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罪恶的一声“点火”的命令下达后,霎时间,大火便熊熊燃烧了起来,秦始皇的长子扶苏闻声赶来,惊得几乎晕倒,只见他从烈火中抢出了一本,跌跌撞撞地奔到秦始皇面前跪了下来,哭道:“父皇,你要留下千古骂名……”
焚书坑儒,这一历史上空前的文化大劫难,它不仅扼杀了春秋战国以来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繁华局面,并且开创了中国历史上文字狱、思想箝制的先河,对中华文化的发展起到了极坏的作用,难怪秦始皇被后世评为既是统一中国的千古一帝,又是千古不赦的文化罪人。
盛夏,咸阳宫内百花盛开,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殿内正在举行百士宴,百名博士被秦始皇邀来聚集一堂,今天是秦始皇的寿辰,秦始皇要这些全国名士对他歌功颂德。
大殿内,铜香缭绕,寿灯高挂,李斯立在下面文武百官之首,长老淳于越站在百士之前,其余四人一个案桌。时辰到时,赵高一摆手,鼓乐高奏,秦始皇在乐声中步出,后面跟着诸王子。
刷的一下殿内全部跪下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
秦始皇满面春风地一摆手:“众爱卿免礼平身。”
待秦始皇在御案前落座后,众人才敢在安排的几案前屈膝坐下。
案上已摆好了美酒杯盏。
秦始皇环顾了一下众名士,高声说道:“诸位博士,你们都是全国享有声誉的名士,今天邀请诸位共聚一堂,是想听听诸位对朝政有何建议,所以今天是褒贬任意。朕为了广开言路,礼贤下士,请大家不必拘泥,请畅所欲言。”
始皇言罢,赵高一挥手,鼓乐又奏,百名宫侍手托佳肴美酒穿梭于席间……
第一道酒菜上好后,席中走出一个叫周青臣的官吏,他双手高举酒杯,走到席中向秦始皇鞠躬,然后大声朗诵道:“昔曰,秦国土地区区千里。而今,英勇始皇,英明伟大,平定四海,兼并六国,凡日月所照皆属秦王。四海,莫不臣服。废除分封,改设郡县,十年来,国富民安,江山绚丽,亘古无有,将传之万世。老臣以为吾皇功德,虽三皇无比,五帝不及,吾皇千古功德,前所未闻,万世流芳,当之无愧。”
秦始皇听了,龙颜大悦,举起酒樽,一饮而尽,众臣诸士也都离席举杯向始皇祝酒。
赵高一抬手,歌舞表演入场,跳起了武士宴舞,随着乐曲节奏的高涨,武士们不停地以酒向秦始皇祝酒。
始皇起身一饮而尽。
接着是寿星舞,九个白须老者,着寿袍,手举寿桃向始皇祝福,行礼。
始皇又起身答谢。
酒酣,忽然一老者走了出来,向秦始皇一躬身,秦始皇对乐队一摆手,顿时乐止,演员退出。
始皇一看,是长子扶苏的太傅(老师)淳于越。
秦始皇看着他,很高兴,心想,愈年老的人对我赞美愈能得人心,便笑容可掬地对他说:“太傅请讲。”并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不料他却说出了八年前王绾宰相说过的话:“臣听说,昔日商、周所以能持续上千年,就是因为他们分封其子弟及有功者为王,使他们成为自己的枝辅,所以天下坚固。今陛下拥有海内,而子弟却为匹夫。历史上,有齐国谀臣田常篡政,晋国权臣六卿夺权的教训,秦国万一出现危难,何以相救?治国不以古为训,而能长久的,老臣尚未听说过。周青臣刚才所言无非是对大王的献媚,这只会加重陛下的过错,这样的大臣绝非忠臣。”
秦始皇耐着性子把话听完,按他的个性在平时早就发作了,今天因为要在众博士面前做点宽厚大度之态,所以忍住了。
他不会忘记八年前江山刚立,围绕着是否分封曾经产生了剧烈的争议,宰相王绾坚决建议分封,李斯则建议郡县制,那时我采纳了李斯的意见,其实也是韩非加强君权的观点,对此我是决不会改变的,就让李斯来回答他们吧!便说:“众卿有何高见,可以直言不讳。”说时把目光投向李斯。
李斯见始皇看着自己,知道始皇是决不会把任何权力分给他的兄弟亲戚的,郡县制变不了。便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反驳道:“五帝三代的制度都不相重复,各有各的治理方法,不是要跟他们相反,而是时代不同了。今陛下开创了伟大的事业,建立了万世不朽的功勋,此非愚蠢的士人所能理解,何况淳于越说的是三代的事了,时隔千年,还有何可效法的?郡县制已实行八年了,现在还要提出分封制不是要历史倒退吗?郡县制是经过剧烈的斗争才实行下去的,郡县制不能变!”
