姜尚,下朝后,急得直顿足,连声说:“不好了,不好了,姜尚蒙此羞辱必逃往周国去也。”
这日上朝,箕子出班禀奏纣王说:“姜尚欲逃往西岐。周文王得了姜尚,恰如虎上添翼,我商却如折了翅膀,如此殷商必亡无疑。”
纣王听了怒道:“不用一个老朽何妨!竟敢狂咒我商必亡,给我拉下去,囚禁起来。”
“是。”
箕子被拉了下去。
纣王又下令:“给我把那老屠牛夫抓回来杀了完事。”
姜尚自知纣王如不用他,必杀他,所以不等纣王派人来抓,就早已逃出了朝歌。当他得知箕子为他谏君,触犯了龙颜而被囚禁一事,遂决定投奔西岐,于是隐姓埋名,遁入山野向西行去。
姜尚逃出朝歌后,一日来到周国界内一山庄外,见一老农在哭泣,忙走过去问道:
“敢问老者在此哭泣,莫非有何不平?”
“非也,是耕牛丢失了,这可是我全家惟一的财产啊!”
“噢……”姜尚沉吟片刻,随即在心里为老者占了一卦,然后告之老农说:
“长者不必悲伤,我给您占了一个卦是一吉卦,只要往南行九公里,桥下溪边便可见你丢失的牛。”
老农听了将信将疑地往南寻去了。
傍晚,老农果然牵着牛回来了。他把路遇姜尚的事向庄里人说了,庄里人忙带他去谢已寄宿在这里的姜尚。
荽尚正在一家人中和主人饮茶,见老农牵了牛来,便笑道:
“我指的方向没错吧!”
“没错,没错,先生真乃神人也。”
姜尚笑说:“我非神人,无非会《易》而已。”
主人听了忙说:“《易》!昔日文王从朝歌放回归西岐时,路过这里,也在我家住宿,他也给我们讲过《易》,他说《易》是讲忧虑国家社稷的书。”
姜尚说:“正是,《易》因能预卜先知,所以很受人们喜爱。然而,要占卜得准,还取决于占卜人是否精通天文、地利和人事。”
庄人们听了皆啧啧称赞。
姜尚又说:“我今日观得天象后又占了一卦,恐怕今晚庄里会有灾,夜晚睡时请惊醒一点。”
“噢!”
“是什么灾?”庄人惊问。
“天灾!”姜尚答了,又步出门观天象去了。
春夏之交,晴阴不定,像三岁小儿的脸说变就变,姜尚看着天上急速变化的浮云思索着刚才的卜卦……
半夜,村民们忽然被隆隆声惊醒,原来是北方暴雨把泥石流冲了下来,幸而因为姜尚的提醒,已有几位将信将疑的人饮茶坐等。
听到响声时,他们急忙冲出屋去,远处滚山石的声音愈响愈近,他们忙击钟唤醒了村民,当大家逃出来后,夹着暴雨滚滚而下的泥石流已淹埋了半个村子,因躲避及时人畜皆幸免于难。
村民们十分感谢姜尚救命之恩,便要姜尚留下做他们的长首,姜尚再三推辞后启程,村民们便把他送出了村口。
村里最年长的老者说:
“圣人执意要走,我们也不好强留,只是前面有一山蚴里,最近出了一群狼经常伤害路人,所以我们派两位猎手护您出山坳。”
姜尚忙拱手谢道:
“多谢老者相助,姜尚不胜感激之至。”
“祈愿圣人,一路平安。”老者及村民们皆拱手相送。
那个丢失牛的老汉,向前赠送了姜尚一把腰刀,说:
“恩人背着这把腰刀,一路可防兽伤。”
姜尚谢了众山民后,在两位猎手的保护下,继续向西而去。
两位猎手将姜尚送出山坳后方告辞回去。
姜尚这日行到一山清水秀之地,樵夫告之名日皤溪,离岐山仅十余里地。
姜尚几日未进饭食,浑身困乏,走到溪边村寨处,正四处眺望,忽见前面有一茅舍,屋旁篱笆院里,开着一株株红花,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小姑娘正在习剑。那姑娘身轻如燕、旋转似风,但见剑光闪闪,令人目不暇接。
姜太公十分惊叹!怎么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绝技?
