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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间歇性疯子

        

太太,你怀孕了



        武林盛传:睡觉时只要不把手搭在胸口上,就不会做恶梦。我好久没有发过梦,感觉自己没有夜生活,心有不甘。一天终于斗胆把手搭在胸口上,希望在梦中看到淌着血的人头、流着绿色黏液的妖怪、嘻嘻冷笑的裹着红棉袄的婴儿。

        我做了一个梦,梦开始在学校体检的大礼堂里,我躺在课桌上,被医生和面一样地揉肚子,她把我掀起来的时候说:“太太,恭喜你有喜了。”我沉着勇敢,同她握手:“同喜同喜。”忽然,我眼骨碌子一转,奸笑道:“嘿嘿,不能吧不能吧,我都摸不到他(她)的头。”“那是你胎位不正。”“他(她)没踢过我。”“那是他(她)尚未成型。”“我还是个处女。”“屁!”医生的口水吐了我一脸。

        我捂着肚子回家,哽咽着进行心理活动:“我是个处女啊,我的身子不清白了,不能吧,我肚子又不大……”话音未落,我的肚子立刻呈雨后春笋之势茁壮成长,突然壮大。

        我怀孕之后就不上学了,整天呆在家里分析同学中谁是孩子他爸:“不会是宇文宇吧,他以前在我肚子上戳了一下;范都都?他向我求婚不成,就诅咒我大肚子;难不成是龙超?我有一次不小心碰到了他吐在课桌上的口水。不行!我要吃中药把孩子打下来。”

        我怀孕之后,我妈不理我了,再也不和我用一条毛巾,怕我把肚里的孩子传给她,人情冷暖,我死的心都有了。等我的肚子够大了,我妈就带我到医院生孩子,我用力地生,想表现一下我的气力之大,但是没人理我,半天才走过来一个医生,沉痛地说:“太太,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您的孩子没有喽。复查的结果出来了,您没有怀孕,你是吃得太多了,你吃的一向很多,只是这回吃得格外多。”高兴啊高兴,我展开了一段长达5个小时的独唱:“六月飞雪窦娥冤,清白之身被冤枉……”

        我流了一会儿口水就醒了,我估计,怀孕的情节,大概是我白天看电视时刚好看到生孩子的情节,叫得着实凄惨,不过嚷了几十分钟还不见孩子的脑袋,实在令人捏一把汗;第二个原因就是我看过“十三岁少女妈妈”的新闻,弄得我天天掐着指头,算自己的生理周期正不正常。至于吃得多的情节,一定是因为亲戚向我提出质问:“我看你平时吃得不多,怎么这么胖呢?”使我弱小稚嫩的心情受了很大刺激。

        

间歇性疯子



        我每个月都有一天是疯着的,不像传说中的“经前期综合症”,也不像我的伯伯,每个月都有几天到舞厅跳“摸黑舞”,更不像我妈神经病发作,买了一套三百多块钱的减肥腰带,我是真疯。

        以前,我疯得严重的时候,整个白天都在床板上跳,嘴里还胡乱地叫着:“我是一只漂亮的小鸭子,小鸭子呀小鸭子,格达格达……”我妈根本就没反应,用冰冷的背面对着我,这场面完全有理由配上“秋风卷起落叶”的凄惨背景。

        我一疯就是全天候的,晚上也疯,在大冬天的夜里,坚持从被子里爬出来,给我妈表演前滚翻,身体拱成了个大虾米,再也直不起来;或是在空中劈叉,劈得脑血栓而挣扎于昏迷边缘。

        我现在疯得比较有层次,病情好转的时候,蹲在电扇后面,把脚抱在怀里,以为自己现在的体积可以塞进一个火柴盒,不停地问我妈:“你看得到我么?你看到我哪儿了?”边问边把自己的各个器官往中间拢拢。当我妈用拖鞋帮子刮破了我的脚脖子时,我会把负伤的脚脖子伸到我妈面前,说:“你赔我,你赔我。”她不赔我,我就笑成一朵灿烂的菊花,活脱一个大傻子。

        病情恶化的时候,我大笑不止。老师说:“现在还不学,就是傻子!”我笑得停不下来,只好不停地踢桌子,我的老师看了我一眼,说:“有人都快笑断气了。”我只好狂咳几声,来冲淡笑声,最后咬肌生了病,不停地抽动,再也停不下来。我利用大笑的间隙,快速地问同学:“你……哈哈哈……说我会……不会……哎哟……得了神经病啊?”