秦始皇一脸严肃,众大臣、博士们见状都不再言语,个个都低头吃饭,宴席气氛几乎降到了零度。
秦始皇想,这些博士们简直不识抬举,看来不值得笼络你们,但表面上又在脸上堆着笑说:“改天再议,改天再议。”
赵高见状赶快令乐队高奏,歌舞表演又开始了,但善于观察动向的人已无心欣赏了,宴会不欢而散……
按照秦始皇的个性,又将要有一次重大行动了。
秦始皇寝宫。
秦始皇与李斯在密谈。
秦始皇坐在几案后边翻竹简,边问李斯:“昨天的宴会不欢而散,是儒生们在向我们反扑了,你看我们该如何对付?”
李斯说:“陛下,请容臣冒死禀告,这些博士、学士都是些不忠于您的人,轿草要除根,微臣以为祸根在古代留下来的书里,如果把这些书全都烧了,他们没有书读了,失去了依据,他们就不敢乱说了。今后,把法制健全,让老百姓专心从事生产,士人则努力学习法制,只要不让这些世人乱说乱动,天下自然太平。”
“烧书?”秦始皇提高声音,眼睛盯着李斯。
“对,陛下,除了医药、农林、易经之外,所有典籍、史书全部烧毁!”
李斯又对秦始皇小声说:“大丈夫做事,一不做二不休,书烧后,再将那些顽固的儒生处死,那就可以万无一失了。”
“对!把那些万恶的史书,给我全烧了,朕从来就最恨历史。”秦始皇说。
李斯说:“秦史恐怕还得留下。”
“那就只留秦史,其余的史诗全部烧毁。”
秦始皇想起了韩非书中强调了加强君权除了中央集权外,还必须排除异己,统一思想,便同意了李斯的极端建议。这样秦始皇也就犯下了几乎可以把他统一中国的功劳抵消的千古罪责。
次日,咸阳城头贴出了告示,大意是:
第一,凡古今典籍、史书全部上交烧毁。
第二,有私藏《诗》、及诸子百家著作者斩。
第三,有敢议论《诗》、者斩。
老百姓挤在城头下看告示,看完后都低头闭口而过,没有一个敢发表异议的,甚至连摇头叹息都不敢。
布告贴出后,咸阳城里乱开了锅,一队队士挨家挨户搜查《诗》、及诸子百家著作,他们见书就抄,见议论的人就抓,一时间咸阳黑云密布,人心惶惶……
这天,天灰蒙蒙的,在咸阳宫前广场上,兵士们把抄来的史书、经书堆积成山,士卒们拿着刀剑,高举火把等着烧的命令。秦王和李斯等重臣站在一旁监烧,围观的百姓成千上万……但人们只是果看着,没有人敢议论,也没有人敢交头接耳。
李斯罪恶的一声“烧”的命令下达后,兵士们迅即用火把点着了书,霎时间熊熊大火燃烧了起来,一本本凝集着中华民族几千年智慧的书,在火光中化为灰烬……
秦始皇的长子扶苏闻声赶来,惊得几乎晕倒,只见他从烈火中抢出了一本,跌跌撞撞地奔到秦始皇面前跪了下来,哭着劝道:“父皇,您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您要留下千古骂名的,这等于把祖宗世世代代留下的智慧全都化为乌有。父皇,您这是对人民犯罪啊……”
秦始皇把头一扭,大声令道:“把他拉下去,把书扔进火里!”
