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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重生·苏珊·桑塔格日记和笔记(1947-1963)1956年

1956年

        “犹太诺斯替教舒勒姆

        赖岑施泰因关于诺斯替教起源于伊朗的理论——非常有影响,现在被认为是推测性的

        现在认为基督教派诺斯替教出现在“犹太”诺斯替教之后

        新近(18年前)在拿哈玛地发现的纸莎草纸上的诺斯替古文献——13本手抄本

        《真理的福音》,等等

        这里阐释了瓦伦廷派诺斯替教的一神论的(非二元论的)形式——早于神父们谈论的二元论反律法主义学说……

        “灵魂”有力量吗?是后期马克斯·舍勒哲学中的主要命题之一;他能找到的唯一的答案是“有的”,但是,只能通过不友善,否决事件的进程+延迟残酷行为链这种不友善

        在婚姻里,每个欲望都变成一个决定

        所有审美判断真的就是文化评价

        (1)凯斯特勒例子——珍珠/奶滴

        (2)“赝品”

        孩子们钟爱的自我主义……

        大学教育是大众文化的一个商标;大学是运作差劲的大众传媒

        谁发明了婚姻,谁就是个很有才的折磨人的人。它是个致力于让感情麻木的体制。婚姻全部的要点就是重复。它的目标最多是创造强烈的互相依赖。

        争吵最后变得毫无意义,除非你总是准备吵完后就采取行动——就是说,结束婚姻。所以,婚后一年,你吵架后不再“重归于好”——你只是开始生闷气,然后变成习以为常的沉默,然后再吵。

        ……托尔斯泰的

        基本主题:一部反英雄史诗的幸存

        库图佐夫,全国层面上的反英雄,

        战胜了英雄拿破仑

        皮埃尔,个人层面上的反英雄,

        打败了英雄安德烈

        6:30,哲学俱乐部正餐,和玛·马·布雷思韦特一起

        8:00,她的讲座:《为形而上学下逻辑定义》(爱默生楼B楼)

        斯宾诺莎——最伟大的形而上学家。

        [哈佛哲学家威拉德·范奥曼·]奎因倾向于陈述整体观——这样,就不会出现有些可以证实+另外一些不可证实的问题了。

        从哲学立场研究,还是做个文化保存者?除了后者,我从未想过别的……

        思想没有天生的疆界。

        哲学是思想的地志学……

        规划:搞个哲学(策略)方案或图表。作为一种游戏的哲学。(学下棋!)对于保罗·莫尔菲来说,下棋下得好并不太能帮我玩得多好。(能帮一些忙。)因此,哲学就一次次地重新来过

        在哲学里,蛇吞自己的尾巴;思考,关于思考——“思考”的两个意思。思考是哲学;思考=各门科学。

        但是,建筑的或美学的(或逻辑的——一回事儿!)考量不可能是决定选择一种哲学体系而非另一种哲学体系的全部。那样的话,就不会有正+误形而上学了。

        “允许我对你的论点拍X光……”

        “允许我拆解你的体系……”

        “原谅我挖掘你的动机……”

        在哲学里,你探索,审慎地探索思想的疆界——或者,你猛推它们——或者你把它们朝你身边拉近——要不,你往它们身上吐痰——要不,你就在它们身上绘上漂亮的饰带。

        没有词语的思考是什么?如果你试试,你思考不了。思考竭力去成为词语,(参见休林斯·杰克逊的“内部言语”概念)

        词语是思想的硬币,但不是思想的现金价值。(这和牛津的语言哲学家正好相反)

        世界是个独特的物体。——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世界没有疆界。

        我最崇拜的三个哲学家——柏拉图、尼采、维特根斯坦——都是坚定的反体系化者。假如那个大体系化者——那个拼命把他自己的高贵精神砸在普罗克汝斯忒斯之床上的哲学家——我指的是斯宾诺莎——的体系从格言的角度来解读和阐释,那么,他就得到了最充分的理解,这种观点能成立吗?[在页边空白处,SS写了“与沃尔夫森正好相反。”](SK关于黑格尔的话当然是对的。)

        唯我论是唯一真正的哲学,如果哲学是指某种不同于常识的东西。但是,哲学当然不是指这个,也不是这种东西。所以说,我们不是在寻找一种真正的哲学。

        (我今天早上对戴维吟诵了临睡前的祷告“我现在躺下……”之后)一整天,他都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在睡梦中死去”。

        我们一直在讨论灵魂的话题。

        今天,我给他解释了地狱的事情——在他问“唐璜会死对不对?”的时候。

        后来,我听到下面的对话:

        戴维:罗,你知道狱吗?坏人去的地方?

