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案由东京警视厅与奈良县警方联合调查。
在联合调查会上介绍了一张图示,那是二十五岁的年轻女人和两位六十多岁的男性三人一起旅行的图示。
旅行是从京都到奈良,并且路过飞鸟直至吉野,即大和路的路线。无迹象表明他们住在周围的宾馆及旅馆,因此,分析他们使用了汽车。两个男人即樱井信行和柿崎健太郎二人,以其中一人的名字租赁了汽车的迹象也没有。所以,无疑是以二十五岁的女性青木真由美的名字租赁的汽车,然后三人乘上汽车开始了旅行。在旅行途中,结伴的三人不知什么原因出现了问题,樱井信行杀害了柿崎健太郎,并将其尸体埋在高松塚古坟的后山。然后樱井和真由美回到东京。樱井由于杀人一事心生自责,在家里自杀身亡,真由美则去向不明。这大概就是案情的梗概,警视厅和奈良县警方均这样认为。
十津川根据这个推理,在檑原警署设置的搜查本部进行说明:“这类案子绝非不可想象,两个男人樱井信行和柿崎健太郎均六十五岁,若在过去可以说是刚进入老年行列,但现在也可称为壮年。两位健壮的男人和年轻的二十五岁的青木真由美的三人旅行其乐融融,相处得好时没什么说的,但在这期间,不知何故也许在这三角关系中产生了裂痕,樱井信行为什么对柿崎健太郎产生杀机不得而知。不管怎么说,由于三角关系的纠葛,樱井信行杀害了柿崎健太郎,苦于尸体不知如何处理,于是将之埋在了高松塚古坟的后山。但是,樱井信行原本并不是坏人,按了解他的人去评价,都说他是个认真、敦厚的人。正因如此,他无法忍受杀人的自责,返回东京后就在自己家里自杀了。有关他的自杀,调查结果完全无疑点,可以认为遗书也是他自己写的。因此,我认为此案乍一看似乎有些复杂,其实就是一个单纯的案子。”
“那么已经失踪的青木真由美,她持有驾驶执照吗?”奈良县警署本部长问十津川。
“往东京方面打了电话,查明了青木真由美在两年前的3月25日取得驾驶执照。当时她二十三岁。其后她购买一辆二手汽车开了一段时间,现在已经不在她手里了。”十津川道。
“那么,就是说以青木真由美的名字,这三个人租了汽车,然后乘车到大和路去旅行?”本部长道。
“关于这一点,目前正在调查。”答话的是奈良县警方的深田警部。接着深田又道:“我和警视厅的十津川警部分析过,首先想到是日程,乘新干线抵京都车站,在那里租赁汽车,前往奈良、飞鸟和吉野,差不多就是按照这个日程去旅行的。根据这个分析,目前我们正请求京都府警方支援,在京都府周边的租车公司调查是否有人以青木真由美的名字租了汽车。”
很快,来自京都府警方的报告说,在京都车站的新干线口有一家租车公司,3月25日的午后一时二十三分,有人以青木真由美的名字租了一辆白色皇冠。
“这个营业所的负责人说,当时是位年轻的女性与一位六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起来的。”京都府警署的刑警道。
这样看来,可能当时柿崎健太郎还不在其中。他儿子柿崎伸介也证实说,父亲健太郎去旅行是3月26日,因此三人成行是租汽车的25日的第二天。
“当时两个人状态如何?”十津川问。
“女的和男的看上去都很愉快。”京都府警署的刑警道。
“那么,当时租出去的汽车现在找到了吗?”
