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维里迪先生的建议下,帕克斯顿和坎宁安被关进了餐厅。两个嫌疑人坐在一个小桌子的两边,写着“预订”的牌子在两人中间,一个警员看着他们。到现在为止弗雷默小姐还没找到她的万能钥匙,她急得哭了起来。
“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维里迪说。“尝试进入那个房间是当务之急。”
“每个房间都有个窗户,”杰克逊说,跟着他上了楼。他是一个面色红润的24岁男人,略显局促地跟在老人旁边。
“一旦你的人从窗户进到屋子里,所有的线索都会被破坏了。”
“好吧,先生——”
“这里只是一个旧式的锁头。我们可以用帕克斯顿的枪来打掉它。”
弗雷德小姐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个锁头就被一枪打掉,门被猛然打开了。一幕恐怖的混乱展现在他们眼前。第一印象是到处都是血:地摊上,凌乱的床上,墙上,窗帘上和窗户玻璃上。地上被掀翻的乱七八糟的家具、衣服、书和纸所占据,还有一套高尔夫球具,两个威士忌瓶和一卷牙膏。这些东西旁边,门和房间右侧的衣柜之间,是一具尸体:脸上整个褶皱起来,身穿一套丝绸睡衣——曾经是白色,现在被血染成鲜红。
“医生来之前不要移动他,”督察向手下警员说。
“遇到案子正是应该这样做,”维里迪补充道。
大家都不敢有所动作。警长和两个警员小心翼翼的绕过地上这了无生气的物体,然后开始仔细检查整个屋子。
“这里有过相当激烈地打斗,”杰克逊又补充了一句。“相当激烈。”
“看来今天到镇里来事还真多……”
“您说什么,先生?”
“没什么,”维里迪耸了耸肩。他站在窗边,往下看着街道。“你看,这件事终于开始激起了我的兴趣。我是说相当有趣了啊。”
“恐怕我不这样看,先生。”杰克逊生硬的回答。
维里迪微微一笑。
“好吧,一个锁上的门我还能理解——但是这还有一个锁上的窗户!……”
“什么?这不可能!”
“可是就是这样,从里面锁的严严实实。”
杰克逊冲了过去,望着血迹斑斑的窗户,大家都陷入了可怕的沉默。当然,维里迪先生说的没错。
“医生什么时候到?”老人最后问。
“我已经叫人过来了,”杰克逊刻薄的说。“这很快的,他很厉害。”
“是么?”
“他不在,所以我给他家佣人留了个口信。”
“那么她说医生多久能过来?”
“哦不会太久。他是给特雷彻太太检查去了。我记得他一周去见她三次。”
杰克逊第一次露出了微笑。
“我可不信,在阿莫尼斯提我觉得没人会生病。佩尔汉姆医生说这归功于这儿的空气。”
“真应该印个大海报,”维里迪不耐烦的说。“上面写着‘欢迎来到快乐阿莫尼斯提’!这里会让你痊愈,然后慢慢杀死你!”
“得了得了。”杰克逊说。
他弯下腰来仔细检查地毯,然后气自己怎么就在这个狂妄自大的老头子面前落了下风。因此当在房间的角落找到左轮手枪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城。
“仔细检查这个手枪,马修斯,看看有没有指纹!”
手枪被尽职的警长用手帕包了起来。
杰克逊拿过来闻了闻。
“最近开过火,”他宣布。“.45的在役手枪,里面少了两发子弹。”
“好极了,”维里迪高兴地说。“看来你的物证人员会相当忙了。”
杰克逊点了点头,然后变得更加干劲十足。没多久他们就在地毯附近发现了门钥匙。这把归受害人所有的钥匙被杰克逊视为重要的证物,被仔细的包起来放在桌子上。当奇怪的悲鸣声传入他们耳朵的时候,他们正着手检查房间里的小摆设和纸张。
“那个衣橱!”杰克逊大叫,迅速的走过去。“该死!……这个门是自动锁的,没有钥匙开不了!”