        罗丝:嗯。

        戴维:你唐璜吗?他杀死了老司令官,但老司令官回来了——他还有力气(就是他的灵魂)——把唐璜打入了狱。

        罗丝:嗯。

        宗教的哲学是可能的吗?它不会“倒空”它的题材吗?在具体的历史的宗教之外,“宗教”能指什么呢?

        帕斯卡:排斥哲学已经是在从哲学的角度分析问题了。

        匈牙利论历史的强权对弱者的凌辱……[是指黑格尔的句子:“人类历史就是一部强权对弱者的凌辱史。”]

        星期二,在开进西奈半岛的第一辆以色列坦克里,大拉比摆了一本《托拉》,说:“你们在进入圣地。这里是摩西为我们的父辈立法之处。”

        关于格特鲁德·斯泰因之死:她从深度昏迷中苏醒过来,问她的同伴爱丽斯·托克拉斯:“爱丽斯,爱丽斯,答案是什么?”她的同伴回答说:“没有答案。”格特鲁德·斯泰因接着说:“好吧,那么,问题是什么?”说着头向后一仰,死了。

        亨利·詹姆斯

        单身汉生活完全是詹姆斯用来培养他的旁观者身份的媒介。

        看博赞基特小姐的《回忆录》——詹姆斯晚年的打字员。利昂·埃德尔说,“中期”+“晚期”(飘渺的)风格之间的巨变就始于詹姆斯不再采取向秘书口述后速记的方式,而开始向B小姐口述后用打字机记录。只有雷明顿打字机的节奏他能忍受,+在他临终之时——在他弥留之际——他要他的雷明顿。她为他打字。詹姆斯听着他的打字机的咔嗒声死去。

        福楼拜应当会欣赏这个——艺术家生涯的悲怆。

        一个规划——关于婚姻的札记

        婚姻是建立在惯性原则上的。

        无爱意的亲近。

        婚姻完全是私人的——而非公开的——行为。

        把一对与另一对隔开的玻璃墙。

        婚姻中的友情。对方光滑的皮肤。

        蒂利希:婚姻的山盟海誓是奉若神明的(把某一时刻置于所有其他时刻之上,并赋予那一刻以权利,让它决定未来所有时刻)。一夫一妻制也是。他轻蔑地谈及过犹太人的“极端的一夫一妻制”。

        里尔克认为,婚姻中要维持爱,唯一的途径是不断地分分合合。

        婚姻中说话说漏嘴。

        (不管怎么说,我的婚姻就是这样。)

        希波赖特是对的;多么不理智的一种激情啊!这种感情不尊重人,不尊重趣味,不尊重偏好。不管是谁,只要他说:“我爱某某某,因为我们在一起有那么多的话说”,或者“因为她好,或者因为她爱我,或者因为我钦佩她”,那他都是在撒谎,或者他不爱。有一种爱的感情——两种基本爱的感情之一(另一种是依赖的爱)——完全是不受个人感情影响的——它攫住了一个人,+它专注的人也许是个彻头彻尾荒诞不经的东西。如果这爱没有希望,痛斥自己是没有用处的——忍了吧,就让其明显的荒诞不经的意识推它一把,让它过去算了。

        说“荒诞不经”,我不是指不道德。这种感情与道德无关,也与个人情感无关。灼热的脸颊;地面在你脚下消失。*

        * 记得那个春日,在上(埃斯特罗普小姐)的A10英语课,从窗口看出去看到的E.L.的情景——桌面是如何突然转向,在我的肘关节下骤然坠下。今晚我们在卡尔家和他妻子是PR和SS的好友]喝完茶回家,6:30,我搀扶着戴维上台阶的时候,我有同样的感觉——完全是不自觉的——与感情不搭界。我当时没想很多+突然之间,台阶好像就从我脚下坠落下去+我整个人摔下去撞在门上。

        把这种感觉说成“我爱”是不靠谱的。它只是“爱”,它碰巧控制了我,把我引向某某人。对于另一种基本的爱——依赖的爱,说“我爱”是合适的;事实上,在这里,这个“我”比“爱”更重要

        附注:说爱是随意的,我的意思是说它随意地得到体验。它取决于压抑的渴望、形象等等等等,这一点当然是再明显不过的。

        对每个人来说,他[在笔记本里,这个“他”被划去了,但没有换用别的代词]——能够以这种方式爱上的人,其类别的范围是极为有限的。比如,我绝对不可能爱上某个是——什么来着?——的人。

        [未标明日期的一个社交活动表——可能记于12月份一开始,但也包括了1956年11月份最后几天。]