“没有,还没有找到,听说正在找,分析是可能租车人不打招呼便把汽车丢弃在什么地方了。”京都府警署的刑警道。
檀原警署搜查本部的墙上贴着一张大地图,这是连结京都、奈良、飞鸟以及吉野大和路的地图。奈良县警方的深田警部在地图前加以说明:“3月25日的午后一时二十三分,青木真由美和樱井信行二人,我们分析他们大概是乘新干线到达的京都,在那里的新干线口处有一租车公司,租完汽车,然后二人开车前往奈良。第二天的3月26日,柿崎健太郎加入这二人中,还不清楚他们是在什么地方会合的,可能是在奈良的某一处吧。可以认为他们三人是从奈良前往飞鸟的,而且在3月27日,到了飞鸟以后不知什么原因,三人之间变得怪异起来,3月27日晚八时至十时许,樱井信行杀害了柿崎健太郎:用钝器击打头后部,接着用绳索勒住了脖子,再后来又把尸体掩埋在高松塚古坟的后山。但是,二人未向警方投案,而是把租的车丢弃在菜处便若无其事地返回了东京。不过,樱井信行没能摆脱杀人的自责,于4月2日在自家的院子里自杀,因为还有遗书,所以可以准确判定这是自杀。而那位青木真由美在4月2日去向不明。我们认为这就是此案的全部经过。”
“有几点疑问。”本部长道,“第一点是他们住在什么地方。3月25日午后的一时二十三分,樱井信行和青木真由美租了汽车。第二天柿崎健太郎参加进来,第三天的27日夜晚发生了凶杀案,这三天里,他们住在什么地方?无论怎么查,都没有查到他们在这周边的宾馆及旅馆入住。如此来看,这三个人是在汽车里睡的?”
“我认为应该是这样。”深田警部答道。
“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也能在车里住吗?”
“两个六十五岁的男人再加上一个年轻的女人不是蛮快乐的吗?”深田笑道。
“还有一个疑问,就是凶杀案发生后两个人的行动,他们在哪丢弃了汽车然后返回的东京不是也没搞清吗?”本部长问。
“可能青木真由美和樱井信行二人到了大阪,然后从大阪乘新干线返回了东京,我认为这是最能被认可的路线。那辆令人关注的汽车还没找到,所以,或许他们沿着别的路线返回了东京。”
“你所说别的路线是什么路线啊?”本部长问。对此十津川答:“一般认为,返回京都或者大阪是最近的路线,但是樱井信行行凶作案后担心警察追捕,可能没有前往京都和大阪,而是从飞鸟继续南下,路过吉野穿过十津川村,奔向纪伊半岛的南端南纪白浜,从南纪白浜乘飞机去东京。另外,乘火车到名古屋和大阪,再从那里乘新干线也可潜回东京。因此,我认为有可能是沿着这个南下路线的。”
“我想还是要先找到被认为是三人乘坐的汽车,才可以真相大白。前提条件是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青木真由美这个女人,这样,估计案子便可告破。”县警署本部长道。
由世田谷警署寄来的邮包放在东京的搜查本部,茶色的信封里有一本记事簿,无寄件人姓名,信封表皮写有“警视厅搜查一课敬启”。这是后转到搜查本部这里的。西本刑警浏览了附在记事簿里的信函,上面写着发件人是“奈良县五条市了医院事务局”。信中写道:“3月29日清晨,在吉野川的河滩上,发现一名倒在地上的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头部有伤处于昏迷状态,被立即送往本医院,经抢救伤情好转,昨天突然从本医院楼顶跳下身亡。从随身携带物品还无法辨认其身份。据护士说只知道她是东京人,是否与案情有关呢?现将该女人随身携带的记事簿寄给贵处。遗体在本医院保存。”
接着,西本翻看那本记事簿,这是一本今年的日记,文字女性化,连篇是简单的记录。其中,引起西本兴趣的是,处处可见A这样的文字表达,比如:“今日午后三时见到了A,非见不可。”总觉得这本记事簿的持有者很喜欢叫作A的男人,虽然明知与A相见不合适,但还是见了几次。最后记录的3月24日那一页是这样写的:“我就是喜欢A,对A要追下去。”3月25日起就再也没有记录了。
这本记事簿的持有者名字不详,但是看上去是本婚外情的日记。而在记事簿背面的内页发现了一些文字,西本的神情顿时大变,那是随意写的文字:“我杀了这个人。”这样的文字和日记所记录的完全不同。这件事要马上让在奈良的十津川知道。