        课间,教室里只剩下看着黑板痴呆着的范都都和笑得停不下来的我,我忽然发现我俩惊人地相似:我们都有双重人格。他在人前压抑着自己的愚笨,努力装出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自己买参考书,自己修车;我压抑着自己的未老先衰,在人前仔细地装出一副纯真活泼的样子,装着不知道什么是月经,以为牵手就会怀孕。我们每个月都需要用一天来发泄自己。

        我家门口最多的东西就是狗粪和疯狂消耗着自己体力的小孩,他们快活地跳皮筋,高兴地捉人,愉快地乱蹦,我忽然明白导致我歇斯底里疯狂的又一原因:上帝忘记许我一个“金色的童年”,我从来没有像他们一样疯玩过,所以只好自己和自己疯玩,自己逗自己兴奋。

        

风湿性臆想症



        我假装很正常,其实我有严重的“风湿性癫狂关节臆想症”——这是我发明的病,侵权必究。

        每晚放学回家,我总幻想自己家进强盗的情景,即使下楼买趟酱油,也要依此科学臆想法推理一番,因为我知道两分钟是足够杀死一个人的。看到门锁完好无损,没有被撬开的迹象,我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技术高超的贼可以从窗户爬进去呢!所以回到家里,我还要四处打量,看看钱柜有没有被翻乱,地板上有没有脚印。可我又不敢查看可疑的强盗藏身处:例如阳台、衣柜、床下之类地方,怕怕。

        平常时间我的臆想症不会发作,躺在床上,半睡不睡时,正是病发高峰期。我总是在激烈的幻想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假装睡着,不要和强盗展开激烈的斗争。

        这种臆想症还导致我换上了“强迫症”。事情是这样:我们这一栋单元楼,如今都安上了防盗门,防盗窗。致使我家的防盗门一度从“最漂亮的防盗门”下降至倒数第二。所以我经常担心强盗看到我家好欺负,就来盗我家。每天晚上临睡前,我都要把那扇防盗铁门使劲关上——尽管我知道,它根本不能防盗。要知道,平常撒泡夜尿,我宁愿憋破膀胱也不肯起来,而关铁门的程序,我总是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才猛然惊醒,我几乎不做任何心理斗争就爬起来,裸着腿,蓬头鬆眼地检查门锁。回到被窝的时候,我的鸡皮疙瘩都冻掉了。

        令我气愤的是,我的父亲母亲对我革命事业并不予以理解和支持,他们不自觉!

        我妈每次回家时都不把铁门锁上,理由是等我爸回家。于是,我要等老爸老妈都到齐了,才沧桑地嘟哝着,起床锁门,为他们保命。

        几个月前,我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啊!全是因为那起谋杀案。

        那是去年,我放学回家。一个不好的消息向我劈头盖脸地砸来——对门的男主人被杀了。这起谋杀案成了居民区连续一个月的第一话题,方圆十里,都能听见议论:

        “现在的小偷胆子真是大,入室盗窃把人都给杀了。”

        “唉!好好的在家里都能被人杀死。”

        此外,还引发了大量的后续话题,像:小偷能剪防盗网,小偷能爬外墙上的管道,小偷能开锁。

        酸一点说:这件事给我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不可弥补的伤痕。

        

退休少女



        我们家的电视坏了,从此,我们家能发声的东西除了人之外,就只剩下了收音机了。我必须得承认,每天沉迷于听一个小人从小洞里发出声音,是一件足以使人衰老的事情,因为在听收音机的日子里,我一直过着退休老人的生活:每天大敞着嘴,歪着脑袋躺在床上,嘴角边有亮晶晶的口水,还不断有新鲜口水滴下来,紧紧贴在耳边的收音机是唯一可以证明我没有死的标志,我已经完全陷入了一个百般无聊,睡意盎然,口水丰富的女生应有的半痴呆状态!

