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画尘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麦蒙蒙道:“你敢!”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敢染指我妹妹!我定杀了你,再将你挫骨扬灰!
麦蒙蒙连连摆手,使劲地扯着林御的衣袖,使着眼神:林御!你搞什么鬼!我是女的,我不娶媳妇!我不要妹妹,我要哥哥啊!
林御扯开衣袖,不理麦蒙蒙,毫不退缩地迎着白画尘冰冷的目光道:“白大人,您这样看着我,莫不是想反悔?呵呵,您别望了,这是您母亲为了报答蒙蒙父亲救命之恩,亲自为二人定下的婚约。白大人,您不会陷令尊于忘恩负义之恶名中吧。”
“公子此言差矣,我母上可从未将我兄妹二人指给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妖!”别看白画尘一张冷冰冰的面瘫脸,可挖苦起人来也是功力深厚。
一句话就像利剑一般插入麦蒙蒙的心脏!
不男不女的人妖啊!不男不女的人妖!我已经被牢牢地贴上不男不女的人妖!这个标签了吗!
呜呜呜——麦蒙蒙使劲地扯着林御的衣袖,就差跪在他面前哭喊:我嫁不出去了!嫁不出去了!连F罩杯都嫁不出去了,还有没有天理啊!都是你害的你要负责!你要负责啦!!
林御无情地一把甩开麦蒙蒙,让她滚远一点哭去!想赖他一辈子,门也没有。
“白大人这话说的,蒙蒙虽然酷爱女装,可是男人的东西却也一件没少,怎么能叫不男不女呢。”林御笑道,“若令妹不喜欢蒙蒙这样的装扮,大不了,我叫她换套男装出来就是了。”
“不管他穿什么衣服,也不像一个男人,想娶我妹妹,死了这条心吧。”
“好,不娶你妹妹也可以,那你将就一点,让她嫁给你。”
“哇,这个好!我同意!”麦蒙蒙跳起来举双手赞成!真不愧是御爷啊!绕来绕去终于绕到主题了!来吧!娶了我!
“不可能!”白画尘一秒也没犹豫,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冷冷地瞪着林御,要不是妹妹拉着他,定拔刀将这残废劈成两半!
林御摊手:“那就是摆明了想赖账,哎,堂堂白家,居然是这般背信弃义落井下石嫌贫爱富忘恩负义之辈?可悲,可笑,可怜,可叹啊!”
“你!”白画尘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我嫁。”一直沉默的啊白白忽然开口道,“哥,你不用为难,既然这门亲事是母亲定下的,我一定会遵守。”
“妹妹!”白画尘指着麦蒙蒙道,“你怎么能嫁给这种根本不算一个男人的人!”
“哥,没关系的,我就当和一个姑娘成亲好了。”
“可是他也不算一个姑娘啊!”
“哥,我知道他是人妖,可是,我绝对不会让母亲背上背信弃义的骂名的。”啊白白坚定地说着,望了一眼麦蒙蒙,然后笑着说,“再说,他也没那么差,他做的蛋炒饭很好吃呢。”
白画尘无声地叹了口气,推了下啊白白道:“妹妹,你先回房去,这里我来处理。”
啊白白:“我不回去!我……”
白画尘:“再给你两个馒头。”
啊白白:“哥,我先回房了。”
麦蒙蒙:“……”
林御:“……”
啊白白走后,白画尘信步走到主位上坐下,长剑垂直顿在地上,双手扶着剑柄,霸气傲然地望着林御道:“说吧,你想怎么样?”
“我说了。要么娶,要么嫁。二选一。”林御对待除麦蒙蒙之外的人时永远这样悠然自得、自信满满。
“就娶吧。”麦蒙蒙迫不及待地为白画尘做了决定,可得到的却是两道寒冰利剑一般的眼神,冻得她直哆嗦,她略略后退两步,不敢再多言。
林御摸了摸鼻子,终于缓缓地开出他的条件:“其实,想要我们退婚,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事成之后,定将如约送上退婚书。”
白画尘默默抬眼,等着他的下文。
窗外,夏日的知了越叫越大声,吵得人心中烦躁,饭厅里的三人也不知商谈了多久,白画尘终于让步,点头道:“成交。”
林御扬了扬嘴角,露出胜利的微笑。
是夜,炎炎夏日的温度终于有些消退,晚风徐徐吹来,一阵阵的凉意让人心旷神怡。
白家大院内,萤火虫点着闪闪星光在草丛间飞舞,一个少女悄悄走过去,伸手敏捷地扑到一只,开心地捂在手中,跑回房间里,房间里的少年已经熄灯休息,少女走到床边摇醒他。
“小御,你看,你看,我送你个好东西。”
还未睡熟的少年睁开眼,少女打开双手,萤火虫在两人中间轻轻飞舞,黑暗中他们的脸被光芒点亮,少女看着萤火虫,一脸欢喜的笑容。
少年无奈地抬手揉揉眼睛,困意十足地说:“萤火虫也算好东西?外面不到处都是吗?”