扶苏边哭边喊:“秦要亡了,秦要亡了……”
一车又一车的书被士卒们拉来焚烧,顷刻间一堆堆书在火光下化为乌有……大火足足烧了七天七夜。秦始皇又下令到全国各郡县,这样烧书的大火遍布全国各地,并且愈往下执行的愈残酷、愈彻底、愈极端……
书烧掉了中华民族几千年的瑰宝,同时也将点燃插在城头上的秦旗……
如果不是因为有不怕死的人,冒着生命危险藏下了一些书,那么中国的书还真有可能被烧光,中国五千年历史文化将会大断层。
秦始皇和李斯又在寝宫内室密议,李斯又想出了一条毒计,震惊天下的事件又要开始了……
秦始皇下令把凡是反对过他的、抨击过他的儒生四百六十人“请”了来,排列在骊山温谷挖好的一个大坑前。旁边站满了围观的百姓。
秦始皇训道:“你们听着,你等都是反对过我的人,朕现在告诉你们,谁只要出来给我认个错,我就饶了他,否则全部活埋。我给你们击三次鼓的时间考虑。开始!”
赵高一挥手,排列在旁边的鼓手便猛烈地击起了鼓。
一鼓止,秦始皇斜视了众生一眼,个个昂首挺胸竟没有一个求饶的。秦始皇一惊,后退了一步,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
三鼓击后,秦始皇看无人求饶,就走到站在前排中间的淳于越,说:“你是太子太傅,看在你多年教诲扶苏的面上,我赐你不死,只要你替大家带头认个错,保证以后不再反对我,朕就把大家都赦免了,怎么样?”
淳于越骂道:“暴君,我们上谏言有何罪?为什么要坑杀我们?今天你坑埋我们,其实就是在坑埋秦国,我死不足惜,只是大秦几代人,多少先烈用热血换来的江山,就要葬送在你的手下。”
“放肆!你给我住口!”秦始皇又看了看众生,仍无一人求饶,便喊道:“给我把他们全埋了!”
“是。”
两排兵士上前,只几下便把这些文弱书生全都推到了坑里。
“给我下土!”秦始皇又一声令下。
兵士们便把挖坑的泥土一铲一铲地向坑里倒下,儒生们高喊道:“暴君,你死无葬身之地!”
“暴君,你犯下了滔天罪行!”
“暴君,历史不会饶恕你!”
忽听一声“住手……”,众人抬眼看去,不远处太子扶苏飞跑过来,朝秦始皇扑通跪下,泣道:“父皇,您不能杀他们,他们都是我大秦的人才。父皇,杀了他们,难平民怨呀!”
秦始皇把头一摆,不理他。扶苏见淳于越雪白的头发上已落满了土,便跑过去跳到坑里,拉住淳于越,哭道:“老师,太残忍了,太残忍了,快,我助您上去!快……”
“把太子给我拉上来!”
两个士兵把扶苏从坑里拉了上来,扶苏被架到秦始皇面前,泪流满面地泣道:“父皇,天下刚定,百姓尚未心服,儒生们不过是学意孔子之道,父皇就要杀掉他们。父皇,这样做太过分了,恐怕从此天下难以安定。”
“你太使我失望了。现令你去上郡做北方蒙恬的监军,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回京。”
“父皇……”
扶苏被两个士卒拉了下去。
“啊!秦将亡矣!秦将亡矣!”扶苏捶胸顿足地哭喊……
寒冬来临,天空阴风惨惨的,几天不见太阳。
焚书坑儒后,咸阳城连续下了几天阴雨,天阴沉沉的,几天不见阳光。咸阳城静了下来,像死一样沉静,街头巷尾再无人交头接耳,人们都缄口匆匆而过,窗内墙院不再传出朗朗颂诗声,茶馆挂起了“勿谈国事”的牌子……
骊山麓下,坑儒的温谷处,雪花飘扬,有几个儒生的家属在燃香祭泣。他们低低地哭诉着,伴随着呜咽的山林,显得十分凄惨悲烈……
走来了三个人,公子扶苏及他的两个随从。
