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佐介在日记中提到的“那家伙”御厨雅和不是佑介的哥哥,而是他的父亲时,我就发现了一个矛盾。
矛盾的关键就在御厨启一郎写给中野政嗣的信中,其中有这样一段文字。
“很惊讶您竟然知道第二个孩子即将出生一事。因为我觉得这种事不值得报喜,所以一直没通知您,很抱歉。因为老大是儿子的关系,所以这次觉得无论男女都好。”
看这封信的时候,我以为御厨雅和是佑介的哥哥,所以认定信中提到的第二个孩子就是佑介。
但既然御厨雅和是佑介的父亲,这封信的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第一个孩子是佑介,即将要再生另一个孩子。
佑介的母亲在生下他不久就去世了,所以当时怀孕的应该是御厨雅和再婚的对象。
第二个孩子之后怎么样了?如果顺利生了下来,当然应该出现在佑介的日记中。
那就是我认为有矛盾的地方。
但是,有一种方式可以解释。
另一封信中提到,御厨雅和再度离婚了。他沾染赌博,被开除教职,对方离他而去。对方在离婚时带走了小孩。
只不过我仍然觉得有一个疙瘩。御厨启一郎对佑介投入了很深的感情,所以,他应该也想亲自照顾第二个孙子,至少不会默认儿子的第二任太太带走自己的孙子。
只不过我没有把内心的疑问告诉沙也加,我无法解释其中的理由,因为有一个声音警告我,深入追究这个问题很危险。
在地下室的十字架旁看到那些文字时,证实了我的预感。沙也加说的没错,那里刻着以下的字。
“沙也加 安息吧 二月十一日”
我不认为刚好有另一名少女叫相同的名字,这个沙也加一定就是佑介在日记中也曾经提到的“沙也加”。
不用说,我当然陷入了混乱。
并非只有佑介和御厨雅和在那场火灾中丧生,住在附近的弥姨的女儿“沙也加”也死了。可能她在地下室玩,不幸葬身火窟。
总之,这栋房子除了是佑介的坟墓以外,也是“沙也加”的坟墓。
但是,这么一来,和我在一起的这个名叫沙也加的女人,她的存在就有很大的问题。
她是谁?她不可能是和御厨家无关的人。因为她有关于御厨家的记忆,虽然只是一些片段的记忆。
就在这时,我想起了下落不明的御厨雅和第二个孩子,那个孩子会不会就是沙也加——我叫她沙也加的女人?
我回想起佑介的日记。在他的日记中,有没有提到那第二个孩子?有没有暗示那个孩子存在的记述?
于是,我想起了茶米这个名字。佑介在日记中写到某些事时,曾经数度提到茶米。
“那家伙带了一个大行李箱搬来了,︵中略︶我不希望他出现在家里,但茶米很可爱,想到可以和茶米住在一起就很高兴,只要茶米来我们家就好了。”
“我用纸团和茶米玩传接球,茶米一开始不太会玩,但很快就学会了。”
“傍晚的时候,弥姨带她的女儿来家里,说想要来看茶米。我把茶米带了过来,弥姨的女儿口齿不清地说:‘午安,我是沙也加。’她的声音很可爱。”
日记中完全没有提到茶米是一只猫,是我们误以为茶米是猫。
想到这里,我用手电筒的一角刮掉了墙上的字。某个推理正在渐渐形成,完全无关我的意志,我决定不再继续思考这个问题,更急着赶快把沙也加带离这里。
但是,沙也加不想离开这里,她打开了金库,发现了更决定性的事实。那就是刑警小仓庄八的信。
看了刑警小仓的信,再确认了动物园的票根后,我几乎完全了解了御厨家曾经发生了甚么事,以及和沙也加有甚么关系。
从那张票根可以知道,御厨夫人那天去了动物园,但小仓刑警在信中认为“从时间上来说,应该不可能”,为甚么认为不可能?因为夫人说,当时她一个人出门买菜,所以和她的陈述相矛盾。不,如果这样的话,应该怀疑夫人的陈述,但刑警之所以断言“不可能”,一定有他的根据。
我想到问题可能并不在于夫人,而是和她在一起的小孩。那个小孩当天去动物园这件事很重要。
首先,我假设当天和夫人一起去动物园的会不会是御厨雅和的第二个孩子,也就是夫人带着孙女去了动物园。
然后,我想起有一个女孩死在地下室这件事,那个女孩是“弥姨的女儿沙也加”。
这两件事之间并不矛盾。
但是,如果警方认为烧死的那具尸体不是“沙也加”,而是御厨雅和的第二个孩子,结果会怎么样?
是否会认为那个孩子“不可能”出现在动物园?
警方当然不可能随便认错尸体的身分,一定有甚么原因让他们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御厨夫人看见了那具尸体,而且确认那具尸体是她的孙女。
于是,御厨家的女儿茶米就死了,仓桥沙也加就活了下来。
茶米变成了仓桥家的女儿,为了避免事迹败露,仓桥夫妇搬了家,而且把茶米当成沙也加养育成人,他们一定很庆幸她失去了记忆。
为甚么要掉包?其中的原因只能臆测。我认为御厨夫人应该为了茶米着想。因为哥哥遭到家暴,最后还和父亲同归于尽,在家中葬身火窟,而且父亲被烙上了社会人失格的烙印,恐怕会茶米的未来产生负面影响。
失去女儿的仓桥夫妇也对把恩人的女儿当成自己的女儿养育长大没有任何意见,至于他们是否认为御厨家杀死了自己的女儿,这个问题超过了我的想像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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