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镜仔细打量着她，继续问道：“你当了几次杀手？”

        “你不也是满腹心事吗？”

        “他突然说要玩杀人游戏？”

        “很多局，我都记不清了。”

        何旋瞥了一眼殷千习，说道：“就因为我知道有宣传纪律，所以我才来请示苏警官啊。”

        “还有什么可谈的？我没有杀人。”

        何旋看了看他，默默地回到了座位上，心里忐忑不安。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四个同事被拔舌割喉的惨状萦绕在眼前挥之不去。

        苏镜惊讶地问道：“案子都没破，新闻就写出来了？”

        “听说丁川林特别喜欢玩杀人游戏？”

        “是。”

        “昨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雪，”苏镜指着窗外说道，“积雪都到膝盖了。”

        “上次你们玩杀人游戏，是谁提议的？”

        “还有，昨天晚上，我……”

        “你当了几次杀手？”

        “他以前经常玩吗？”

        “时……时…………”她的嘴唇都哆嗦了。

        “吃饭吧，”苏镜招呼道，“我刚才去买了油条和豆浆。”

        “上周一，是谁提议玩杀人游戏的？”

        “他突然提出来的？”

        “这么说你也喜欢？”

        “那是，”殷千习小声说道，“做领导，也是一门学问。”

        “我可不这么认为，”苏镜平静地看着何旋说道，“我觉得案情已经有重大进展了。”

        “你也感觉到了？”苏镜问道。

        “最近两个星期。”

        “我就坐在他旁边。”

        殷千习放下电话，说道：“苏警官，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差不多就那些人，殷千习，胡薇，舒茜，庄雪涯，林美丽，刘德正，易叶，还有大勇。”

        “朱制片，一吃完饭，他就说要玩杀人游戏。”

        何旋呵呵一笑：“看来，警察和记者的思维就是不一样啊。我想，现在我们的……你的侦破受到阻力了，这么多天也没什么进展，这个新闻发出去，可以让市民提供线索。”

        “玩得很少。”

        “殷制片能不能给我提供一份你们栏目组的通讯录？有些记者出去采访了，我恐怕也没有时间等下去了，我想打电话问他们几个问题。”

        刘德正说道：“是啊，真不是人干的活。”

        “你确定？”

        刘德正呵呵一笑：“是啊，苏警官不会怀疑我吧。”

        “都是什么时候？”

        到了顺宁电视台，苏镜说道：“何记者，你去整理材料吧，我去问他们几个问题。”

        “没，没有。”

        “记得都有谁吗？”

        刘德正和舒茜带着一身的雪花走进办公室，苏镜说道：“两位记者辛苦了，这么早出去采访啊？”

        “是谁通知他回来聚餐的？”

        “不说了，我也不明白，只是好奇。”苏镜诡异地说道。

        “总得有第一个人倡议吧？”

        “每次玩了几局？”

        何旋瞪了两人一眼，一扭身走了，殷千习叹道：“苏警官，我们做记者的也难啊，每个人都满怀着新闻理想，可是……我们毕竟还是背负着社会责任的。”

        “丁川林，冯敬，胡薇。”

        “我？呵呵，男人嘛，就应该懂得什么时候隐忍。”苏镜说道，“再来谈谈杀人游戏吧。”

        殷千习说道：“请示肯定也通不过，你就别忙活了。”

        何旋立即紧张起来，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说道：“挺好的。”

        何旋走了过来，递给苏镜一摞稿纸，说道：“我把新闻写出来了。”

        何旋吃着油条，但是难以下咽，因为她满怀心事，此刻跟苏镜在一起，她既觉得安详又觉得拘束，屋里通着暖气温暖如春，但是一种压抑的气氛却笼罩着整个屋子，让她透不过气来。

        胡薇说道：“是。”

        “丁川林当时在休假吧？”

        “是，”刘德正说道，“我们俩就经常一起去健智俱乐部玩。”

        “没什么，只是来求证一下，是谁通知丁川林回来聚餐的？”

        “哈哈，还是开诚布公吧，把话憋在心里多难受？”

        “都是跟谁玩的？”

        “那没问题！”

        胡薇这时也到了，她说丁川林对杀人游戏特别痴迷，两年前宁子晨遇害后发现了一张杀人游戏的纸牌，他兴奋了好几天。

        “好像也不是很突然，具体我真记不清了，那天喝了酒……”

        苏镜看着何旋离去的背景，说道：“有些人就是想把水搅浑。”

        苏镜不置可否地笑笑，问道：“你们同事中，谁玩得比较好？”

        “谁说你杀人了吗？不要这么紧张嘛！我记得你说你一共玩过三次杀人游戏，是吗？”

        “同事。”

        “怎么，也答出来？”

        “好吧，看来我们还得去你们台一趟。”

        “我真的没有杀人。”何旋坚定地说道。

        “雪大难道就不吃饭了？”

        “我！”殷千习几乎是脱口而出，“那天朱制片让我给丁川林打个电话，告诉他来聚餐，我就打了。”

        “当时吃完饭，乱哄哄的，大家一合计就开始玩了。”

        “压抑！你没觉得压抑吗？”

        “朱制片很关心下属啊。”

        杨署风在上网，他很肯定地说：“是丁川林提出要玩杀人游戏的。”

        “这么大的雪你还出去啊？”

        “这样吧，你就把李大勇没有回答出来的问题回答一遍！新闻的五要素是什么？要答对啊，否则，你会跟李大勇死得一样惨！”

        舒茜接着说道：“还有你，别把自己落了。”

        何旋沉默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恨之情。

        “我不记得了。”

        何旋走出客人房，迎面看到苏镜笑嘻嘻的脸，他跟昨天晚上简直判若两人，但是他的眼睛出卖了他，眼皮浮肿，眼圈发红，证明他哭过，而且哭了很久。苏镜关切地问道：“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不知道，应该是朱制片吧。”

        庄雪涯一走到办公室，苏镜就迎上前去，问道：“庄记者，有个问题想求证一下。”

        “什么？”

        “是。他是个杀人游戏狂，经常到俱乐部去玩的，那天吃完饭后，他就叫着要玩游戏，然后大家就开始玩了。”

        苏镜呵呵一笑：“这个，我也做不了主，我得请示我们局长才行。”

        “什么事？”

        “我不明白……”

        苏镜沉思着点点头，又找到了殷千习，后者正给记者打电话布置采访任务。桌面上一盒磁带吸引了他的注意，磁带盒子上贴着一个标签，写着一条新闻的题目：《顺宁多管齐下破解中小企业融资难》。

        何旋讪讪地笑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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