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的出身、婚姻和个性使他跃升到其余的同胞之上,有权利要求继任阿拉伯已经空出的宝座。就他身为阿布·塔勒布之子的条件来说,既是哈希姆家族的族长,也是麦加这座城市和庙宇的监护人或世袭的君主。预言之光已经熄灭,但是法蒂玛的丈夫可能期望得到她父亲的传承和恩赐。阿拉伯人有时也会容忍女性的统治,先知的两个外孙在他的膝下受到抚爱,也在他的讲坛上向大家展现,他们是他老年的希望所托,使他能够享受含饴弄孙之乐。首位真正的信徒渴望在世界上进军时,能仅次于先知而走在众人的前面。即使有些人表现得更为庄重和严谨,但没有一个新近的改宗者能够超越阿里的热忱和德行。他具备诗人、士兵和圣徒的综合气质,从搜集到有关他伦理和宗教的语录,把他的智慧表现得淋漓尽致。无论是言辞的辩论还是战场上的搏斗,他的对手总是屈服在他的口才和勇气之下。使徒从传教的初期到最后的葬礼,这位忠心耿耿的朋友一直追随在身旁,所以他乐于称呼阿里是他的兄弟和代理人,如果穆罕默德是像摩西一样的先知,那么阿里就是忠诚的亚伦。阿布·塔勒布的儿子后来受到指责,说他忽视了对自己利益的维护,没有就自己的权利提出严正的宣告,否则会使所有的竞争对手销声匿迹,他也没有假借上天的旨意,保证他的继承成为事实。这位毫不怀疑的英雄透露,穆罕默德对帝国的权力抱着猜忌的心理,也可能害怕引起反对的意见,所以才会延宕下达决定的时机。而且这位躺在床上的病人被富于心机的艾莎包围,她是阿布·伯克尔的女儿,也是阿里的仇敌。
先知没有交代后事而去世,等于使人民恢复了自由,他的伙伴要召集会议进行讨论以选出继承人。阿里世袭的权利和高昂的姿态,触怒了资深前辈的贵族体制,他们想用自主而常用的选举授予及重新掌握权杖。古莱西人绝不会与哈希姆家族高傲的杰出人士取得妥协,部落之间再度激起古老的冲突。麦加的迁士和麦地那的辅士大力宣扬各自的功勋。非常草率地建议竟然要选出两个各自为政的哈里发,这样会使萨拉森人的宗教和帝国在幼年期便分崩离析。欧麦尔用公正无私的决定来安抚喧嚣的动乱,他突然宣布放弃自己的权利,伸出手臂公开拥护温和的阿布·伯克尔,愿意成为德高望重长者的首位臣民。在状况极为紧急的时刻加上民众的默许,非法与仓促的权宜措施获得充分的理由,但是欧麦尔在讲坛上发表声明,如果任何一个穆斯林敢投票赞同他的兄弟,不论是选举人还是被选举人都应该处死。阿布·伯克尔举行简单的就职典礼(公元632年6月7日)以后,麦地那、麦加和阿拉伯半岛各行省都服从他的统治。只有哈希姆派拒绝效忠宣誓,他们的酋长在自己的家族里,保持一支愠怒而独立的后备部队达6个月之久,根本不理会欧麦尔的威胁,欧麦尔甚至企图烧毁先知女儿的居处。法蒂玛的逝世和党派的衰落,削弱了阿里的愤慨之气,他只有迁就现实向教徒领袖致敬,接受他的借口:为了需要防备共同的敌人。同时,很明智地拒绝了阿布·伯克尔那殷勤的提议,说是要放弃统治阿拉伯人的权力。
年迈的哈里发阿布·伯克尔在即位2年以后被死神召唤,在他的遗嘱中把权杖授予坚定和无畏的欧麦尔,获得同伴心照不宣的赞成(公元634年7月24日)。谦逊的候选人说道:“我没有理由接下这个职位。”阿布·伯克尔回答道:“但这个位置有理由交给你!”他在热烈的祈祷中逝世,穆罕默德的真主会批准他的选择,指引穆斯林走上同意和服从的道路。祈祷并不是没有发挥应有的效果,因而阿里过着退隐和虔诚的生活,公开宣称尊敬对手优势的身份和地位。为了安抚失去帝国的阿里,欧麦尔刻意奉承,不仅对他优渥有加而且极为礼遇。欧麦尔在统治的第12年被一名凶手刺杀受到重伤,他用同样公平的态度拒绝提名自己的儿子或者要阿里取而代之,不愿负担继承者的罪过来增加良心的不安,把推选教徒领袖这件极为困难的任务,交托给6位最受尊敬的同人。遇到这样的机会,阿里接受了这个职务,成为6个推选人之一,等于承认他们有裁量权,将自己的继承权利屈服于众人的判决,因而再度受到友人的责难。他要是答应严格而屈辱的妥协条件,可能就会获得推选,那就是不仅要遵从和传统,还包括两位资深长者所决定的事项。穆罕默德的秘书奥斯曼在这种限制条件之下,接受统治国家的权力(公元646年11月6日)。等到第三任哈里发去世,这已经是先知去世后24年的事,在民意的要求之下,授予阿里统治和宗教的最高职位。阿拉伯人的习性是能安于简朴的生活,阿布·塔勒布的儿子轻视尘世的排场和虚荣。他在祈祷的时刻前往麦地那的清真寺,穿着单薄的棉布长袍,戴上质地粗糙的头巾,一只手拿着自己的拖鞋,另外一只手拿着弓当作行路用的拐杖。先知的友伴和部族的酋长前来向新的统治者致敬,用右手向他行礼表示效命和忠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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