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夫罗钦撑着雨伞，冒雨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先生，我能在您的伞下避避雨吗？

        斯塔夫罗钦站住。这一场面在伞下进行，二人对视。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不过您呢，您是斯塔夫罗钦先生，一位老爷！

        你是苦役犯费德卡！

        我不再是苦役犯了。不错，我判了无期徒刑，可是，我觉得时间太长，就换了营生。

        你在这里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需要通行证，在俄国，没有通行证寸步难行。幸而您认识的一个人，彼得·维尔科文斯基，答应给我弄一份。反正也得等着，我就窥伺您，希望大人赏给我三卢布。

        是谁命令你窥伺我的？

        没人，没人！彼得·维尔科文斯基倒是这样对我说过，我凭着自己的才能，也许能为大人效劳，根据情况为您搞掉一些碍手碍脚的人。不错，他还对我说过，您会经过这座桥，到河对岸去看什么人，我就等您，说话已有三个夜晚了。您瞧，我讨三卢布不过分吧。

        好，听我说，我喜欢别人把我的话听明白。你从我这儿连一戈比也得不到，我现在用不着，将来也永远用不着你。假如在这座桥上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你再让我撞见，我就把你捆起来送交警察局。

        对，可是我需要您。

        滚开，别找挨揍！

        要知道，先生，我是个可怜无助的孤儿，现在又下着雨！

        我说话可算数，再让我撞见，我就把你捆起来。

        那我还是听候吩咐，什么事儿都难说呀！

        费德卡消失了。斯塔夫罗钦注视着他走掉的方向，然后重又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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