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克罗瑟斯变得焦躁不安。又一个晚上过去了,他仍然像个囚犯一样待在安全屋里,甚至都不能去报亭或酒馆溜跶。而他的哥哥尼克松却正好相反,自由自在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由于曾经在伦敦开过出租车,他对这个城市了如指掌,知道哪些地方安全哪些地方危险。他急切地想做些什么,任何事情都行,只要不是整日整夜地在这里待着,等着别人来决定自己的命运。
他没什么好失去的,一切都得靠自己争取。杰克匆匆披上外衣,检查了身上剩下的现金便动身出门。他刚到路上准备拦下一辆出租车,尼克松就出现了。
“你这是要去哪儿?”
“外面。”
“你不能去,你知道的,没有他们的同意你不能外出。你在这里由我监护,回去吧。”
杰克摇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倒是没关系,我可他妈的已经受够了每天24小时都被关在这里了。我说过我可以帮你找到奥麦利。”走入公寓时杰克说道。
“你一直都这么说,但你并没有说服我。计划呢?把计划详情告诉我。”
杰克瘫倒在扶手椅上,想着尼克松的话。尼克松当然是对的,他没有计划,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着手。他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把自己作为诱饵,去跟奥麦利的人周旋而引他出来。他把这个办法告诉了尼克松。
“你开始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了,”尼克松想起了林赛,“我待会儿要去见少将,商谈策略,也许你应该一起去。”
杰克笑着再次站起身来。
“终于有进展了!”
詹妮弗·埃科斯又仔细看了一遍自己在策划会议上做的笔记。一切都完美无缺,她心想。
她抬头扫了一眼周遭,悄悄打量专心工作的同事,思索着自己已经展开的行动。这对他们来说不公平,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却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詹妮弗迅速摒弃了这个念头,翻开记事本查阅下周的日程,工作可多得很呢。自从父亲死后,再加上自身疾病困扰,詹妮弗发现自己越发变得健忘起来。离了记事本她就完全没法工作生活。
她仍未从那个男人的到访中缓过神来。最初她感到震惊和不安,不过听了他的解释后她才感觉轻松了些。现在是危险时期,她想着,无论如何都要保持冷静、不动声色。
离那一天不远了。她本该临阵退缩、或者重新考虑、重新估量甚至就此作罢,但是她没有。她压根儿就没有那些反应,反而更加坚定不移。
“我就知道在哪里见过他,只是之前想不起来。他怎么会认识你?发生什么事了?”
詹妮弗抬眼看见年轻的同事洁西,她是个贴心的女孩。
“你在说什么?”
“那个男人,就是昨天来找你的那个,我知道自己在哪儿见过他了。”
詹妮弗直直地看着她,祈祷她没有发现自己眼中的恐惧。这可不堪设想。
“为什么没有通知我?这可能会危及我们的行动。”
哈里大怒。他低头看着《伦敦地铁报》,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照片上的人正是瑞克·奥麦利,因牵扯到罗斯·伍兹被杀一案而被通缉。
“可没有人通知我们你在部署行动。”
电话那头是大曼彻斯特郡的地区警察局长。
“为什么会有人通知你呢?”哈里说,“而且郑重说明一下,我们并不认为是他杀了罗斯·伍兹。”
“他是已知的同伙,况且我们无法追踪到他。”
“我想你们会发现要追踪到他可不容易,因为我们也还没有追踪到他。”少将又看了一眼奥麦利的照片。这显然是从一张大合照上裁下来的,因而有些模糊。“有什么线索了吗?”
“接到了几个电话,不过都是些没用的线索。你想让我怎么做?”
“你什么也做不了。”哈里答道。损失已经造成了。
“有消息随时通知我。”
地区局长满口应承下来,哈里随后挂断了电话。
操!
林赛盯着奥麦利的照片,心里想着“黑色星期五”的事情。她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该死的是她却不知道是什么。
不知道是因为昨夜满满的激情呢,还是密密的谋划,反正林赛是心满意足地回到了滑铁卢站附近的家庭旅馆。
林赛坐在床上,打开了手提电脑搜索奥麦利和巴科的信息。她希望有新发现,不过网上都是些她已经知道的信息。
林赛感到一阵挫败感,她又想起了尼克松。他为什么没有吐露自己的住处呢?他为什么遮遮掩掩的?她还能相信他吗?为什么他不希望她和哈里交谈呢?他在玩什么把戏?
我是不是变得疑神疑鬼的了?
林赛疲倦地叹了口气,合上手提电脑瘫倒在床上。她盯着天花板,消化着连日来发生的事情。
看来别无选择了,她得再去趟基尔伯恩。这无疑是在拿生命冒险,唯有祈祷她能捱过这一关吧。一个能成就她职业生涯的重大新闻在那儿等着她,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哈里·威廉森有些不安地接待了尼克松两兄弟。
“伊恩·亨德隆爵士已经把事情大致告诉我了,”他边说边上下打量杰克,最后视线落在尼克松身上,“我不得不说你俩确实长得很像啊——这简直是小说里的情节。我压根儿就想不到。”
“我也是,”尼克松答道,“在那种情况下看到他的脸,确实也让我吃了一惊。”
“请坐吧,”少将说着坐在桌后,“杰克?杰克·克罗瑟斯?”