“你不知道吗?萤火虫是天上星星的碎片哦。”少女脱了鞋子,双腿抱膝地坐在床边,歪头轻笑道,“我送萤火虫给你,就是摘天上的星星给你哦。”
“嘁。”少年被她天真的语气逗笑了,“那天上的星星还真好摘。”
“也不是很好摘,哈哈——”少女耍赖道,“你看我今天晚上摘给你,明天它就死了,你明天晚上想看,我明天晚上还得继续摘,等摘完这个夏天,就要到明年才会有呢。”
“得了得了,我不要,你别弄得我整个屋子都是死虫子。”
“你这人,真没情调。”
“情调也得看和谁啊,就你,哼哼。”林御那嘲讽的哼哼声气得麦蒙蒙想上去掐死他。
只不过有这个贼想没这个贼胆,麦蒙蒙反唇相讥道:“嘁!就你这张嘴恶毒成这样,你一辈子都娶不到媳妇。”
“这可不劳你操心,你还是先想想自己吧。”林御被她一吵也睡不着了,坐起来靠在床头,瞅着她说,“你看你,要不是你非想当皇卫,不把自己弄得不男不女的,要嫁人说不定还有希望,就你现在这样,估计是没戏了。”
麦蒙蒙气哼哼地道:“嫁不出去!就嫁给你!”
林御连忙一脸嫌弃地说道:“你想都不要想,我答应了师父照顾你一辈子,但是要我娶你,那我宁愿随他老人家一起去了。”
“哼!还不都是你害的!爹爹给我定的亲事明明是白画尘,你非要我娶啊白白。”麦蒙蒙想到这事就气得拿手打他一下,“本来我可以嫁给白画尘的。”
“哦,那你现在是想嫁给白画尘呢,还是想当皇卫呢?”
“都想。”斩钉截铁!
“只能选一样。”声音变冷。
“都想!”依然斩钉截铁!
“我看你是想死!”
“啊啊啊!疼!别掐我!君子动口不动手!”
“呸!和你君子不起来。”林御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个死不要脸的,在边境的时候要死要活要切胸非要当皇卫,现在看到一个帅哥你就不想了?那我做这么多安排,费这么多脑筋是为了谁啊!浑蛋!”
“我错了我错了,我没说不想当皇卫,我想我想!呜呜呜——”麦蒙蒙连声道,“我最最想当皇卫!”
“哼!”林御放开她,冷眼继续骂,“你个不思进取见异思迁色欲熏心的白痴。”
“是是是。”麦蒙蒙连连点头认错,顺便转移话题道,“啊,御爷啊,您为什么会知道白画尘会为了妹妹帮我们呢?又为什么会知道,白画尘可能会赖掉亲事,啊白白却不会呢?”
“我当然知道,在进京城前我就已经把京城的高官、皇卫,但凡你以后可能会接触到的人,全都调查得清清楚楚。”林御扬眉道,“即使你和他们白家没有婚姻,我也有办法逼他就范。”
“哇哦——这就是传说中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没错,白画尘十四岁的时候,父母双亡,妹妹只有六岁,啊白白是他一手养大的,在京城他是出了名的妹控,为了妹妹什么事都可以做,所以,我们要让白画尘为我们做事,就要先控制啊白白。”
“嗯嗯!”麦蒙蒙连连点头。
“至于啊白白,她是个十分孝顺又重言守诺之人。”
“你怎么知道?”
“你知道她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不知道?不过为什么叫啊白白这么奇怪。”
“这件事说来就有趣了。”林御笑。
十六年前,啊白白刚刚出世,真巧遇上白家老太爷归仙,老太爷在病床上还剩下一口气了,白老爷抱着刚出生的婴儿跪在他爹面前,强忍悲痛地说:“爹,这是您的孙女,您给她取个名字再走吧。”
老太爷艰难地看了一眼那婴儿,婴儿长得通透可爱,他用尽全身力气说:“那就叫啊……白……白……白……白……”话没说完就去了。
白老爷愚孝是出了名了,虽然大家都知道,老太爷想取的名字并未说出口,可白老爷还是当他已经赐完了,刚出生的婴儿,就取名叫:啊白白白白。
麦蒙蒙听完后说道:“哇,这个名字,完全悲剧啦,要是我,打死都不干,自我介绍起来和结巴一样啊,长大后必须得改!”