扶苏是来向他的老师淳于越的亡灵辞行的。他接过随从的一樽酒洒在了黄土上,又接过递上的香,向土堆叩拜下去,泣道:“老师,弟子要走了,要到北疆去当监军,今天特来向您辞行。弟子失去了老师的教导,好比夜晚失去了烛光,老师的教导弟子当终身不忘。现敬上一炷香,洒下一樽酒,祈愿老师安息。”
这时,从松林后面走出了于琴。
“公子……”
“于琴……”
两人抱头大哭……
扶苏替她擦去了泪水。
“公子,父亲死得好惨……”
“父皇这样做是错误的,他要留下千古骂名的。我因为直谏被父皇遣到上郡蒙恬那儿去当监军,明天就要启程了。”
“公子……”于琴大哭不止。
“父皇也不同意我们的婚亭。不过,我要带你去上郡,我们永远也不分开。”
“公子……”
北风嗖嗖,漫天雪花。
通往北郡的驿道上,一辆从皇宫来的车在厚厚的雪地上颠簸着,车帘被掀开,露出了一张年轻公子的脸,白皙的皮肤,一双眼睛似有些许忧伤,但眉宇间却依然流露着刚毅神情,他旁边坐着于琴。他望着白雪皑皑的原野,又看着刚刚筑起的长城,叹了一口气,又放下了车帘。
在摇摇晃晃的车里,扶苏对于琴说:“父皇被我的谏言震怒了,不是我言辞过激,而是父皇的法家思想太过头了,太极端了,他怎么可以坑杀这么多儒生,这不是孤立自己嘛。唉!父皇现在是越来越暴戾了……”
他想起,临走时,去向父皇辞别,父皇还给他写了亲笔信,让他交给蒙恬,说明父皇是一时的盛怒,并不是厌烦他了。尤其让他做蒙恬三十万大军的监军,这就是说给了他统军权,表明崇尚武力的父皇是要他去跟蒙恬好好习武。唉!这可能就是父皇的良苦用心吧……唉,父皇,您叫为儿的敬您也不是,怨您也不是……
正想着,却听见不远处鼓乐响起,扶苏掀开车帘,见已到蒙恬的营寨了,寨门外旌旗高插,黑压压的站了一大片人。
车子驰近营寨门外,扶苏听到了“欢迎公子扶苏光临”的喊声,又见蒙恬将军已率部将在寨门外迎接,扶苏忙下了车,疾步定去。
“蒙将军在上,小臣扶苏有礼了。”扶苏谦恭地向蒙恬跪拜下去,被蒙恬双手扶起。
扶苏把父皇给蒙恬的亲笔信交给了他,蒙恬展开看后对扶苏说:“公子一路辛苦了。你看,这都是你的将士们。”蒙恬向后指了指。
“欢迎监军光临”的喊声又起,扶苏向将士们抱拳致谢。
扶苏向蒙恬介绍:“这是于琴,我的师妹,她的父亲淳于越被坑杀了。”
于琴滴下了眼泪,说:“小女给蒙恬将军请安。”
“快快请起。”蒙恬同情地说,“我们都知道了。你们俩的婚事就在我这儿办吧!我给你们主持。公子是因为直谏才被派到这儿来的,淳太傅是我的知交,我会帮助你们的。”
“谢将军。”扶苏和于琴都向蒙恬努了下去,被蒙恬亲切地扶起。
扶苏及于琴随蒙恬进入了中军营寨,傍晚,蒙恬特地为他举行了欢迎宴会。三天之后,蒙恬为扶苏、于琴举行了婚礼。
洞房就设在一座军帐内,扶苏和于琴拜过天地后,被送了进来。红烛下,扶苏揭开于琴的红盖头,“于琴……”看着于琴闪着泪花的眼睛,扶苏激动不已。“公子……”于琴扑到了扶苏的怀里。
两个苦命的人在悲喜中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秦始皇由李斯陪同着,来到了骊山陵墓墓地。
他们登高而望,只见七十万民工忙碌在工地上,秦始皇兴奋万分,他激动地看着。
李斯叹道:“骊山前有渭水,后临终南山,可谓依山傍水,山中还有蒸蒸温泉水贯流,尤其前山藏金,后山衔玉,乃金玉之地,真是陵墓绝地,皇上可真会选地啊!”
秦始皇用手捻着胡须笑道:“传说这儿还是伏羲和女娲交尾产生人之地呢。哈哈……”
忽然,下面传来了“呵依,呵依”的喊号声,秦始皇随着震耳欲聋的喊声方向看去,见密密麻麻的民工正在搬一块巨石,便问李斯:“那巨石从何运来?”
“渭水南岩。”
“从何开采?”
“百里之遥的北山。”
“木头从何运来?”