衣橱里面传来一阵混乱而痛苦的声音。最后大家都沉默的等着,然后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钥匙开锁的声音。然后把手转动,门慢悠悠的打开了。
在衣橱下方,一个深色辫子的女人脚踝被牢牢捆住坐在那里。在杰克逊看来,这个女孩很年轻。在维里迪看来,这个女孩是个女佣。
“我终于能说话了,天呐,”她说。她举起一团塞嘴的东西,然后手腕上还有被绳子捆住的痕迹。“花了我好久才挣脱绳索。”
“你在这里面多久了?”维里迪问。
“哦,好几个小时了!……”她开始哭泣。
他发现她的声音略显淡定:当人紧张的时候,说话声音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回到最习惯的方式。
“你指的是字面意思的几个小时?”他问。
“我头很痛……”
“你究竟在这多久了?”
“别再说了,”杰克逊督察和蔼的说。此时正是那种女性需要得到这个建议的场合。
“荒谬!”维里迪大喊。“现在就说!她待在这个充满樟脑丸味的衣服堆里越久,整个故事可能就越离奇。究竟发生了什么……哦老天爷先让她出来!”
杰克逊灵巧的把女孩从柜子拉出来,然后带她穿过屋子,小心翼翼避开血迹斑斑的床,尽量不让她看到马克斯韦尔先生的尸体,两个警员留下来仔细检查,另一个跟着维里迪先生下了楼。
“天呐,爱丽丝!”弗雷默小姐哭喊,愤怒的冲过去。“她受伤了吗?”
弗雷默小姐明显已经止住了眼泪,变回之前拥有强大自控力的那个女士。
“不,只是受到了惊吓,”杰克逊安慰道。“让我来……”
“是的,当然,不过——”
“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吗?”
“这里!”弗雷默小姐疑虑的说,打开休息室的门。“这就是你们需要的吗?”
“是的,十分感谢——等一下,如果你不介意,我等会要见你。”
“我就坐在这里等你。”她干脆地说。
他跟在督察和女孩后面走进房间,维里迪想知道这个高端海边旅馆里的女士们为何都如此镇定但是又十分易怒。
“跟着这群不会看眼色行事的家伙真是令人郁闷,”他大声嘟囔道。
“您说什么,先生?”那个警员停在后面说道。
“给杰克逊督察搭把手,帮一下爱丽丝——他可是个好小伙子。”
“我能行,”杰克逊搀着女孩。“坐这里……”
这个房间比大多数房间都要明亮:宽敞、整洁,房间里有许多绿色天鹅绒蒙面的扶手椅。屋子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红木桌子,四周的小桌子上都是烟灰缸,后面有《深海圆疑》杂志可以供住店的客人看。杰克逊转向他的警长。
“把这里设为案件的指挥部,马修斯。我希望在需要的时候可以找到每个人。”
“好的,长官。”
“然后让我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到的楼上。”
“是的,长官。”
“并且告诉我医生到了的时间。”维里迪加了一句。
“非常好,先生。”
督察穿过巨大的桌子,把那个盆栽植物挪到一边,然后坐下来。
“那么,”他对爱丽丝说,“你现在感觉如何?”
女孩坐在柳条椅上头虚弱的耷拉着:她面容姣好,但脸紧绷着十分紧张。她一直来回扫视脸色红红的督察和穿着法兰绒庞然大物一般的维里迪先生。浓簇的眉毛下面闪着蓝色光芒的眼睛专心的看着事态发展。她本能的转过头避免对视,但又极不情愿的注意到督察。
“你确定你已经可以回答问题了吗?”他问到。
“哦,是的,我已经可以了……我愿意告诉你。”
“很好。”杰克逊面带鼓励的微笑。“你叫爱丽丝?”
“是的,爱丽丝·伯顿”
“你是这里的女佣?”
“是的。”
“在这多久了?”
“两周。”
“很好,你认识马克斯韦尔先生吗?”
“谁……?”
“马克斯韦尔先生。我们现在正在做的就是弄清楚他死亡的真相。”
女孩突然张大了嘴,但是没有发出声音。她整个人表现的十分惊讶——维里迪特别注意到,除了惊讶,她那富有魅力的眼睛里,还闪现着抑制不住的解脱。
“锡拉库扎,”他似乎在对自己说。
“那是什么,先生?”