“可是啊白白却没要求改名,还非常赞成他父亲的举动,她完全继承了父亲的愚孝,只要是父母之命,她定会听从遵守。”林御点点头道,“所以,我才让你娶啊白白。”
“原来如此!白画尘不想让他妹妹嫁给我,只能听我的了!”
“就是这样。”林御信心满满道,“放心,有我在,这个皇卫你当定了。”
“太棒了!”麦蒙蒙扑过去抱住他,又贱又无耻地要求道,“当上皇卫后,能不能帮我把白画尘搞到手呢?”
林御垂下头,望着她特温柔地笑,然后,就听见麦蒙蒙尖厉的叫声和认错声以及林御恶毒的谩骂声。
京城的夜,越来越静。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京城来了个人妖皇卫的事,没到三天,就传得满城风雨啊!整个京城,没有一个人不在谈论这事的。
这个国家,曾被人妖害得苦啊!
三十年前,皇宫高层的几个皇子为了一个男人,兵戎相见、内战连连!外族趁机入侵,差点就弄得国破家亡啊!
三十年后,那个死人妖的徒弟又一次回到了京城!
他想干什么?还想重演历史吗?!
不!我们京城人们不答应!我们全国人民不答应!
我们猕国上到文武百官,下到贩夫走卒——坚决不答应!
誓死保卫皇族!绝对不会让死人妖靠近皇族一步的!绝对不会!
全国人民空前团结了起来!
兵部尚书李大人为了让人妖麦蒙蒙输在三日之后的文试上,绞尽脑汁地出题,那是上到语数英下到历史地左到物理化右到美体音,但凡是最难、最无解、最偏门——反正是“最”得一塌糊涂的题目全部弄了出来!他甚至在第一时间派人到民间征集难题。短短三日,征集箱就被乱七八糟的题目给塞爆了!
专业性很强的题目有破案类、音乐类、对联类等等。
比如京城监狱的狱卒们出的这题:请问,将铁钉插入犯人的十个指甲后,再放入热油中滚煮,再拿出手后,拔出铁钉,犯人的指甲会呈现什么颜色?
哇噻!多专业、多残酷、多血腥、多暴力的题目啊!一般人想都不会想到,谁又会知道答案呢?
除了专业题之外,脑筋急转弯也很多哦!
您看这题:有一个眼睛瞎了的人,走到山崖边上,为什么突然停住了然后往回走?
还有还有,存心刁难的题目。
比如这题:洛阳秀水胡同42号的门牌的第三个字是什么字?
哎哎,这种题,除非你住在那儿才知道答案!不然谁会知道呢!
李大人信心满满地将最难最难的题目挑出来,组成了一张史上最难文试卷!这世上,除了手握答案的我,定是谁也做不出来!
李大人将卷子揣在怀里,乐颠颠地走回房内,准备好好睡觉,明天起来就能看见那死人妖哭丧的脸啦!还有那个死残废,总是一脸得意扬扬的样子!等着哭吧!跪在地上求他吧!哼哼!
次日,天刚微微亮,李大人就从床上跳起来,直奔兵部坐在大堂内等着麦蒙蒙。
辰时未到,守卫报告麦蒙蒙求见。
李大人挥挥手,让人领她上来。
没一会儿,穿着鹅黄色纱裙的麦蒙蒙低着头跟着守卫进来,站定后对李大人行了个礼:“见过李大人。”
李大人点点头,望着她问:“今天那位做轮椅的公子没陪你来?”
“林公子让我一个人来便好。”麦蒙蒙文文弱弱地回答。
“那开始考吧。”也不知为何,今日的麦蒙蒙带着一股我见犹怜的气质,让人不忍刁难。
李大人刚这样想了一下,连忙使劲摇摇头,不行不行,太可怕了!人妖就是人妖!媚功了得啊!
李大人连忙挥挥手,让手下将试卷座椅全部放好,让麦蒙蒙考试去,自己掉过头,躲在角落使劲用头撞着墙!
清醒!清醒!
什么我见犹怜!
他只是个人妖!
人妖!
李大人摇摇头,清醒过来后,转身回到监考席上,只见考试中的麦蒙蒙忽然停下笔来,拉开衣领,从胸前掏着东西!