“也许和那个案子无关,但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通知您。”西本道。
“那本记事簿持有者的名字无法搞清楚吗?”十津川问。
“搞不清楚。但问题是,在3月24日记事簿的记录就结束了,而且听说那个女人是于3月29日清晨,在奈良县五条市的吉野川河滩上被发现的。或许和那个案子有关。”西本道。
“我马上和龟井君去那所R医院看看。”十津川道。
十津川、龟井和深田警部一起乘奈良县警署的警车前往五条市。一看地图,五条市位于奈良大和路的最终地带,近处有吉野村。经过京都、奈良、飞鸟,到吉野结束,就在大和路终点的附近。
警车刚抵R医院,三位刑警立即去见了医院事务局的人。看上去五十多岁叫齐藤的职员神情顿时放松下来,“警察先生到来我们就解脱了,这遗体该怎么处理昵?我们感到很为难。”齐藤道。
那具遗体放置在医院的太平间内,年龄四十岁左右,是位眉目清秀的女人。
“3月29日清晨,我们发现她倒在这附近吉野川的河滩上,浑身沾满血迹,我们立即将她送来这里接受救治,幸亏伤情好转,我们都放下心来。在即将出院时,她却从医院的楼顶坠楼自杀,护士说只知道她是东京人,住处和姓名都不清楚。”齐藤道,“后来就把女人的记事簿寄到了警视厅?”十津川问。
“是的,东京警方不是可以查明这个女人的身份吗?就是这样想的,便把这本记事簿寄过去了。”齐藤道。
接着,齐藤请大家看了女人的随身物品,基本都是高档名牌。
“我认为她是来观光的,不过重要的手包却没有找到,而且也没有发现能证明她身份的驾照和信用卡等。”齐藤道。
“大概卷入什么案子,这些东西被人拿走了?”龟井道。
“你说3月29日清晨,在吉野川的河滩上发现她时她浑身是血?”奈良县警署深田警部问。
“是那样,我们便迅速将她送到这儿的医院接受救治。”齐藤道。
“为什么当时没有向警方报案呢?”深田责怪道。
“当接受救治的时候,这个女人对大夫和护士是这样说的,千万不能报告警察,是自己一时失误从山崖上跌落才遭此不幸,并多次重复这些话。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可能向警方报案了,而且伤情很快有所好转。”齐藤道。
“后来救治结束就痊愈了?”这回十津川问。
“是的,大夫也说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可是昨天夜晚她突然来到楼顶,从那里跳下自杀了。”齐藤道。
“确定是自杀吗?不会是被谁给推下去的?”十津川问。
“这不会的,没有迹象表明有人闯到楼顶。她住的是单人病房,这里的患者也没有发生过杀人的事,”齐藤道。
“现在我倒想起护理她的护士说过的话,她说这位患者经常流露出想去死的想法,护士没想到她会真的自杀,对她说等出院就回东京吧。”齐藤接着道。
“发现她时伤情十分严重吗?”深田问。
“听救治的大夫说,是用钝器连续击打头部而血流不止,但实际上伤情并不是太重。”
“看来,这个女人说自己从山崖上跌落受伤是在撒谎?”
“大夫也说从山崖上跌落是撒谎。可她一再请求千万不能对警方说,我们也想等她痊愈之后征求她的意见,如果有必要,再与警方谈一下。”齐藤道。
“现阶段来说,是否与飞鸟案子有关还不清楚,首先认定这个案子是自杀。”深田警部对十津川道。
“是啊,等把身份查清楚,可能就知道是否有关了。”十津川道。
十津川等返回檀原警署搜查本部后,东京的西本刑警把那本有问题的记事簿送来了。十津川和龟井一起逐页翻看记事簿,“最令人困惑的是,这本记事簿背面的内页写的文字:‘我杀了这个人。’该文字明显与记事簿中的文字不同,所以说这是另外一个人写的。”十津川道。
“那是打得她满脸鲜血的罪犯写的吧?”龟井道。
“可能是这样,以为她必死无疑,所以在这本记事簿的后面写道‘我杀了这个人’便逃之天天。”十津川道,“还有一个问题,这本记事簿是记录到3月24日结束的,在3月24日写有‘喜欢A’而且还写有‘对A要追下去’。东京自杀的樱井信行和失踪的青木真由美在京都车站租车是3月25日,就是说,在此前一天记事簿的记录结束。”
“警部认为这本记事簿的持有者,在追赶樱井信行和青木真由美吗?”