“我等会告诉你,督察。”他踱步走过一个桌子,拿起了第一本Sphere。
这个可怜的女孩变得更加烦躁不安,开始结结巴巴地讲述起整个事件,但是被不停的喘息和抽泣声所打断。
“他让我上楼,先生——这是真的,真的。”
“谁叫你上楼?”杰克逊问。
“马克斯韦尔先生。”
“那是什么时候?”
“大约七点半。”
“然后?”
“他说他想立刻见我。你知道的……我总是任他摆布——所以当然我不得不去了。”
“你说的‘任他摆布’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马克斯韦尔先生是个非常古怪的人。他……他总是独自在房间里一个人吃饭。并且总是我……给他拿过去。”
“其他人从来不这样?”
“没有其他人。”
她犹犹豫豫,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这难道不相当诡异吗?”
“我想是的。”
“刚才你说‘我不得不去’。你是说你不太情愿吗?”
伯顿小姐一下脸红了然后眼睛低了下来。
“我没有不情愿。”她说。
维里迪先生继续翻阅着Sphere,静观事态的发展。
“请继续”杰克逊说。
“于是我上去看他早餐需要什么。他花了相当多的时间去思考吃什么——就像一直那样的——然后,当他差不多想好的时候……”
“然后?”督察的语调显示出他有相当的兴趣。
“然后进来一个带着面罩的男人!”
“面罩?”
“马克斯韦尔先生么早餐点了什么?”维里迪问。
“腰子和培根,”爱丽丝声音微微颤抖地说。
“别在意这个,”杰克逊生气地打断她。“那个带着面罩的男人——他做了什么?”
“他手上有把枪,然后他命令我举起手,到墙角去。然后他和马克斯韦尔先生激烈的争吵起来。”
“争吵?吵什么?”
“我不能十分确定,我很害怕所以没有十分注意。我记得是和钱有关。哦,是的——我想起来了。那个蒙面的男人说,‘我已经把所有钱都给你了,马克斯韦尔!’。我记得是这句话。”
“然后发生了什么?”
“他们开始打斗。”
“而这时候那个男人还拿着枪?”
(杰克逊督察清楚地知道他的职责。)
“嗯,是的,马克斯韦尔冲向他,然后他们开始在屋子里纠缠在一起。真是一团乱。我吓得说不出话……然后突然是恐怖的一声枪响——枪走火了。马克斯韦尔先生被击中了后背……”
她又开始不住地打颤。杰克逊赶快插话。
“这样?那然后?”
“然后我晕倒了,晕倒之前,我看到那个蒙面的男人拽着马克斯韦尔然后绕着整个房间在转——背对着墙和门——就像在和他跳舞,真是可怕极了,血四处乱喷……”
“然后醒来时你就在衣橱里?”
“是的,我发现那个钥匙在我右手旁边。”
“有趣有趣,”维里迪说。
“你不相信我,对吧?”她愤怒的说。“你认为我杀了马克斯韦尔?”
“你有必要那样做吗?”维里迪温柔地问。“难道是因为早餐不合他口味?”
女孩的情绪从涌上来的泪水里迸发出来,警长赶快体贴地介入。
“你已经经历的够多了,伯顿小姐。我想等你稍微好一点再说吧。洛克斯利!给伯顿小姐一杯喝的。”
“是的,长官。”
洛克斯利警员以恰到好处的方式引导着伯顿小姐出门。
“真是有趣,”杰克逊若有所思的说。“当我第一次告诉他马克斯韦尔被杀了,她看上去是十分吃惊。可能她在假装,然后我意识到这和她说的整个事件并不相符。”
“比起故事我跟在意她的反应。”维里迪放下手上的杂志。“如果这两个事情冲突的话。”
“你是说当听到马克斯韦尔的死讯时她确实很吃惊?”