“你干什么!不许作弊!”李大人呵斥道!
麦蒙蒙抬起头来,眨巴眨巴黑曜石一般的双眸望着他说:“我饿了。”说完,从她F罩杯的假胸里掏出一个巨大的、热乎乎的包子!啊呜一口咬开。“肉包子好好吃哦!”麦蒙蒙眯着眼睛,幸福地感叹着。
李大人瞬间被雷住了!
麦蒙蒙吃完了一只假胸,又吃了一只,然后才心满意足地继续答卷,她答得很流畅,一点都不带停顿地将卷子做完后,迫不及待地交卷,然后跑出兵部。
转角处,一个坐着轮椅的少年手里拎着一个竹篮,在那儿等着。
见麦蒙蒙跑出来,他微笑地递过竹篮说:“辛苦了,啊白白。”
“麦蒙蒙” 掀开蒙着竹篮的棉布,拿起一个肉包子,一边吃一边说:“不辛苦啦,只是把哥哥给我的答案背下来,然后默写一遍罢了。”
“背下来也很累啊,叫某个笨蛋背,这辈子都背不下来吧。”林御笑着说,“啊,即使下辈子背出来了,下下辈子也写不来。”
“呵呵呵!蒙蒙有这么笨吗?”
“她啊,她就是个大文盲。”林御骂麦蒙蒙的时候,嘴角带着特温柔的笑容,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不过麦蒙蒙做的东西都好好吃哦。”啊白白一边吃包子,一边推着林御往前走,笑眯眯地说。
“也不看看她是伺候谁的。”
“这倒是,林公子的嘴巴一定很刁。”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很快就到了白家大院门口,刚推开门进去,只见麦蒙蒙从院子里冲出来,激动地问:“怎么样,怎么样?考得怎么样?”
“放心。”啊白白点点头道,“我自小就过目不忘。”
“哇!你好厉害哦!”麦蒙蒙激动地一把抱住她,“谢谢你!啊白白!”
“不……不……用客气。”啊白白有些害羞地回答,纤纤玉手轻轻推了推麦蒙蒙的肩膀,虽然麦蒙蒙是个人妖,可是,可是,总归不是一个性别嘛……
“放手!”一把利剑斜刺而来!刀锋闪寒,冷光森森,煞气逼人吓得麦蒙蒙立马放手。
持剑的人一把将啊白白拉到身后,冷硬地道:“下次再用你的脏手碰我妹妹,我就杀了你!”
麦蒙蒙举着双手,在锋利的剑气面前连连摇头:“不敢了,不敢了。”
白画尘转眸,冷冷地望向林御:“你要我做的,我已经做了,退婚书呢?”
林御歪头邪笑道:“好不容易拿了一张好牌,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出掉呢?”
“你还想怎样?”白画尘瞪着他。
“我不想对你怎么样,只是谁叫蒙蒙一心想当皇卫呢?”林御无奈地摊手,“明日殿前比武还要继续麻烦你了。”
“对啊对啊,麻烦你了哈。”麦蒙蒙跟在林御后面使劲点头。
“你要我输给她?”白画尘沉声道,“那还不如让我娶了她!”
“那就娶了……啊疼疼疼!”麦蒙蒙那句那就娶了我吧,还没说完,就被林御掐得直叫唤。
“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你只需要让她十招。”
“最多五招。”
“成交。”
白画尘不再啰唆,利落地收回宝剑,拉着啊白白转身回屋。
“人都走了,你还掐着我干吗?”麦蒙蒙甩着手臂,苦着脸道,“你怎么每次都掐同一个地方,这块肉迟早被你掐下来!”
“怎么,很疼?”
“不疼,不疼!”某人使劲摇头。
林御傲气哼:“走!回屋制定战略。”
“御爷的战略那一定是滴水不漏,马到功成!”某人拍马屁ING。
“到了京城,你的小嘴变得会说话了。”
“没有没有,我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
“呸!”林御虽然嘴上不屑一顾,可眼中却透着浓浓的笑意。
第二日,麦蒙蒙又起了一个大早,将包袱里的所有衣服都翻出来试了一遍,没一件满意的,不是款式太久,就是料子太差。
她将自己的衣服全部丢在床上,转身跑去林御房里,门也没敲就闯进去,躺在床上休息的林御眼皮抬了抬看她一眼,又闭上继续睡觉。
麦蒙蒙打开林御的衣柜,从里面翻出他的衣服,每一件都是上等雪缎做的,看上去洁白无瑕,摸上去光滑柔软,全都是价值不菲的好衣服。
麦蒙蒙挑了一件看上去最贵的长衫,那件白色长衫领口衣尾袖摆都用金线镶了金边,衣摆的青竹绣花上还用小拇指般大小的玉石点装饰。
她七手八脚地套上长衫,又从他的衣柜里翻出一条红宝石腰带系在腰间,站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衣服,将头发全部扎上去,戴上林御的玉冠,看着镜中珠光宝气的自己,满意地点点头。
这才像是见皇帝的装扮嘛!