“也有这种可能,现在只能这样看了,因为目前这三个人的关系完全搞不清楚。”十津川谨慎地答道。
4月12日,那辆令人关注的租赁车在奈良县十津川树的溪谷被发现。
县警署的深田警部与十津川、龟井二人迅速赶往现场。十津川村有很多溪谷,流经谷底的河流由于最近连续下雨,水势大涨。从深深的河底打捞汽车实在不易。打捞上来的这辆汽车无疑就是3月25日从京都车站新干线口的租车公司租出去的,车牌号也一致。十津川等人立即对汽车内部进行全面检查,从县警署赶来的犯罪鉴定人员也已到达现场。车内无打斗迹象。警方难以进行指纹检测,但并不是因为沉入河底的原因。据犯罪鉴定人员说,有迹象表明是在指纹被擦拭后,汽车才被从山崖上推下去的。
“我觉得十津川先生的推理似乎是对的。”县警署深田道。
“樱井信行和青木真由美在飞鸟杀害了柿崎健太郎以后,并不是返回京都再去大阪,而是继续南下,来到此处的十津川村,从这项上的山崖把乘坐的租赁车推了下去。”
“似乎是这样,但由此下一步做什么呢?在这里把乘坐的租赁车推了下去后,两人是怎么离开这个十津川村的呢?”十津川纳闷道。
据村公所的人说,十滓川村有两辆计程车,樱井信行和青木真由美好像并没有乘坐这两辆计程车。此处通有公共汽车,听说如果乘坐公共汽车可以到达南面的南纪白浜,白浜机场每天都有航班飞往东京,或从南纪白浜及附近的车站乘列车去大阪和名古屋,从那里返回东京也是可能的。前往南纪白浜和田边的公共汽车并不多,于是,奈良县警署的刑警和十津川等人决定对那里的公共汽车一辆辆核对。
从租赁车被推下处附近的公共汽车站,樱井信行和青木真由美是否乘坐了公共汽车呢?十津川等人就此与公共汽车的司机核对。每天的上下车乘客不是很多,公共汽车的班次也并不频繁,所以和每名司机核对的结果是,3月25日到4月1日期间,并没有发现樱井信行和青木真由美两人乘坐路经十津川村公共汽车的行踪,对此,十津川等人感到困惑。
十津川村被称作日本第一大村庄。而且,村子差不多都是陡坡地,在山崖上通有公路,从十津川村步行前往南纪白浜或田边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樱井信行和青木真由美两人既无迹象乘坐了十津川村的两辆计程车,也无迹象乘坐了公共汽车。
那么如何解释呢?
“还有一辆汽车。”县警署的深田道。
“对,我也认为有两辆车。”十津川也道。
“我认为是两个人在飞鸟杀害了柿崎健太郎,掩埋掉之后又从什么地方搞到一辆汽车,他们分别驾驶两辆汽车来到这个十津川村,并且把那辆租赁车推到了山崖下的河里,然后驾驶着另外一辆汽车逃往南纪。”深田道。
“那辆汽车也是租赁车的话,就会找到线索的,就怕驾驶的是一辆偷盗来的汽车。”十津川道。
“如果这样也符合情理。”深田道。
整个案情发生着微妙的变化。3月25日,樱井信行和青木真由美乘新干线来到京都,在京都租了汽车奔向大和路。途中,即26日,与事先接到通知的柿崎健太郎会合。驾车旅行途中,3月27日在飞鸟三人间发生冲突,樱井信行杀害了柿崎健太郎,将尸体埋在了高松塜古坟的后山。然后二人策划逃亡,他们在某处偷盗了一辆汽车,加上租赁车共两辆来到了十津川村,并且在山崖上把那辆租赁车推到下面的河里,再乘那辆偷盗来的汽车继续向南纪逃窜。他们是到了南纪白浜,还是附近的田边不得而知,或许他们从这再往前一站乘上列车到名古屋或者相反方向的大阪,从那里逃回东京。这段案情的分析,在联合调查会议上被大家认可。
“剩下的就只是找到青木真由美的问题了,找到她以后,根据口供此案就可真相大白。”深田警部道。十津川也赞同此言。
4月15日,中年女人的身份曝光:她的名字叫三木淳子,三十九岁,住在世田谷区奥沢。因为家属方面发出寻人启示,所以身份明确,三木淳子有丈夫,还有一个五岁的孩子。
她五十岁的丈夫三木满一郎到五条警署领取妻子的遗体。听说三木在大公司从事高层管理工作。十津川和龟井到场。
“她的汽车找到了吗?”三木问十津川。
“提到汽车,你夫人是驾车出的门吗?”十津川问。
“是的。3月24日晚,她说要和朋友去旅行,做了些旅行准备便开着自己的汽车出门了。”丈夫道。汽车为白色奔驰,E级。三木也把车牌号告诉了十津川。