“荆、蜀之地。”
秦始皇满意地点了点头。
两个工吏向李斯报道:“丞相,挖到石层了,凿不动,一凿就有泉水喷出,怎么也堵不住,怎么办?”
李斯训道:“怎么办?配给了你们成千的技臣,还解决不了吗?”
“岩石太坚硬,用火烧,用冷水激都无济于事。”
一个技臣为难地说:“凿之不入,烧之不燃,奈何?”
秦始皇降旨道:“那就旁行三百丈,绕开岩层,一定要深挖。”
“是。”
秦始皇召集工匠技师,训道:“尔等要记住,一定要做到防盗、防腐、防水。要能千年不坏,万年不盗。”
始皇又对李斯说:“灌水银的事你当亲自抓好。”
“臣遵旨。”
始皇听了他们的汇报后,留下了总技匠及专门防盗的技师,在密室对他们说:“我想听听你的防盗设施?”
“禀皇上,臣准备在墓道设置迷宫,墓内布满机关暗道,让盗贼进不来,万一一进来了也让他出不去。”
“好。”秦始皇高兴地说,“若再在四周安置几个假墓穴或被盗墓穴,以假乱真,就更把稳。”
“禀皇上,都已在我们的计划之内了。”
“甚好。修好了,朕将重赏你们。”
“谢皇上。”
李斯又对他俩人说:“防盗系统务必注崽一定要秘密进行。”
“是丞相。”
咸阳城外,古道上,秋风阵起落叶纷纷下,李斯和尉缭将军并辕而行着。
李斯不解地问:“尉缭将军,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走,现在皇上已经统一了天下,百废待举,皇上正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你何故一定要离开皇上呢?而且你已被封为国尉了,皇上对你已经够仁义了。”
尉缭叹道:“自古便有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戒,皇上长得一双鹰一般的眼睛,声音如豺狼吼叫,已非面善,现又笃信法家,排斥异说,独行独断。打江山时因同舟共济尚且可与之谋,现在已夺得天下,正需要独揽一切,你我难免被翦除,与其等着被烹,不如自己先走或可保留清高气节。”
李斯叹道:“人各有志,李斯知道已经无法挽留国尉了,只是不知国尉将欲何往?”
尉缭仰天长啸了一声:“浪迹天涯。”
两人骑着马,说着话,不觉已到灞桥头,尉缭说:“十里相送,终有一别,缭就此告别了。”
李斯折断了一株柳枝赠给尉缭,伤感地说:“国尉先走一步,我李斯也许随后就到,天涯海角,若还有缘,还望国尉多多照拂。”
尉缭接过柳枝,插到背囊上,然后令童子将一包竹简《尉缭子》赠给李斯说:“这是拙作一篇,内有治国、统兵之术,也许对您有用。”
“谢国尉。”李斯接过兵书后,从侍从手中拿出银两说:“这点微薄的盘缠,就请国尉笑纳,微不足道,不过是略表情意而已。李斯盼望你返回。”言罢滴下泪来。
“多谢相国。”
两人又说了一些互勉的话就拱手而别。
李斯站在桥头上,看着尉缭子渐渐远去,听着桥下水哗哗的响声,感慨万千。
叹道:今日我送他,明日不知何人送我。李斯啊李斯,你可不能就此打住,再去过那厕所老鼠的日子啊!
李斯站在桥头上,久久地望着尉缭别去的远方,李斯当然万万没有想到,他最后的处境比厕所里的老鼠还要悲惨十倍……
正是:
秦始皇的寝宫内,他独自坐在窗下叹息……
他手里抚摸着皇后留下的玉镯沉思了起来……
皇后,你不要怨我,唉,我这是不得,已啊!因为扶苏太使我失望了,他居然不龈我一条心。其实,在我的这些儿子中,我对扶苏寄托的期望最大。可是,他不听我的,我别无他法,只好把他送到蒙恬处,让他先学一点兵略以观后效……
秦始皇的两道浓眉忽然一皱,几乎骂出了声:淳于越老儿,都是你的罪恶,我把儿子从小就交给你教育,你不教他法治狱律,却老给他灌输你的那些仁啊、贤啊的一套,就凭你那些道理能把住江山吗?能把他培育成一个帝王吗?
真后悔不该把扶苏交给你,哼。秦始皇手按剑站了起来,又压了压火,坐了下来,哼,就凭这一条,你也是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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