麦蒙蒙满意地点点头,跑到林御的床边摇醒他:“小御,你看看,我穿这样如何?”
林御缓缓睁开眼,刚刚清醒的他,眼神迷蒙,退去平日不可一世的傲气与尖锐,显得那样的干净美好。
只是,他一张口就将这美破坏殆尽!
林御啧啧摇头:“麦蒙蒙,你说你怎么能把这么高雅的衣服穿得这么俗气?”
麦蒙蒙脸上的兴奋没了,不服地叫唤着:“哪里俗气了!是你自己的衣服镶了这么多玉啊金啊的才俗气!”
“呸,自己长得土还怪我的衣服了!”
“才不是,我再选一件什么珠宝都没镶的!”麦蒙蒙说完又钻进柜子里。
“喂!你别穿我衣服,我的衣服你一穿我都不想要了!你就穿这件吧!”
“不要!我要再试试!”
于是,麦蒙蒙试完自己的衣服,又把林御的衣服都试了一圈,试过后,两个智商天差地别的人都得出了相同的结论:我要把衣服都扔了!全部换新的!
最后,麦蒙蒙穿了啊白白的一套浅绿色的轻纱襦裙。啊白白还为麦蒙蒙梳了个漂亮的美人鬓,插上一朵金步摇,移步轻莲间,倒像一个冉冉香莲带露开,亭亭玉树临风立的纤弱少女。
“怎么样怎么样,好看吗?好看吗?”麦蒙蒙在前厅转了几圈,浅笑嫣然地问道。
“哟,不错哦。”林御难得夸奖了一句。
麦蒙蒙开心地叉腰大笑,一下又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白画尘漠然地站起来,拿起他的宝剑走出前厅,沉声道:“走了。”
“哦哦!”麦蒙蒙连忙跟在他身后,准备入宫。
“蒙蒙。”林御忽然叫住她。
“嗯?”麦蒙蒙回头。
“加油。”
麦蒙蒙笑:“嗯!等我好消息吧!”
皇宫值班房里,十几个侍卫正在休息。
一个侍卫回到值班房内,倒了一口茶喝,转头看见不属于自己这队的侍卫问:“哎,老赵,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跑来当班啊?”
“哇,今天殿试啊!这种热闹我怎么能错过。”老赵走过来激动地说,“我听说啊,那个新皇卫是个人妖啊。”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听说她啊,在胸部塞了两个铁球!”
“真的假的?”
“哎,不对啊,我听说她塞的是肉包子!考试的时候饿了,还拿出来吃呢!”
“哇!不会吧,这么恶心啊!”
侍卫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起来,对今天殿上比武的麦蒙蒙那真是好奇到不行。
“哎,你们说那个人妖长得什么样?是不是五大三粗的那种?”
“不是的,我听兵部的兄弟说,那个人妖啊,长得和十六七的少女一样,可漂亮了,笑一笑,就能把你的魂迷去呢!”
“真有这么美吗?”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真有,我那兄弟说,考文试的时候,兵部李大人啊,都被她迷得用脑袋撞墙!”那个侍卫绘声绘色地描绘着当时的情况。
“哇,没想到李老头也是一个好色之人啊。”那声音里的笑意更浓了。
“你别乱说,给李大人听到,定又气得调你去守城门。”
凑在一起讨论的士兵们忽然回过头来,看门口站着两位身穿深红色皇卫官服的男人,连忙弯腰行礼,齐声道:“参见沈大人、舒大人!”
那两个男人,一个是北门皇卫沈直,一个是东门皇卫舒晨曦。
“众位兄弟不必多礼,继续聊继续聊,我也在一旁听听。”那道带笑的声音,就是北门皇卫沈直发出来的。
沈直今年刚满二十二岁,长得浓眉大眼,皮肤黝黑,笑起来的时候英气的脸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让人觉得既亲切又帅气,是众卫兵最喜欢的首领之一。
众侍卫互相对看一看,嘿嘿笑着,就是不敢再说了。
“啊,晨曦,一定是你站在这里,大家不敢说了,你快走快走,别妨碍我们聊天。”沈直推了一把身边的舒晨曦。
舒晨曦淡然瞥了他一眼:“与我何干,宫中的规矩,不得议论他人是非。”
“我们可没议论是非啊,我们说的只是我们的所见所闻啊,对不对?”沈直连忙将自己划到侍卫一类,瞬间和他们拉近了距离。
侍卫连连点头:“是啊,舒大人,我们没有乱说啊,我们说的,都是兵部兄弟们亲眼所见啊!”