“不,我设想的是虽然她相当讨厌马克斯韦尔,但是听到他死了还是不能接受。我们所看见的是她脸上的那种解脱,这是只有当某个希望真切地成真时才会有这种神情。”
“可能。”
“我曾经在锡拉库扎附近挖出来一个大理石的头像,上面正有这个表情。我想是那个辫子提醒了我。这是一个充满道德感的笑容——当见证了邪恶被清除时,那种会在古希腊信仰神的居民脸上看到的带有成功喜悦地绽放,不过当然不会笑的那么灿烂,这里是阿莫尼斯提,不是雅典。”
“我感觉听起来像是在描述一种精神疾病。”杰克逊说到。
“哦,我就猜你会这样说。”他重重坐下然后拿起一根古巴雪茄。“我不是在评论伯顿小姐的嫌疑,就像在这个事件中的所有人一样,这些都需要一步步求证。不过,我看出来她之前并不是女佣——从某个方面来说,这可能是对她有利的。”
“我同意你的说法,很明显她不是一直做女佣的,说话的腔调不对。现在让弗雷默小姐过来:也许她能给我们指个方向。”
“收藏雕塑也是一种有用的兴趣。”在等待P.C.洛克斯利回来的时候维里迪说道。“这让你能全神贯注地观察人们的表情。也教会你注意细微之处。”
警员回来了。
“请弗雷默小姐进来”杰克逊说。“然后告诉马修斯我需要刚才找到的那把枪,立刻拿来。”
“今天大家都不怎么有活力啊。”维里迪继续说。“脸就像大理石刻出来的一样。伯顿小姐就是其中一个。剩下的人嘛,根据我渊博的知识:一些是石头刻的,许多是陶土刻的——而大部分,就是像腻子一样。”
弗雷默小姐走进了房间。
“看看我说的什么?”他补充道。
“请坐,弗雷默小姐。”杰克逊礼貌的说。
“我想,”整个挤进一件淡紫色裙装的弗雷默说。“维里迪先生对受到的款待很满意。”
“哦,我的泳衣!我都忘了这件事了!弗雷默小姐你真是考虑周全。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游泳还是先放放。”
弗雷默小姐看上去有点惊讶,然后慢慢坐下。
“对警察来说。”她开口。“这一系列事情肯定是个有趣地消遣,但你不能指望我也这样想。”
“不,当然不,我——”
“如果报纸上报道这里发生过这种事情,那这个旅馆和我都完了。”
“据我所知,”维里迪礼貌的说,“查特旅馆已经不止一次出现在报纸的报道中。”
“那是我来之前,”弗雷默小姐赶快说。“我能肯定从我接手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对此我十分确信。”老人微笑道。
“可是像这种事——这可是谋杀!”
“你对马克斯韦尔先生了解多少?”杰克逊突然问。
弗雷默小姐似乎有一瞬间看上去不太自然。然后她端正身子,坐直起来,面对着桌子对面的杰克逊。她意识到,这就是交叉询问。
“几乎不怎么了解。他只在这住了五天。”
“你是说他上周五才来?”
“是的。”
“他是一个行为古怪的人吗?”
“恐怕是的。他总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吃饭,除了晚上几乎不出门。他说他在晚上工作。”
“听描述感觉像是以前我参与审判过的的夜贼。”维里迪看着弗雷默小姐说道。
“我想我并没有这个暗示。”她赶忙解释。
“是的,今早之前,你可没有想到他给你的感觉就像小偷一样。当我告诉你有人从窗户爬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你非常害怕。”
“我?”
“还是你有其他什么事没说?”
“我不明白……”
“那你对帕克斯顿先生和马克斯韦尔先生之间的关系了解多少,或者是坎宁安先生和马克斯韦尔先生的关系?”
“关系?”
“哦,别吞吞吐吐!”维里迪先生完全接管了整个询问,身子前倾注视着她。“说的详细一些。”
“但是坎宁安先生昨晚才来。”
“他那时遇到马克斯韦尔先生了吗?”
“是的。”
“然后?”
“看起来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好感。事实上,我不是对坎宁安先生有偏见,但他看起来很不喜欢马克斯韦尔先生。是的,很不喜欢……”
“我知道了。坎宁安先生昨晚几点到的这儿?”
“大概九点。”
“那帕克斯顿先生呢?”
“他从周一就在这里了。”
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马修斯警长把枪拿了进来,枪还是用手帕包着的。
“已经开火了两次,长官。”
“很好。”
“佩尔汉姆医生刚刚到这了,长官。”
“棒极了,”杰克逊说道。“让他上来。告诉他我们得忙起来了。”
“好的长官。”
“伯顿小姐在哪?”维里迪问。
“正在厨房喝茶。洛克斯利在陪着她。”
“很好。”
“那就这样,马修斯。”杰克逊转向正在努力控制呼吸的弗雷默小姐。“你雇佣伯顿小姐多长时间了?”