“3月24日晚出的门吗?”十津川向三木求证道:“是的,我顾虑的是天有些晚了,说明天一大早出发不好吗。她说,还是想今天能走出去便离开了家。她的驾驶技术没问题,所以并没怎么担心。”三木道。
十津川决意让三木看那本记事簿。
“这记事簿上的字是你夫人的笔迹吗?”十津川问。
“没错,是我妻子的记事簿。”三木说着,忽然沉静下来,大概这本记事簿上写有A男子的字样使他不安。
“对这个叫A的人有大致估计吗?”十津川断然向三木问。
“姓名、住址我无法说清楚,只知道她与一男子交往,我想大概就是这里所写的叫作A的这个人。”三木谦恭地说。
“这个A先生的详细情况你了解吗?”十津川道。
“那么我妻子是自杀的?她的自杀与这里所写的叫作A的人有关?”三木神情阴沉地看着十津川。
“目前正在调查,你夫人确实是自杀的,但是此前她遭人殴打血流不止,就在这附近发现的她。所以在她自杀之前发生了伤害案,恐怕对方就是记事簿里所写的那个叫A的男子。对我们来说,无论如何也想要搞清那个叫A的男子是什么人。”
“如刚才我所说,有关妻子所交往男子的情况我不太清楚。”三木道。
“什么情况都可以。”十津川道。
“准确地说,那个男子比我年长,喜欢旅行,这两点是我无意中得到的。”三木道。
“比你年龄大?”
“我五十岁,所以他该接近六十了吧?也许六十多岁了。”三木道。
“比你年龄大还喜欢旅行,其他还知道什么吗?”
“是啊。”三木略加思忖,“我住在世田谷的奥沢,那个男子住在离这并不很远的地方,这个我倒知道,但具体住址就说不好了。这个A先生也是大公司的高层领导,这方面情况我记得妻子说过。”
“其他还知道些什么吗?”
“这是我的想象,我认为那个A先生的夫人己经去世了,现在是一个人,所以说他和我妻子是随时都可以见面的,这也是我的想象。”三木道。
“真的都是你的想象吗?”十津川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
“是的,是想象。”随即三木神情惶恐地应道。
“不,我不那么认为。”十津川语气强硬地说。三木沉默了。
“你在某一时间内,发现了你夫人的婚外情,是不是请了私家侦探或其他什么人去了解婚外情对象的情况呢?所以不少情况已经摸清了,你所说的都是想象我实在不敢苟同。都了解过了吧?这也许涉及到案情,能否跟我说实话?”十津川又道。过了片刻,三木终于开口道:“就像刑警先生所说那样,我了解到妻子有婚外情后,便请了东京的私家侦探,调查妻子婚外情对象的情况。”
“那么,婚外情对象的那位A先生的姓名和住址都搞清了吗?”
“没有,还没有。私家侦探说正在调查,但是我刚才讲的情况已经弄清,我是用电话了解到调查经过的。”三木道。
“那就把调查经过的情况都如实说说看。”十津川催促道。
“刚才我讲的情况私家侦探是用电话对我说的。他是一家大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退休以后一个人过着悠闲的生活,另外他喜欢旅行,常常和朋友结伴去旅行。所以每当妻子说她去旅行时,我就想她又去会那个相好的A先生了。”
“这个A先生的姓名和住址真的不清楚吗?”
“私家侦探说,很快就会搞清楚的。”
“能告诉我你请的私家侦探的名字吗?”十津川道。
“私家侦探叫关口,他在神田的事务所。”三木道。十津川立即给东京的西本打了电话:“给我核实一下那个叫关口的私家侦探。”打过电话,十津川返回后龟井问:“警部在留意这位叫三木淳子的女人吗?是不是认为与飞鸟的凶杀案有关?”
“我认为有关的可能性占百分之五十,但无关也罢,就是想了解一下真实情况。”十津川道。
三木返回东京以后,十津川等人就回到了橿原警察署。一进门很快就接到东京的西本打来的电话。
“我去见了那位叫关口的私家侦探。他开始只说这是业务上的秘密,不跟我说实情,被我稍加威胁后才说的。”西本道。
“那么搞清什么了吗?”
“发现很有意思的是,受三木满一郎的委托,私家侦探关口监视并跟踪他夫人三木淳子,最近总算发现了与三木淳子交往的男子并拍下了照片。他把那些照片也让我看了。”西本道。
“照片上男子的身份搞清了吗?”