“哦哦!亲眼所见什么?说来听听。”沈直八卦地拉着那侍卫问。
“我那兄弟说,那个人妖武功很厉害呢,兵部一千多个兄弟都拦不住。”
“哇,真的假的,那算是很厉害了。”沈直一脸向往地说,“又是大胸,又是萌妹子,又会媚术,真想早点见见这个美人!”
“得了吧,什么美人,只是个人妖而已。”舒晨曦泼冷水道。
“只要是美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还是人妖,我都喜欢!”沈直笑眯眯地说,“这是欣赏美的一种态度,晨曦,你不懂。”
舒晨曦摇摇头说:“那你慢慢欣赏吧,小心人家把你拐走,让你沈家无后啊。”
“喂!喂!那人妖来了!已经快到正德门啦!”一个侍卫跑过来通报消息道。
“真的?真的?”
“快出去看看。”
“啊,我也去看。”沈直也凑热闹去了。
舒晨曦叹了一口气道:“哎,有失身份!有失身份哪!”说完,也跟着侍卫们上了正德门的城墙,装着值班的样子往下看。往日十步一卫的城墙,在今日,变得一步一卫了!
远处,白画尘挺拔的身影稳步走来,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秀丽的浅绿色衣裙的少女。那少女身材纤弱,纱裙飘逸,黑色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身侧,她低眉顺眼款款而来,那傲人的胸部果然让城楼上的侍卫们激情澎湃了起来。
“哇,真的是很大啊。”
“装女人嘛,有必要塞这么大吗?”
“晨曦啊,你说她今天塞的是包子呢,还是铁球呢?”
“你希望是包子还是铁球?”
“哎,不管是包子还是铁球都没有真的好啊,等晚上,我们去翠红楼,找两个真的抱抱。”
“你够了啊,现在不要讲这样的话。”
“晨曦,不要这么严肃嘛。”
谈笑间,白画尘已经带着麦蒙蒙走到城门下,那少女好奇地抬头往上一看,圆圆的眼睛闪着晶亮的光芒,她没想到城墙上会有这么多士兵,微微有些惊讶。
城墙上的沈直对她招招手,笑得一脸亲切。
少女先是一怔,然后扬起嘴角,眯起双眼,轻轻一笑,灿烂得好似杜鹃花开了一样美丽。
沈直瞬间有些被电到,他紧紧地拉了一下舒晨曦的衣袖,特夸张地说:“完了完了,我忽然觉得心跳加快了!我被她的媚术迷惑了!晨曦,你快抽我两个巴掌。”
舒晨曦扬手一个巴掌抽过去,要多顺手有多顺手。
“哇,你真抽啊!”
“是你叫我抽的啊。”
“很疼哎。”
“走吧,去金銮殿巡视去,看看有没有情况,别一会儿的殿试出什么意外才好。”舒晨曦不管沈直的抱怨,尽忠职守地回岗位上去。
沈直捂着脸颊,一脸郁闷地跟在后面。
金銮宝殿外,白画尘吩咐麦蒙蒙:“在这儿等着,一会儿皇上宣你,你再进殿。”
“嗯,好的!”麦蒙蒙有些紧张地整理了一下衣裙,将自己有些下垂的F罩杯往上托了托。
哎,真的很累赘,假的更累赘!当初割掉果然是最好的选择!
没一会儿,金銮殿传来宣召:“传,麦蒙蒙觐见!”
麦蒙蒙深吸一口气,快步进了宫殿,恭敬地跪下:“麦蒙蒙叩见皇上。”
大殿的宝座上坐着现年五十四岁的当今皇上——宣武帝。
宣武帝挥手道:“平身。”
“谢皇上。”
宣武帝想起了守护了自己十八年的贴身护卫,再看看他的子女,竟然是这般模样,不禁为他难过。
“你父亲一生尽忠职守,为人也义薄云天,英雄盖世,为何你却这般另类?”
