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把做任务简报的时间推迟了。案子的工作强度已经让所有人都疲惫不堪，她至少要让队员多睡那么一两个小时。

        当她给伍迪汇报完案件进度之后，布赖恩特、斯泰茜和道森已经在各自的桌子旁等她了。

        “早上好伙计们，我相信你们都已经注意到，媒体对这个案子的关注度再次升级了。第三顶帐篷的出现引发了媒体的狂热。这个案子目前已经登上了各大报纸的头条，昨晚还成了天空电视台新闻频道的头号话题。”

        “是啊，我看到了，老爹。”布赖恩特发出一声抱怨。

        “媒体的话说得再难听都好，我们绝对不允许向任何媒体相关人员透露任何信息，我相信这一点不需要我再提醒。这个案子的形势太过多变，我们中的任何人如果说错了什么话，都有可能导致舆论动向的改变。”

        金把自己也包含了进去，因为她清楚自己对媒体挑衅的忍耐程度。这也是为什么她总是明智地选择远离记者。

        “此外，如果你们有谁想知道我们现在的活干得有多么烂的话，不妨随时去伍迪的办公室看一看新闻是怎么写的。”

        “真的吗，老爹？”道森问道。

        金点了点头。最好还是让队员们知道，他们受到了批评。“得了吧，凯，你知道这是怎么一个过程。到了第三天的时候，错的都是我们，自从找到了第一堆骨头之后，我们一直熬到了现在，所以要我说，咱们干得还是不错的。”

        金感到负面的情绪传遍了房间。

        她叹了口气。“如果媒体关注对你们来说这么重要的话，你们还不如投身娱乐圈。我们是警察。没人喜欢我们。”

        “但还是有些伤人啊，老爹。像被人泼了冷水一样。”

        金意识到，搞动员讲话真的不是她的强项。

        “所有人，眼睛看向白板，给我紧紧地盯着。”

        现在，白板上的女孩有了自己的名字，金感觉顺眼多了。白板被分成了三列：

        身高高于平均水平，营养不良，牙体缺损，袜子上有蝴蝶图案

        受害人3号——路易丝·邓思顿——？

        “这三个女孩都死在了同一个恶魔手下。她们中有的被强奸，有的被殴打，有的被扼死，有的被活埋。对她们来说，这不是报纸上的新闻，因为这是她们的生命，是她们的现实。我们每天起早贪黑，就是为了逮住那些觉得自己犯了罪却还能逍遥法外的人。

        “就在几天前，这些孩子连名字都没有，被人遗忘，悄然无声。但现在不是这样了。因为有我们，梅拉妮、特蕾西和路易丝将有机会向世人昭告罪恶。诸位听好了，我们一定会抓住犯下这种滔天罪行的浑蛋。”金顿了顿，环顾房间，“如果你们觉得这还算不上动力的话，那你真的入错行了。”

        “谢了，老爹。”布赖恩特点了点头，说道。

        “算我一个。”斯泰茜笑着添了一句。

        “没问题。”道森也跟上了。

        金坐在空余桌子的边上，那是她常坐的位置：“好了，凯，现场进展……？”

        “今天凌晨两点，丹医生从现场移走了尸体。塞丽丝对土坑进行了一次初步检测，但他们今天早上才会开始进行细致分析。”

        “医生提到假牙的事了吗？”

        “医生几乎什么都没说。他是个挺古怪的人，老爹。”

        “跟塞丽丝提一提这件事。假牙有可能还在土坑里。”

        “斯泰茜，有什么新情况吗？”

        “我拿到了汤姆·库尔蒂斯的手机。在他死前两个小时内，他的手机上有超过五十个未接来电。”

        金身体前倾：“继续。”

        “这些电话都来自克罗夫特的手机。”

        “上帝啊，”金倒吸一口冷气，“还有别的吗？”

        “老人之家那卷录像带已经毫无用处了，所以我们在玛丽·安德鲁斯的死上还未发现任何疑点。”

        “亚瑟·康诺普的犯罪现场调查官有没有提供新发现？”

        “对油漆屑加以分析的结果表明，白漆应该来自一辆59号车牌的奥迪tt。”

        “还有别的吗？”

        “有，委员会提供的那份克雷斯特伍德实际住宿记录简糟透了，所以目前我还在以私人的身份留意脸书上的动静，同时也以官方的身份给曾住在克雷斯特伍德的女孩打电话。有一些被记录为逃跑的女孩，在大火烧毁克雷斯特伍德那晚其实还在，而一些在名单上的女孩几个星期前就不见了。”

        嗯……金心想。目前这种情况，要不就是委员会那边工作效率低下，要不就是有人故意弄乱孤儿院最后的住宿记录。眼下，两种情况都有可能。

        尽管金并不是特别想让斯泰茜出现在脸书群组里，但看样子斯泰茜以个人身份得到的信息似乎要比官方渠道的消息更加有用。

        “斯泰茜，问一些有关汤姆·库尔蒂斯的问题，弄清楚他和女孩们之间到底有多亲密。我想知道有没有任何他行为不检点的传言。”

        “没问题，老爹。”

        “行，凯，你现在回现场，至于布赖恩特，我觉得咱俩要再去拜访一次克罗夫特议员。”

        “嗯……老爹，还有一件事。”

        “说吧。”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拿夹克衫。

        “我找到了三个地址。分别是那几个女孩生前最后生活过的地方。”

        金和布赖恩特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是探员们最不喜欢的工作。不管那些女孩是在什么情况下被送去关怀中心，金很确定那些还活着的家庭成员必定会因她们的离世而深感悲伤。

        布赖恩特走过斯泰茜的桌子，拿上单子。

        他们要先去拜访活着的人，接着再去找逝者的家人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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