“私家侦探关口说,只是拍下了照片,姓名和住址还不清楚。不过,对我来说马上就明白了,毫无疑问,照片上的男子就是曰前自杀的樱井信行。”西本道。手持电话的十津川神情严肃:“这没搞错吗?搞错可不得了啊!”
“绝对不会错,无论怎么看,三木淳子的婚外情对象就是那个樱井信行。”西本在电话的另一头斩钉截铁地说。
联合搜查本部出现了轰动,现在看这个案子的脉络清晰,几乎不存在问题。然而就在此时又出现了一个人物,这个人物的名字叫三木淳子,三十九岁,已婚女子。
三木淳子是3月24日晚,驾奔驰汽车从东京出发,恐怕她是知道樱井信行和青木真由美二人去奈良大和路旅行而前去追赶,追赶到京都车站才在一起的。这么说,此案所牵涉的旅行者应该是四人:樱井信行、青木真由美以及被杀害的柿崎健太郎,还有自杀的三木淳子。
四人分乘租赁车和奔驰两辆汽车前往大和路旅行,在途中的飞鸟地区,樱井信行杀害了柿崎健太郎,并掩埋在高松塚古坟的后山。
此后剩下的二女一男会怎样呢?这成为联合调查会议上的议题。3月29日清晨,满是鲜血的三木淳子在五条市的吉野川的河滩被发现。照此看来一个新的情节构成了,由十津川将此向县警署本部长加以说明:“男女四人分乘两辆车前往大和路方向旅行,3月27日打起架来,樱井信行杀害了柿崎健太郎,可尸体难以处理,他便将尸体掩埋在明日香村的高松塚古坟的后山。然后樱井信行、青木真由美和三木淳子三人驾驶两辆车由明日香村向十津川村逃窜,当到达十津川村时,将可能露出破绽的租赁车推入山崖下的河里沉没,然后乘三木淳子的奔驰车逃亡。不对,这块儿搞错了……”十津川讲到这又修正了自己的话,“因为3月29日早晨,在五条市发现了满是鲜血的三木淳子。所以说,在明日香村的高松塚古坟的后山掩埋了柿崎健太郎的尸体以后,三人开始逃亡,3月28日夜,这回是在三人中间发生了冲突,三木淳子遭到樱井信行的殴打,看到满是鲜血的她,樱井信行以为她已经死了,便把她遗弃在吉野川的河滩上。接着又和青木真由美二人驾驶着两辆车逃亡,当来到十津川村时,便把租赁车沉入了河底。然后二人驾驶着三木淳子的奔驰车穿过十津川村奔南纪方向,在南纪白浜或者附近的地方,又把奔驰车也遗弃了,然后乘飞机或者列车返回到东京,到东京是4月1日。后来樱井信行深感自责,便在自家的院子里自杀了。青木真由美呢,在4月2日便从东京消失了,我想这就是案子的真相。”
“是两男两女前往大和路旅行的吗?”本部长问。
“是那样的,”县警部深田道,“男的都是六十五岁深明大义之人,二人也都有教养、有财力并通情达理。两个女人中的一个是三十九岁的中年有夫之妇,她喜欢樱井信行;还有一个二十五岁的女青年青木真由美,她也喜欢樱井信行。这男女四人分乘两辆汽车前往奈良大和路旅行,当然,四个人感情中产生了不和谐。”
“就在这四个人中产生纠纷后发生了杀人案,是这样吧?”本部长道。
“我分析过了,柿崎健太郎对此感到不高兴,无论怎么说,有两个女人爱恋着樱并信行,所以,理所当然要发生争吵,樱井便把柿崎健太郎杀了。这也是不难想象的,因为两个女人都爱恋着樱井,是不会将他扭送到警察那里去的,而且三人合力将柿崎健太郎的尸体埋在了高松塚古坟的后山,然后樱井信行和两个女人开始逃亡。但是,这回是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三角关系了,而且分歧也出现了:年轻的青木真由美多亏樱井才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仅因此她就肯定十分喜欢樱井;那位三木淳子是位有夫之妇却爱恋着樱井。当然两个女人间就会发生争吵,不管怎么说,樱井肯定是偏袒年轻的青木真由美,这样一来,三木淳子就发起脾气。无奈之际,3月28日夜,樱井狠狠打了三木淳子一顿,看到满是鲜血的三木淳子以为她已经死了,二人就把她遗弃在五条市的吉野川的河滩上后逃跑了。此时的青木真由美仍爱恋着樱井信行,所以她是不会把他送交警察的。那两人分乘两辆汽车进入了十津川村,处理掉了租赁车之后,便开着三木淳子的奔驰车逃跑了。这无疑就是整个案子的真相。”深田充满自信地说。