“回皇上,我自小就这样的。”麦蒙蒙随口答着。
皇帝摇了摇头道:“是你父亲没时间把你教好,朕也有责任,你若是能通过殿试,朕定让人将你培养成真正的男子汉,以慰你父亲在天之灵。”
“谢皇上教诲。”你真把我培养成男子汉,我爹爹才死不瞑目呢。
“开始吧。”
皇上一声令下,太监立刻扬声宣布:“殿试开始,摆驾——”
太监们早已在高处摆好龙椅,放好遮阳伞,皇帝一行浩浩荡荡地走了过去。
广场上,白画尘抱剑而站,早已等待多时。广场外围,整齐地站了一排排侍卫,有的是当班的,有的是想看热闹假装当班的。沈直和舒晨曦也站在高处,守卫着皇上,顺便看戏。
麦蒙蒙走出金銮殿,直接飞身下了台阶,落在广场中央,离白画尘十步之遥。
“得罪了!”麦蒙蒙抱拳行礼,白画尘颔首。
两人一时间谁也未动,忽然一阵狂风吹过,地上的风沙四起,麦蒙蒙一跃而起,从身上摸出两支飞镖,迎风飞去。
白画尘仰剑打落飞镖,一瞬间,麦蒙蒙已攻到门前,狠狠一拳揍下,白画尘飞身向右躲过,麦蒙蒙用力过猛,一拳揍在地上,地上的青石板迅速裂成千万条缝隙,成圆心一直延伸到两米以外!
“哇!好大的力气,要是打在身上,不死也残废啊。”沈直悄声说。
“闭嘴吧。”舒晨曦呵斥,“小心吵到皇上。”
沈直乖乖闭嘴。
广场上,两人打得难舍难分,麦蒙蒙擅长近身战,追着白画尘连连攻击,白画尘也不手软,拔出宝剑,斜刺过去。麦蒙蒙下腰躲过,白画尘又是一剑刺来,逼得麦蒙蒙退后数步,拉开距离,守住前门。
如果他用剑,你进不了他的身,就用你的流星锤,砸开他的剑,和他比力气!
林御的话在脑中响起,麦蒙蒙迅速后退,一把拉破身上浅绿色的襦裙,露出黑色短打装。
白画尘也是一个君子,没有趁她拿武器的时候攻击她,麦蒙蒙伸手摸向胸前!
“你马上就能知道,她塞的是铁球还是包子了。”舒晨曦调侃道。
“叫我别说话,你还说话。”沈直不服地瞪他一眼,继续看戏。
只见麦蒙蒙掏出两个大铁球,两个大铁球中间连着铁链。麦蒙蒙双手将两个千金重的流星锤舞得密不透风,高声大吼:“来吧!呀呀呀呀哎哎哎哎!”
两个铁球被铁链拉扯着,不停地向白画尘砸去,每次铁球和剑撞击上,白画尘持剑的手就一阵发麻!
白画尘知道不能硬抗,他开始使用轻功,绕着麦蒙蒙一圈一圈地跑,寻找破绽。麦蒙蒙虽然力气大,可铁球毕竟太过笨重,无法控制到随心所欲,指哪儿打哪儿!
没一会儿,白画尘终于掌握住她铁球的速度和密度,几个起跃连连躲开麦蒙蒙几次攻击,跳到她身前,持剑刺去。
麦蒙蒙扯链回挡着,但已经来不及,白画尘剑锋一偏虚刺一剑,在麦蒙蒙耳边轻声道:“第一招。”说完,又是接连几招剑式,攻得麦蒙蒙无法招架!
“第二招。”
“第三招。”
麦蒙蒙的铁球终于回来,连忙护住要害,向后大跃一步,猛地一个铁球砸去,将白画尘再次砸开!
场外看戏的沈直奇怪地挑了挑眉,望了一眼舒晨曦,舒晨曦也一脸凝重,虽说白画尘让得毫不明显,但是在武功高手的面前,却显出原形。三个必杀招,却招招落空,这怎么可能?
“第四招。”
场内,麦蒙蒙已经用掉了白画尘答应让她的第四招!
还有机会!麦蒙蒙并未放弃,依然挥舞着铁球,在场上砸出一个又一个大坑!
白画尘冷笑一声:“没用的,我已经看穿你的节奏!”说完,又一次左突右进,迅速从铁链和铁球只见穿越而过,闪现在麦蒙蒙面前!
宝剑一个横扫,麦蒙蒙险险躲过,白画尘回手再一刺,点到她面前又收了回去,沉声道:“第五招!”