        在这里聚餐:卡尔夫妇、[马克思主义流亡哲学家赫伯特·]马尔库塞哈茨,还有我们

        在卡尔家(布兰代斯)餐聚:卡尔夫妇、欧文·拉铁摩尔、约翰·卡特·文森特,还有我

        4:00—6:00在卡尔家(布兰代斯)喝茶,为他们送点东西过去:卡尔夫妇和我们仨

        在这里餐聚:我们、卡尔夫妇,和他们一起走回大使楼。

        9:00—1:00喝咖啡;去眼科大夫处——摩根纪念堂;喝咖啡

        在卡尔家(大使楼)茶聚:我们仨;带了椅子

        晚上:看《卡里加利博士的小屋》,无声电影时代的恐怖片。">(192)康拉德·维德,维尔纳·克劳斯,看《最后的笑声》,一部无声电影。">(1925)。导演:F.穆诺

        今天,我第一次明白真理的融贯论的意思。一个论断真实与否,由它与我们必须作出的其他论断的融贯性来判断。

        一致与否可以被包含在此——作为使我们把一个论断包含在论断系统里的标准之一(主要标准?)。

        康德用他的批评回溯方法,举例说明了真理的融贯论。

        论文题目:《规范的和描述的》(?)

        卢克莱修对宗教的分析像弗洛伊德。宗教不平息焦虑,而是唤醒焦虑。

        对他们两人,整个分析都是以焦虑的范畴来衡量的。

        情感上不介入、分离的伦理和对宗教的这一态度,似乎是一致的。又是卢克莱修和弗洛伊德。

        还有下面这个矛盾态度:普罗米修斯品质(颂扬人类,推翻伪神;人的自治+自助)伴随着审慎的伦理,情感支出的考虑。

        菲利普34岁生日

        今天上午在8A小班产生了一些关于“约伯”的好想法。正如詹姆斯把做哲学区分为柔性的和刚性的两种途径一样,做宗教也可以分为柔性的和刚性的两种——我认为这要有用得多。柔性的宗教认为宗教诉求+道德诉求是一致的;他们认为不这样就是可恶的、不可思议的。而刚性宗教则允许宗教+道德诉求之间有这种分离,甚至是对抗。《新约》是典型的柔性;《旧约》(试比较,索伦·克尔恺郭尔阐释的亚伯拉罕的故事;《约伯记》)是刚性的。

        宗教诉求是由神到人;道德诉求则是管理人际关系的东西。

        和乔伊斯+特德·卡尔共进午餐

        今晚戴维——在浴室的梳妆台上,罗丝在准备让他上床睡觉——说:“怎么才能有两个丈夫?在一个死后吗?”我回答说:“对。如果一个死了,你可以再婚,如果你想的话。”听了这个,他回答说:“那好吧,老爹死后,我要娶你。”我太吃惊了,也太高兴了,只能回答说:“戴维,这是你对我说过的最美妙的事情。”

        他似乎相当淡定,但我几乎是热泪盈眶——荒谬的、超级复杂的、反弗洛伊德的怀疑,对罗茜在多大的程度上已经夺走了戴维对我的爱的焦虑不安,等等,等等,已经让我怀疑他还会不会说,自发地说,任何经典的孝顺的+充满爱的话。

        [未标明日期,肯定是1956年12月中旬]

        摘自索伦·克尔恺郭尔的:

        “有许多人对生活下结论的方式就像小男生:他们自己不去做题目算结果,而是从一本书里抄答案,这样来欺骗老师。”

        “……不可思议的抽象概念的手段。”

        这一点毫无疑问,S.K.肯定会成为一名天主教徒——根据的思想轨迹来判断。在强有力的最后几页中,他通过分析认为,新教是个矫正物,一种解毒剂——但是靠它自身建立起来的时候却是空洞的+非宗教的,就像丹麦路德国家教会里的情形一样。

        戴维知道“石棺”(sarcophagus)和“食管”(esophagus)的区别了。

        在(波士顿的)加德纳博物馆(和戴维、乔伊斯·卡尔)。“伊甸园的粉红色的肉体。”娇嫩的身体,几乎谈不上性感。

        萨金特画的加德纳太太可以说是三楼的一件神圣之物。长长窄窄的画作;G太太沙漏般的身材,重重的四串珍珠,擦模糊了的嘴巴——好像画家刚刚画好,油墨未干,就用他肥肥的手掌根部揩拭过去。

        今晚卡尔一家来聚餐……

        菲利普终究还是不准备去宣读论文——

        戴维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非常恳切、非常温柔,于是有了下面的对话。“如果上帝从未创造世界,那会怎样?”我:“那我们就不会存在。那就太糟了,是不是?”他:“不会存在?连摩西也不会存在吗?”我:“如果没有世界让人待在上面,怎么还会有什么人呢?”他:“但是,如果没有一个世界,上帝会在哪儿呢?”我:“先有上帝,再有世界。他不是人,也不是物。”他:“那如果上帝不是人,他干吗得休息呢?”我:“嗯,《圣经》里把上帝说成是人,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想象上帝。但他并不真的是人。”他:“他是什么?一朵云吗?”我:“他什么东西都不是。他是整个世界、存在的地方、任何地方背后的一个法则。”他:“任何地方?包括这个房间?”我:“嗯,为什么不包括?当然包括。”他:“上帝好吗?”我:“哦,好。”他:“上帝是最好的东西吗?”我:“说得真对。晚安。”

