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瞧瞧这是哪位大驾光临的?”记者长着一张有点尖嘴猴腮的脸,看到可可时眼神里放出的精光,让大缯看得都恶心。
可可在记者对面坐下,盯着男人看了会。
“你想见我?行啊,听听我们正义凌然的法医小姐想说些什么?”
“这篇报道,是谁让你写的?”
记者滴溜圆的眼珠子看看可可,又看了眼旁边深不见底的大缯,“呵呵,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啊,就像你们警察一样,如果我们透露爆料人的身份,那以后哪还有人敢跟我们讲故事呢,你说是不是?”
可可没有应声,脑子里转着该怎么继续这个问题。
“诶不过说起来,小姑娘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爆料里说的那样凶啊,是不是有什么隐情?”转眼语带讽刺就变成了循循善诱。
“算了,我直说了吧……”可可有点自暴自弃地样子,大缯怕她多说无益,刚想阻止,可可抬手摆摆,让他别出声。
“我听说好的记者有条规矩,线索不能偏听一家之言,我知道你这报道里引用了一些我同事的话,但我也知道,那只是你用来验证消息的第二手资料。”可可边说边观察,记者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诡异起来。“我问的不是第二手消息,我问的是,这篇报道,是谁叫你写的?”
循循善诱的表情又成了不明所以,“啊呀,我还真不知道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什么第二手第一手,如果有人比我早知道消息,那不是早该见报了吗?”
可可看着眼前圆滑世故的家伙,好吧,既然你要装傻,那就别怪我直接。她从口袋里拿出折叠的报纸,猝不及防地摊开在桌上,指着上面那行字,“这句可靠知情者,说的是谁?”
“……你的同事嘛。”记者微笑。
“是你先打电话主动找的他。”一直沉默的大缯突然提醒道,他隐约明白可可想要证明的是什么,但心里却也抱有怀疑。
记者眼珠子转了转,“那是因为我在你们公安的论坛里看到他抱怨,所以联系他……”
“论坛里每天都有人在抱怨,而且他并没有说是因为什么事,难道你把论坛里抱怨的人全都联系了个遍?”大缯逼问道。
“呵呵,就是我听朋友的朋友说到过这个事情,也就是你们那个同事,所以才联系他了解下情况而已,没想到挖到了这么大的新闻。”
可可指着报道里的那句话,“‘懂得使用强酸性液体毁尸灭迹’这句,不可能是他说的,直到今天早上,实验室才给了我报告,证实腐蚀性液体的具体化学成分,而在此之前,我一直小心翼翼地用腐蚀性液体这个词,强酸或者强碱,我半个字都没提过。你第一个消息来源,正是这个案子的真正凶手!他给你爆料,让你去证实,让你写这新闻!让你来刺激我!”
“可可。”大缯叫了她一句,让后者差点暴露出的情绪戛然而止,她站起身,背对着桌子,用放慢的深呼吸平息着情绪。
记者的眼珠子不断在周大缯和浔可然身上来回转换,似乎有点慌了神,又带点察觉真相的兴奋。“你们两个……是一对吧?”他试探性地问。
“钱先生,”周大缯忽略对方的挑衅,“有偿新闻是违法行为,而且是不道德的名誉侵害,我们市局会正式和你们报社进行交涉。”
“等等……”看到大缯打算往门外走的动作,记者突然开始急了,“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我有偿新闻?”
大缯看了眼拖延战术的家伙,“别自取其辱了,有偿无偿,调去报道出来后你的银行账户情况就一目了然。”大缯抬手,让可可跟着他一起离开。
眼看着目标打算就这样离去,什么可利用的素材都没打听到,还要被监察,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后悔在心中扩大,记者决定放手一搏,殊死一搏就是这一回了。
“那人叫我给你带句话,你不想知道吗?……小然然……”
如他意料,女法医的背影僵住了,他兴奋地看到,她突然握紧的拳头、和旁边那刑警略带愤怒的锐利眼神。
“可可……”大缯打算打开门,避免浔可然落进这家伙的陷阱。
可可没有动。三人一时成了僵持的尴尬局面。
记者决定再浇把油,让火势更猛烈一点,说不定会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效果。
“我是无所谓的啦,反正那句话的意思我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