麦蒙蒙面色如常,并未慌张,在白画尘举着宝剑准备给她最后一击的时候,她忽然一松手中的铁链,铁链随着两个铁球的重力与拉力,迅速向白画尘横攻而去,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铁链网。白画尘身形已做出攻击的前进姿势,来不及改变方向,为了不被铁链带倒,只能一横心用宝剑劈开铁链!
铁链和剑锋相遇,发出剧烈的碰撞声,火花四溢,白画尘被铁球的重力拉得持续后退,好不容易感觉快要抵挡住的时候,麦蒙蒙凌空扑来!
“不好!”他想收剑向她刺去,可剑锋已经陷入铁链的隔断里,无法拔出!只有天空飞下的黑影离他越来越近,猛地,他整个人被抱住!
本就被铁球拉着往后倒的白画尘终于被麦蒙蒙扑倒!
两人倒地的时候发出巨大的响声,掠起尘土无数!
麦蒙蒙在抓住白画尘的瞬间,脑子里再次响起林御的声音,当五招让完的时候,就是白画尘情绪波动最大的时候,因为那时,他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砍你了!但是有情绪就会有破绽!这个时候,才是你真正的机会!你要抓住这个机会,紧紧抓住他!
只要抓住他,你就赢了!
在场观战的侍卫们都不敢相信地张大嘴看着!他们都知道,凭着麦蒙蒙的怪力,被她抱住的人,绝对别想再翻身了!
只是……皇宫第一高手白画尘居然就这样败北了?
扬起的尘土,缓缓落下,广场里,白画尘被麦蒙蒙死死地抱住,压在身下。麦蒙蒙谨记林御的话,一个人,只要你压住他的额头,他就永远也别想爬起来!
于是,她闭着双眼,用手紧紧地抱住白画尘的上身,将他的双臂锁在胸前,让他无法动弹,她的双腿紧紧地压在他的身上,他的额头,她就用她的额头死死抵住!
只是……只是,为什么,嘴巴上会有温热的感觉呢?
麦蒙蒙奇怪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双极度愤怒却又异常好看的眼睛,再往下是他笔直挺拔的鼻梁正顶着她小巧的鼻子,再往下是他的嘴巴……
他的嘴巴!
他的嘴巴!
他的嘴巴!
他的嘴巴啊啊啊啊!在我的嘴巴下面啊啊啊啊啊啊!
怪不得这么软!
怪不得湿湿的!
怪不得咸咸的!
怪不得!他的眼睛都气红了!
看台上的人,全都怔住了,没有一个人说话。
过了三秒!猛地爆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喊叫声:
“啊啊啊啊!白大人!被人妖糟蹋了!”
“啊啊啊!白大人啊!”
“白大人啊啊啊啊啊!”
麦蒙蒙猛地惊醒,吓得连忙抬起头,摆着双手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白画尘一获得自由,连忙推开麦蒙蒙,猛地站起来,举起剑就想砍下去!
还好麦蒙蒙闪得快,一边滚一边爬,凄惨地叫道:“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要不然我负责好了!我负责!我负责,你别砍我了!白画尘!不比了!我认输!我投降还不行吗?救命啊!”
麦蒙蒙一边狂叫着一边使出轻功跑路!白画尘在她身后紧追不舍,一副不杀了她不罢休的样子!
广场上的大臣们寂静了很久,终于有一位大臣清醒过来,恭敬地行礼询问道:“皇上,刚才麦蒙蒙和白画尘的比试算是谁赢呢?”
“自然是麦蒙蒙赢,大家不是都看见了吗,白画尘被麦蒙蒙压在身下,动也不能动呢!”沈直嘿嘿嘿奸笑道。他最讨厌白画尘了,那家伙比武总是赢他,文采总是赢他,受欢迎程度总是赢他,这都算了,他也不是小气的人,只是赢了就赢了,还总是冷傲得不得了。
哈哈哈哈,白画尘也会有吃瘪的一天!真是太开心了!那个人妖真是极品!真有意思!一定要把人妖弄进皇宫!当他的同僚!
“众爱卿觉得呢?”皇上问。
“确实是麦蒙蒙赢了。”
“唉——”
文武百官齐齐摇头,多么希望自己看到的不是真的!
可是,事实就是——麦蒙蒙那个死人妖赢了!真的赢了!不但赢走了殿前比试,还在大群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抢走了他们最尊敬最崇拜最敬仰最喜欢的皇宫第一高手+京城第一美男白画尘的初吻!
文武百官都恨她!
京城人民都恨她!
全国人民都恨她!
死人妖!众人齐声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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