“十津川警部是如何分析的?”本部长向十津川问。
“我也赞同深田警部的意见,男女各二人一起分乘两辆汽车前往奈良县的大和路旅行,这一点我认为没有问题。这四个人中的柿崎健太郎是从第二天的26日起加入进来的。有两个女人爱恋着樱井信行,所以这对柿崎来说恐怕是一次不愉快的旅行,于是便产生冲突而发展成了凶杀案。不难理解,其结果是嫌犯樱井信行返回东京后,由于心生自责而自杀。”十津川道。
“知道三木淳子的自杀是什么原因吗?”本部长问。
“这在我看来己很清楚,三木淳子是真心爱恋樱井信行的,可樱井信行却偏袒年轻的青木真由美,造成三木淳子濒于死亡。即使伤愈,三木淳子对于樱井如此爱恋着青木真由美,内心恐怕已经产生绝望,所以她发疯似的从医院的房顶上跳下自杀身亡,这种心情我觉得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她知道此前樱井信行在东京自杀的消息,可能她就不会自杀,正因为她不知道,才一味深信自己是被抛弃的而去自杀。”十津川道。
“那么说,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了?嫌犯樱井信行已经自杀,唯一还活着的青木真由美消失后会逃到某处,所以,如果能找到青木真由美,根据她的供词,就可查明樱井信行犯罪情况,从而整个案子就可以告破了,是这样吧?”本部长道。
“是这样的,总之能找到青木真由美此案就终结了。”深田警部道。
这个关键的青木真由美会逃到什么地方呢?警视厅和奈良县刑警全力追查其去向,青木真由美的面部照片复印了多张并发给各县的警署请求配合行动。
但是,始终不见其踪影,找不到她就无法掌握唯一的证人,破案便没有着落。十津川和龟井也返回东京,在搜查本部专心追查青木真由美的行踪。
“这些地方怎么找都找不到,是不是从日本逃逸了呢?”龟井对十津川道。
确实,二十五岁,年轻独身一人,逃往海外这点也要充分考虑到,应调查她是否持有护照。
经查,在去年的十月她拿到了护照。据护照发放部门介绍说,当时她和一位五六十岁的男人一起来申请的护照。多半那个男人就是樱井信行。是不是她想和樱井信行一起到国外去旅行而申请的护照呢?从这一点来看,完全可以想象她已经逃往国外。
于是,十津川通过有关部门去调查,4月2日以后是否有以青木真由美名字前往海外的人。可4月2日以后以青木真由美的名字前往国外的女性一个也没有发现。
仍在日本,可为什么不见踪影呢?十津川对此疑惑不解。一般来说,家属窝藏的情况比较多,可青木真由美的家五年前失火,她的家人全部遇难。另外就是朋友关系,但青木真由美的朋友很少,寥寥的朋友一一核实后,无人知道她的去向。
搜查本部中逐渐弥漫起焦躁的气氛。某种意义上讲,此案已经告破,可这个至关重要的青木真由美如果找不到,任何时候也无法结案。
已接近4月末,青木真由美仍杳无音信。
“难道她已经死了不成?”西本刑警道。
“你是说自杀还找不到尸体,是这样吧?”十津川道。
“比如说,她若是进了青木原树海,死了尸体是找不到的。”西本道。
“可为什么青木真由美要自杀呢?男女四人乘两辆车去奈良大和路旅行,而且有一个人被杀,但是杀人的不是青木真由美而是樱井信行,所以青木真由美没有理由自杀。”
“她的确不是罪犯,但她爱恋着樱井信行,自从见到他后,青木真由美甚至说有了生存意义,樱井死了她是不是感到绝望了呢?我认为这要充分予以考虑。”西本道。
确实,西本说的有一定道理。不过,就算青木真由美自杀了,可至今却找不到她的尸体,这一点让十津川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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