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承认赵川在某种程度上要比我冷静得多,尤其是在面对敌我关系的时候。我挂断了电话,找了个隐蔽的位置休息,趁机还能监视田一妮的一举一动。
想到在监控室发生的一切,我拉过他俩小声嘀咕着:“监控室的录像被人动过手脚,我怀疑那树皮人是被人故意放在这里的!我就是没想通,这个‘犯案人’究竟是出于怎样的一种心思,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掐着表算时间,我足足等了一个小时赵川还没有到,对于他这龟一样的速度我也是醉了。我打个盹溜号的空当,田一妮头上戴着丝巾走出来。
刑侦队的人用120急救车把树皮人带走了,我不甘心让这个和历史有关联的人从眼皮子底下消失,便拉着那个小女警央求:“让我参与你们的行动吧,我保证不会给你们惹出麻烦来!并且,我还可以给你们出主意呢!”
一路上,我始终琢磨着田川浩,可到头来剩下的只有问号,没有答案。
这么变态的问题,让我又干呕了几声,我没好脾气地骂道:“赵川你丫是不是找死,我都已经恶心成这样了,你还敢用那么变态的话题来刺激我!等我见到你,非把你废了不可!”
我凭借那天一瞥找到田一妮家,叩响了门。
我一咧嘴笑了,王处长若是知道我是潘恩龙的孙子,恐怕早不敢对我吆五喝六了吧?不过,看到王处长对爷爷恭敬的模样,这也足够显示出爷爷在地铁这一行中的地位,爷爷也算得上是王处长的老前辈了!
就在我很难做出抉择的时候,赵川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你跟上去,我上楼看看情况。”
“你可别,你在原地等我,我一会儿就来!”赵川的语气并不像开玩笑,“不过你听我说,你要看好那丫头,千万别让她溜走了!说不定解开这个谜题,就可以解释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和秘密了!”
田一妮的语气很平缓,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一定是对“我”早已经耳熟能详了!那么,和她说过我的只有一个人——田川浩。
我回到地铁站的时候,看到王处长拉着爷爷一个劲儿地寒暄着。我上班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王处长的脸上有如此亲切和蔼的笑容,我很好奇他在和爷爷说什么。
爷爷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他回头盯着那个僵直不动的树皮人上下打量,摇着头说:“我可以肯定这个定不是我当年见过的田川一郎。可这个人所有的症状和田川一郎都极为相似!我相信这世上能够有这种病的人很罕见,说不定就会和田川家有什么撇不清的干系,要不然让警察与田川沟通一下再说?”
昨天下午在我市××小区发一起命案,报警人为美籍黑人克里斯,此人声称他被人绑架在一所民宅中,并被人注射了不知名药物,公安接到报警后赶到事发地发现此人已经身亡,确认报警电话是由本人拨出。而事发地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屋主也并不在房间中,公安怀疑凶徒闯空门进入物主家,栽赃嫁祸以报假案扰乱视听。此案还在调查中,广大知情人士提供线索,协助调查。
“赵川,你现在就给我死过来,我到非要弄弄明白那小妮子是在做什么!”我抹掉嘴角的唾沫,把心一横,就不信我还搞不定一个小丫头。
爷爷眯缝着眼睛笑了,点着头对王处长说:“当然、当然!我潘恩龙的孙子必定比别人强,他的骨子里可流着我的血呐!”
去田一妮家路上,我给刘敏打了个电话,关心一下她的身体情况,她也特意问我关于“地铁站鬼脸”的事情,我借着这个话题把今儿早上发生的事儿和她说了一遍。
我走上前去,刚要和他汇报情况,王处长一下子拉过我和爷爷说道:“这小子可是我们新一代领袖军的代表人物,别看他平时马马虎虎的,关键时刻总是能提出建设性的意见,我相信把这件事交给他一定可以办好!”
她的举动让我大吃一惊。
“呕……”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奇怪的味道,扭头向门外跑去。
赵川回头看着我一咧嘴笑了出来,说道:“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对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最感兴趣了!你安心跟踪美女就好,泡妞儿你可比我在行!”
我悠闲地晃悠到田一妮家楼下,就看到田川浩鬼鬼祟祟地从楼门出来,一转身出了小区大门上了出租车。我嘴角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既然田川浩不在,我刚刚好去拜访一下田一妮!
五分钟后,屋里才传来有人应门的声音。田一妮开门看到我,愣了一下,调整语气问道:“你找谁?”
就在我想如何拉拢女警的时候,爷爷敲了我的头一下,抿着嘴说道:“我可知道你心里的那点儿小九九,万不能给公安添麻烦!你想要调查,就自己去找线索,帮忙可以,扰乱公安视听可万万不能做!”