尼克松猜到了哈里的疑惑,瞥了他弟弟一眼,后者解释说他数年前就通过单方契约办了更名手续。
“我的真名是阿历克斯,”杰克说,“当时这么做是出于谨慎考虑,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忘了,幸好改了。”
“不管怎么样,杰克——我还是不习惯这么叫你,”尼克松打断道,“杰克认为他能帮我们引出奥麦利,不过在行动之前,他想先搞清楚一些事情。”
“关于迈肯尼,”杰克随即接话道,“我甚至没有机会跟他好好谈谈。”
“说来话长,只能说当我们得知杀手巴科已经飞到加那利群岛后,迈肯尼意识到他是冲着你去的。所以他说服了伊恩爵士要把你从那个岛上撤离出来,并主动提出来做这事。因为很显然他是你唯一信任的人”。
“算是吧,其实也不真正是,”杰克打断道,“那么到底是谁雇了巴科?他又跟整件事有什么联系?”
哈里叹了口气,仰靠在椅背上。他看了看杰克,又转头看着尼克松。
“暂时还没有头绪。”
“就像我之前所说的,我跟着巴科希望他会带我找到奥麦利。正是通过我,伊恩爵士的人才知道巴科在特内里费岛上。他们简单一推理就得出了结论:他没有别的理由会出现在岛上。”
“我们就知道这么多,”哈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杰克,“除非你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这是什么意思?”杰克厉声打断了他,不安地在椅子上挪了挪,“我只是想知道谁雇了那个杂种来杀我,还有为什么。”
威廉森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摆到杰克跟前。
“我知道你是这样跟尼克松说的,不过你敢肯定自己没有和这个男人见过面吗?”
杰克拿起来照片仔细辨认着,试图唤起脑海深处的记忆。
“也许是在哥伦比亚?”哈里提醒道,“和一个年轻女人?”
我想你在波哥大的仇家们可不喜欢你这态度,尤其是曼纽尔·瓦斯奎兹。他可不是那种被人骗了就算了的人。
回忆重现在脑海中,杰克艰难地吞咽着口水。他在基尔伯恩大道遇见了这个男人,还被他逼着干那桩倒霉的毒品运输,他怎么会知道波哥大的事情呢?
“奥麦利在哥伦比亚?”杰克喃喃自语,绞尽脑汁地想着。罗斯·伍兹,那个年轻的爱尔兰女人。
“我的天啊!曼纽尔·瓦斯奎兹!”
尼克松在座位上倏地挺直了身体,少将则将整个身子探过来。
“见鬼!”杰克惊呼一声,再次看着照片。“在波哥大的时候我见过一两次这个杂种,他当时和瓦斯奎兹在一起——我记得那个爱尔兰女人,我猜他们俩是一对。有人进来时色迷迷地盯着这个女人看,结果他就大打出手,”杰克抬头看着哈里,“你有那个杂种巴科的照片吗?”
“碰巧有。”少将好奇地看了一眼尼克松,在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从中抽出一张照片递给杰克。
“见鬼!”
“你认识这个男人?”
“巴科,”杰克答道,“是奥麦利要我死?”他一脸疑惑地望向尼克松,眉头紧蹙。
“我们认为是他设计让你来运输毒品的。出于某种原因,他想用这种方式除掉你。这招没有奏效,他就买凶杀人了,”哈里再次看向尼克松,“有头绪了吗?”
“有点儿了。”尼克松回答。
“但是为什么呢?”杰克望着他的兄长。
“奥麦利知道、或者说认为你能认出他,就像罗斯·伍兹可以认出他一样。已经有好几个月没人见过他了。他肯定在谋划什么,而貌似在他动手做大事之前,要先清除过去的所有痕迹。”
“大事?”杰克来了兴趣。
“‘黑色星期五’,”尼克松看着哈里,“这个你有什么线索?”
少将摇了摇头,攥紧拳头思索着答案。
“你的那个记者朋友也问了同样的问题。我知道的不比她多,但我不喜欢这个说法。我相信这应该是某种事物的代号,比如是即将发生在星期五的事情,就像‘血色星期五’。”
“据林赛所说,确切的原话是‘找出黑色星期五’,我觉得这应该是个人,除了奥麦利之外的人。”尼克松说。
“我同意,”哈里说,“我想你已经看到报纸上的报道了吧?”他丢给尼克松一份《地铁报》,等着他消化完那篇新闻。“我已经找地区警察局长理论过了。不过也不能怪他,他只是在做本职工作。”
“这可能会让我们追踪奥麦利的工作变得更加困难,你觉得是他杀了罗斯·伍兹吗?”
“我看不出来他的动机,除非他们在某件事情上产生了重大分歧。”
“‘黑色星期五’?”尼克松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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