“大概两周,警长。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给出具体日期。”
“你觉得她是个可以信赖的女孩吗”
“是的,大致算吧,不过我对她只有一点不满。”
“哦?什么不满?”
“清洗蔬菜的时候她总是把大拇指放在里面。”
“谢谢。你刚才说帕克斯顿先生周一就来了。那他和马克斯韦尔先生互相见过吗?”
弗雷默小姐沉默了一会。然后说:
“是的,他们大概互相认识。有一天马克斯韦尔先生准备出去的时候,他俩在楼梯上见到了。”
“他们见面的时候很——激烈吗?”
“是的,聊得很激烈!”她猛烈的点头。“他们只聊了一会儿,然后马克斯韦尔先生离开了。我必须说,聊得很激烈。”
“这可有趣了。好啦现在还有一件事,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他展开手帕,把枪放在桌上。这是一个用了很久的左轮手枪,握把上镶着珍珠。
“你以前见过这个吗?”
弗雷默小姐之前的伪装一下卸下了。
“哦——是的。”
“什么时候?”
“昨晚,坎宁安先生在前厅脱下大衣时,从口袋里掉出来的。”
“你确定?”
“非常确定,我之前从未见过。”
“所以你今天早上才那么害怕。”维里迪说。
“哦并不是——”
“你怎么不告诉我?”杰克逊不满的说。
“你们俩……”她生气的反驳。“你也没给我机会说啊。”
“确实如此,”维里迪兴奋的说。“弗雷默小姐,这儿现在有多少暂住的客人?”
“帕克斯顿先生和坎宁安先生是现在仅有的两个客人。哦,还有都铎先生。”
“这位是谁?”
“确实是一位相当古怪的先生。他两周以前到的这里。”
“和伯顿小姐大约同时到的?”
“是的!我想你必须亲自和他谈谈,因为我对他实在没什么印象。”
“他脾气不好吗?”
“这也难怪,他认为自己是理查德四世。”
“越来越有趣了!”维里迪高喊,暗暗嗤笑,搓着手。“一具尸体在满是血迹的房间;一个锁上的门和一个锁上的窗户;一个蒙面的男人;一个被捆在衣柜里的美丽女孩;现在又多了一个冒牌国王!真是棒极了!”
弗雷默小姐冷冷地看着他,然后转向杰克逊。
“我看既然维里迪先生这么开心,”她说。“而我又那么忙。你们如果问完了,那这还有很多事要我去处理。”
杰克逊点点头。
“哦多谢你:而且非常感谢你。如果需要的话你可能还得过来一趟。哦——任何人不能离开这里——那些长期住客也不行。”
“好的。”
“我想我们可以和你合作愉快,弗雷默小姐。”
她看上去有点惊讶,不过也只是起身快步离开房间。
马修斯几乎是立刻走了进来,拿着一叠纸给杰克逊看。
“这些是在他桌子里找到的,长官。就在桌子背面右边。”
维里迪戴上他的眼镜(“当我写东西的时候我总是需要它。”),查看着第一张纸。
‘亲爱的帕克斯顿’,上面写道,‘这至少有一个月你不会再听见我的消息,那为何不庆祝一下我的消失呢?和以前一样,200镑怎么样?M。’
“我想,”维里迪缓缓的说。“我们现在需要每个人的指纹。从茶杯上提取是最方便的方式。告诉洛克斯利从伯顿小姐在厨房用过的那个茶杯开始,不要让她洗了它。”
“怎么了,先生,伯顿小姐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杰克逊似乎有点震惊。
“不,”维里迪微笑道。“没有,但是当你的女佣说出了一套什么蒙面人的故事——而这个故事很有可能来自于某本小说的情节的时候——那么,最好还是查查她。要知道,把人当傻子耍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不管怎么说,我真正的目标是帕克斯顿。就是因为他没有用自己的枪开枪,所以很有可能用的是坎宁安的枪。”
“而这就是我刚才说的:你的指纹物证人员可能会很忙很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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