        我们家的收音机能受到5个频道,但其实和一个频道一样,永远是黄梅戏:“哥哥——”她不幸把我唱睡了,我一觉醒来时她还没唱完这一句。一个男人惊惶失措的声音:“学艺还是在皇帝学院好!有汽车维修班,美容美发班,有意者请乘坐5路车,到少年宫斜对面”。

        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曾经疯狂地爱上了一个电台节目,迷恋到想打电话参加游戏——猜一首歌的名字是叫《精神病》还是《神经病》。听那个男主持人活泼的声音是我的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我最喜欢栏目是听那些一口方言的女生诉说“情感故事”:“我很喜欢一个男生,但是他不知道,我该怎样向他表白?”“我和一个男生互相喜欢,但我们就要分别了,怎么办?”每当听到这些话,我就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白痴一样,发出一阵完全不由自己控制的傻笑。

        最普遍的电台节目是点歌,那些小女生兴奋地说:“我是小羽,我要给我的朋友点歌,他们是小雨,小鱼,小余,小玉,我要点一首……”电话中途挂断之后,主持人总是歇斯底里的大叫:“喂?喂?”然后恐慌地向听众解释电话设备怎样的出了问题,信号怎样的不好,导播怎样的失误。介绍完了之后,声音忽然豁然开朗,大有重新做人之势。

        那天我忽然收到一个稀奇的电台频道。先是遮遮掩掩、吞吞吐吐、小心翼翼的声音:“黄医生(只有这句话她说的最敞亮),我的……那个地方特别的……痒,是不是那个爱,爱……”专家不耐烦地打断,用洪亮的声音说:“你的阴道痒,并不能确定是艾滋病,你可以到我的诊所来检查!”患者:“是不是您亲自检查?我还是比较信任你黄……”

        忽然,我妈吼我道:“不许私自偷听!”又吼我爸:“电视还没修好?”

        

想当小姐



        小时候,我从一家发廊门前过,看到玻璃门上贴着:

        “招聘小姐两名,要求:身材苗条,面容姣好,五官端正,25岁以下,月薪面谈……”

        我看后,甚是奇怪:只听说过招聘丫鬟书童小二,还没听说过招聘主子的。我在玻璃门上照照身材,觉得自己着实符合要求,便推了玻璃门进了发廊,大喝一声:“我是来应聘小姐的!”小姐应声出来,我才发现离自己的理想太远了,我理想中的小姐是:白的丝绸的衣服,印着几朵素梅,整个人都随着衣服轻飘飘地摆。头上随意挽了个发髻,还有几缕飘在鬓前,整天扇子不离手,见到心上人了,才把扇子歪一点,看个究竟。有人来求婚了,就躲在珠帘的后面,很阴险地观察动静。可我看到的“闺房”,阴惨惨地,紫色和绿色的光交织,地上都是瓜子壳,里面还有个布帘子,两个姊妹花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头发染得不知是红是黄,她的脸我都不敢正眼瞧,一是因为她的妆画得太浓,二是因为我看她一眼,就觉得自己是来曝光的。她穿的衣服虽然也是丝的,却是黑色的半透明装,脚上是几米厚的松糕鞋。她们更像丫鬟。

        在我看来,小姐都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而丫鬟才各式各样,才会胖,长痣,长青春豆。“小姐”的称呼被误用了,我买东西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叫人,又不能喊售货员“丫鬟”,只能随着我们这个地方的风俗,喊她们“师傅”,或者“姐姐”。

        我说向往的小姐,是在古代。因为小姐整天什么工作也不用做,绣绣花,吃吃饭,睡睡觉,应酬接待一下求婚者,就可以得到工钱,买胭脂花粉。活泼的小姐可以把案子上值钱的摆设,全都扫到地上,原因只有一个:“闷死了闷死了!”家长从来不因为她打破了东西而骂她败家子。就算小姐出走,只要回家,父母还是要给她置一大堆嫁妆,打发她上轿子。当西式的小姐也可以,半夜里在爬满葡萄藤的阳台上伸个懒腰,一个哈欠没打完。就看到一个美少年在阳台下颂情诗。