“你要知道擅闯民宅,我可以报警的!”田一妮这句话可是说到了重点,一个冰冷的东西顶在了我的腰间,“不知道这个螺丝刀你还用不用?”
我微微一笑,她给我的这种反应让我很出乎意。
机会来了,我不顾一切地推开了卧室的门,一个闪身进了房间,田一妮手腕一用力险些趴在地上。
“你可别,千万别!我还没娶老婆呢!”赵川在电话另外一端笑的如此淫荡,让我心中的怒火更盛了。
刘敏的话给我敲响了警钟,我太忽视田川浩这个人物了,他潜伏在中国这么多年,指不定脑子里打着什么歪主意呢!而且这么多年,他说不定能培养出来多少“人物”,更说不定这田一妮也是他的一颗棋子!
我看到赵川头也没回地背影,为他捏了一把汗,我不禁提醒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里面不是尸体,是个半死人呢!”
当赵川听我说完关于“黑色的脚”,他发出了个疑问:“结合你说的疑点,那姑娘会不会有恋尸癖啊?”
卧室窗帘被拉着,让整间屋子没有一丝阳光透进来,压抑的令人喘不上气,我心中本就很沉重,被这房间诡异的感觉搅和的更是七上八下的,这屋子里有一股奇怪的味儿,那种味道就像年迈的老人濒临死亡时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怪味儿……
我看了看爷爷一咧嘴笑了,又看了看王处长,我肩膀的担子果然不轻啊。
刘敏心思缜密,特意提醒我:“如果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起来,这个树皮人会不会和田川浩一有关系呢?你想啊,这几十年前他爹得了这个怪病,几十年后又出现了同样的怪病,难道这是巧合吗?更何况,你也说了,地铁站的监控被人动过手脚,谁又会对地铁站如此熟悉呢?这里面肯定牵扯很多人,甚至还有可能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第一次能够与如此离奇的事件亲密接触,我当然不愿意放弃大好机会,可我要怎么才能够得到第一手资料呢?这让我想到了刚才的那个女警,若是她能够通融的话,说不定我也可以一起跟着调查!
王处长听了爷爷的话,愣了一下,又回头看了看我恍然大悟:“原来潘成是您孙子?哎呀,你看我这还王婆卖瓜呢!”
我顿时有些慌了神,我是应当跟上去,还是原地等赵川?
楼道里阴暗潮湿,老小区的公共卫生太差了,一股发霉的味道钻进我的鼻孔里,让人窒息的喘不上气来,这种味道配合上今天的天气,完全映照了我心中对田一妮的感觉。
赵川头也不回朝楼门走去,我依然担心,一直在惦记着房里的“人脚”和那奇怪的味道。
公安从地铁撤离已经快六点了,地铁里的人陆陆续续也多了起来,这里再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我也从地铁站钻了出来。
“你……”田一妮从牙缝里哼着,“出去,给我滚出去!”
我真为赵川这智商着急!
我本想不顾田一妮的话推开卧室房门,可她的举动,不得不让我放弃刚才要推开门的冲动。田一妮似乎是看到我要收回手的举动,顶在我腰间的螺丝刀向后抽走了!
我的动作僵持在原地,手不知是收回来,还是推下去。
等我再回头,田一妮已经钻上一辆出租车,我忙招手打车,准备追上去看个究竟。
她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说:“这个我真的无能为力,毕竟让你参与行动不是我能决定的,除非你可以说通我们的队长,又或者这案子和你扯上关系,不然你就别做这个白日梦了。”
我忙搭茬儿说:“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来打扰你,我是新搬来的,家里突然断电了,想和你借一下螺丝刀好吗?”我不忍心拆穿田一妮的谎言,那就和她玩玩。
田一妮嘴角露出一种难以解释的笑容,顿了一下十分配合地说了句“好”,让我在门口等。
我冲到楼下,“哇”的一下子就吐了出来,田一妮也没有追下来。我坐在花坛旁,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然后给赵川打了个电话。
雾霾逐渐减少了,可北京城的温度依然不减,我把爷爷送上了回家的地铁,打算再去田一妮家楼下蹲守,说不定有意外发现呢。
我哪儿是去泡妞儿啊,何况泡妞儿也不找田一妮这么恐怖的!
在扭头的一刹那,我瞥见床上躺着一个人,被子把整个人都盖住了,从被脚露出一只脚来。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却也足以让我看清楚,那是一只已经发黑的脚!房间里的味道更佳刺鼻,我没多停留匆忙跑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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