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非利加的北部海岸是照耀福音之光的唯一地点,经过长久的时间提供卓越的贡献以后,现在已经完全熄灭。迦太基和罗马所传授的技艺陷入无知的浓雾之中,西普里安和奥古斯丁的教义不再有人研究。500所主座教堂为多纳图斯派、汪达尔人和摩尔人敌意的暴怒所摧毁。教士的热忱和数量都已式微,民众落入没有纪律、知识和希望的地步,在阿拉伯先知的高压统治之下完全顺服毫无二心。自从希腊人被赶走以后,不过50年光景,一位阿非利加的部将向哈里发报告,要废止不信者的贡金,因为他们已经全部改信,虽然他想要用这种说法来掩饰欺骗和谋叛,但言之有理的借口来自伊斯兰信仰的迅速发展和蔓延。到了公元9世纪(837 A.D.),5位主教被从亚历山大里亚派到凯罗安,负起额外的使命。他们受到雅各派教长的任职邀请,怀抱希望要燃起基督教即将熄灭的余烬,但是受到一位外国的高级教士横加阻挠,认为阿非利加的圣秩阶级早已败坏和瓦解。这位高级教士不仅将拉丁人视为外人,也是正统基督徒的仇敌。那个时代成为过去,想当年圣西普里安的继承人,在各种宗教会议中总是居于领导的地位,能够与罗马教皇的勃勃野心保持分庭抗礼的局面。
到了11世纪(1053~1076 A.D.),命运乖戾的教士被安置在残破的迦太基,只有恳求梵蒂冈的施舍和保护,苦苦抱怨他那赤裸的身体被萨拉森人鞭打,4位副主教争权夺利,总主教的宝座已经是摇摇欲坠。可以指出格列高利七世的两封书信,用来安抚正统基督徒的不幸和摩尔君王的倨傲。教皇郑重告知苏丹他们敬拜同一位上帝,希望能在亚伯拉罕的温馨环境里相聚。但是这种抱怨无疑宣示,教会职权的迅速崩溃是无可挽回的下场,那就是说3位主教还找不到一位接受圣体的弟兄。阿非利加和西班牙的基督徒接受割礼,禁食酒类和猪肉,这种屈服的态度由来已久,他们在民事或宗教方面的顺从获得莫札勒布(意为被阿拉伯人收养)的称呼。大约在12世纪(1149 A.D.),沿着巴尔巴里海岸,无论是科尔多瓦和塞维尔的王国,还是瓦伦西亚和格拉纳达的王国,基督的礼拜仪式和本堂牧师的继任全部遭到废止。阿尔莫哈德王朝或称唯一真神派建立在最为盲从的宗教狂热上,这些格外酷虐的措施和举动,使西西里、卡斯蒂利亚、阿拉贡和葡萄牙的君王鼓起勇气,获得最近的胜利,偏执的热情成为正当的行为。教皇的传教士偶尔还会使莫札勒布恢复原有的信仰,查理五世的登陆,使一些在突尼斯和阿尔及尔的拉丁基督徒家庭能够扬眉吐气,但是福音的种子很快根绝,从的黎波里到大西洋这个疆域绵长的行省,将罗马的语言和宗教完全遗忘,没有留下一丝记忆。
历经11个世纪的变革以后,土耳其帝国的犹太人和基督徒,经过阿拉伯哈里发的同意享有宗教自由。从征服的最初时期开始,阿拉伯人怀疑正统基督徒的忠诚,还有一些称为正宗东方基督徒,等于是泄露了他们在暗中依附希腊皇帝。聂斯托利派和雅各派是皇帝不共戴天的仇敌,证明自己是伊斯兰政府诚挚的朋友。不过这种带有偏见的嫉妒会因时间和顺从而消失,埃及的教堂分给正统基督徒使用,所有的东方教派获得宗教宽容的共同恩惠和利益。教长、主教和教士的位阶、豁免和内部审判权,受到政府官员的保护。依靠个人的学识可以从事秘书和医生的职业,赚钱的税务工作可以让他们致富,而获得功勋有时可以使他们晋升到城市和行省的指挥职务。听说阿拔斯王朝一位哈里发公开表示,波斯的政务工作托付给基督徒最让人放心。他说道:“穆斯林用钱过于浪费,祆教徒始终记恨在心,犹太人总想得寸进尺。”但是专制政体的奴隶只有两条路,就是受宠或罢黜。东部的教会被视为统治者的囊中物,不论在任何时期都深受贪婪或偏见之苦,即使是普通或是合法的约束方式,都必定会冒犯基督徒的人格尊严或信仰热诚。
穆罕默德逝世后200年,基督徒仍只能用颜色并不体面的头巾或腰带,以示与普通臣民有所区分;他们不能使用马匹和骡子,只能采取妇女的姿势乘坐毛驴;他们的房舍无论是公用还是私有,采取的规格和尺寸都是最低的标准;在街上或是浴场遇到地位最低贱的民众,他们有责任要让路或是躬身;他们的遗嘱要是对真正有信仰的人怀着偏见,就会受到驳斥,不发生效力;他们举行礼拜仪式时不得有讲求排场的行列,禁止鸣钟或是唱赞美诗,在讲道和交谈中对于国家的宗教要有适度的尊敬;如果怀有亵渎的企图进入一所清真寺,或是引诱一名伊斯兰信徒,不要妄想能够逃过惩罚。不过只要处于宁静和公正的时代,基督徒从来没被逼着去否认福音的教义,非要接受不可。但是叛教者会被判处死刑,要是他公开宣称信仰穆罕默德的律法,接着又加以抛弃的话。科尔多瓦的殉教者激怒卡迪(宗教法官)宣布判决,就是因为他们公开承认对伊斯兰的信仰产生动摇,或是激烈抨击先知本人和他的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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