        其实女孩们,都有过小姐情结。谁没有在家里无人的时候,在镜子前披着枕巾晃过?可是现在根本就不需要小姐了,也没有人因为她装小姐而让着她。

        

古典小资



        放暑假了之后,一下子多出了许多时间,我整天把自己搁在床上,或仰或趴,觉得这和我浪费的许多暑假一样,非常没有意义。我想啊想啊想,觉得最有意义的还是古人的生活:移山,擦擦泪,写写诗。

        说到写诗,我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假文酸醋的女青年,每次看完之后都要写爱情诗,满篇都是些吓死人的比喻:“贾宝玉呀贾宝玉,你的辫子为什么那么粗,系着我的心,爱上层楼,爱上层楼……”要么就是一些惨烈的抒情:“要不要我要刀子把心窝子剜出来给你看?新鲜的血淋淋的心肝代表了我对你的爱情。”每首诗都用“啊!”开头,兴致勃勃地把我和我的贾宝玉肢解得乱七八糟。

        我抓起一把草纸就开始写诗,刚下笔时,我强压住想连“啊!”三声的愿望,把自己想象成娇弱多病的忧愁女子,几分钟内写了六七首诗:题目分别叫做《夏荫》《秋思》冬夜》《咏美人蕉》《风中的情思》,作者叫方舟,字清照,号灭绝师太,朝代分别是宋朝、清朝、唐朝、隋朝。写完了之后,意犹未尽,又写了两首《囚咏》。

        全部写完之后,我立刻从一个娇滴滴的二八佳人,变成了一个大傻子,疯狂地笑着让我妈评选这些诗:“谁老大谁老二谁老么?”评选结果是:“论风流精致含蓄优雅,当然是《秋思》。”我妈还用指甲尖捻起我的诗,文艺腔地把它们念一遍:“竹帘半掩/心思潺潺/秋叶为谁凋/秋风为谁吹/秋思长/长秋思/秋思绵绵何时了/往事知多少?”老二是《囚咏》:“寂寞无人知晓/心中之花/早已疲惫//石榴红苹果绿/灿烂后,它们的孤独澎湃……”我神经病发作,以为自己是林黛玉,小心地问:“我可以把它谱上曲吗?”

        我把我的诗诵读一遍后,发现我和林黛玉差了不少,我心中没有情,不是我像尼姑,是因为喜欢我的人都是少年肥胖儿,所以我只能感叹一下世道险恶,农民勤劳,春雨晶莹,每一首诗都用“农民伯伯乐开花呀乐开花”来结尾。我三岁的时候还晓得发春,一看到蔡国庆就把脸埋在膝盖里傻笑,现在心中反而一点爱情的种子都没有。

        我爸忽然回来,刚开门他就看到了满地的草纸,笑着说:“写字儿呢?写了蛮多的字儿嘛!让我看看!”然后我的“诗”,就被我疯狂地撕碎了。

        

谁敢动我的钱包



        范都都自从知道我妈的名字里有个“兰”字之后,只要看到“信件栏”有一个“兰”字,就催我去取信:“方舟快点去取信,你妈是不是叫‘兰’?不过前面两个字我不认识。”我在范都都的监督下去取信,果真是我妈的信。

        放学回家,我妈看到我手上拿着她的信,连我都不要了,直接扑向那封信。她下岗以后精神出了点问题,一看到有信就以为有人寄钱给她。打开一看,原来是我的一篇文章获了“某某校园文学优秀奖”。我从来没有给他们投过稿,也不知道是怎么拐弯抹角找到我的。我文盲,看到上面有“78元”的字样,还以为是发给我78块钱,反复看了几遍才知道是要我寄钱给他们。我怒不可遏,一时忘了世界上有个东西叫垃圾桶,把信揉把揉把一口吃了下去。