姑娘见有陌生老者在看她舞剑,忙停下,擦了擦汗水,走过来施礼道:“这位老爷爷请赐教。”
姜太公看这女孩儿长得剑眉凤眼,相貌不凡,又懂礼貌,便问:
“小姑娘,想到你家讨一碗水喝,不知长者可在家中?”
“老爷爷,请进屋,我爷爷重病在身,已卧床不起数日了。”
“哦。”姜太公随小姑娘进了屋。
“爷爷,有一老者来访。”
“噢,是哪位神仙降临?”
姜尚随姑娘进到屋里,病床土老者抬头一看,怔住了,说:
“你……莫非是姜尚贤弟?”
姜尚也认出了老者,“哦,磻兄,原来是你,怎么在此度日?”
“唉,你我从师傅处一别整整三十年了,说来话长啊,来来,进屋说吧……”又唤过女孩说,“哦,这是小孙女姜英,快快给姜爷爷施礼!”
“拜见姜爷爷。”
“好……好,这么小就习武,将来必是巾帼英雄啊!”
“这孩子,虽是女儿身,却从小就有男儿志,三岁便随我习武,说要像殷商武丁的妇好娘娘一样带兵打仗,去讨伐纣王暴君呢!”
“呵!如此高的志气?!难怪习武这么下功夫。”姜太公叹道。
“英儿,快去准备茶水。”
“是。”
姜太公见屋内没有别人,便问:“她父母呢?”
“唉!”磻公叹道,“这孩子才两岁,她母亲就被纣王抢进宫去了,因不从,就被纣王杀害了。她的父亲被纣王抓去修鹿台琼宫,病死在工地上了。我带着她,好不容易才把她拉扯大了。”
“哦,原来这孩子和纣王有深仇大恨啦,难怪如此苦练。”
“磻兄,如今纣王无道,诸侯欲反,天下纷纷,兄长为何不出山事政,却在此隐居?”姜太公问。
“唉,我年事已高,出山议政本是你我宿志,只是如今我重病在身,眼蒙耳聩,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倒尚兄精力尚可,应早日出山才是。”
姜太公叹道:“纣王无道,文王仁贤,我正是想助周伐纣,所以才从朝歌西行到了岐山,却不知文王是否真正尚贤,所以还不敢轻试。”
“哦,这倒不妨,尚兄可先在寒舍暂住,文王经常出宫访贤,终有面君机会。若文王果真尚贤再去不迟。”
“也好。”
姜太公便在磻兄家住了下来,并认了英儿为义孙女。姜太公看出英儿有娘娘相,便赐名姜妃。姜尚在磻兄家住下后,早晨教英儿习武,白天去溪水垂钓,晚上给英儿讲兵法,或与磻兄议政,日子过得倒也自在,只是尚未遇到文王,心里时有焦虑。
他本想离开老汉前去城里,可是磻公的病日渐沉重,近几天来,已是气息奄奄了。小姑娘日夜守候在床旁,姜太公也十分忧虑。
这日,姜太公刚把医生送走,在院外和几个来问候的村民说话,只听见英儿匆匆出来喊道:
“姜爷爷,不好了,我爷爷不行了,快去看看……”
太公急忙回屋去了。
回到茅屋里,只见磻公面色青灰,喘息不已,忙去帮他捶背说:
“诺兄觉得怎样?英儿快去叫回医生。”
“不用了,我已经不行了,今有一事相托。”
“礓兄但讲无妨,你的一切所托我都可以应允。”太公握住诺兄的手说。
礓兄喘息着说:“我要走了,只有英儿放心不下。”
磻公指着英儿说:“我想把英儿托付于你,不但要让她活命,更要帮她实现夙愿。如此,为兄方可以瞑目于九泉之下……”
姜太公忙点头说:“磻公,你放心吧,我一定把她当亲生孙女儿看待,一定要帮她实现志向。”
“英儿,快给爷爷磕头。”
英儿哭着跪下给姜太公磕了三个头,姜太公忙拉起英儿。
磻公慢慢闭上了眼。
“爷爷……”英儿哭着扑到了爷爷的身上。
姜太公老泪纵流……
屋后小丘上新起了一座坟,姜尚和英儿站在坟前烧纸,一阵山风掠过,纸灰飞扬起来,姜英吴着跪了下去,额头贴着坟土半天不肯起来。
“别哭了,孩子,天晚了,回家吧!”
英儿哭着,跟在姜太公身后,一步三回头地缓缓离开了爷爷的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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