        阐释:

        总是意义的假定。阐释的一个标准(比较埃夫里尔在“诡辩派”这个问题上对康福德的批评)是阐释不允许给文本以足够的意思(意义)。

        12月27日和戴维一起走——戴维穿的是深灰色的裤子。乘地铁到南站。8:00的火车……12:15到纽约。打车去克林顿总督。入住,洗了一下,打车从帝国大桥去金角饭店。吃烤肉串。打车去大都会博物馆。3:00—5:00埃及展品和伊特鲁里亚斗士。罗茜到了。乘公交车回宾馆。洗洗换了衣服。6:10出门——戴维一直在看电视,罗茜要赶紧带他到街对面的宾州车站+去弗拉兴[罗丝·麦克纳尔蒂家住那里]过夜。打车去塔夫特宾馆。赫伯特+英奇在那里,彼得+弗朗西丝过了一会儿到了。走到巴黎女郎饭店。晚饭大龙虾吃得急急匆匆的。走回到“冬季花园”。看了《特洛伊罗斯与克瑞西达》 (1602),莎士比亚的悲剧。">。后来,和汤米,还有室友,过街到塔夫特酒吧喝啤酒。汤米+室友走了,然后彼得+弗朗西丝开车回沃特伯里。和英奇+赫伯特走到哥伦布环岛地铁站。道晚安。回宾馆。2:00睡着。

        10:00被敲门声吵醒:戴维+保姆。穿衣服。戴维又看上了电视。播第一条广告时,关掉了电视。下楼+上出租去自然历史博物馆。在那里两小时,给戴维买了个玩具暴龙。1:00离开。乘公交车到中央公园西站。在51街下车。在凤尾鱼馆吃饭。戴维吃了个培根三明治。2:15打电话给菲利普。陪戴维和保姆走到地铁(他们回克林顿总督宾馆,然后去宾州车站乘火车去弗拉兴)。街对面是冬季花园。买了下午场票。《特洛伊罗斯与克瑞西达》。5:45回到宾馆。看《纽约时报》,洗洗,换衣服。给彼得·哈伊杜打电话。7:15离开。我走了六个街区,然后乘公交到45街。买票看《狂人》。四处找餐馆。走进48西街的阿丹诺。8:30离开,走到比茹。《狂人》。滑稽。11:40散场出来。打车去73东街阿尔弗雷德·克莱伯勒的公寓。理查德·埃伯哈德举办的晚会。在晚会上与:埃伯哈德+猪嘴妻子、奥斯卡·威廉斯,两个化装打扮的印度人——坦比内塔+妻子,名叫格雷戈里·科尔索的青年诗人戴着18世纪的眼镜;乔斯·加西亚·维拉,伊莱恩·斯奈德(来自康大[康涅狄格大学,SS在那里当过一年讲师,在康大和波士顿两头跑];现在在为新美国图书馆工作),名叫奥斯瓦尔德·德·温特的胖诗人,(《当今世界文坛》,一本文学杂志。">的)阿拉贝尔·波特+丈夫约翰,来自西雅图的伊丽莎白·克兹利(?),琼·加里格,艾伦·金斯伯格(诗人)。

        走回宾馆。在大堂里和科尔索坐了半小时。5:30上楼进房间。看《纽约时报》,和衣而睡。

        6:30被叫醒。穿上衣服。罗茜和戴维6:50到了。离开房间+7:00结账离开宾馆。打车去中央车站。(最高价票。)上了7:30的火车去波士顿。

        1.没有任何东西是未被阐释的。

        2.阐释就是决定、限制;或者抽丝剥茧,加入理解的意思。

        3.阐释是一种媒介,通过它,我们为语境辩护。

        4.阐释一个词不同于给它下定义;而是意味着具体说明语境(不是对等物)的范围。

        飞快地吻,肥皂味的吻,唇吻,感觉就像是湿软的小牛脑。

        放开吧

        放开吧

        放开

        真走吧。

        杰里·布鲁纳:X怎么判断Y是他的朋友(喜欢他)?女人倾向于根据给予的行为来判断——如果Y送了X礼物什么的,那么,X就判断Y喜欢她。男人会怀疑给予的行为(被认为是同性恋?),而根据有没有看到同意的证据。如果Y同意X的观点,那么,X断定Y是喜欢他的。

        “阐释”的一个意义:顾及。

        我小时候就是个狂热的小自然神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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