        我年轻的时候,在同事的妈妈的极度鼓吹下,和她的女儿一起参加书画比赛,我画了一个太阳,当然,一大半是我表哥帮我画的。我的同事画了一个叉着胳膊叉着腿做早操的美少女,当然,一大半是她表姐画的。几天之后我和同事都接到了通知,说我们的画得了优秀奖(按照我阴暗的推测,每个参加的人都得了奖),要寄40块钱换证书。

        接到通知的那几天,我妈愁苦得不行,每天拿着通知问别人:“你说我要不要寄钱过去呢?不寄钱怎么证明方舟得奖了呢?”后来经高人指点:“这份通知不就是证明吗?”她茅塞顿开,把获奖通知裱起来挂在床头,以供瞻仰。

        话说我把信吃下去之后,立刻跑到厕所把它呕出来,因为我想到我的表姐收到这样的通知之后,因为寄了钱,就交到了一个笔友,还是个男的呀!

        那是一个征文——每人写一句话,就是那种一个句子说3次“青春”,2次“七彩”,1次“珍惜”的废话。得的话可以收进一本书里,我的表姐得了奖,要寄80块钱去买一本80页的书。我的表姐寄了钱,换来了一本叫做《青春寄语兼征婚启示》的书。那本书完全是一个小型的婚姻介绍所——详细地介绍了通讯地址,自我介绍后面通常写着:“如果你是一个有房有车,相貌英俊,身体健全,年龄在19岁至23岁之间的阳光男孩,就和我做朋友吧!”

        结果我表姐不幸征友成功,交到了一个和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男笔友,用她的话说:“这叫做缘分哪!”

        

女大十八变



        小时候,每当我穿着粉红的公主裙在亲戚面前闪亮登场,并用眼神催促他们快点惊艳时,亲戚们就会尴尬地说:“女大十八变,会变好看的。”这种话听多了,我天真地以为随着岁月的流逝,我变来变去,一定会变漂亮的,并不需要像巫婆一样,在黑暗的城堡里做各种试验,把所有视线内的花草捣鼓成汁,浇在脸上。于是我打算在十八岁的时候才开始照人生中的第二次镜子,给自己赢得震撼的变身效果。

        有一天,我在网上玩“每日猜星”,网上有一些明星小时候的照片,从0岁到十八岁不等,旁边写着“这个是谁?赵薇or章子怡or宋惠乔?这是一个好心的恶毒游戏,可以让丑小孩误以为自己长大以后自觉地变成明星,大家都来猜,猜中了没有奖品!”

        看了明星小时候的照片,我羞愤得差点倒在地上哼哼唧唧了。百分之九十的明星从小到大一直好看,百分之九的明星越长越丑,只有百分之一的明星符合“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但必须符合两个条件:一是她们神秘地有了气质,二是她们进了整型医院。

        一直好看的明星小时候都是大眼睛,白皙可爱,一看就是那种幼儿园时就遭人嫉妒、上学以后一直有人追求的小孩。大部分女明星小时候仿佛都做过班里的文娱委员。小甜甜布兰妮,两三岁的时候就那么生猛,知道摆各种POSE。我的小时候也摆过POSE,拍过另类艺术照,不过看起来却像灵异照片,光秃的脑袋上罩了个花篮,全身赤裸,用拆卸下来的窗帘遮掩着,只露出一只阴森恐怖的眼睛。

        那些越长越难看的童星的生长趋势是这样的:本来可爱,全是因为眼睛大大,后来没顾得上长眼睛,光顾着长脸盘子了,导致脸上空白太多。更惨的是,有些童星遵照人民的指示,没敢乱长,脸还是小时候的那张脸,只是多了两撇胡子,少了一点头发。很多童星后来竟变得痴肥,多半是因为他们小时候是属于粉嘟嘟的类型,就像奶粉包装袋上的婴儿,小时候看起来润泽可爱,长大以后却不幸长成了松松垮垮的胖子。还有的童星,发育跟不上别人,演的角色比自己小好几岁,比如十二岁演七岁,为了文明,艰难地把身体塞进开裆裤里,长大了以后,他也比别人矮一截。

        我分析了半天小孩的相貌发展趋势,好像都不关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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